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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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兽-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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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保护性意味浓厚的举动看在眼裏,赵碧山的唇边扬起一抹笑,弯下了腰朝她伸出一掌。

她瞪著他的掌心,「这是什么意思?」

五指朝她勾了勾,「按帮会规矩,凡是新入行的,都得先交上人头税。」

「我没钱。」都快养不起嘲风了,她哪来的余钱可交什么人头税?

「没钱……」早就想把她卖给大户人家的赵碧山,以指勾起她的下颔,神情玻恋爻糁迹改憧梢阅米约豪吹帧!

喜乐板著脸推开他的手,「我不卖。」都这么多年了,他就不能换个对象吗?

遭人拒绝後,他凶蛮地拧起眉,「那就把钱交出来!」

她冷冷一笑,「你乾脆给我一根绳子吊了我还比较快。」都是在街上混饭吃的,装凶悍、扮土匪就可以充老大啊?说到底,他不也只是个乞丐。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赵碧得意地绕高了嘴角,先是朝身後的两个跟班弹弹指後,再伸出一手想强行拉起喜乐。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抵达喜乐的臂膀之际,嘲风怱地回过头,朝他的五指张大了嘴,两排闪亮的白牙,在日光下闪烁剠目,不但吓退了两个想上前拉开他的小跟班,也把赵碧山吓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做什么?」五只手指头险险被咬掉的赵碧山,急忙收回手後,惊魂甫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

「吃饭的时间到了吗?」嘲风淡瞥他一眼,没理会他,只是探首至喜乐的肩旁认真地问著。

她翻翻白眼,「还没有。」就知道他满脑子只有吃的。

嘲风瞧了瞧眼前影响他看书,同时也扰得喜乐心绪不平的赵碧山,再看了看赵碧山身後的两个跟班後,他毫不掩饰肚子饿地向喜乐请教。

「我可以吃他们吗?」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美味,但,他也是可以将就著点。

喜乐严正地朝他摇首,「虽然我很赞成,但,还是不可以。」

「新来的!」遭人冷落的赵碧山,很快就找回场面主导权,把掌朝嘲风的面前一摊,「把钱交出来,这是规矩!」

嘲风烦躁地皱起眉,「一大箩筐的规炬……」怎么他来人间後,就有一箩筐的人要他守规炬?燕吹笛不都说那只是狗屁了吗?

「别理他。」想息事宁人以免引起更大风波的喜乐,还没拉住他,他便已站起身,「嘲风……」

搁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後,身形魁伟的嘲风,居高临下地睥睨著足足矮了他两截的赵碧山,盯审了趟碧山半晌後,两口冷气,不屑地自他的鼻尖噌出。

赵碧山咽了咽唾沫,「呃……」方才他蹲坐在地上时,不是挺不起眼的吗?

怎突成了个大块头?

「你刚刚说什么?规矩?」嘲风眯细了一双盯著猎物的眼,朝他弯低了腰,语带不善地以指戳著他的胸口。

他连忙退了两步,「没、没什么……」

「确定?」嘲风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拎回面前,亮出一口白牙打量著他身上可食的部位。

「确定确定……」被他看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的赵碧山,拚命想自他那看起来就骇人的白牙下逃开。

嘲风满意地放开他,「很好,」他学到了,原来只要照著书裏所说的装凶一点,这样就不会有人来要求他守什么规矩了,好,往後就照著办。

「别动不动就把你的兽性露出来。」当他威威风风地回到她身旁坐下时,喜乐不高兴地皱紧了眉心。

「因为我不想守他的规矩。」他将扔在地上的书拾起拍了拍,再度挨在她的身旁坐好。

「我的为何你就守?」这些日子来她说什么他就照做,乖得跟个什么似的,怎么在别人面前就不同了?

他眉开眼笑的,「因为你和他们不同。」

「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她摇摇头,不怎么想去理清他的脑袋是怎么转的。

「喜乐。」嘲风轻扯著她的衣袖,对於方才听到的话实在是有所不解。「他刚刚说我是你养的小白脸?」

她伸指弹了弹他的额际,「不要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他的坏毛病,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我问你。」他将她扳过身子,严肃正经地将她瞧过一回後慎重地问:「养小白脸的人……不通常都是女人吗?」他记得书上是这样写的。

她看看自己再看看他,「是啊。」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就是他疑惑的重点了,「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半点女人该有的德行?」前看後看,她就是跟书裏的仕女或是所见过的闺秀们截然不同,在她身上,不只是找不著所谓的女人味,她还因严重发育不良和外观不够美观,而看不出女人该有的模样。

「啪!」火辣辣的巴掌,在下一刻立即袭上他欠揍的面颊。

一手捂著睑的嘲风,呆愣愣地瞧著她霎时风云变色、漾满了愤红云霞的玉容,好半天,他才讷讷地应道:「我看出来了……」

「放……放开我!」被人强行押来小溪旁的喜乐,在看到那深度足以淹死她的小溪时,再一次地扯开了嗓子大叫。

「洗澡!」嘲风不理会她的抗议,硬是将不肯前进的她推至溪畔,并挽起自己的两袖。

她瞪著清澈映人的水面直发抖,两手紧紧攀抱著他不肯放开。

「不洗!」她也不过是身上的衣裳脏了点,但她都说过那是因为职业需要了,又不是因她没有洗澡的缘故,她可是每日都有照庙爷爷的指示到庙後的水井打水净身,她为何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刺刺地来到野地洗给别人看?

「给我洗……」粗鲁的嘲风一把拎起她的衣领,蹲在岸旁将挣扎不休的她给直接按至小溪裏。「爷爷救命啊——」她骇白了一张脸,忙不迭想呼援,但他却一把将她按至水底,「咕噜咕噜……」

方透出新芽的柳叶迎风摇曳,正午明灿的日光,自新绿得有如嫩绸的碧柳间迎风闪烁,波滥粼粼的溪面光影四射,春风一吹,吹动了一池春水。

自在大街上被她以一记巴掌打通了脑袋後,心中顿有所悟的嘲风,二话不说地拉著她离开了做生意的街头,带她直奔城外不远处的这条小溪,在找著了较为隐蔽之处後,他便打算将看起来半点女人娇态也无的她,剥光了衣裳後浸至水裏,用力洗出他要的美感。

但在他另一边脸颊也挨了巴掌後,他终於体认到剥光她衣裳此计,或许是真的不可行,於是他便心意一改,决定凑合凑合著连人带衣一块下去洗。

「咳咳,咳咳咳……」终於被人拉出水面换气的喜乐,努力呛咳之余不忘向他兴师,「你想淹死我啊?」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抱怨她抢了他的早饭,又没让他吃到午饭吗?

「别乱动。」忙得满头大汗的嘲风,一手按压著她的肩头,一手勤快地隔著衣裳搓揉起另一边的肩头。

「不要这么用力……」她半眯著眼,被他不怜惜的手劲折腾得哀哀喊疼,「会痛,痛痛痛……」

「咦,怎么洗了也不变白?」努力了大半天後,他不可思议地瞪著她肤色丝毫无改的肩头。

「做什——」喜乐还没来得及向他表达抗议,他又将她转过身,将她肩上的衣裳拉下,用力摸著她肩上看起来既不白皙,也不滑腻的肌肤。

一摸再摸,仍旧是眼前所见的颜色一无二致。

再用手指用力去揩,它就是不变白。

怪了,她是怎么把自己染成这种肤色的?怎么洗都洗不掉?

被春水冻得浑身打颤的喜乐,在他瞪著自己的手指发呆时,总算是搞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她云淡风清地漾著笑,「你该不会以为只要把我洗过了,我就会白嫩清丽得像是出水芙蓉吧?」

「照理说是该如此。」嘲风—手抚著下巴,—肚子解不开的疑惑。

「开什么玩笑!」她用力地一拳击向水面,在水花四溅至他的脸上时,忿忿地把拳头撂至他的面前,「姑娘我在街口要饭要了十八年,也被日头晒了十八年,凭什么让你简单的洗一洗它就会变得白净可口?」三两下就想把她的战迹洗去?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呆呆地瞪著她的粉拳,「书上是这么写的……」根据书上记载的故事,女主角的美貌通常都被掩盖在外表的假象下,只要被慧眼识美女的男主角拖来洗一洗,马上就会变成天仙绝色,不然就是迷倒众生的倾城美女吗?

她的拳头在他的面前晃呀晃,「不要书裏写的就全都信!」为什么他就是这么容易相信和好骗?什么都听,什么都信,这些日子来她在他的脑子裏所装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和那些女人一样,美美白白的,娇柔之余还外带秀气……」嘲风边说边自怀裏掏出一本镶著金边的书本,努力翻找著裏头对现下人间女子们的概略描写。「你听听,书上有写,时下人间大部分的女人都会刺绣制衣,或是闲来无事就拈拈花、吟诗作对……」

她凉凉地瞪著那本她看不懂的天书。

「是啊,然後由你去要饭来给我吃?」她要是能够那么享受,到时就轮到他的肚子该烦恼了。

他沉默了一下,搁下书本,甚是遗憾的双眼悄悄滑曳过她的小脸。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你当乞丐很可惜。」

瞧瞧她,眼是眼,眉是眉,虽不细致可人,也不格外招人注目,但她却像是颗活力四射的太阳,尤其当她笑起来时,光是那个笑容,看了就会让人的心头漾满了暖融,打心底的想再多靠近她一些,站在她的身畔与她一同分享她的笑靥。

在她身上,忧愁只是一片偶尔飘掠过的浮云,心伤或是烦恼,总会在她的乐观下,会从昨夜之雨成为今晨叶上的露珠,只要她一露出笑脸,它们便会消失无踪。

她总是让人们看她的笑脸,让人看见,她那份会自心底感染人的快乐。

的确,受於身分限制,她是不可能拥有书中仕女们优渥闲雅的生活,可是他就是觉得,若是她能有机会褪去这一身乞民的表相,换掉她的身分,再给她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或许今日她就不会是眼前所见到的这等模样了。

「我说过我生下来就是乞民,就算你再怎么可惜这都是注定的。」喜乐伸手拨去覆在脸上的湿发,无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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