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子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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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鬼子都不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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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慢慢走到小岛身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岛的脸色,斟词酌句道:“太君,这次运输队被伏击,导致几十名皇军士兵玉碎,被服被毁。从战场遗迹来看,估计游击队兵力至少在二百人以上,幸亏太君驰援迅速,才将游击队击溃,不然损失会更大。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向联队长酒井阁下报告此事,请联队长速派部队协同我大队进山追击清剿,消灭这股游击队。”
小岛一向自视甚高,面对今天的损失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失职,是自己的耻辱。因此他已做好了接受酒井大佐处理的一切心理准备。
听了刘大牙一番话,他久久没有吭声。他从心底瞧不起刘大牙这种没有气节、没有人格的人,但他的话又不无道理。自己壮志未酬,难道就为一次游击队袭击而去接受军事审判,让自己和家族受辱?那样做实在是没有道理,也对不起自己的雄才大略和鸿鹄之志。
想透了这一层,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原来报告还可以这样写,按照这种写法,不是因为自己失职而导致皇军蒙受这么大的损失,而是因为敌人的人数太多了,而且在自己及时而有力的驰援下,还击溃了这股敌人,现在自己又主动请求出兵追敌,酒井大佐一定不会怪罪自己,说不定还会奖赏自己,只不过——他看了一眼刘大牙,觉得这个人太聪明了,不,是太狡猾了!这种人是靠不住的,但是目前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刘大牙。
果然,报告交上去的第二天,酒井就发来急件,信中充分肯定了小岛对“圣战”所作出的贡献,同时对他主动提出带兵进山追剿游击队的请求也大加赞赏,说他此举充分体现了帝国军人的忠诚和勇敢精神云云。为了讨伐的需要,酒井另拨了一个中队协助小岛大队并交由小岛统一指挥,冬装也同时押运过来,最后责令小岛即刻出击,不得贻误战机。



第九章 扰敌

柳林镇鬼子的动静继宗三人很快就发觉了,哥儿几个没往心里去。他们知道,以前鬼子每次进山清剿都会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这说明游击队对鬼子的行动很清楚,游击队一定有内线,这次鬼子进山也绝不会讨到什么便宜。
哥儿仨依然还沉浸在前几天田家嘴的胜利喜悦当中。继宗肩上的枪伤也已经结痂痊愈。
时令刚过冬至,天越来越短,晌午刚过一会儿,还没咋地天就黑了。
这天傍晚,“桃园酒家”刚上板打烊,大伙还没坐下,就听见店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掌柜的,行行好,给口热汤喝吧。”
“谁啊?”占魁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
“过路的,掌柜的,你开开门,我们是逃难的,有老人孩子,麻烦你行行好,给口热汤喝吧。”一个山里口音的男人在外答道。
继宗一听说道:“我去开门,二位哥哥抄家伙照应着点。”一边朝外喊道:“你们稍等一下,马上开门。”
张胜一转身进到柜台后,从夹壁里取出盒子枪“哗啦”一声顶上火,占魁闪到门帘后操着一把切肉的菜刀,虎视眈眈地从帘缝里朝外观看。自从和日本人较量上以后,哥儿仨考虑事情越来越谨慎细致了。
门开了。借着屋里射出的灯光,继宗看见黑压压一片人,足有六七十口子,有老人、妇女、小孩,还有十几个青壮年汉子。敲门的是一个身材瘦小、头发胡须焦黄的汉子,看样子也就四十来岁。所有的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老人和孩子们在阵阵的寒风中瑟瑟地抖着,一看就是逃难之人。
看他开了门,大家都仰起头静静地等待着。
继宗“哗啦”一下把门大开,“赶紧进来,都进来,来来来,屋里坐。”那边张胜二人也赶忙收起家伙迎了出来。
“老哥,你们这是咋的了,你们打哪儿来?”继宗等干瘦汉子刚一落座忙问道。
话音未落,坐在灯影里的妇女已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汉子小声呵斥着:“别嚎了,不懂事的老娘们。”
张胜走过来说:“先啥也别问了,赶快给乡亲们整点热汤热饭,吃饱了再说话。”
还好,灶里的火还没灭,继宗迅速架柴添煤,占魁往大锅里放油炝葱花,然后添水勾芡,打了十几个鸡蛋,沸腾的锅里立刻泛起一片蛋花来,再撒上白胡椒,滴上香油,这是当时冀北乡间典型的病号饭,很像中原的糊辣汤,消渴解饿不说,还发汗驱寒。
等大家喝完香喷喷、有滋有味的汤之后,身子立马热乎起来,这时饭菜也跟着备齐了,这些好几日食物没沾过牙的逃难之人便狼吞虎咽大嚼起来。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继宗提来一坛酒,把十几个老爷们聚到一桌边喝边唠了起来。
“我是桃沟的,他是核桃峪的,这几个是青石砭的。”干瘦汉子给哥儿仨一一介绍着众人。
“前天夜里后半夜,鬼子进了村,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我们桃沟儿户就逃出来两户。”干瘦汉子恨声说道。
“我们青石砭更惨,六十多户只逃出来三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又是鬼子作的孽,他们找不到游击队就祸害老百姓,这是鬼子的一贯做法。
继宗听得怒发冲冠、钢牙紧咬,庄家营子的惨象又浮现在他的脑子里。
一直没言语的张胜插话道:“你们下一步打算咋办?”
几个人低下头唉声叹气,干瘦汉子指着大家说:“没地方去,山外有亲戚的都已经投奔亲戚去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无处可去的。”
张胜用手捅了捅继宗:“把这些乡亲们安置到庄家营子去,你看合适不合适?”
继宗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现在的庄家营子空无一人,村外坟茔累累,景象十分荒凉阴森。贸然相邀,这帮乡亲们会不会有所忌讳而不去?可如果他们继续流浪的话,那将十分危险,遇到日本兵不是被抓就是被杀,这么多老人、妇女、儿童就更让人担忧。
张胜知道继宗的意思。他对干瘦汉子几人说:“庄家营子你们知不知道?那里的房子现在还算完好,田地已经荒废了快一年了,你们哥儿几个和乡亲们商量商量,看大伙愿不愿去,如果愿去的话,等一会儿咱们立马就走,要是等到天亮,让鬼子汉奸看见,可就不好走了。”
“咳!大哥,”干瘦汉子一拍大腿,“逃难之人还有什么穷讲究,不用商量了,我做主,就让我们去庄家营子陪伴那些故去的乡亲们,也让咱们的下辈人时刻记着这一笔的血债。”
吃了热汤热饭的干瘦汉子精神已经恢复,浑身透出一股精悍、豪爽的劲儿来。“大恩不言谢,今后但凡用得着我田三的,哥儿几个招呼一声,水里火里就是它了。”干瘦汉子一抱拳。
说走就走,十几条汉子身上一人扛一袋店里给准备的面,妇女儿童也大包小包背着店里仓促间整好的干粮,继宗、田三在前,张胜、占魁殿后,一行人摸着黑悄悄向庄家营子走去。
等安顿好大家,东方的天空已露出鱼肚白来,三人匆匆和大家告别,等走出一里多地时,继宗回头想看看自家房子,但他看到田三正带领着老少六十多口人,在村口大皂角树底下,面向他们走的方向长跪相送。
回到店里,三人急忙差姜庭秀喊来王金龙,将昨夜之事一一叙说。
王金龙听完,略一沉吟道:“咱们不能看着小鬼子这样胡来。”
“鬼子大部分人马进山去了,现在据点里人数不多,我们能不能搞他一下子。”
“对,这里一搞,小岛必然知道,他一定会派人回来增援,山里鬼子人数少了,那里的乡亲们就能松泛些。”
“好主意,我们要搞就把动静整大点,动静越大,鬼子回来的人就会越多。”
“干脆这样,咱们今晚就下手。”
“最好能再弄点油药,搞他个地动山摇。”
四人七嘴八舌,一会儿就将方法商量妥当。
留守据点的鬼子只有两小队,其中就有横路敬二所在小队。大队人马走了之后,偌大的据点一下子显得空荡荡起来。
据点四角是四个炮楼,中间是六排营房,最外围是一圈一丈多深、两丈多宽的壕沟。每个炮楼原驻有一小队鬼子负责警卫和勤务,现在两小队鬼子分开驻守四个炮楼,还要抽出一部分人来巡逻,人手一下紧了起来。因此,除了必须外出,鬼子们一天24小时龟缩在炮楼里,一步也不离开据点,吊桥整天高高吊起,据点里寂静无声,仿佛空无一人。
当晚后半夜,四人全副武装,提着三桶硝化甘油,王金龙身上还别了几颗手榴弹,悄悄来到东北角的壕沟外潜伏了下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是一片槐树林,完事后他们很容易从树林里撤走。
按照事先的安排,王金龙负责将绑有手榴弹的硝化甘油扔过壕沟,其余三人负责打灭探照灯和炮楼顶子上的鬼子,西南角的炮楼和这里成对角,是个死角,根本不用去管。
探照灯如鬼火般转来转去,炮楼顶上鬼子的身影时隐时现,王金龙已将手榴弹全部绑在硝化甘油桶上,趁探照灯转过去的一刹,拉弦、起身、助跑、旋身出手,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咣当——”寂静的夜晚,硝化甘油桶落地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一阵鬼子的叫声从炮楼顶上传来,紧接着鬼子探出头来往下看,探照灯的灯光也齐刷刷追了过来。探照灯旁鬼子的身影异常清晰,鬼子一探头,三人枪就响了,三个鬼子全倒在了堞墙上,鬼子手里的枪坠下炮楼。
紧接着又是三枪,东北、西北、东南方向三个炮楼上的三盏探照灯也被击灭。
“轰!” 一声巨响,大地为之一震,硝化甘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耀眼的白光将半个天映得白昼一般。
爆炸声过后,鬼子的十几挺“九二式”重机枪像刮风一样漫无目标地扫射起来,中间夹杂着“三八大盖”清脆的尖叫声。
由于爆炸声来自东南角,所以鬼子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西南角炮楼上照过来的灯光形成的巨大阴影反倒将四人隐身之处罩得严严实实,趁着这空当,王金龙又将剩余的两桶硝化甘油从西北、东南角扔了进去。
到底来了多少敌人?据点里的鬼子完全陷入了慌乱之中,东一枪西一枪一通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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