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鱼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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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鱼的逃亡-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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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所要求的,正式他所无法付出的,这该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对不对?”她苦笑着,佯装潇洒地摆摆手:“这是意料中的事。”

“天琪——”

“不必担心我,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当然更不会是最后一次,我早该习惯的。”她朝他眨眨眼,用活泼的语气,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似的:“异国的恋情通常都很短暂,也都很美好,我在国外飞来飞去这么多年,谈了N次的恋爱,也失N次的恋,老早习惯了。”

“不要这个样子。”他轻斥,心里真的很难受,怎么也不愿意看着她这个样子:“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假装,是我伤害了你,你大可——”

“如何?打你?骂你?”她轻笑着挥挥手;“你没有伤害我,是我自己伤害我自己,世界上很多事不能谈公平,只有自己有本事伤害自己,也只有自己才会给别人机会伤害自己,这一切都只能说是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我真的——”

“不要对我说抱歉。”她出奇的冷静,眼神是不可思议的悍然;“至少这点尊严让我留着,你不必为了任何事而抱歉,我也不要你的抱歉。”

童天杰叹口气,无措地望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似的,不知如何是好:“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微微一笑;“我已经够伤害自己,不会再傻到继续下去,我已经向公司申请外放,也许这次会流放到——西伯利亚吧。”

他愣愣地望着她,无言以对,真的不知能再为她说什么。天琪的爱情强烈而漫长,他却一直没有发现,即使在多年以前,他发现了,也很怀疑事情是否会有所改变。

有些人的感情必须靠时间来培养,越是长久相处,情感越是深厚,可是也有些人的感情是打从一开始到最后都维持不变,恒久弥新。

他是属于后者的。

三十年来,除了古凯波,他不曾为任何女人动过心,永远在寻找的这过程是一件令人十分疲惫的事,他又怎可能去发现一直守侯在身旁的邵天琪?

“其实你真的不必担心我。”她将脸埋进手掌中微微哽咽地泣道;“我一直很清楚的——只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天琪……”

“等了你八年,我以为——真的一直以为——你终会发现我的存在——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从未想到过的为,他是无法回答的。

难道男女之间真的不能存在友谊吗?

难道就一定要这样造成伤害吗?

他深吸一口气,心纠结起来,她的泪水像烙铁一样烙在他的心上:“我不知道,一直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那比爱情重要得多,也一直以为我们可以维持朋友的关系直到永远,从来没有想到过其他的。我原是个不认识、也不相信什么叫爱情的男人,直到认识凯波,而在那之前,我自己没有的东西又怎能给你?”

这是命定?

真的就是如此。

他从未欺骗过她什么,也从未承诺过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相情愿的付出,这又能怪谁?怨谁?

如果有勇气去爱,那么就必须有勇气去承受那在爱之后接踵而来的痛楚。

凭什么去要求世间的一切都要那般美好?凭什么只要爱,却将痛楚丢给别人去承受?

她摇摇头,感觉到心在泣血,却无法停止,无法停止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其实即使早在认识他之时便已明白一切,即使早可预测今日的结局,她又能改变什么吗?又能将付出的爱停止或回收吗?

这种说法是无法成立的。

她长叹一口气,泪水无法遏止地奔流着,就这样吧。

也真的只能如此了。

向来自许潇洒,自许大无谓,那现在又怎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违背了自己对自己的许诺呢?

要提得起放得下啊。

如此重复着告诉自己,心痛虽然无法减少,但至少可以看得开一些。

世间的感情原就不能要求公平,那是永远也无法公平的事,谁说付出便一定会有所回报呢?

摇摇头,努力收拾自己满脸的泪水:“我太傻了。”

“不。”他轻轻握着她的手,凝视她的眼:“傻的是我,也许这将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必须错过你——”

“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泪水不听使唤地下坠:“如果真的无法爱我,那么请不要告诉我这些,那只会让我更难过……”

他无奈地叹口气,明白自己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抱歉,我送你回去吧。”

天琪点点头站了起来。

在走出餐厅之前,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几眼。

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这个原以为将是自己今生归宿的地方,再也不属于自己……

越来越厌倦办公室内特异的气氛,仿佛永远有人在耳语些什么似的——

阴郁着脸,她将公文拿了出来,却连半个字也看不进去,想离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力,谣言传说着她、可人和钟司如火如荼地进行三角恋爱,而她正是那个介入的第三者,仗着几分姿色企图打败辛可人,夺取总经理夫人的宝座——

对于这样的耳语,她不知道该还已何种颜色。

人的嗅觉时常灵敏到令人厌倦的地步。

无法辩驳却更不能承认,只有任它在空气中飘扬,压着自己脆弱的神经。

走,无疑是承认被这种情况所击败,背负了她所不愿意背负的罪名;留下,是虐待自己,仿佛永远都踩在不快乐的深渊里——

“凯波,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钟司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前如此招呼:“可人,‘大宏’的会计要的帐册准备好了吗?好了就赶快送过去。”

颐指气使。

看着辛可人无言的点头,她几乎有点憎恨起她的怯懦来。

放下手中看了半天仍不明就里的公文,她带着一脸的阴郁走进他的办公室,身后的耳语已嚣张地扬了起来——

“坐。”

“有什么事吗?”

“你忘了告诉我今天‘罗兰’的人找我开会。”

她一楞。

钟司微微一笑:“早上进办公室的时候收到他们的传真,再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对这件事不太高兴。”

凯波懊恼地瞪着自己的鞋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也许你还不太适应这份工作,下次千万别再忘了就好。”

她沉默地抬起头,他的脸上竟真的没有半丝怒意。

可人说,他经常为了她的一点小疏忽而大吼大叫,曾经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也说他是个要求极严、决不宽容的上司。

她这次的疏忽也许会使公司失掉“罗兰”这个新开发的客户,他为什么不在乎?

他越是不在乎,她越是难受。

这比挨他的骂更来得叫人无法承受。

“这是我的疏忽,我会向对方的公司解释——”

“你不必向他们道歉。”他说得极为自然轻松:“我们自己的姿态很重要,现在是他们需要我们,而不是我们有求于他,你不必为了这一点小事而内疚,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这是责任问题。”

“我并不在乎这个。”

“你是在告诉我,你并不在乎你的下属有没有责任感?”

“当然不是,我们——”他嘎然而止,他们如何?原本肯定的一切完全都走了样,他居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了。

望着古凯波冷冷的面容,辛可人甜甜的笑颜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际,他一震,刹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是古凯波?

还是辛可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他叫道,背转过身子,点燃一根烟:“我有话告诉你。”

凯波僵立着,不管他开口说的是什么,她都不会开心。

有人说在办公室内发生的爱情是最为不智的,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竟会接二连三替自己惹来这样的麻烦。

在心里轻叹口气,这毕竟不是她有能力可以控制的。

“我们认识到现在半年多了吧?”

“差不多。”

钟司深吸一口气,有些犹豫自己该如何表达:“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有时候我真的完全没有办法了解你,你总是若即若离的,让人猜不透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你是我遇到过的最难以捉摸的女人。”

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难过。

记得阿俐曾经说过,她是一本摊开的书,用的却是无人能解的密码所写成。

真的是如此吗?她还以为自己是很容易臆测的。

她真的是如此难以理解吗?是她太过于深奥或是他们将她想得太难懂?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在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的存在吗?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

望着他僵硬的背影,她黯然地转过头,瞪着窗上的百叶帘,在那以外有辛可人,有许多正等着她回答的耳朵。

钟司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这是无庸置疑的,他待她的好更是明显,为什么她会没有感觉?

是没有缘分吧。

世间许多的事强求不来,这便是其一。

“你在我心里,是个很好的朋友、很好的上司,却无法成为很好的情人,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也许是没有缘分,也许是个性使然,总之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无法回报你,我很抱歉。”

“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拒绝我?而让我抱着错误的希望?”

凯波一震,冷冷地望着他:“你这是在指控我欺骗你的感情?”

“我——”他转回身来,脸色极为难看,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个没有风度的男人,可是现在他却无法确定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指控,我只是想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说没有是谎言。”她平静地回答:“但是我太理智了,理智得知道我们彼此并不合适。你太抢眼,不是会属于我的男人,不能说我完全没有迷惑过,可是那是很短暂的,如果有错,我想我是错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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