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柴田小姐前天晚上在这里留宿。”
“她是在这里,不过我们并不是在睡觉,所以严格说起来算不上是留宿。”橘千贺据实以告。
不是在睡觉?难道说他们缠绵了?听到这番话,知恭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见知恭—脸阴沉,看着他时更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似的,橘千贺心里一颤。
“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心情跟她过了一夜。”他问。
“心情?”橘千贺微怔,然后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我想应谈是朋友吧。”
“朋友?”知恭浓眉一纠。
亏他说得出朋友两个字,什么朋友会发生超友谊关系啊?
“是的。”橘千贺一笑,“她是个很真诚,很值得信赖的朋友。”
说着,他瞥了站在窗边的神田光辉一记,两人相视而笑。面在气头上的知恭看不见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只看见一脸若无其事笑着的橘千贺。
真诚,值得信赖的朋友?他的意思是……纵使他们上了床,她也会守口如瓶,绝不坏了他的名声吗?
“你说的是真的?”他声线一沉。
看他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橘千贺一怔。
“当然是真的。”他狐疑地看着知恭。
此刻,知恭只觉一股火热从脚底直往脑门窜,只一下子,他的身体被一团怒火充满了。他眉心一拢,猛地拍桌。
“别开玩笑了!”他霍地起身,怒视着橘千贺,“如果你当她是朋友,就不会随随便便跟她发生关系。”
此话一出,橘千贺瞪大了眼睛,而站在窗边,同时听见这些话的神田光辉也一脸震惊。
“发……发生关系?”橘千贺错愕。
“你是真的欣赏帝国饭店的企划?还是因为占了她便宜而将案子交给他们?”他质问着一脸茫然的橘千贺。
橘千贺顾忌着恋人的感受及反应,频频转头去看神田光辉。但他这样的举动,却被知恭解释为怕被别人知道这件丑事而心虚。
“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说,”橘千贺神情凝重,“我没有占柴田小姐任何便宜。”
“跟她发生关系还不算占她便宜?”知恭恼恨地瞪着他,一副随时会扑向他的样子。
这时,神田光辉快步走了过来,站在橘千贺身边;这时,他既是负责他人身安全的保镳,亦是守护着他的亲密男友。
知恭冷冷地看了神田光辉一眼,“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失去理性……”
橘千贺伸手拉了神田光辉一下,对他摇头示意着“没关系”!
见到这一幕,知恭心头一震。突然,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熊川先生,我想……”橘千贺平静地说,“你误会了。”
“误会?”他直视着橘千贺,“她并没有否认这件事情。”
闻言,橘千贺一震,“这怎么可能?”
“她是一个女孩子,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当然,不过,”橘千贺为难地、犹豫地、支吾地说,“我……我是不可能跟她……”
“你是说她在说谎?”知恭浓眉一蚓,“她没有理由那么做。”
“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承认这种事,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跟她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橘千贺神情严肃,口气笃定。
看见他那认真的表情,知恭微怔。橘千贺不像在说谎,而他也几乎可以相信橘千贺这些澄清。但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就是夜羽说谎喽?她为何说谎,为何不澄清?
“熊川先生,看来你对这件事情非常在意……”千贺凝视着神情仍然冷肃的他,“你气的是什么呢?我选择的是帝国饭店?还是我跟柴田小姐的关系?”
迎上他闪着点光的眼睛,知恭一顿。
橘千贺微微一笑,“请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呢?”
“我跟她的关系是……”他眉心一纠,露出了为难又懊恼的表情。
他跟她是什么关系?严格说起来,他们可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真的没有吗?
从第一次在佛伦戴尔的餐厅里跟她见面的那一刻起,他跟她的关系就一直没有断过。他们像是毫无关系,却又脱不了关系,说脱不了关系,她偏偏又一副跟他毫无关系的模样。看他神情苦恼说不出话的样子,橘千贺笑叹一记。
“熊川先生,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想她在你心里一定有着相当的地位。”
“这么说也没错。”他坦然道。
“她是个好女人,一个值得呵护疼惜的好女人。”橘千贺说道,“不管她承认了什么,我想她应该是故意气你,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骗你……”
“气我?骗我?”他不解。
橘千贺点头一笑,“我对女人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闻言,知恭一震,惊疑地凝睇着他。对女人不会有反应?这意思是他有某方面的功能障碍,还是他对女人没兴趣?
此时,橘千贺突然伸手握住了神田光辉的手。
见状,知恭陡地愣住,而神田光辉也一脸震惊——
橘千贺平静且毫不犹豫的说:“柴田小姐她可以跟任何一个男入发生关系,但绝不会是我。”
这一刻,知恭明白了。是的,夜羽不可能跟橘千贺有那层关系,因为他爱的不是女人。这个发现让他十分震惊,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那对眼前这对同性恋人来说是相当失礼的事。
“你明白了吧?”橘千贺笑问。
“我……”这会儿,反倒是知恭尴尬起来,“是的,我明白了。”
“柴田小姐是在这里过了一夜,但我们一直在聊天,而且聊到忘了时间。”说着,他淡淡一笑,“跟她相处是非常自在的事,在她面前,我可以做我自己,不必顾忌别人异样的眼光。”
“非常抱歉,我以为……”知恭的怒气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歉意。
“没关系。”橘千贺十分坦然。
为了澄清,为了还自己及夜羽一个清白,橘千贺在他面前公开个人隐私,而这令知恭感到惊讶,同时也佩服橘千贺的勇气。以他今时今日在艺文界的地位,要他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性向,实在不易。
“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他说。
闻言,橘千贺撇唇一笑。“你知道吗?你跟柴田小姐说了一样的话。”
说罢,他站了起来,并伸出手。
见状,知恭也伸手并用力握住了他的。
“很高兴能认识你。”橘千贺说。
“我也是。”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柴田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衷心希望你们能误会冰释。”
对于橘千贺的祝福,知恭十分感激。
他注视着橘千贺,像是在宣告或宣誓着什么。“我会把这整件事弄清楚的,若有必要,我还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吊起来问。”说完,他与橘千贺相视一笑,而一切的误解,跟愤怒的情绪,在此时已烟消云散。
整整三天了,夜羽还是显得意志消沉。不只做事提不起劲,就连脑袋也迷迷糊糊,不清不楚。
那天晚上他那般受伤的、落寞的离开她家,离开她的视线,而当时他那悲愤的身影至今还留在她脑海之中。现在的他一定恨透了她,也彻底的瞧不起她,认为她是个靠出卖自己以达到目的的女人吧。
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竟是这样的女人,实在教她难过,但如果她当时解释了,他们又可能没完没了。
下班后,她约八代喝了点小酒,有几分醉意后,就被八代押回住处。
八代送她到楼不就急着回家陪老公带小孩,而单身的她正准备迎接—室的安静及寂寥。
突然之间,她好羡慕八代。
打拼了那么多年,除了这间房子,她什么都没有。
房子只不过是个壳,重要的是里面的人。但这么多年来,她的房子里除了她,没有别人,甚至连只小猫小狗都没有.站在家门口,她不知怎地忽然不想进去。
就这样,她怔怔的、木木的站在门前好一会儿……
终于,她决定不开门进屋。转过身,她走到栏杆旁,拿出手机——
“喂?”她打了通电话回琦玉的家,接电话的是她母亲光子。
听见母亲的声音,她一阵鼻酸。“妈,是我。”
“小夜?”接到大忙人女儿的电话,光子相当惊讶欢喜。
“你跟老爸最近好吗?”她强忍着,不让声线颤抖或沙哑。
“还不是老样子,你呢?”光子的声音非常有精神,也非常温暖。
而这样的温暖,终于教夜羽忍不住的掉下眼泪。
“小夜?”电话那头沉默了太久,光子疑惑地唤道。
“嗯?”她强忍着寂寞又悲伤的情绪,“怎样?”
人家说母女连心,即使分隔在电话的两端,光子却似乎已感觉到她的悲伤。“小夜,你怎么了?”
“没有……”
“你在哭?”光子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
“没有,我没有哭,”从小就懂得自我管理,从不让父母亲操心的她,终究选择把眼泪往肚子里吞,“只是有点累,声音沙哑了。”
“这样啊……”光子并不相信她的说词,但也没有追问她。
这个女人是什么脾气,什么性格,做母亲的她比谁都清楚。夜羽从小就倔强,不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纵使有不顺心或遇到挫折,她也总是咬紧牙关,自己撑过去。身为母亲,她很以她为荣,但有时她觉得夜羽太压抑了。
“如果很累就请几天假回家吧。”光子说。
夜羽偷偷擦拭眼泪,“再说吧,我最近很忙。”
“妈妈知道你能干,但是别累坏了。”
“我知道。”担心再继续聊下去,自己可能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忍不住大哭,夜羽决定就此打住,“我要睡了。”
“早点休息也好,有空回来吧。”
“好,我会抽空回去的。”
“那就这样……”
“嗯,晚安。”道完晚安,夜羽飞快地关了手机,而同一时间,强忍着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她捣着嘴巴,努力不哭出声音,但却控制不了肩膀的颤抖……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也不曾如qi书+奇书…齐书此脆弱过,可
是今天晚上,她领教到寂寞的厉害,她知道再怎么强悍的人,都可能被寂寞击倒。
这一路走来,她醉心于工作,从不觉得一个人生活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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