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损我?”
自然,邝修河的努力有目共睹,合纵公司的实力人所皆知。邝湖山明显是对放出这种消息的人不满了。
傅晓月本想利用自己背后培植的飞扬取代傅青蓝命定的人马,然后借机整一整“不听话”的韩佳音,一箭双雕的妙计,奈何最后却毁在了自作聪明的小细节上。
如今世道艰难,生意难做,各个行业的后起之秀既精于运作也敢于拼博,倒是所谓的老企业显得畏首畏尾了。傅邝两家,早年是相互扶持一起走过来的,现今,邝家坐拥傅氏的外贸出口生意就已经利润相当可观了,这当头若把邝修河得罪,只会惹来一身是臊,千载难逢的机会,傅青蓝又怎会不好好加以利用?
佳音叹气,有时候太过功利的冒进,注定了失败的结局;而公私不分,显然也不是成大事的人该做的。虽然她要求邝修河隔岸观火,但韩佳音自有自知之明,哪怕他一声不出,旁人也是少不了要看他的三分颜色。
中午忙过,接到了邝修河的电话,他说是路过,想和她吃饭。
下得楼来,却发现江河也在,他已是越发地帅气了,一颦一笑间,都有了其父的影子。看见她,蹦地跳到她身上,也是搂住他的那一刻,佳音才发现他原来已有那般高了奇+书+网,时间的无形于幼儿是坚实的成长,于她,却是如履薄冰的丛丛险境。
还是城西的简记面,吃饭时间到处人满为患。幸好邝修河早订好了位的,才不用像许多后来者那样必须候在一旁呆等旁人吃完。落座后,江河到底是孩子,说话童言含趣,百无禁忌,把佳音心底那点哀凉的心思都给压了下去,那一刻里直是无限欢喜。
正吃得热闹酣畅,邝修河眼尖,对着入口弩了弩嘴,问她:“那个,应该是你朋友吧?”
佳音回头,她眼睛微有近视,远远望过去外面的阳光晃得门内众人若是纸糊的剪影,纷繁交错并不怎么分明。
邝修河朝那边招招手,有人越过重重桌椅人墙。待近了,她才看清楚,竟是罗辉,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眉目分明有如雕刻,见了他们,只是清清淡淡的浅笑。
罗辉倒很意外的样子,先自伸手和邝修河礼貌地打过招呼,这才望着佳音低笑着说:“你是会躲懒啊,大中午的跑这么远来吃餐饭,难怪我们这些就近的反给挤得没地儿去了。”
“要不就一起吧?”邝修河微笑开口。
于是插位,就坐,罗辉并没有特意介绍身边人的意思,饭到中途方想起似的模模糊糊地解释说是他的朋友。因是佳音的朋友,邝修河就特别招待了些,举杯跟罗辉说:“常听佳音提到你,谢谢你对她和她家人的照顾。”
完全是她家里人的口气,只是她应该没有在他面前提到过罗辉吧?佳音奇怪地看了眼顾自老神在在的邝修河,却也不点破,只微笑着看两个男人之间客气的应酬。
或者邝修河是有点误会了?她想也许有必要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解释。没曾想江河也是人精,拿根筷子抵在下巴上逡巡了众人半晌,这会附到佳音耳边问:“爸爸这是吃醋了吗?”
佳音失笑,轻轻敲了敲他的头:“说什么呢?就你鬼灵精的。”
江河撇撇嘴,拿眼睛瞪回她,很不服气的样子:“这个我最有经验了,以前那个傅阿姨只要看到爸爸和别的阿姨在一起,她就会急着说‘常常听修河提到你什么什么的’,奶奶就说她又吃醋了,所以急着表明立场呢。”
一大段话,脆生生地从江河嘴里蹦出来,又急又快又大声,说完还很得意似地观望炫耀一番。邝修河闻言回头在他头上乱揉一把,苦笑着说:“你看,这孩子都没点样子,我是无法了,要不佳音你帮着管教管教?”
佳音也是微觉尴尬,听到后来又感到不对,江河的话忽然就提醒了她,她从没问过邝修河他和傅晓月的事,很有可能他们之间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然终究顾虑着外人在旁,当下也并没说什么,只挟了一大箸菜放到江河碗里:“你爸爸嫌你呢,还不多吃点菜堵了嘴巴,想讨打呢吧?”
一时也就过去了。出了简记,趁邝修河取车的时候,罗辉在她身边笑着问:“要不要我跟他解释解释?”
佳音回头:“你想怎么样解释呢?他若信我,自然不用;他若不信,解释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那么,你信他吗?”
第 79 章
《佳音如梦》妾心如水 ˇ第 79 章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接到邝修河的电话,罗辉正准备下班,因为心思不在这上边,所以颇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哪位?”
“我是邝修河。”很低沉的声音,诚恳而温和。
他一怔,几乎有些失态,惊慌得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哦,那个啊,你好。”
邝修河无声笑笑,他居然想约他吃饭!挂了电话好一阵子罗辉都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好物事,上了车头脑慢慢冷了下来,忍不住连自己都鄙视自己——他这是哪门子的高兴呢?他和他,从来不是一路上的人!
对着镜子自嘲一笑,却仍是忍不住整整衣冠,终究是紧张的,尽管心里明白,除了是和韩佳音有关,大抵他也不会想得起他来。
只是,佳音,又有什么事吗?
他去得早了,等了足足有半小时之多,邝修河才踩着时间准点到来,他脸上仍是一迳自如的微笑,走过来对罗辉伸出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吧?”
“没有,是我来早了,反正左右无事,这里环境不错,听听音乐也是好的。”
很客气的开场白,但内容却出乎罗辉意料并没有顺理成章般往韩佳音身上打转。点好餐,邝修河拿出一份资料,是美国一个工作室就中医中药方面的研究成果。
那个研究室,罗辉听说过,读书的时候还以它为目标,总想着可以进到里面扩大自己家里祖传的中医研究战果,对于中医目前不尴不尬的地位来说,能拥有一个很好很先进的研究场地,是他父亲此生最大的梦想。
他不解,抬起头。
“这研究所是我一个朋友的,他近来回中国想我帮他找个助手,可是寻来寻去也没合意的,我知道罗先生是中医世家出身,不知道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若是换作以往,罗辉必定欣然前往,可现在,这个熟悉得让他曾经心生厌烦的城市突然又有了让他眷恋的魅力。但那些隐秘的心事,自是不能和面前的人说,他笑了笑,很诚恳地答谢:“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可或许是老了,总觉得一把年纪了离乡别景去讨生活,太需要勇气,能让我多考虑一下吗?”
“好,毕竟这是大事,充分考虑清楚才行,你要是不想去也没有关系。”
他说这话时眼神澄彻语气温和,褪去著名实业家的光环,他已光华尽敛,让罗辉觉得此刻坐在他面前的邝修河就像小时候父亲收藏的那块和田玉,透体墨色,燥闷的夏日里抓在手中枕在脸上,顿觉寒凉一线,清凉入骨。
不自禁便低吟:“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嗯?”想是没听清,邝修河挑眉询问。
罗辉想了想,重又念了一遍后面两句,笑着说:“佳音是好福气,这辈子还能遇见你这样的人。”
邝修河闻言面露赞赏,连带着表情也丰富了许多:“倒过来也可以这样讲,是我好福气,这辈子还能遇到值得自己珍视和喜欢的人。只是这诗前面还有两句,‘情深不寿,强极则辱’,难怪佳音老是会提到你,她的心思可能也就你能体会得到……因为她有这样的担心,所以我才希望我们可以如最普通的平常人,恋爱,结婚还有生子。”
听他这样说,罗辉很想自己能够替佳音开心些,可人就是这样,哪怕是最好的朋友,看他的人生风光灿烂,也会生出嫉妒忌之心,难免酸涩失意。
邝修河倒是没理会到罗辉的黯自神伤,望着他一脸浅笑地继续说:“下周末我们有个聚会,也算是我和佳音订婚的宴席,不过为了给保密我并没有告诉她,但还是想请你出席,你是佳音的朋友,又和韩伯母相熟,所以顺带着想请你在那天晚上帮忙照顾一下她,不知道你赏不赏这个脸呢?”
他语气恳切,言辞谦逊,温文尔雅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更何况罗辉也不想拒绝。于他来说,邝修河是永不可靠近的人物,但,矛盾得很,心里面却是极力地想离他更近一些。
受了邝修河的请柬,闲聊都很愉悦。转出来却看见韩佳音,携着韩母提着大包小袋。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她自是有些惊讶:“咦,你们怎么在一起?”
“碰见了,就一起喝了一杯。”邝修河望了一眼罗辉,笑了笑说。
佳音不疑有它,顺从地让邝修河接过手中的东西,韩母到底对罗辉熟些,行了几步便退后来悄声告诉他:“我最近在超市新买了一种面粉,做汤圆很好吃,哪天你过来尝尝。”
罗辉笑着应了,老太太现在无事就爱琢磨着做些吃的,这他也是早就听佳音说了的,不过她手艺也确实是好,他第一次吃时差点还以为是从哪家名店大厨那里打包来的,至今想起仍是回味无穷。
抬起头,佳音正巧笑俏兮的走在邝修河旁边,一脸灿烂与娇羞。也许她心里仍有着对未来诸多变数的不肯定以及过去不幸福的阴影,但此刻,她是真的努力了,努力地享受着爱与被爱的快乐与温馨。
有些感情,本该受到祝福与成全,而有些,如镜花水月梦一场,只适合随风逝去,永远遗忘。
周日,佳音和韩母才堪堪穿戴好,邝修河就带着江河来接她们了。
小家伙嘴最是甜,也可能是邝修河早就嘱咐过了的,他一进门倒没像往常般如小猴子似地跳将进来,在门口对着韩母规规矩矩地喊:“奶奶好。”
然后腻过去,一脸仰望地说:“奶奶你长得真和蔼哦,一看就是好奶奶。”
佳音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家伙,还真是有自觉,生怕不讨人喜欢,这么小就知道尽捡别人爱听的说。
韩母本有些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