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龙心虚不已。他、他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心情几经转折,“别以为你的武功强我就拿你没办法,山水有相逢,姓管的,我们总有一天还会碰上的!”临走,他不忘呛声,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壮胆,还是给空气听的。
“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下回,要是再碰上,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记任可一不可再。”
“管孤鸿,你给我记住!”他恶声恶气的撂下话。
“我当然会记得,记得你怎么叫你的手下假扮官差,怎么下药迷昏我,怎么派人在官道要杀我灭口……”
段飞龙差点没尿裤子,转身就跑。
要死了,果然事情曝光了!
他跑啊跑的,摔了一脸黄土,赶紧爬起来擦擦继续逃……可是,就在他的人影剩下一丁点的时候,他的背后似乎有什么比他奔跑的速度更快的贴近他。
回身一看,悲惨的哀鸣从他嘴巴呼天抢地的传出来,他肥胖的手抚住胸,沁出的鲜红里可以看见一根树枝穿过他的琵琶骨,深没入肉里头——
管孤鸿是“厚道”的,礼尚往来,段飞龙这么对他,他总是要报答的。
这是他爹教的,做子女的当然要谨记在心,时时不忘。
深深的夜,管孤鸿放松四肢的躺上属于自己的床。
为了让黑山堡的居民过个好冬,他已经很多天没回过主屋,虽然心中不时挂念着阿房,然而责任心却驱使他不得不每天跟着工人在草寮打地铺,好不容易今天进度超前,他乘机回来洗了个舒服的澡。
“咚……哎唷……可恶!阿恶……咚……”
发生什么事?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咚……”
又来了,像是硬物撞到东西的声音。
睡觉不好好睡,杂音这么多?
他也好几天没见到那个小女人了,心中还颇为想念。
管孤鸿起身来到隔壁,用力敲了敲阿房的门。
良久,看着自己红肿的拳头,门还是没开。她睡死了啊,才想着,等他回神,实心木门已经在他手里终结。
屋子里一灯如豆,床下,趴着一坨“东西”。
一只纤纤小脚露在被子外头,显然掉下床的人跟被子挣扎过了,因为争不赢,索性放弃,将就着奇怪的姿势安眠。
这样也能睡?管孤鸿不禁莞尔。
举手之劳,他简单的连人带被送回床上。
睡熟的阿房发丝有些凌乱,微微露出来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看来有股醉人的酡红,显然是因为方才掉下床挣扎出来的成绩。
被子缠得紧,他费了些力气才打开。
他是个粗犷的大男人,为了要轻手轻脚,首先屏着呼吸,然而,越想小心越不可能,碰来碰去的结果,发现阿房的手脚没有一处是暖和的。
怎么搞的,这么低的体温,比平常人要低。
他才想着,握住阿房的手想给她温暖,眼睛却看见不该看的,一股热血霎时直冲脑门。被子下的她露出只穿单衣的娇躯,她虽然瘦,可骨架匀称,纤细的模样叫人爱怜。
他这一生除了黑山堡没有其他的念头,遇着了她,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看着她雪白的肌肤,隐隐的胸线,他,失魂了。
从什么时候想要她的?触摸着她冰凉的皮肤,沿着优美的锁骨来到鬓边,她的耳型小巧温润,摸起来像柔软的丝绸。
全身的血液在躯体里翻滚,像养了一头兽,不受控制的唇吻上她滑腻的脸颊,他要她,他要她,用尽全心全意的想要她……
“你做什么?!”差点喘不过气,胸口是闷的,阿房痛苦的醒来。
“我要你!”他不再隐瞒。
“我有什么……好?”
此刻的管孤鸿身上散发着刚沐浴过的清爽味,干净的肌理在昏黄的暗夜中形成了魅惑人的线条。
他好温暖——
“这里好……这里也很好……还有这儿……”他吻了阿房滑嫩、柔软的肩膀,缓缓移动,直往下……
她低呼,红唇颤抖的翕动,羞窘的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柔馥的身子接触到管孤鸿赤裸的身躯,犹是处子的身体产生了陌生的刺激,她口干舌燥,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大当……家……的。”她试着想阻止每到一处都会燃起她身上莫名人的手,双手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叫我名字。”
“孤……鸿。”
“乖”他轻言哄诱。
一件件的衣裳在他的手下落了地。
阿房全然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男性灼热的呼吸,滚烫的身躯,完全掌控了她的感官,一道又一道的烟花随着他的吻在四周燃放。
卧房内只剩下浅浅的轻喊、低呼还有浓浓的喘息,交织成无比香浓的春意。
窗外,夜色凉如水,几案上的迎春花依旧绽放,不过更美、更娇艳。
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呼吸、体温,她伸出手就能摸到另一个不同于自己的心跳。阿房眯着眼数着,用手掌感觉温暖皮肤下的稳定跳动。
他的心跳像一曲节奏平缓的调子,摸着、抚着,她的思绪渐渐朦胧。
倏然——
“你再这么把我摸下去,后果要自理喔。”
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热息拂来,本来要人睡的眼睛蓦然打开。
管孤鸿经过好眠的眼睛深幽如海,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表情迷蒙,像虾卷般还蜷缩在他怀里的阿房。
粉嫩的脸逐渐加深颜色,阿房感到烫手的放开被她当成抱枕的人体,她小手掩住红唇,身子经过这么一动,身上的粉色兜衣随即往下滑了好几寸。
管孤鸿将她拉回怀中。
他坐起身,双脚探到地板上,“把自己盖暖,你等我一下。”没有套上应该穿的衣物,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阿房小脸羞红,趁着他突然离去的空档想找回自己的衣物,一只暴露在冷空气的脚才接触到地面,管孤鸿已经回来,还顺脚把门踢上。
他略显兴奋的脸看见她想下床,但身上只有被子围着,马上冲过来。“你下来做什么,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
“我……”没有辩解的机会,她又回到尚留着余温的床铺。
“这个,给你。”他先是吻住她水嫩的唇,然后才开口。
他摊开掌心,打开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里面露出两只碧光盈盈的手镯。
镯子通体碧绿,宛如海底最深处,从来不曾接触过人烟的绿藻。
阿房接过来,两只镯子轻触,声音清脆,好听极了。
“这是什么?”
“这两只翡翠镯子是我娘留下来的,说是要给未来过门的长媳。”管孤鸿不自在的清着喉咙,动作有些笨拙的替她戴上镯子。
“这东西太贵重了。”她从小到大身上没有戴过什么饰品,一来家中不允许,二来也不曾想过自己能够拥有,三来更是不曾想过会收到这样的礼物。
阿房开心得脸蛋发红,她轻轻晃着手腕就能听见手镯互碰的清脆声响。
她小心的摸着,猛然扑进管孤鸿的怀中。
她这突然一扑,单膝跪在床铺上的他有些受宠若惊,他能感觉到她粉润的脸庞紧紧的埋在他颈旁,呼吸迷乱。
他的心因为这样的举动化成了一泓秋水,双臂收拢,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时,他几乎想发出叹息。
“谢谢你……”阿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声。
“小傻瓜。”这回没有吻,没有炽人的欲望,管孤鸿转身坐下,把怀中脆弱的小人儿抱在膝上轻轻摇晃。
阿房沉迷的偎在他身上,静静无语,眼角虽然犹带着残泪,如弯月的嘴角却是挂着如梦的微笑。
秋水长天。
秋末的黑山堡风光妩媚,丹枫转了颜色,整个天空因此瑰丽多变了起来。秋天也是忙碌的季节,一年两季的稻子黄澄澄的晒在练武场上,晒干的稻草可当做马儿的饲料,还可铺陈在冬天的雪地上,人马才不至于滑倒,功用多多。
黑山堡的居民比夏天更忙碌,男人狩猎、储备粮食,渠道、储水槽的工程也将近完工,女人忙着制作腊肉、香肠,腌制蔬菜,男男女女都忙翻了,然而,有一个人却完全搭不上大家的步调……
才入秋,阿房怎么也不肯出房门一步,整日窝在炉火旁,管孤鸿担心,寒冬到来她怎么办?难道要整天扛着火炉走?
黑山堡的厨房很大,吃饭的人来来去去,因为责任心所致,他几乎都是最晚用膳的那个人,冷菜冷饭,他吃得很习惯。可是自从多了阿房,为了盯她有没有准时用饭也就餐餐热食了。
夏天她的食欲还好,虽然吃得不多,三餐还算正常,也会吃吃女孩子喜爱的蜜饯梅子之类的小零嘴,可是入了秋,那些零嘴对她不再具有吸引力,她常常睡倒在床上,什么都不吃。
像今天,午膳扒了几口白饭,她就把饭碗放下了。
看着她昏昏欲睡,食欲不振的样子,管孤鸿也放下饭碗。
“阿房。”他叫她。
“你叫我?”她睡眼惺松。
“我们要下山一趟,你要去吗?”她在黑山堡也快住了一年,这段期间从来不曾下过山,一直以来他也都忙着许多事务,是该带她出去走走的时候了。
“下山?”
“不想吗?”
“嗯,想。”阿房说得很轻。
她总是这样,不曾要求过什么,单纯得像个孩子。
“我听春绸说你没几件冬装,趁这趟下山,顺便多采买一些也好过冬。”山里温度低,即便现在只是秋天,也比山下要冷,他不忍看她只有几件衣服替换,就算裁缝之前有替她做过几件衣裳。想来也是不敷使用了。
“你不用为了我专程下去。”
“山下传来消息,安禄山要起兵造反了,加上杨国忠仗着杨贵妃荒淫奢侈,把持国政,整个天下乱上加乱,战争一开打,黑山堡的兵器不够,我必须下山,能收购多少就买多少。”他从来不曾对阿房提过公事,虽然黑山险峻,周围有屏障包围,人民自给没有问题。暂时无忧,可流兵残寇会不会乘机攻打进来尚未知,所以预防的措施不能少。
“国将灭亡必有妖孽。”她淡淡说了句。
“阿房,你小小的脑袋里面究竟都藏了什么令人玩味的东西?”一日日的相处,除了知道她写了一手好字、略通诗书外,遇有丧事她也会帮忙写挽联,不识字的人家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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