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南郡城中,孔明的军师府内,此时正在欢要,今日是七夕佳节,孔明以军师中郎将的身分,邀请驻守荆州各邵的大将关羽、张飞、赵子龙,以及留在荆州的雕雪、司马芝二女,齐集军师府饮宴,庆贺佳节。
月悬中天,孔明军师府内,宴席将散而未散。
就在此时,西面益州天际,忽有流星飞坠,划过西面夜空,一沉而下,光华散裂,随即寂然。
孔明目光如电,瞥一眼西面天际,微一思忖,神色忽地一凛,随即双目垂泪,掷酒杯于地,“砰”的粉碎,仰天长叹一声道:“哎!庞师弟恐怕已遇难了!我心悲痛!鸣呼哀哉。”
以客卿身分,与司马芝同坐一席的雕雪,她内力深厚,目力奇佳,她的心儿又自始至终凝聚于孔明身上,因此孔明的失神,立刻落入雕雪的眼中,她不由大吃一惊,忙道:“孔明师兄!你不是已去信庞师兄,教他小心留意凶劫么?庞师兄处事精明,怎会遇险?”
孔明长叹一声道:“我早已察觉,庞师弟出征益州当日,他的命宫太阴之位充斥青赤之气,青者乃其本命之劫,赤者乃受一股威力无比的赤龙气克煞;他受两者侵袭,运命凶险之极!而命宫太阴之位,主世人之三址六岁年运,庞师弟今日刚交三十六岁,西面益州现此凶兆,庞师弟必已凶多吉少矣!哎,我虽欲以人谋为其趋吉避劫,不料天命难逆,庞师弟竟难逃此劫。”
在座人客中,雕雪、司马芝、赵子龙三人,一听孔明的悲痛叹息,又如此论断,便再无疑惑,确信庞统已不幸夭折了!
因为三人均亲眼目睹孔明洞天彻地之能,他既然如此判断,便决非虚妄了!忆起庞统一生英明,却如此夭逝,三人均甚感悲痛惋惜。
关羽、张飞却决然不信,关羽尚沉得住气,张飞却忍不住叫道:“军师啊!先生的谋略,张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如此虚幻之事,隔了千里,判人生死,我张飞怎能相信呢。”
张飞这一嚷叫,在座众文武官员亦纷纷点头应和。因为孔明的判断毕竟大玄幻了。
孔明却微叹口气,道:“是否如此,稍后自会明白。”
众人心中不乐,这一席欢宴最终郁郁而散。
过了三日,孔明正与关羽、张飞、赵子龙等将领论说目下的军事形势。
忽报关平从益州赶回,关羽、张飞均大吃一惊,关平仓皇进入军师府,向孔明拜见,随即呈上刘备亲致孔明的书函。
孔明拆视,但见刘备在书函中道:“本年七月初七日晚,军师庞统被张任射杀于雒城郊落凤坡,我心悲绝,仿惶无计。
困守涪水关,一切待先生裁决定夺。”
孔明将刘备的书函给关羽、张飞等文武官员阅视,至此,关羽、张飞等才不得不信,孔明三日前的预料,竟如斯灵验!军师庞统的确英年夭逝了!
孔明长叹一声,神情十分哀伤,向关羽、张飞、赵子龙等文武官员道:“庞军师英年早逝,主公的大业丧一有力臂膀也!主公函中虽没表明,但他目下被困涪水关,进退不得,我又怎可贪图安逸,不亲赴益州决策埃”关羽一听,吃了一惊,忙道:“军师欲亲赴益州,那谁人可守荆州?荆州乃后方大营,不容有失也。”
孔明道:“主公函中,虽没言明,但他既派关平送信,主公之意与我不谋而合。镇守荆州重任非云长莫属也!但关系重大,云长宜小心谨慎。”
关羽见孔明如此重用于他,心中大喜,当即一跃而起,慨然说道:“云长谨遵军师令旨。”
孔明取出荆州官印,关羽双手欲接,孔明手捧官印,欲交而未交,道:“云长接了官印,荆州大营便落在你身上,担子重如泰山埃”关羽慨然说道:“大丈夫既有承诺,便决以死相守。”
孔明一听关羽口中的“死”字,心中便不由一凛,他登时有点犹豫,但已表态,怎可在关羽面前收回?他无奈肃然的问关羽道:“云长,若曹操引兵来犯,你打算如何裁处?”
关羽道:“我必以力拒之。”
孔明又问道:“若曹操北犯,孙权西攻,又如何应付呢?”
关羽道:“我届时分兵抵御。”
孔明一听,神色骤变,肃然说道:“若然如此,则荆州危矣!我有八字真言,云长牢记,可保荆州。”
关羽心急接官印,忙道:“请问军师,是哪八字?”
孔明一字一句的肃然道:“北拒曹操,东和孙权。”
关羽此时亦凛然说道:“我决遵军师训令。”
孔明心中这才一宽,当即将荆州官印交给关羽。自这一刻始,荆州五郡的千钩重担便压在关羽身上了。
孔明即时升帐调令,令文官马良、伊籍、糜竺,武将糜芳、廖化、关平、周仓等人辅助关羽,留守荆州。其余文武,均随孔明征伐益州。
孔明点大军五万,决定从益州的东南部巴州,即今之四川东南地区人川。令张飞统精兵一万,从陆路直逼巴州,再从巴州进抵雒城。又令赵子龙统水军一万,沿水路西上,直插雒城。孔明自己亲率中军,随后西进,三路兵马于雒城会合。司马芝本想留在赵子龙身边打先锋,但孔明知此行凶险万分,不欲增添赵子龙的负担,便教雕雪以军中相伴为由,把司马芝留在中军随行。
到大军出发的这一天,张飞临行时,孔明特地召张飞到中军,嘱咐道:“翼德,巴蜀豪杰众多,不可轻敌,须警诫三军,不得掳掠百姓,所到之处,须以民生为念,不可任意鞭达士卒,免军心怨恨,你须切记,希望早日与你于雒城会合。”
张飞见了孔明对他十分重用,心中已欣喜之极。他此时不由欣然大笑道:“先生放心,张飞但于路上苦忍,滴酒不沾,头脑清醒,心平气和处事便是。”
孔明欣然点头嘉许。张飞毫不犹豫,统领一万精兵,从陆路直插益州的东南部。
赵子龙亦率水军,沿长江西上,向益州东南部疾驰。
孔明随后率领中军,向西面的益州进发。孔明所统的人川大军,兵分三路,部署严密,令刘璋的蜀军摸不清进军的意向,被逼分兵把守,兵力分散,为张飞的突袭奇兵创造了有利战机。单从入川的部署来看,孔明与庞统便明显分出高下了。
作为入川陆路前锋的统军将领,张飞谨遵孔明的训示,一路上滴酒不沾,行动神速,对沿途蜀川百姓亦秋毫无犯,被百姓称为仁义之师。张飞大军得了民心,沿途有当地人指引路径,因此进军十分迅速。入川后的第三日,张飞的大军便已逼近巴州的治城江郡。
张飞接报,说江郡太守严颜,是蜀中名将,虽已年近花甲,仍威勇不衰,开硬弓,使大刀,武艺高强,万夫莫挡。李严此时正扼守江郡,誓言决不降顺来犯的刘备军。
张飞心中恼怒,便下令离城十里扎下营寨,派人进城传话。张飞对军使道:“你进城对严颜说,若早降则饶恕城中军民百姓;若不降顺,我就踏平江郡,城中鸡犬不留!你去传我的话。”
军使领令,守城大将严颜,甚有见识,当日刘璋派法正迎刘备入川,他便叹息此乃引狼入室。及后听闻刘备已攻占涪水关,心中更怒,三番数次向成都的刘璋请缨,要去攻打涪水关,但均被刘璋拒绝,下令他严守巴州。
此时间悉张飞已率大军杀到,便调动城中五六千兵马,准备迎击张飞军。
副将向严颜道:“张飞在当阳长板坡,一人喝退曹军百万兵众,曹操亦闻风而避,将军不宜轻敌,可筑深沟高垒,坚守不出,城中粮草充足,可守一年;张飞缺粮,不久必退;更兼张飞性极暴躁,我不与其战,他必怒,怒则残虐兵士,待其军心生变,再乘势进击,张飞必败无疑。”
此时张飞的军使已驰至城下,大叫“开门。”严颜令人放军使进城。军使拜见严颜,把张飞吩咐的话照直说了。严颜不由大怒道:“张飞匹夫,怎敢如此无礼!我岂是降贼之将也!本待一刀将你斩杀,但须藉你来传话。”
严颜下令,将军使割耳、削鼻,放他出城。
军使回营,向张飞哭诉严颜拒降及无礼。张飞大怒,环眼圆睁,披挂上马,率三百精兵,便直奔江郡城下,向严颜挑战。
严颜却并不露面,只吩咐兵土大骂张飞。张飞怒火中烧,被骂得急了,三番数次冲杀到护城河的吊桥前,却均被城上兵士乱箭射退。一直到晚上,城中无一人出战。张飞无奈,只好先退回营寨。
一连二日,张飞均无功而退。反被严颜在城上一箭射中张飞的头盔。张飞恨得遥指城上严颜骂道:“老匹夫!我若生擒得你,必一口生食你的皮肉。”
到第三日早上,张飞又率领兵马,绕城骂战,江郡城四面环山,十分险要。张飞乘马登上高山,向山下城中俯视。但见城中兵将披挂备马,严阵以待、欲坚守不出;又见城中百姓,人来人往,搬木运石,相助建筑深沟高垒守城,张飞目睹之下,知山城确实易守难攻,急切动摇不得。张飞性虽鲁莽,但此时却忽然冷静下来。暗道:若城中兵马不出战,硬攻必死伤惨重,我军远道而来,怎比得上蜀军以逸待劳?僵持下去,只怕被水路的赵子龙,抢先抵达雒城,夺了我的头功呀。”
他心念电转,忽然思得一计,他下令大军在寨中严密戒备,仅派出数十老弱残兵,前去城下叫骂挑战,只要诱得城小兵马出来追求,张飞便即率大军趁机冲入攻城。
不料严颜仍不上当,数十老弱残兵,叫骂了三日,城中依然城门紧闭,绝不出战。
张飞此时却不生气,他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传令军兵在城外四散打柴割草,十分忙碌,却不再靠近城下骂战。
一连三日,均是如此。
江郡城中的严颜,眼见张飞连日毫无动静,只是打柴割草,心中不由疑惑起来。暗道:莫非张飞军中粮草短缺,军心将变?若然如此,倒是一个痛击的千载良机!
严颜心中转念,但又不敢大意,决定先派兵士,假扮张飞砍柴割草士兵,混人张飞的寨中,查证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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