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莫阿卡有点愤怒的看着单语晴。
“恩哼,我只是想知道,牧非和你在一起,你是否真开心。再说了,那天我也是很无聊,想去那里转转的。你们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
单语晴说完从床上坐起,掐灭手中的烟头。
“我想我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莫阿卡说。
“但是你也不能没有我,你需要我爸爸的资助,你需要我们的钱。”
这句话,像一个巨大的铅球,砸在莫阿卡的头上。
“单语晴,你真的这样想的吗?”
“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你对我强颜欢笑。你那样爱牧非,你把全部的快乐都抵押在他一个人身上。你和我在一起,我甚至可以感觉你很不快乐。莫阿卡,你知道吗?你伤感的表情深深伤害了我,你知道的,我多希望给你带来快乐,而不是要你因为钱而纵容我,谦让我,甚至巴结我。”
莫阿卡的心,又突然出现那种抽搐的痛,她不是这样想的,单语晴竟然这样看待她,单语晴怎可如此?
单语晴扳住莫阿卡的身体:“莫阿卡,我不要你疏远我,不要对我强颜欢笑,你这样让我心痛,让我嫉妒。”
自从单语晴第一次看见莫阿卡,那个瘦弱而坚强的女孩,她对她,似乎就突然之间多了点什么,她渴望和她在一起,渴望去关心她,爱护她。
单语晴知道瘦小的莫阿卡有着坚毅的灵魂,她常常看见莫阿卡坐在窗台上抽烟,看高楼和飞鸟,却从来没见过她哭。
当莫阿卡来到她家里的第一天,她就把自己的睡裙子拿给她穿,她看着莫阿卡瘦小的身体在睡裙中影影绰绰,心就突然揪结在一起的疼。
她给莫阿卡很多复习资料,帮她解答很多问题,对她说:“亲爱的阿卡,你要好好努力。”
莫阿卡是安静的,却又尖锐无比。
她闭着眼睛坐在窗台上抽烟的时候,语晴突然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烟,她看见莫阿卡因为抽烟而暗淡无光的脸庞,那里写着太多的心事和疼痛。
莫阿卡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说:“语晴,不要,我需要它。”
从此,她和莫阿卡一样,喜欢上那种长长的,有薄荷味道的弗吉尼亚。
于是,每个傍晚时分,单语晴和莫阿卡,坐在窗台上抽烟,看着天空渐渐黑下去。
高中最繁忙的那段时间,单语晴要搂着莫阿卡,才能安然入睡。
上大学以后,单语晴对莫阿卡更好了。
她们总是喜欢上同一牌子的化妆品,爱上同一支乐队的歇斯底里,喜欢AIDIYA的鞋子。唱U2的歌,珍藏它们CD,把耳朵背后的一小撮头发挑染成白色。
在校园里,她们时尚而个性。
单语晴对莫阿卡好,她生病了,她会不睡觉的陪着她,莫阿卡停在橱窗留意过的鞋子或者包,第二天她便会买了送给她。
她们也会一起尝试一种另类而不被很多人接受的装束,在诺大的校园里招遥
买一些妖冶的衣服,按照时尚杂志把自己画得像个水果妹一样去泡吧。
她们的美丽会招来许多男人过来和她们搭讪,单语晴要么不理会,要么骂,你他妈的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莫阿卡呆呆的看着身边这个时时都会爆发开来的朋友,一边欣喜若狂,一边心里暗暗为那些男人叫苦。
喝得有点飘的时候,单语晴拉着莫阿卡在大街上狂奔,尖叫,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酒疯子。
站在天桥上,爬在栏杆上,莫阿卡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单语晴则笑,从口袋里抽出烟,对莫阿卡说:“我抽这烟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你的味道。”
莫阿卡转过头看着她,她则打开打火机点烟。
很多个夜晚,两个女生会无端端的在大街上就那样坐到天亮,或者跑去地下室打电动。
仿佛两个夜的精灵。
牧非为一个为他的研究忙不开交,经常没有时间,他要莫阿卡自己玩,并交代单语晴,好好看着莫阿卡,她怕吵闹的地方。
单语晴洋洋得意点头。
没心没肺的,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她们就这样给玩过了。
对于单语晴的好,莫阿卡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一直以为她和她之间,只是很单纯的友谊。
而单语晴不这样认为,她开始依赖上莫阿卡,甚至不愿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
莫阿卡突然觉得很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而怎样的生活,才是她愿意要的呢?
她们开始沉默,之间是人群的喧哗声。
第三节课已经下了,有人推开门,看见单语晴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
莫阿卡坐在凳子,手里端着水杯。
宿舍里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两位美女,怎么不去上课啊?”宿舍里东北女孩问。眼神怪怪的。
“单语晴病了,发烧。”
莫阿卡回答她,头始终低着,她感觉今天的太阳分外刺眼,她甚至想把那顶白色的棒球帽戴在头上。
可那看起来似乎有点多余和莫名其妙。
“只要你陪着她,单语晴的病恐怕就不用吃药了。”那个女孩酸酸的说,眼神里分明有一种嘲笑的味道。
莫阿卡低下头,无地自容。她知道,那个女孩的话,究竟带着什么意思。
学校楼前的吵闹声更猛烈了,偶尔传来几声尖叫声。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单语晴终于愤怒。
那个女孩慌忙住嘴,落慌而逃。
这时,第四节课已经开始。
也许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吧,学校里开始流传着一些莫阿卡和单语晴的流言蜚语。
莫阿卡搬出宿舍,搬到了牧非家里。她讨厌这样无聊的流言蜚语。
莫阿卡又开始失眠,加大剂量吃那些白色的小药片,可是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依然嗡嗡涨痛,有时无端端一片空白。
莫阿卡开始有意避开单语晴,不回宿舍,不去上课,即便去也是坐最后一排,到了下课的时候,就飞快逃离。
某一天,单语晴在学校门口拦住莫阿卡,她的样子,明显憔悴了很多。
她说:“莫阿卡,对不起,我不希望给你带来伤害,如果无意中伤害了你,那我向你道歉。”
莫阿卡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把她的手送开,然后快速逃离。
那不是单语晴的错,是自己太敏感,承担不起这样的流言蜚语。
有时,莫阿卡总是讨厌自己很脆弱。其实,她一直都很脆弱,只是努力隐忍着,学着让自己坚强。
随后的一段时间,莫阿卡收到单语晴送给她的很多贵重礼物,比如香奈儿和Prada的连衣裙,Ferregamo的鞋子。并附上卡片说对不起。
可是莫阿卡仍然头痛,她时常忘记自己在哪里?牧非很忙,没有时间陪她。
莫阿卡告戒自己,不能再依赖单语晴一家了,只有这样,单语晴才会对她另眼相看,她要让她明白,她和她在一起,并不是谦让她,纵容她,甚至巴结她。
她和单语晴在一起,那是因为她把她当最要好的朋友。
很长时间了,莫阿卡一直在思索,为什么单亚明每个月都在自己的卡里固定的存入钱,对她那关心,仿佛想弥补她什么一样。莫阿卡总是这样,对任何事情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终于有一次,莫阿卡打电话给单亚明,她就那么直接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莫阿卡都觉得自己蛮不讲道理,可是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她想知道。
也许她经历太多,已经不相信没有回报的付出。
单亚明说:“乖阿卡,这是我欠你的。因为我是你爸爸的朋友,20多年的朋友。”
这个理由,莫阿卡不能再说什么,她只能相信他。
他是爸爸的朋友,20多年,所以他帮她,每个月给她固定的钱,还帮她交完大学的学费。
那天,莫阿卡发现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嗡嗡发涨,于是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她逃课跑去找牧非。
在牧非所在校区门口,莫阿卡看见牧非和一个女孩肩并着肩走过来时,莫阿卡完全发疯了,她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和她分享牧非,他是她的全部。
于是,她冲上前去甩那女孩的耳光,牧非在莫阿卡的歇斯底里中愤怒的转身离去。
这是第一次,莫阿卡看见牧非的愤怒。
莫阿卡开始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胸口里仿佛有团火在燃烧,时刻都可以将她吞没。
随后,她没有去牧非的住所,一个人跑去泡酒吧。
她的世界混乱不堪,她必须学着让自己平静。
单语晴疯狂打她手机,她不接。
牧非也打,她干脆关机。
她把悲伤掩饰起来,妖气冲天的朝酒吧里的女人笑。
酒吧人很多,很多人都寂寞着身体带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角落里充塞着欲望。
香烟,泡沫,口红,香肩,修长的手指和大腿伴随着躁动的身体。
空虚,放荡,饥渴缠绕着每个人寂寞的肌肤。
莫阿卡和别人一样,眼神里带着伤痛。
莫阿卡问老板要了威士忌加冰,柔软嘴唇轻触酒杯,习惯和麻木了酒杯里的液体,尝不出它特别的味道,她突然感觉很寂寞像被拉在地上的啤酒罐,空着躯壳有些卑微。
那种像病毒一样的伤感,再次从她血液里散发开来,浸润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里。
一杯接一杯的喝,然后感觉飘了,感觉酒精沉沦至胃底溃烂燃烧,身体像火焰般躁动起来。
此时,莫阿卡多渴望有个温暖的怀抱,像牧非一样的温暖。
但是牧非他竟然不说一句话就离她而去,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莫阿卡感觉到绝望,她把酒像水一样倒进喉咙里。
凌晨一点,握着酒杯的手指看起来孤独寂寞并且冰冷,就像灵魂般需要抚慰。
看着在酒吧中央拥抱的一对一对,莫阿卡发现自己的伤口,身体上烂掉的伤口,在香水的掩饰中仍然可以隐隐感觉疼痛。
已经记不清楚是怎样的方式或怎样的时间里烙上去的,疼痛太多,也许都需要忘记。
在适合的时间里,它们瞬间爆发出来,无处躲,无处藏。
想到关掉的电话,莫阿卡又突然害怕牧非找不到她,或者他正为她担心着呢。
于是,她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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