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我那自然卷的天性。
现在,我又变回一头鬈发了,每天出门就绑起来,回家就放下来,朋友说我没变化、太无趣,为什么不去烫一下?不管烫直、烫卷,都比这样有型多啦!
对此我只耸耸肩,一笑置之,反正我就是我,难看与否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感觉舒服、自然,那就够了。
(超猛相亲法)
某晚,我在喜宴上遇到同学小玉,看她老公英挺大方,还为儿子吹气球,忍不住问她如何发掘这般极品?小玉笑说,他们的相恋过程只能以“耸够有力”来形容。
当年小玉住在台南,忙于美容护肤的生意,店里有位熟客很欣赏她,频频说要为她介绍男友。小玉拗不过客人的催促,下班后被带去见男方,说来也巧,男方的家就在附近,没几步路就到了,更劲爆的是,男方的双亲也在家,等著鉴定未来媳妇。
众人坐下喝茶,气氛之暧昧可想而知,小王害羞得只想消失。那男生看来老实又可靠,却是个恋爱低能儿,喝完茶也不知该做啥,还是媒人提醒他,“你嘛请人家小姐去吃个饭,真是的!”
那男生恍然大悟,起立请小玉吃饭,而后他追求的方法也很“土”,没有烛光晚餐、鲜花情书,只是每天去等小玉下班,带著父母交代的便当和水果,两年后他们结为夫妻,现在儿子都三岁了。
小玉说这款相亲在南部很流行,看来我这北部人太“闭俗”了,如果换成我一定抵死不从。不过话说回来,直接见到对象和对方的家庭,不用再摸索老半天,或许正是现代人的学习楷模,尤其是我这种难搞的单身女子,直率一点可能更有用喔!
(那一夜,我们喝茶)
坐在桌前被电脑打的我,才伸了个懒腰,眼前突然浮现多年前的一个夜。
四个从台北南下念书的女孩,聚在一家超高级餐厅,虽名曰“寒舍”,其实是座“皇宫”,富丽堂皇得教人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花两百块就可点壶伯爵奶茶,就可让我们发呆、作梦、幻想未来。
那夜,灯光昏黄,夜景迷离,骑车在高雄的宽敞大道上,我们正徜佯在十九、二十岁的青春里。当时早已料到,那样的夜再也回不来,所以我特别用心去记得。
今天,两个女孩在美国,两个女孩虽在台湾,也是一东一西隔著距离,谁知道何时才能重聚,回到年少轻狂的那夜?
亲爱的老友们,这些年来,我们在恋爱、工作、生活中跌倒又站起,从女孩变成了女人,这是多曲折又多自然的过程。
今夜你们是否也像我一样,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当年?让我们定下一个约会好吗?直到三十岁、四十岁……七十岁的时候,也要一起去喝茶!
(青春小鸟)
我刚满三岁就进了幼稚园,老师常教我们带动唱。
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太阳下山明朝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当时我听不太懂这些歌词,我只会跟著乱哼,学小鸟飞舞。直到很久以后,当我长大了,明白了这首歌,不免有些怀念起来。
是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对著当时才三、四岁的孩子唱这首歌,这不是生命中很荒谬、很矛盾,却也很真实的一幕吗?
(消失的瞬间)
我很讨厌自己的个性:总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到结束的时候。
那是种甜美的焦灼、预知的感伤,因为每当我和太美的事物相遇,我就会听到分离的脚步踏近。
当他多看我一眼,当他环著我的肩膀,当那夜色一点一滴流逝而去,每分每秒都让我欢欣又悲伤,我既活在这当下的幸福之中,也活在未来那回想的时分。
或许我是太过不安、太过宿命,总觉得太美的,就太难长久。
所以,眼神让我颤抖,拥抱让我想哭,为了那不可多得的完美,更为了那注定降临的落寞。究竟要怎样才能留住这瞬间?我想也只有深刻体会,将这一秒钟化为永恒的结晶吧!
(生命之轮)
清晨五点,我家巷子陆续骑进了三辆机车。
一辆送中国时报,一辆送自由时报,一辆送羊奶,因为他们穿得都很多,戴著帽子和手套,看不出是男是女,有一位绑著小马尾,有一位剪了超短平头。
天冷得不可思议,我站在阳台上,手心里捧著热茶,而这三位年轻朋友,在清晨五点就开始为生活打拚。
多少人还在温暖被窝里,原本也该包括我,只因一时睡不好而醒来,才发现这一天已经开始。从今后我将知道,清晨五点传来的机车引擎声,是生命之轮的运作声。
(午后三点)
我的忧郁症似乎又发作了,什么也不想要,没感觉、没冲动。如果我消失了、隐形了,谁会想念我?说不定连我也不想念自己。
懒懒的,烦烦的,生命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这么过,梦境那么多,让我逃得喘不过气,最后在存亡关键醒来,仍觉得有什么在背后追赶。生命中很荒谬、很矛盾,却也很真实的一幕吗?
(消失的瞬间)
我很讨厌自己的个性:总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到结束的时候。
那是种甜美的焦灼、预知的感伤,因为每当我和太美的事物相遇,我就会听到分离的脚步踏近。
当他多看我一眼,当他环著我的肩膀,当那夜色一点一滴流逝而去,每分每秒都让我欢欣又悲伤,我既活在这当下的幸福之中,也活在未来那回想的时分。
或许我是太过不安、太过宿命,总觉得太美的,就太难长久。
所以,眼神让我颤抖,拥抱让我想哭,为了那不可多得的完美,更为了那注定降临的落寞。究竟要怎样才能留住这瞬间?我想也只有深刻体会,将这一秒钟化为永恒的结晶吧!
(生命之轮)
清晨五点,我家巷子陆续骑进了三辆机车。
一辆送中国时报,一辆送自由时报,一辆送羊奶,因为他们穿得都很多,戴著帽子和手套,看不出是男是女,有一位绑著小马尾,有一位剪了超短平头。
天冷得不可思议,我站在阳台上,手心里捧著热茶,而这三位年轻朋友,在清晨五点就开始为生活打拚。
多少人还在温暖被窝里,原本也该包括我,只因一时睡不好而醒来,才发现这一天已经开始。从今后我将知道,清晨五点传来的机车引擎声,是生命之轮的运作声。
(午后三点)
我的忧郁症似乎又发作了,什么也不想要,没感觉、没冲动。如果我消失了、隐形了,谁会想念我?说不定连我也不想念自己。
懒懒的,烦烦的,生命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这么过,梦境那么多,让我逃得喘不过气,最后在存亡关键醒来,仍觉得有什么在背后追赶。
小时候我以为一年好久,长大后我却发现一年好短,是不是日历都缩水了?要是没有人撕下它,可不可以就停留在这一天?让老天忘记日子又过了,让命运错过不肯长大的我。
电脑发热,双手冰凉,我也不管,反正谁知道我写什么?幼稚园的孩子不断尖叫,只有他们玩闹不会被骂,我却不能在大街上打滚耍赖。
如果我有一个美梦成真,那将是我变成梦,或是梦变成我?
其实我哪里也不想去,只要有风吹,告诉我这世界仍运转,如果变成了石头也好,一点一点柔顺的被侵蚀,来自大地又回归大地。
午后三点,我只是发发白日梦。
(920)
2003年9月20日,令我非常痛苦的一天。
早上九点,我爬起来整理家中,有四猫两狗要照料,然后吃面包、喝热茶,换上想了很久才决定的衣服,戴上从来都不适应的隐形眼镜。
十点多出门,买了签名用的麦克笔,八十元,好贵,就算可以报公费也好贵。十点半跟美容师约好,要化妆,淡一点,别像人妖,化好了还是满像的。美发师用离子夹帮我拉直头发,做个造型,紫色挑染,直到十二点半。
我站在麦当劳门口,等弟弟开车来接我,还有他女友和我嫂嫂,四个人一起去中和的花蝶漫画店,准备今天的签书会。
现场工作人员加上我的亲友,大概有十多人,后来有读者进来,大概也十多人,三十人在小小空间内,冷气很强,气氛还不错。
主持人风趣的和我对答,我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然后签名,谢谢大家,聊天,直到三点半左右结束,开始收场,道别。
四点多,我回到家,先睡一觉,肚子饿,出去找东西吃。租漫画回来,看到半夜一点多,突然发现,今天真是痛苦的一天。
虽然做脸、化妆、美发,都可向出版社报帐,但我觉得好浪费,而且在我脸上、头上做那些不自然的变化,根本不是我,非常僵硬,像霹雳布袋戏的人物。看到大家百忙中抽空而来,包括读者、工作人员和我的亲友,虽然感动却也歉疚,总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何必浪费时间和精神?这场见面会中,又有什么收获?
我感谢出版社和漫画店的工作人员,他们一早就开始忙,为了今天这场签名会。我感谢亲爱的读者们,带给我许多鼓励和支持。我感谢我的亲人朋友,特别来给我打气。可是我好痛苦,为什么呢?
我知道我太敏感了,签名会之前一周,就不断想著今天的事,该说什么、穿什么、做什么、带什么,还梦见自己跑错漫画店,不知哪里才是正确的路?等活动真正开始,我又浑浑噩噩,不知自己表现如何?不知大家是否满意?当我回到家,应该放下这些事了,脑子里却转个不停,无法得到真正休息。
我想我并不适合这种活动吧!一种表面的、宣传的、夸饰的动作,令我窒息。因为我不断在勉强自己、改变自己,也担心别人太忙、太累,其实作者和读者之间,只要有那份交心就够了,而我所要传达的,不过是一份温暖和爱,需要如此花俏的方武吗?
这是我第一次签名会,也将是最后一次。之前曾受过几次媒体采访,回来后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准备了老半天,到现场却不知所云,报导出现了也毫无感觉。或许是我自闭、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