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沈悠悠隔天就到机场送走了杨傲群。
她失魂落魄了两天,只有在接到杨傲群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时,才稍稍振作起精神。而她也回南部家里住了几天了,
妈妈虽然取笑她害了相思病,不过却又很骄傲自己的女儿谈了恋爱后,愈来愈美丽漂亮了。
这几天,沈悠悠并不大出门,只偶尔会跟妈妈去逛街、喝下午茶。也是因为这几天她看见电视上和报纸娱乐新闻都在大肆报导,已喧腾许久的偶像剧「天使」的男主角终于尘埃落定--一名经过全国观众上网票选出来的阳光大帅哥成为幸运儿。
电视剧已经开始进行拍摄工作,接下来这出剧恐怕会一直受到瞩目,直到它播完吧。
沈悠悠无聊地翻完报纸,然后丢开。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大婶在外面的菜圃里忙,于是她顺手接了起来。
是舅舅打来的,而且口气有些不寻常。
「……是小悠悠啊,妈妈呢?她不在?」
「妈妈在房里休息。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沈悠悠听出他异样的语气。
停了一下,韩智才终于告诉她:「是沈百钟。他刚刚突然在股东大会上昏倒被送进医院,我想这条新闻大概等一下就会在电视上播出来了。」
很快地,接过电话的韩舲也知道这件事了。
果然没多久,电视新闻开始打出富豪集团总裁沈百钟在早上十点昏倒、紧急送医的插播快报,而且不但派SNG车到沈百钟急救的医院,还有富豪集团大楼的画面。
一连串关于沈百钟送医的新闻突然占去每一台新闻台的大半时间,和抢占报纸头条版面。最后,连集团的发言人都出来发表声明了。
韩舲的神色平静,正在和沈祖豪低声讲着电话。至于沈悠悠,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新闻画面看。
镜头前,那个代表富豪集团的发言人不慌不忙地回答记者连珠炮似的问题,当然,全是关于沈百钟的身体状况;而发言人只传达一个重要讯息,就是--总裁只是因为血糖不足又整晚没睡,疲累之下才会突然撑不住昏倒,现在已经恢复意识,没有大碍。
骗人!
沈悠悠深呼吸一口,当然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一定是因为他的病。
韩舲忽然拍拍她的肩。「妳爸爸说爷爷还没脱离险境,还遗在急救。」在女儿身边坐下,她对她毫不隐瞒。
大婶体贴地替母女俩泡了壶花茶来。
沈悠悠眨了眨眼。「爷爷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之前她已从舅舅和罗清雪口中知道老人家的健康状况不佳,回来后她也曾问过妈妈,而妈妈也只从爸爸那里隐约得知他有病,但并不十分清楚。
韩岭自己动手倒了花茶,轻啜了一门,才说:「血癌。」
「血癌?!」
「是之前就发现的。他其实一直在接受治疗,原本病况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只不过今天却突然出现恶化现象……」韩舲也是刚才才得知「公公」真实的病况。她的眉头深锁。
当晚,她们母女直奔台北。
沈祖豪将她们安排到他山上隐密的别墅,而沈悠悠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离杨傲群的家不远。
她们母女的身分不能曝光,也不便出现在医院;不过韩舲想在丈夫身边陪他度过这一关。
沈祖豪匆匆来去。此时为了父亲突然倒下的事,他有许多事必须全力以赴--包括媒体报导的事,也包括长久以来家族内早就酝酿的斗争可能会在一夕间爆发……
她们在别墅里足不出户的待了两天。直到昨天深夜,她们得到的消息是:沈百钟已经脱离了险境,住进加护病房观察。
短短的两天内,好像发生了很多事。而刚好这两天沈悠悠都没有接到杨傲群的电话,直到刚才--没想到他打给她的第一句就是:我回来了。
突然之间,她又想哭又想笑。
「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可不可以?」
杨傲群似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异样,但他什么都没问,只说:「妳来吧。」
沈悠悠挂上电话,就匆匆往外面跑。「妈,我出去找人!」她对坐在客厅里弹琴的母亲喊。
韩舲停指,及时在她冲出门前提醒她:「司机把车子开出去了。」
沈悠悠停在门边,回头对她摆摆手。「我用跑的就可以到了。」出门。
韩舱连再见都来不及跟她说一声呢,不过……
用跑的就能到的地方?原来是男朋友回来了。
她微微笑了,走到窗边,刚好看到女儿在大门外一闪而逝的身影。
呵呵……年轻真好啊!也许找个时间,她该请未来的女婿到奇%^書*(网!&*收集整理家里坐坐,顺便……嗯,请他签个名。
二十分钟后,跑得满身大汗的沈悠悠,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熟悉的屋子前。
正在整理东西的杨傲群,显然没想到她竟然来得这么快。他讶异地开门让她进来,但在他还来不及问她、来不及多看她一眼时,她就已经出乎他意料地跳上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
杨傲群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拥住她。这时,他忽然发现其实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他想念这个小女生,非常非常地想,所以才会急急把事情办完,提早回来。
低头爱恋地吻了她一记,他这才故意嫌恶地皱皱鼻子,扫了她全身上下一眼。「喂,妳是被开到一半抛锚的公车赶下来用跑的吗?怎么满头汗?」摸了摸她显然是剧烈运动过后又热又红的脸蛋,立刻去找了条大毛巾过来。
没拿给她,他把毛巾丢在她头上、亲自动手替她擦了擦。
沈悠悠伸手表示要自己来,他也没反对地就让给她。
她一边胡乱地擦着头脸上的汗,一边对他说:「你猜对了一半……」擦好之后,她坐下来休息,先喘口气,再把她现在就住附近爸爸的别墅、而她就是从别墅跑来的事说给他听。
嗯,难怪她会这么快到。
杨傲群取走她手上的毛巾,再去倒来一杯茶给她。
「那……你的养父没事了吗?」喝了一大杯的茶后,她才慢慢恢复气息,忍不住贪婪地看着快半个月不见的他,也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想真正确定他已经在她眼前的事实。
「没事。我养母会好好看护他。」幸好养父那一跤跌得并不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其实他早就可以回来了,只不过既然回去了,就顺便到出版公司那边处理一些事情。
忍着她的小手在他脸上制造出的小骚痒一下,他终于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认真地与她对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她倒是愣愣地,「你怎么知道有事……」她一醒!「你已经看到新闻了?」对了!这两天一直都在播报这则新闻,也许他一回来就看见了。
「我才刚到家,还没机会看到什么新闻。」他的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能上新闻,又跟她有关?「妳爸爸那边出什么事了?」他直猜。
沈悠悠点头。「是爷爷……」马上将这两天来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听完后,杨傲群脸上迅即出现一种让她感到陌生又心惊的冷硬淡漠,但他很快地伸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心,眉眼又恢复成了她熟悉的男人的表情。
抬眸,杨傲群也察觉到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与愕然了。
她看到了吧?
忽然觉得无法再戴上面具面对她,他猛地起身背向了她。慢慢地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胸口各种复杂翻涌的情绪。
血癌?那男人真的得了该死的癌症?这是……报应吗?
初时的恨与怒,多年下来已经渐渐被无奈和宽恕取代,他甚至已经学会了从另一个角度去审视当年的事件;也清楚地知道,当年错的不只是「贪」的那个人,那个「愚蠢」地为此结束自己性命的人也错了。
现在,那个「贪」的人就要没命了,他该高兴吗?
说真的,他高兴不起来。
原因之一是因为她。
那是她的亲人,就算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亲人。
「杨……」沈悠悠看着他如山沉默却又彷佛背负着某种重大秘密的背影,一种古怪却又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就像之前她住他面前提到沈家、她的爷爷时,他总会露出令人难解的神色。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他也总是巧妙地回避开,所以,她从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又因为爷爷,他再次出现这种不寻常的反应,只不过这次比较明显……
她不想再被搪塞过去,
「我可以知道吗?」她小声地对着他的背影问。
杨傲群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仍没说话,也没动作。
沈悠悠看着他不动如山的背影,失望地叹了口气:「是不是因为会跟我有关,所以你才不愿让我知道?因为我知道了以后会受伤吗?还是会气你骗了我、然后甩你一巴掌、大叫要和你分手?」她起身,展开双臂由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将额头抵靠在他的背肌上。「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要知道好了……」
「其实,我从母姓。」意想不到地,杨傲群突地开了口。
似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沈悠悠怔了怔,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再抱紧他一点。
杨傲群感觉到身后小女生的小小举动,却带着无言、强大的支持他的力量。他悄悄地叹口气、闭了闭眼,脸庞浮上了极轻匝淡的笑。
「我父亲姓刘,叫刘祥峰……」他的手抚上她环在他腰间的臂腕。
刘?刘……祥峰?怎么听起来好耳熟?
沈悠悠一直注意着他的一字一句,当他说出这名字时,她立刻直觉到曾在哪里听过。但,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啊……
「我不是说过,小时候我家里出了事,所以我才会被接到美国去?真实的情况其实是,我父亲那时将他所有的积蓄和向朋友借的一大笔钱,拿出来与人合伙做生意。不过没想到那个合伙人却以极高明的手法骗他公司一直没赚钱;公司最后倒闭,那个合伙人从此不见踪影。没多久后,我父亲才知道原来那个合伙人将公司赚的钱全转入自己的户头又另开了一家新公司。我父亲去找他理论,反而被他告到必须去坐牢。到最后,在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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