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乱糟糟,楼上清幽幽。在望春楼两个过堂丫环的引领下,众人直奔赛嫦娥的房间。
“小姐,客人们来了。”丫环上前敲了敲门,低声禀告道。
“哦,进来吧!”房内一声娇嗲,听得众人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瘦猴精更是当即一怔,眼珠子上下直翻,天下第一美女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会给人一种如此反胃欲呕的感觉呢?瘦猴精微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进了房。刘铭祺等人随行其后,一步不落。
正文 第70章:天网恢恢(疯狂的丑女赛西施)
瘦猴精进屋后,斜眼打量了一番,精雅别致的红木桌椅整洁有序,摆设在桌上的均都是些女孩家喜欢的小饰件和一些茶壶茶碗。房内烛火描曳,温馨融融,半透明色的轻纱幔帐,遮挡住窥视床榻内的艳羡,浓香扑鼻,如临仙境,让人滋生一股发自内心的浪漫情怀。连瘦猴精身后几个手握佩刀,面目狰狞的随从也随着环境的熏陶而杀气锐减。
地下铺着丝绒地毯,足有一寸多厚,就算是丢个茶杯在上面也不会有半点声息动静,踩踏上去的众人也随着内心的躁动而飘飘然起来。
瘦猴精一掀袍摆,稳稳落座,随从们半围身后,抱臂而立。刘铭祺见房内桌椅只摆置一套,倒是毫不客气,一屁股便坐在了瘦猴精的一侧,虽然从座次上讲显得地位低了点,但好歹也比站着强,大家均都是嫖客身份,不分贵重。
瘦猴精斜睨了刘铭祺一眼,看这两个跟屁虫明明是在捣蛋的样子,心里恨得咯噔咯噔的,心想:等本宫把事情办完,非挖了你俩的心肝不可,让你们好好知道知道本宫的狠头儿。
几个人坐在桌椅上边等边喝着凉茶,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各怀各的心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各有各的手段。
正坐着呢!忽然帐帘一掀,从赛嫦娥的寝房缓步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丫环,身材跟柔道冠军般有的一拼,长脸宽额,大眼珠子跟灯泡似的鼓出眼眶,也不知道抹了几斤的胭脂粉,尽管步态幽缓紧碎,仍然零零散散稀稀落落震落一地。
丫环上前数步,离众人还有四五步的地方顿住脚步,深施一礼,微微展笑,随着脸上皮肤褶皱的迅速凝集,脸上的胭脂粉依然落个不停,这要是深更半夜的到大街上溜达一圈,非活活把人吓死不可。以一口让人闻之则吐的嗲声音调,颔首道:“几位大爷久等了,小姐正在梳妆,马上就来。”
光听她的声音还可以让瘦猴精等人强行忍受,可是乍一见她的尊荣,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正在饮茶的瘦猴精“卟”地一声将口中茶直喷出去,一口气没叨登上来,余下的又呛回到鼻子里去,止不住的一阵干咳,身后的随从忙躬身轻捶其背,终于才让他这口气顺了过来。
此时的鲍铁愣了半天,没反过味儿来,实话实说道:“诶呀,妈呀!这天下第一的美人身边的丫环也忒丑了吧!敢情比我还丑呢!”
一旁的刘铭祺见丫环这副吓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一看你们就是头一次到望春楼来,没经验了吧!丢人现眼了吧!你们只知道望春楼的赛嫦娥是天下第一美女,独有闭月羞花之貌。但是却不知晓她身边的丫环海棠乃是天下第一丑女,丑的是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活人能吓死,死人能吓活的独特魅力。”
瘦猴精一阵猛咳过后,一张巴掌大的脸涨得通红,再加上被刘铭祺奚落一番更是变成了青色。
丫环‘海棠’对众人的直言评价毫不在意,不悲反喜,暗地里还一个劲地朝刘铭祺和鲍铁抛媚眼,一展个人魅力。
这丫环难道真的是海棠吗?其实不然,此丫环非彼丫环也,他正是塞外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匪王,刘铭祺磕头拜把兄弟宋二虎。在刘铭祺精心部署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打扮成丫环模样,潜伏在薛碧贞的房内,随时准备出手捉拿这几个武艺高强的犯罪分子,将他们绳之以法。
“海棠,客人都来了吗?”正当此时,内房里传来一声天籁之音,柔细悦耳,脆声盈室。
“小姐,客人们都等着呢!”说着,海棠扭动着大屁股,转身掀开室内隔幔。
众人急忙夺目望去,一位体态婀娜,娇媚百生的大清第一美人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款款朝众人走来。
瘦猴精神色一下子变得异常庄重,当即愣怔怔站起身来,一双绿豆大眼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美人的沉鱼落雁之容,忍不住叹道:“果然不愧是我大清第一绝色美女,名不虚传呀!本宫算是没白来,总算是大饱了眼福,难怪黄大爷对她朝思暮想,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寻觅她的下落,连我这不动凡心的人也都有那么一股子的冲动!更何况黄大爷呢!”
瘦猴精边说边随手接过随从递上来的一张画像,匆忙打开后,进行了仔细认真的比对,然后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坐了下来。
刘铭祺早把薛碧贞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一般的呵护,见瘦猴精色迷迷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时,心中不由得醋意大发,暗骂道:“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副德行,等老子知道你来望春楼的意图后再修理你也不迟,汪大奎那个狗奴才怕你,老子可不怕你,到时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薛碧贞身穿大清比较流行的偏钮褂子百褶裙,领袖裙襟绣着双边的金线,一头乌云般的黑发瀑布般垂至玉股,更显出简洁清丽,高雅雍容端庄的成熟气质来,缓步来到众人近前,微微屈身道:“让几位大爷久等了。不知几位大爷都有哪些爱好,琴棋书画,诗歌词曲,小女子倒是略知一二,小女子毛遂自荐,为几位弹上一曲《风月烟云》!小女子献丑了。”边说边在古筝架后的方凳上落坐。海棠紧随其后,轻舞竹扇,伺候在一旁。
一副奴才嘴脸地瘦猴精忙起身摆了摆手,极为恭敬地嘿嘿笑道:“不敢,不敢,本宫不是为了听曲儿而来,而是为了一件万分重要的公事而来。本宫有几句话想当面问问嫦娥小姐,不知能否告之。”
薛碧贞伸手抚琴,清拨琴弦,调了调音准,柔声道:“大爷有话直说,何必如此客气,只要小女子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
“那本宫可就问了,本宫想知道小姐除了赛嫦娥这个雅号外,能否将小姐的真实姓名告之本宫呢?”
薛碧贞神情一怔,不由得皱起来两道月牙细眉,见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绝非是泛泛之辈,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似乎有种不详的兆头正悄悄地向自己袭来,薛碧贞稳了稳神儿,幽然叹道:“小女子久居烟花之所,平日读书作画,晚则抚琴映月,早已把旧名抛之云外。姓名只不过是个代称而已,就如同这位大爷称小女子嫦娥一般,徒是虚名罢了?”
瘦猴精见薛碧贞巧言以对,暗叹此女人不光是容貌俊美,还会舞巧弄智,更是不敢小视。眼珠一转,接着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父母的姓名总该还记得吧?”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见他如此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使薛碧贞更加肯定了他们的来意。于是停下手里的摆弄,只略淡淡一笑,反问道:“心记父母养育恩,这是作儿女的情分。不过,这位大爷为何对小女子的家事如此关心切问呢?”
瘦猴精微微一顿,脸上挂着的笑同时也僵了一下,暗想:要想从她的口缝中问出她自己的身世,实在是难的很。毕竟她是主子的心爱之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不能硬来。
瘦猴精身后的随从见薛碧贞丝毫不给瘦猴精面子,忍不住在一旁怒喝道:“大胆,孙大爷问你的话,你敢不讲?”
话音刚落,瘦猴精脸一威,转身瞪了那个多嘴的随从一眼,口气严狠地提醒道:“休得对嫦娥姑娘无礼!日后,小心你的脑袋。”此话一出,那人恍然大悟般面露惊恐,忙低头认罪,不敢再吭一声。
这些跳梁小丑的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刘铭祺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觉得异常诡异,暗猜道:他们既不像是官吏,更不像是大内密探,看样子是皇上身边的人,八成是太监。
转过脸来的瘦猴精挽了挽稍长的袖口,又重新扬起一脸的贱笑,道:“嫦娥小姐想必有难言之隐,本宫也不好多问了。不过,本宫自幼学过几年的相术,看小姐一副好相貌,不应久居泥虾之地,日后必是大富大贵之躯,万人之上的贵命!故而才寻根问底,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薛碧贞淡淡一笑道“大爷说笑了!小女生来命苦,岂敢有大富大贵之念。若是能洗身跳出烟花之地,觅得心爱之君,过些夫唱妇随的平淡日子,对小女子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小姐不必过悲,从嫦娥小姐一副雍容华贵的相貌上来看,岂可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念。嫦娥小姐神容天赐,命格尊贵,本是嫁龙得龙,万人朝拜之命,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实话告之嫦娥小姐,本宫就是“天”派来寻觅九宫娘娘的伴龙凤体,天意不可违呀!嫦娥小姐应该知道本宫的意思,小姐若是能听本宫一言,随同本宫进京寻龙,定能成其所愿。”
“多谢大爷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对荣华权贵心淡如云,并不奢望眷恋,且小女子早已心有所属,情有所动,更不会再有移情别恋之心。”
闻听薛碧贞所言,瘦猴精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道:“不可不可,本宫只听说过真龙配凤,怎可让世间那些九流庸碌之辈占了便宜。”
薛碧贞更是语气坚定地说道:“小女子姻缘已定,天地难改,请大爷不必为其耿耿于怀,”话落,那双黑溜溜水汪汪甜腻腻的俏媚美眸,偏又不受控制地朝刘铭祺这边瞟来,那眼神分明在表述着:“刘公子,奴家的心思全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了,你真的能娶我为妻吗?就像你跟我曾说过的那样,要娶碧贞做你的老婆,做只属于你的女人。”
刘铭祺面带赞赏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同时用眼神回应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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