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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一听,便抬起眼,追日浅笑道:“有兴趣了?”
她尴尬又晕红了双颊。
“姑娘想知道什么?”
无瑕想了一下。“他为什么要做杀手?”这是她一直想不透,却未细问的。
追日惊讶道:“你知道他是杀手?”没想到烈焰会告诉她,他挥一下手,示意婢女下去后才道:“因为他有这个天赋。”
“天赋?”
“他够冷静,而且冷酷。”追日喝口茶。“带他入组织的是以前的堂主,烈焰都称他一声大哥,听说陆堂主曾救了他的命,所以后来便跟着陆堂主一起进了“百龙堂”,他是个练武的料,也是天生的杀手--”
“不是!”无瑕駁斥。“没有人是天生要来杀人的。”她生气地道。
追日因她的话而挑起一道眉。
“杀人是不对的!”她握紧双拳。
他看她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无瑕诧异地盯着他,不懂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
“你跟他说过这句话吗?”他问,仍是一脸笑意。
她摇头。“我打算有机会就提,而且这并不好笑。”
他微笑不语。
“我希望他能……不要再过这种生活了。”无瑕低语道。
“你不知道他己经离开组织了吗?”他扬起眉宇。
无瑕惊讶的张大眼。
他含笑道:“所以,你不用烦恼这些,大可快快乐乐的跟他过活去。”
她再次涨红脸。“我说了,我同他不……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追日附和她的说法,怕她再脸红下去就要着火了。
“我还有个问题,我……”她顿了一下。
“什么?”
她没说话。
“怎么?”
“我……”她收敛眉头,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追日挑起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她突然痛叫一声,整个人滑落到椅下。
追日大吃一惊,立即奔上前,封住她身上的几处大穴。“怎么了?”
“我……”她的额上冒出冷汗。“好痛……”她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一般。
他立刻明白毒药发作了,他让她坐好,想以內力压住她体內的毒性,減轻她的痛苦……
“住手!”烈焰忽然冲进来,语气严厉。“别用內功逼毒。”他因放心不下她,所以便先赶回来看看。
追日及时收回掌。“你拿到解药了?”没想到他的动作还真快。
烈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无瑕抱起。“怎么样?”在见到她掺白着脸时,他的眉头整个皱起。
她咬咬牙,缩进他的怀中。“好痛!”
一见到他,她的眼泪便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沾显他的衣裳。
追日一见这个情形,心里已有了底,明白他定是没有拿到解药,不然他现在早给她服下了,让她免受毒发之苦。
烈焰将她抱至床榻上坐下,感觉到她的身体顫抖不止,她痛苦的啜泣声让他眉心纠结。
他当机立断地点下她的昏穴,让她不再受苦,无瑕立刻沉睡在他怀中,可眉心仍是紧锁着。
“这样维持不了多久的。”追日说道。
“能压得了一时是一时。”烈焰不想见她受这种折磨,是他连累她至此,他有这个责任減轻她的痛苦。
当他想将她放在床榻上休息时,却发现衣袖让她紧抓着。
他覆上她的手心,拉开她曲起的手指,这才让她松手,可没料到她却反而抓住他的手不放,像个子孩子一样。
“她可捨不得你。”追日取笑道。
烈焰盯着她雪白细嫩的柔荑,与自己的手掌差距甚大,他以拇指抚过她的掌心,像是得到安忍一般,她慢慢的松开手。
“她还有多少时间?”追日问道。
“七天。”烈焰让她躺在胡床上,伸手替她抹去脸上残余的泪水。
“那你最好快点,否则她就要香消玉殞了。”追日说道。
烈焰自怀中拿出黑药丸与一枚暗器递予他。“不确定是不是解药。”他不想在不肯定的情況下便让她服用,万一弄巧成拙就更麻烦了。
追日接过。“我会要人研究。”他打量手上小巧的梅花镖。
见他又要离开,追日促狭道:“又要走了?那你最好在她醒来前赶回来,方才她一没见到你,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螞蟻,直说要去找你,真是感人啊!”
烈焰面无表情地起身,不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
追日见他没反应,扬起眉宇道:“你不会不知道这小姑娘喜欢你吧?”
烈焰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皱一下眉。“别胡扯。”
追日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我可没胡说。”
烈焰瞄他一眼,不想与他再说下去,转身就离开了。
追日微微一笑,这人还真是迟钝,这么明显的事他竟瞧不出来。他伸个懒腰,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是感情白痴。
不过,若是“后知后觉”还有救,如果是“不知不觉”,那--他也只能摇头了。
第七章
无瑕坐在房中,漫不经心地拨弄琴絃,听着那一声声单调的槳音在宁静的夜色中迴漾,空洞而寂寥。
她无聊地重复着,直到她倦极这无意识地弹拨,方才歇手。
她叹了口气,抬眼望向夜空,瞧见明月高挂,散着柔和的银白月光,她起身走出房门,漫步在园子里,听着冷风拂过树叶花草而引发的窸窣声,像枯叶被人踩上,也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她任由思绪无边无际的摆漾,直到思念的情绪湧上心头……
叹息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她……想回家,可如今却只能困在这里,因为追日不让她离开,说是烈焰去取解药还未回来。
她不喜欢这样,什么都做不了主,只能任人摆布。
而且她担心他的安危……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她胡思乱想地走来走去,直到左腿又开始隐隐作痛才至“扶风亭”坐下,冷风吹过,让她打了一个寒顫,脸上的肌肤因冷意而有些微的刺痛,她吹口热气至掌心,然后帖在面颊上,感受那一点点热度。
“为什么不在房里休息?”
无瑕听见声音,急急转身,就见烈焰站在石桌旁,因背着月光,令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回来了。”她欣喜地绽出笑容,随即起身想走向他,可左腿的疼痛却让她止住步伐。
他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无瑕望着他,发现他脸上有道血痕。
“你受伤了?!”她面露焦急,伸手抚上他的左脸。
在她冰冷的手碰上他的面颊时,他拉下她的柔荑,他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触。“只是小伤。”
无瑕这才知觉自己踰了矩,她怎能这样碰触他!
“对不起。”她尴尬的想抽回手,却发现他似乎没有放手的意图,她疑惑地望着他,不懂他是怎么了?
他握着她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指,想起白天时她紧抓着他不放的情景。“毒伤还有发作吗?”
她摇摇头。“我听追日大哥说,你点了我的穴头,以減轻我的痛苦。”
他松开她的手,追日大哥?
“谢谢。”她轻声道。
他狐疑地微挑眉宇,不懂她的意思。
“因为你也是用这种方法丟下我一个人的。”她面露不悦。
“我说过……”
“我知道你是顾忌我的安全,可我还是希望你别再这么做。”她讨厌那种一醒来却什么都不晓得的感觉。
他没说话。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别再这么做。”她重复一次,她需要他的保证。
他保持一貫的沉默。
“烈焰?”
“回房歇着吧!”他改变话题。
她咬紧唇,生气的背过身子不想理他。
他抱起她,无瑕惊呼一声。“放我下来。”她生气地捶他的肩,这人老是这样,做事任由他从不问别人意见。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她止住拳头。“离开?去哪?”
“南下。”他踏上小径。“你的房间在哪?”
她指个方向。“为什么?”
““刀煞门”的总堂在扬州。”原本他是想一个人去的,但顾虑到往返的时间,所以他必须带她同行,否则恐怕会来不及。
今天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盯着让他以暗器打中的“刀煞门”的爪牙,希望能见到他拿出解药来服用,可最后只见他拿出只能“暂时”压住毒性的红黑药丸吃下,他说真正的解药只有“刀煞门”的长老级人物才有,所以他必须走一趙。
无瑕一听,便明白他没有拿到解药,她叹口气。“去了真能有救吗?”若对方坚持不肯,接下来定然又是一场杀戮,她不想这样。
“我们还是找大夫吧!记得两年前在山上为我灾蔚睦衔搪穑克母菏⒚淙凰茨苤魏梦业慕牛挡欢ㄕ饣厮邪旆ā!?br/》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回屋里。
“我不想在这时出远门,若是我有个万一,那我连亲人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她还是宁可待在城里。
“你不会有事。”他将她抱到床上坐着。
她微笑。“你又不是閻王,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活。”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不懂她为何还能这般说笑。
“现在我发现我并不怕死,可是我怕痛苦,所以下次我若再发作,你就一剑杀了我,让我图个痛快。”她凝望他脸上的血跡,觉得有些礙眼。
他盯着她,不知她是说笑,抑或认真。
“蹲下好吗?”她突然说道。
他不懂她的用意,所以没有动作,只是抬起眉。
她叹一口气,干脆自己起身,抽出腰间的丝巾替他擦脸。“有血跡。”她说明。
他的眉心蹙起,不过并未阻止她。
“好了。”她微笑道,抬眼看他,却发现他正目不转晴地盯着她,黝黑的双眸像两潭深井,让她的心跳得飞快,她慌张地垂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睡吧!”他出声道。
她急忙抬头。“我还有要同你说。”
他站在原地,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追日大哥说你不再是杀手了?”她问。
他頷首,不懂她为何问这个。
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那……你别再人了。虽然追日大哥说你有当杀手的天赋,但我觉得那无关什么天赋,你虽然冷酷,但并不无情,所以,这不是一个杀人的好理由。”
他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