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话中似有含义,紫袍男子挑起眉,故意问道:“兄台认为这幅牡丹画如何?”
“尔尔。”慕容晴一脸意兴阑珊,说的是心底话。
“你!”没料到会被当面批评,张怀生一张蜡黄脸庞此时气得涨红,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有些惊讶眼前的俊秀男子竟当著作画之人面前如此不给面子,紫袍男子不禁兴味笑了……虽觉这幅画若比起他收藏的那些,只能算是中等之作,但与一般的丹青相较,已经是挺出色了。
可落在眼前俊秀男子眼里,竟只有“尔尔”两字的评论,真教人好奇眼前这人的赏画眼光是否真是如此不凡?
“兄台,那么依你所言,什么才叫作好画呢?”故意笑问。
闻言,慕容晴也不客气,手中翠竹扇“唰”地一声甩开,潇洒自得地摇着那彷佛阵阵凉风拂过的翠绿竹林的扇面,在紫袍男子两眼惊艳炽亮之际,红唇展开优雅畅笑-…
“这才叫作好画!”
“……你们说阿晴坏不坏……嗯……昨夜儿我好难受的,可她偏不理我,今天出门也不带我一块儿出去玩,好坏……我生气了……生气了要怎么办?唔……这个嘛……我、我也不知道呢……”
花圃里,齐砚顶着大太阳、闷着一张俊脸对着花花草草诉苦,看得在回廊下躲烈日的红豆、小九直摇头。
“姑爷他不热的吗?”托腮坐在石阶上,红豆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白眼一翻,小九也非常无奈。“哪有不热的道理?妳没看他额上都沁汗了?”
“那他干啥还蹲在那儿让太阳晒啊?”想烤成人干啊?
耸耸肩,小九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搞不懂,很忍耐地又等了会儿,见他还没要离开的打算,索性站了起来,两手往腰一扠-…
“少爷,你再不回房休息,若晒出毛病来,等少夫人回府,我肯定去告状!”威风凛凛吼人,小九打算狐假虎威,知道自家少爷如今最怕的就是少夫人了。
果然,被这么一威胁,齐砚急急忙忙跳了起来,嘴里大喊着,“不要向阿晴告状,不要!我回房了!回房了……”脚下则三步并作两步跑,就怕稍慢些,小九就真要去告状。
傻眼瞪着他如旋风般从眼前刮过,奔进房里,红豆不禁笑了出来。“小九,还是你了解姑爷。”三言两句就吓得他乖乖听话,这年头,还有当书僮当得比他威风的吗?
“当然!也不想想我伺候他多久了。”小九脸一昂,得意极了。
霎时,就见两个奴仆小人得志地在房门外、回廊下嚣张大笑。
房内,齐砚耳听外头的大笑声,却不敢出去问他们在笑什么,只好闷闷地坐在床榻上。未久,就听红豆隔着门扉扬声说要去厨房做道道地的苏州点心给他压压惊,随即掩笑离去;又一会儿,小九同样隔着门表示他有事得离开一下,然后也跑开了。
独自一人愣愣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们回来,齐砚觉得有些无聊,躺下来想睡个午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阵子后,在一个猛然翻身的大动作之下,就听见“砰”地好大一声,他--终于结结实实地摔下床了。
“哇--好痛!”以后脑勺着地,痛得他眼角迸出泪水,捂头躺在地上哀哀惨叫,直到眼前金星消散、痛楚转缓后,这才有办法转动脖子。
哪知脖子才稍稍一转,好巧不巧的,眼睛就瞧见了床底下的乌七抹黑和--一个木雕盒子?
耶?为啥床底下会有这个木盒子啊?他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憨傻之人,也同样拥有这项人类本性。登时,齐砚勾啊勾的将木雕盒子给勾出床底下,随即翻身坐起,轻轻将木盒打开……
咦?里面有图画呢!
呆呆地搔了搔头,将盒内的图画一张张拿起来定睛细瞧,就见他越瞧两眼睁得越大,俊脸瞬间涨红,心跳不受控制,偶尔还疑惑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下身,然后再看看精美图画上的人儿……
唔……他昨夜的状况好像和图画上的男人一样呢!若真是,那、那他应该也像画上的人一样,要脱光衣服喔!嗯……画里头还有光溜溜的女人,那……那阿晴是不是也该光溜溜的啊?
想到这儿,齐砚竟莫名有股兴奋,当下飞快脱光了衣服,又在许多张图画中,挑了一张在床上的看了好几眼,熟记姿势与动作后,这才将精美图画收回盒子里,重新丢到床底下,接着人便跳到床上躺下,以凉被盖身,呵呵傻笑等着某人回房。
等着、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最想听到的声音……
“齐砚,我告诉你件好事儿……”慕容晴兴匆匆进了房,正想与他分享好消息时,清亮的嗓音却在乍见地板上到处扔的衣服时,不由得顿住,随即目光移到在床上躺得好好的、正张着大眼对她傻笑的某人。
“阿晴……”齐砚眼儿玻Р'地笑,想到等会儿要对她做的事,心中就觉得好害羞,但还是很兴奋地从被下伸出大掌直招手。“来来来,快些儿来!”
“你换下的衣服怎么到处乱扔呢?”慕容晴笑斥,顺手捡起地上衣衫后,这才缓步来到床边。
“躺躺,和我一起躺躺。”咧笑要求。
“你在玩啥花样?”以为他在玩儿,慕容晴也不以为意,在他掀开凉被的一角时,不禁失笑,顺他意思的脱鞋上床,钻入凉被中。
哪知这一钻入凉被,他马上猛然翻身,压到她身上来,吓得她两手急忙一抵,却在掌心触碰到他赤裸的胸膛时,这才惊觉到不对劲。
“齐砚,你……没穿衣服?”干笑发问。
“对!光溜溜。”齐砚开心点头,笑得很乐,同时两手还忙着解开她身上衣服。
“慢、慢着!你……你在干什么?”慕容晴结巴惊问,想到他此刻赤身裸体的压在自己身上,俏美脸蛋瞬间染红,胸口如小鹿乱撞。
“脱衣服!妳也光溜溜,和我一样。”齐砚乐呵呵的笑,手上动作飞快,在她还反应不及下,已经松开她的衣衫,露出外衣底下绣功细致的湛蓝色肚兜和白皙粉嫩的诱人肌肤。
不知为何,齐砚瞧见这番景致,竟然想低头去亲吻,而且昨夜儿那令他感到奇怪的热流也再次出现,胀得他下腹好难受。
“阿晴……”憋着声,他低低轻叫,额上沁出热汗。
“干、干啥?”慕容晴有点被他吓呆了。
“我、我能不能亲亲妳?”低声哀求。
闻言愕愣,随即她突然觉得这种情况实在好笑,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个呆子,竟然在这种状态下,还问能不能亲亲她?
“阿晴?”憋得很难过,不懂她笑什么?
“可、可以!”她边笑边回答,虽不知发生了啥事,但心中隐隐明白他似乎已懂得何谓天地阴阳、夫妻敦伦了。“你懂得该怎么做吗?”呵……今天她和他就要成为正式夫妻了,是吗?也好!这样也好啊……
“大概懂吧……”他有些不确定,但还是点头了,手上忙着和她身上的肚兜细绳奋战。
“唉……现在是大白天哪……”好像有些没道德观。
“呃……白天不行吗?”迷惑。
“也不是不行。”
“那就好!”点点头,继续和绳子奋战,好一会儿后,他开心地高举湛蓝肚兜,欢喜叫笑,“我解开了!解开了!”
他以为她的肚兜是战旗,需要在空中举得那么高吗?
好气又好笑,慕容晴低斥,“放下!”
“哦!”果然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乖丢下“战利品”,他眸光炙热湛亮,低头以唇封住她的。
霎时,两条身影亲热交缠,房内春意盎然,细细呻吟不断从床上传出……
许久,许久后,女子细细的呻吟中夹着无奈的问话-…
“齐砚,你到底懂不懂怎么做?”
“应、应该懂……我、我看过画……”
“唔……不、不是那里……”低喘一声,女子叹气,索性将男人推平,翻身坐在他身上,凝望那双既纯真又饱含情欲的眼眸,漾出神秘诡谲的笑容-…
“第一次,还是我在上面吧!”
夜幕低垂之际,慕容晴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昏暗,不禁愣了愣,神志一时还有些茫然。
眨了眨眼,她轻轻移动着四肢想坐起,然而身子却一阵酸疼袭来,让她不由得轻蹙起眉头,随即想起了累极睡着前发生的事,登时脸儿微微红了起来,低头一瞧,果然就见齐砚还在酣睡,唇角微扬,似乎是心满意足含着笑意入眠的。
嘴角泛起柔笑,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她拖着酸疼的身子小心地越过他,动作轻巧下床,点燃烛火,霎时,房内一亮,而身上欢爱过后的痕迹也清晰地映入眼底。
“这……会不会太严重了?”瞪着自己身上宛如被凌虐过,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瘀血,慕容晴傻眼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齐砚这个呆子,竟然对我下手这么重,难怪我全身酸疼!”
扭头狠瞪床上还在酣睡的人,很想过去在他身上也抓出几条抓痕,然而在瞧见他唇畔上的那抹满足笑痕后,最终还是心软地笑了出来。
边笑边哀哀叹气,她到水盆前拧着湿巾擦拭身子,换上简便衣饰,对着铜镜梳理一头乌发时,却又愕然怔住……
糟!隐于衣服底下的还好,可脖子上有好几处青青紫紫的痕迹,可怎么出去见人?唉……今晚还有个约,看来得让小九跑一趟了!
心下有了定见,她梳理妥当,又瞧了铜镜一眼,确定自己除了眸光异常湛亮、唇瓣较往常艳红外,再也看不出任何云雨过后的迹象后,这才放心地打开房门,果然就见红豆笑嘻嘻地候在门外,一脸贼笑。
“小姐,您和姑爷整整“睡”了一下午呢!”红豆掩嘴窃笑,眼底闪着促狭光芒。嘻嘻,她端着苏州点心回来时,就听里头传出令人脸红的细细声响,没笨得闯进去坏事,只好在外头守到他们自动出来。
“贫嘴!”慕容晴笑斥,清楚红豆机灵,肯定已经猜出她和齐砚的好事,是以也不尴尬,神色自然吩咐,“妳去让人送洗澡水和晚膳来!还有,我有事找小九,顺便叫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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