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要不要我写张感谢状给你啊?”她其实可以好好的跟他道声谢,不管如何,他对她伸出援手是不争的事实。她为什么不坦率一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跟他说话?她不是这种不讲理、是非不分的人,怎么一遇上他就全都乱了?
“看在我扛你回来,照顾你一个晚上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友善一点吗?”他炯亮而炽热的目光锁住了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头一阵不由自主的狂悸一
“你是在邀功吗?”她不是不知感激,但不知为何只要一面对他,她就变得很不坦率且具攻击性。
“你……”他有点动气了。
“我并没有要你帮我。”她说,“别忘了我们是敌人,是对手。”
他知道她指的是橘千贺那件事。“我们就不能和平又理性的竞争?”
“不行。”她直视着他,“对手就是对手,在分出胜负之前,我们是敌人。”
听她开口闭口就是敌人对手的,他真觉刺耳。他一点也不想跟她搞对立,更不在乎最后到底是谁拿到橘千贺这个Case,如果她那么想要,他甚至可以下令要佛伦戴尔放弃这次的案子。
他只希望她面对他时能平静且冷静,好好的、深入的了解他这个人。但为什么她总是在他接近时,像只刺帽般弓起身子,全身带刺?
“你给我听好。”突然,他一把攫住她的肩头。
她—震,惊羞地望着一脸严肃的他。
“我把你扛回来,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气我不要你感激,也不要你因为这样就接受我的追求,我的想法很单纯,我只是希望你能静下来,好好的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完他这一长串的话,她真的安静下来了。
她双颊微微泛红,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他这番话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更不是什么吹捧她、讨好她的话,但他说得很真诚,真诚得让她心悸不已。
“你并没有让我为你疯狂,但是……”他凝视着她,沉声说道。“我不需要那种教我疯狂的女人,我不是个喜欢刺激的人。”
迎上他深邃而真挚的眼眸,她的胸口一阵狂悸。他幽黑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般,一阵阵的泛起涟漪,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将她吞噬没人……
她觉得害怕,但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了。因为害怕,因为恐慌,因为不安,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法掌控,她只好展开反击,她想保护自己,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想露出不知所措、六神无主的样子。
“你说完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望着他,“如果你说完了,就请走吧。”
知恭微微叫起浓眉,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她。
她是说真的吗?对于他的真诚,她真的无动于衷?她是个如此冷漠的人吗?他不相信,因为好几次他在她眼底发现了一簇簇的热情。
他不相信她对于他的追求毫不动心,但如果她对他不是毫无感觉,为何又一再地拒绝他,甚至重挫他?她没教他疯狂,只是教他沉迷、眷恋。而此时,他发现就算只是沉迷眷恋,也够让他伤神。
“你还在等什么?”她故作冷漠地瞪着他,“等着领奖品?”
他眉心一拢,目光一凝,懊恼地直视着她。
被他那么一看,她心头一震,不觉惊慌起来。
他仿佛发现了她眼底的那一丝惊慌,猛地将她抓进怀里,低下头,他冷不防地给了她一吻。她一震,两眼一瞪,呼吸—屏。
她呆住了,动也不动地。然后,他放开了她。
他睇着两眼发直的她,懊恼又懊丧的撇唇一笑。“谢谢你的奖品。”说罢,他转身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她听见前门关上的声音。她知道,他走了……
坐在餐桌前,望着桌上早已冷掉的早餐,夜羽两眼无神。
她感觉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被她气走了。
突然间,她感到怅然若失,她知道他大概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这是她一开始就想达成的目的,她就是要他远远的离开她的视线、她的生命,但当她发现他真的离开时,心却被掏空了。
堂堂一个总裁,居然亲自送喝到烂醉的她回家,而且还在守了她一夜后,去帮她买早餐。
她不是铁石心肠,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是,除了感动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啊。
她知道,一旦跟他在一起,就会惹来闲言闲语、冷嘲热讽,甚至是狠毒诅咒。她已经见识过他母亲的厉害,她知道他母亲绝对无法接受她这种寻常身分的女子。别说是进他熊川家的大门,就算只是来往,可能都会遭到激烈的反动及无情的批判。
她—直活得很有尊严,也很自我,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讥讽她、批判她。可为何明明打定主意,却还是在他终于离开后感到难过、感到落寞、感到神伤?他临走前的那一吻,到现在都还让她酥麻心悸。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吻。
“结束了,都结束了……”她喃喃地说道,一行滚烫的泪水悄然滑落。
在家休息了一天,夜羽深深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消沉下去。她必须快速地回到正常的轨道,她必须让自己完全的投入工作,她必须将他遗忘。她决定今晚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明天醒来时只记得她想记得的,忘了她想忘掉的……
近十点,她接到了橘千贺的电话——“柴田小姐吗?我是橘千贺……”
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她有点惊讶。“橘先生,这么晚有事吗?”
“我今天找过你,但是你同事说你请了病假。”
“是的,我有一点……”
“好了吗?”橘千贺问。
她一怔,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你好多了吗?”
“是的,好多了……”她回答得有点心虚。
“你现在方便过来吗?”他问。
“咦?”她——怔,看看时钟,“现在?”
都快十点了,他还要她过去?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跟佛伦戴尔的业务部高层刚谈完,我想再听听你的企划……”他说,“明天中午之前,我想作个决定。”
“……”她沉默了——下。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不,”她立刻出声,“我马上过去。”
这是她的工作,是她负责的案子,也是她最不想输掉的案子。
“请让我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之内,我会赶到佛伦戴尔。”她说。
“嗯,我等你。”
凌晨两点,青山佛伦戴尔饭店。
夜羽坐在橘千贺总统套房里的客厅,而与橘千贺的对谈也己进行了近三个小时。她详尽地向他说明她的企划内容,面他也相当认真的听取着。
突然,一名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夜羽认出他,他是橘千贺的助理兼保镳——神田光辉。
“柴田小姐?”
看他身穿睡衣,夜羽猜想他刚才一定在睡觉。而她同时也注童到,他是从主卧室出来,而并非助理或佣人所住的边间。
他跟橘千贺住在一个房间?她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心底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也同时扯动。她下自识地看着俊美又散发着阴柔气息的橘千贺,而他也正注视着她。像是察觉到她脸上及眼底的惊讶,他眉心微微一蹙。
“已经两点了。”神田光辉脸上有一丝不安。
气氛有点诡异,而敏感的夜羽也已隐约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想,她似乎已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还在听柴田小姐的企划报告。”橘千贺说。
“那……我帮你们泡壶热茶?”神田体贴地问。
这份体贴不是来自于对客人的客气,而是对主子的贴心,但夜羽相信,他们绝不仅是主子跟助理的关系。
这是别人的私事,她想她不只不能多问,甚至连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柴田小姐,你需要吗?”橘千贺凝视着她。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糟,她正在强自镇定地假装她不知道一件她已经知道的事情。“好啊。”
橘千贺淡淡地一笑,转头看着神田光辉。“麻烦你了。”
神田光辉没说什么,转身走开。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而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付这样的状况。
相较于她,橘千贺脸上是平静的。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神田光辉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浮躁焦虑……
“柴田小姐……”他突然叫她。
“是。”她紧张地回答。
看着她涨红着的脸,橘千贺勾唇一笑。“你发现了?”
“……”
“你觉得很恶心吗?”他问。
“不!”她急忙否认,“爱情是没有规则的,是自由的。”
听见她这么说,他显得有几分的安心及放松。“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的傻笑。
“我在这里住了好些天了,但没有人察觉到,”他淡淡一笑,“你果然是很个敏感的人。”
“我不会说的。”她说。
他凝睇着她,了然地一笑。“谢谢。”
此时,神田光辉端着茶盘出来,然后体贴入微地张罗着。
夜羽注意到他看着橘千贺时,就像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般。
他努力地想隐藏他的情感,但眼睛却泄露了他的秘密。
像是担心她发现什么,他急着想离开,“你们慢慢聊,我先……”
“光……”忽然,橘千贺亲昵地叫了他。
神田光辉一震,惊疑地望着他。
“没关系,”橘千贺撇唇一笑,“柴田小姐知道。”
神田光辉震惊又心虚地看着尴尬傻笑的夜羽。“什……”
“我……”她涨红着脸,仿佛发现了这个秘密是她的错般。
“柴田小姐。”突然,人高马大的神田光辉对她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女礼。
她—震,“神田先生,你……你这是……”
“这件事请你务必保密。”神田光辉神情严肃而忧心,“千贺他身处的世界是个传统而保守的世界,这种事会使他身败名裂,所以请你一定要……”
“神田先生,”她打断了他,笑叹一记,“请你放心。”
神田微怔,疑惑地望着她。.
“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她说。
爱情没有规则,也没有界线,不管是异性恋、老少恋,还是同性恋,只要是真情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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