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蒙刚才一副嚎倒全楼的气势倒收了,捂着嘴顺从的随她上了电梯,到了她家就奔进浴室吐去了。安言又好气又好笑,这人还挺讲究,醉成这样也不带在公共场合呕吐的,也算是某种特殊的家教了,给他准备了温水和毛巾就自觉退出来,才拨了陈总的电话,林墨的短信就来了。安言也不好挂断,只能简略跟陈总报告了一下,原想老头子必定派人来接的。想不到陈总这次真毛了,先跟她道歉,接着直接下令,将此忤逆不孝花天酒地无耻无用的下流胚子扔到外头去睡马路,死活由天。完毕!
安言瞪着挂断的电话心里叫苦不迭,是了,她自然可以把陈少蒙重新扔出去。可是如果他继续在楼底下鬼叫,警察把他领走了事小,自己日后在小区抬头低头的还得被无聊人穷议论,而陈老头气过了必然又舍不得儿子,总之她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一时懊恼自己多管闲事,给林墨回消息,陈少蒙在厕所惊呼了一声,“嘭”,重物落地的闷响。安言只得发了两字作罢,赶去厕所,发现陈大少四仰八叉躺在浴室地上,旁边是他自己洗脸溅得一滩水。
安言扑哧乐了:“清醒了?还是脑震荡了?你给个话!”
“嘶……”陈少蒙抱着脑袋满地滚,形象全无。
安言无法,只好死活掺他起来,“别赖地上,先给我起来。”半拖半扛的到了一半就坚持不住,把死沉的陈少蒙甩到沙发上侧翻着。回头又给林墨发了短信,收到回音之后陈少蒙居然清醒了些,闭着眼嚷:“喂,我要喝水。”
安言真怕自己会失手劈了他,索性去厨房拿水,发着短信边走边酥麻了一把那边的清静人,不想还被无情的反麻倒了。
今夜真黑暗!
愤愤的取了矿泉水回来,连瓶子塞过去,“喏!”
陈少蒙也不客气,抱着咕嘟咕嘟的喝,喝了大半瓶才歇气。安言勾头瞧瞧他浓密的发又看不到伤口破绽,只好问:“脑袋开花没有?”
陈少蒙扬手认真摸了摸,好像还蛮镇定地:“破了!破了天大一个窟窿。”
安言还真怕他摔成傻子了,拽开他的手凑过去仔细观察了下,屁事没有。忍不住啐道:“是有窟窿,不过你那窟窿不是摔出来的,是一种球砸出来的。”
“什么球?”
“混球!”
陈少蒙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傻呵呵的笑,“你刚才对我说你了,呵呵。”
安言白眼,和喝醉的人没道理可讲,骂都不解气,因为对方和你的智商现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当然相对的,对方的话也可视为癫痫症发作。
“你的车呢?能回家么?要不我送你回去?”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友善。
“没车,哦,老头子不会派人来接吧,他肯定跟你说让我随便死哪就行。”
你倒了解你爸!安言轩了眉,这句话说得蛮清醒么。不过他招认得很直白,她反不好痛打落水狗了。暗自叹了口气,绕了一圈回来在陈少蒙脑袋底下塞了个凉丝丝的冰枕,调暗了客厅的立灯:“得了,你今天就睡沙发。记住,要吐去浴室,水我给你放旁边了。大少爷您就将就一夜,明天请早!”
冷不防手却被拉住,那个人的声音有点哑:“小盈搬家了,她真躲起来,恨不得整死我。我不明白,安言,我不明白!”
他的头快要裂开了,心也要裂开了。他信奉的价值观原本那么轻松简单——钱是天生就有的,貌是自己聪明长出来的,活着,只需要游戏人生随心享受就好。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颠覆了,他的确信都是错误无知愚昧自私的。他喜欢过的女人存心害他在公司无法立足,另一个和他截然相反的个体,时时处处在提醒着他的庸俗可笑,他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无比吸引。
他矛盾得实在是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出口了,心里面迷茫一片所以疯狂的灌酒,有知觉的时候,已经到了她家楼下。
安言只当他感慨张若盈的背叛,有丝心软。不管他能听进去多少,明天醒来又会不会记得,她就算为陈总尽尽人事,于是回头拍拍他的手背:“我没办法给你答案。我只知道这个世界有因必有果,不管做什么,都要有承担代价的自觉。以前没遇到张若盈这样的女人,不代表以后也遇不到,知道疼了你就当长一次教训吧。不过到现在你也没对她口出恶言,证明你还算个有心胸的男人,不是无可救药。今晚先睡吧,冷不冷?我去把空调调小些。”
陈少蒙睁开眼,挺俊的眸子里有些湿气了,“你没有像小盈那样恨死我吧?”
“没啊……”
安言汗。绝对的完全的不至于!她和他只是有代沟,虽然只差了一岁而以。
“不讨厌我?”
安言更汗。要说一点也不讨厌,也很违心。干咳了两声,才勉强道:“你如果肯自己努力做得像个样子,公司的同事当然就会改观,不会像过去那样排斥你了。”
“我是问你,你能不能不讨厌我,安言?”
“不讨厌,行了吧?不早了,睡吧,晚安!”
安言这次甩得很顺利,草草清理了浴室,过来见到陈大少蜷在沙发上睡沉了,毯子也蹬掉,屋里一股混浊的酒气。于是顺手给他盖了,开窗关了空调,想到明天陈大少肯定闷一身汗就抿嘴偷乐,这么折腾他倒没醒,翻了个身在梦里叹了口长气,眉心乱搅着冲了她的方向。安言突然发觉他闭上眼的样子居然和林墨有六七分相似,一时罪恶感丛生,又给稍微掀开了点,溜回自己房,拴门睡觉。
这么闹了大半夜,第二天就醒得晚些。外头的门铃唱得欢快,陈少蒙先被闹醒,起床气笼了一头乌云,懵懂中就扑到门边,“谁啊?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里头的安言被那句肆无忌惮的喝声吼清醒了,跳起来鞋都来不及穿稀里哗啦往外冲,“喂,你……”
闭嘴!站住!别开门!
都晚了,陈少蒙已经哗啦拉开了厚重的防盗门。然后,冷风嗖嗖过。他和门外一个拎着精致小笼包的优雅男人大眼瞪小眼。
真空状态反应了三秒,陈少蒙终于恢复思维:“你来这里干什么?”
安言一听几乎想遁地,“陈少蒙你,你让开!”
还嫌场面不够乱怎的?
陈少蒙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的叉腰:“为什么?我为什么让开?”一指林墨:“你到底和安言什么关系,大早上的闯到她家里想做什么?”
好似抓奸吃醋的丈夫。
林墨飞眼瞅了下快缩到料理台后头的安言,眸底火花一闪,却缓缓扬了唇角。那笑容叫一光芒万丈。他不徐不疾的一字一句:“这话,正是我想问你的。陈,副,总!”
安言哆嗦。
惨了。
林墨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被JJ鄙视鸟,无法上,请亲爱滴凌给偶更滴,哭泣。
明朗
外头朗蓝明暖,太平地粉饰了一屋子暗潮澎湃的血雨腥风。
安言自我悲催的爬出来,揪过了陈少蒙的外套原璧归赵,皮笑肉不笑的:“这儿没你什么事了!睡醒了?睡醒了就走吧。”
“为什么要我走?”陈少蒙气的楞眼。
这还头一遭了。他在女人家里夜宿,居然无比纯良的一觉天明。这是何等感人的情操啊,她却一看到那个林总翻脸就赶人?
安言白眼。这么个狗血情形再持续下去,就算林墨不将他立斩于马下,她估计……,哦,厨房里的双立人砍刀还是江灏专从欧洲买来送她的,分筋断骨削铁如泥!
“不懂么?你出去瞧瞧外头的门牌,姓“林”了……”林墨很斯文的拨开某人的阻碍往里去,见陈少蒙呼啦啦拖着鞋就往门外冲,扬手轻松一送,大门“嘭”阖上了,才吐出后两个字:“很快。”
安言立刻自危,兔子一样退了一步,“林,昨晚什么事也没有。”
“嗯。”
他一脸笑盈盈的安详前进。
“公司出了点事,他喝醉半夜跑来的,来了就睡了,哦,睡沙发!”
“嗯。”
动作磊落的搁了小笼包,还是一个不置可否的“嗯”,安言竖起两个指头赶紧补充保证:“我睡觉拴了门的!”
“嗯。”
已经走到她身前,林墨弯了身,那双迷人深邃的眸子瞬间靠得极近,温笑好似春风,“安言,我们谈谈……”
安言惊得一动不敢动,心里头嘶嘶冒凉气。偏偏外头擂门一声疾过一声,“咚咚咚”催命符一般:“该死的!安言,喂喂,开门开门!”
陈,少,蒙!她要是早知道,昨晚就该把这个没眼价力的扔出去喂一夜蚊子,让他活着就是惹麻烦搅是非给她这儿火上浇油添堵的。
安言咽了下口水,“你,你等一下!”。咬牙吸气绕过林墨,风速冲过去开了门,把随手勾来的一盒小笼包一股脑塞到陈少蒙手中:“出门左拐就是小区正门,一堆出租车。包子你乐意吃就吃,不乐意就扔了空着肚子回去领训。我现在要处理内部矛盾,没空跟你磨了。相信我,惹毛我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绝对是不智之举。你要还闹,当心我手起刀落……”她背对林墨杀气腾腾的做了个无声的口型:“阉了你!”
惊愕的陈少蒙还没回过神来,“嘭”的又接了一鼻子灰,眼前只剩一扇森森的大门,手上的小笼包香气四溢。
安言回头就哭丧了脸,在屋里找了个安全有利的地形——与林墨隔着一个沙发,“林,你听我说,我们真是工作关系,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噢?”他站在明亮的晨光里,清雅的声线稍微上扬,“那你躲什么?”
“因为你生气么。”安言垂头丧气,这一大早上不知道吓死了多少脑细胞。
“是么?你以为你贸然留宿了自己的花花公子上司,而且这个人不仅和我有点尴尬关系,对你也并不单纯,我呢,本想给你个惊喜,倒很不巧一大早被这只衣冠不整横着的螃蟹惊喜到了,所以,就生气了?”他继续阐述,笑意流畅。
安言此刻不禁万分哀怨他的动人口才,所以,她是要答“是”还是“不是”?貌似左右都没活路。只好干咧咧嘴,“我保证,下,下不为例!你要是存了打击报复的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