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六道剑光,挟着她所发的六口飞刀,已分势回旋射至。祝融夫人此刻手无长枪,亦无飞刀,根本无法抵抗。但她仍不肯服输,娇叱一声,仗着她那手飞刀术的厉害,左右手疾伸,竟欲从剑光中抓回六口飞刀!剑光削铁如泥,祝融夫人的双手只要稍稍碰触,立刻便有双手被斩削之危。
赵子龙目中神光灼灼,祝融夫人的鲁莽举动,早已落入他的眼中,他不由冷哼一声,以真气射音向祝融夫人警诫道:“夫人切勿妄动……否则你,夫人的双手必如断刀!”
祝融夫人耳际忽有劲啸钻入,她闻音犹自不信,却见半空被挟着的六柄飞刀,突然被剑光旋绕绞削,她连眼皮也不及眨动,六柄飞刀便如泥塑木雕,化作碎片,纷纷扬扬,从半空掉落!若她伸手碰触,只怕双手早成肉酱了!
祝融夫人骇然间,六道剑光又猛地一回,恍如六道电光。
向她骤奔而来!她本欲有所动作,或抗或逃,但耳际又钻入劲啸音道:“夫人若想保命,切记不可妄动!”祝融夫人心灵连受此压逼重创,不由斗志全消,仰天叹道:“中原武功,博大精深,果然决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抵抗!”她身子向马背一伏,不再作任何反抗,束手受缚。
随祝融夫人出战的近万南蛮兵将,眼见赵子龙威如天兵神将,剑如电光,连祝融夫人亦斗志尽失,束手受缚,早已发一声惊呼,如鸟兽遇虎,狼狈逃蹿而散。
赵子龙也不去追杀,他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便将祝融夫人生擒活捉,而且是甘心束手就缚,从此之后,“赵子龙”三字,在南夷地域,便有如九霄惊雷,轰轰响动。就连赵子龙的子孙后人,也极受南夷人的景仰。
当下赵子龙也并不难为祝融夫人,亲自替她松梆,扶她上马,然后一同返回中军大营。
孔明接报,也下令在中军帐设酒宴,招待祝融夫人,又亲自向她敬酒压惊,并恳诚的对祝融夫人说:“夫人一身上乘武功,宜为保国安民效力,若肯降顺,我可破格对你为蜀军女大将军。”
祝融夫人道:“我若不肯降顺呢?丞相如何处置我?”
孔明慨然说道:“我征南目的,欲求与南夷彼此相安,共保蜀川和平,因此我六擒六纵南蛮王盂获,又岂会为难夫人呢?夫人若不降,我放你回去,收拾兵马,再来一战便是!”
祝融夫人见孔明意态恳诚,绝无虚伪;她对赵子龙的惊世神功,他的仁义之风,又深为钦佩。她一跃而起,离席拜伏于地,俏目忍不住流泪,道:“丞相和赵将军如此大仁大义,神功盖世,犹如大兵神将,祝融夫人虽乃一介女流,亦不得不倾心拜服!丞相又肯放我回去,我必劝服夫君,向丞相降顺。”
孔明一听,双手扶起祝融夫人,道:“夫人既有此心,足见夫人深明大义,这便请回去本洞。”
祝融夫人向孔明又拜了一拜,才一跃而起,骑马驰返木鹿洞地域去了。
赵子龙闻讯,入帐问孔明道:“丞相,为甚不以祝融夫人,交换王平、张翼两将呢?”
孔明微笑道:“我知孟获夫妇,均非奸诈之人,因此甚得南夷人拥戴。若我提出以祝融夫人交换两将,便有失我慑服祝融夫人的本意了。而且我料祝融夫人,心生醒觉,她此番回去,就算不能劝服盂获降顺,亦必定释放王、张两将……我因此乐得做足人情。”
赵子龙有点疑惑,暗道:南夷人未经教化,怎会如此讲信义,肯轻易放回王、张两将?
木鹿洞孟获的营寨中,孟获接逃回的蛮兵报讯,知祝融夫人被蜀军大将赵子龙生擒活捉,押返蜀军大营。孟获不由大惊,正欲派人到蜀军大营求情,愿以蜀军两将,交换祝融夫人。
就在此时,却报祝融夫人已安然返回。孟获正惊喜间,犹自半信半疑,未知是否孔明的诡计,祝融夫人已疾奔而进。
孟获迎住祝融夫人,心中大喜,忙间起夫人在蜀军中的情形。
祝融夫人将被擒的经过,坦然说出,未了长叹一声道:“蜀国文有孔明之智计,武有赵子龙的神威,非我南夷人所能抗拒的!夫君不如趁彼此尚留一份情面,先释放两蜀将,再派人向孔明议和吧。”
盂获犹豫不决,道:“虽然如此,但木鹿洞主已答应出动兽兵相助,他所统率的兽兵天下无敌,我等就算欲议和,也须先胜孔明一仗,否则必被蜀国轻视我南夷啊!”盂获正欲说下去。
忽报木鹿洞主,已率带他的兽兵,赶到营寨十里外,只是因他统率的兽兵太惊人,恐令南夷兵将惊恐,不便直接靠近,在寨外驻扎,专候盂获的命令,便向蜀军大举进击,此仗必获全胜!
孟获一听,大喜道:“夫人!我得木鹿洞主相助,必可打败蜀军,届时再与他们议和,好教蜀国不敢轻觑我南夷呀。”
祝融夫人见此情势,知孟获必不肯就此降服,她无法令他回心转意。她只好道:“夫君执意如此,我亦无话可说,但我再无面目与蜀军相对,因此请恕我再不参战了!而且孔明待我等仁至义尽,他将我放回,夫君为甚不释放王、张二将回去呢?”
孟获见祝融夫人不再阻挠他与蜀军再战,不由大喜,他也不怒她的退出,事实上他亦不想夫人抛头露面,犯险出战。
孟获呵呵笑道:“玉、张二将乃夫人擒回,夫人认为放了,便放他二人回去吧!也教孔明知道,我孟获亦是讲究仁信之人!”
孟获于是下令,释放王平、张翼二将。祝融夫人又赠两匹战马,让王、张二将乘骑返回蜀军大营去了。
王平、张翼二将,返回蜀军营寨。赵子龙醒悟,孔明对南蛮的攻心战略,已经开始收效了。
一连两日,南蛮兵均毫无动静,蜀军大营中,孔明也按兵不动,似在等待什么。
到第三天的早上,蜀军营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虎吼狮啸的可怕叫声。
萧侯仪的前军大营,恰好位于蜀军营寨的最前面,他接报前面五里,蛮兵驱赶大群猛兽及大批骁勇蛮兵,前来挑战,他不由叹道:“诸葛大哥教我按兵不动,以便奇兵突出,慑服蛮兵,看来一切果然不出他的判料!”
萧侯仪有孔明的密令在身,他毫不犹豫,即点前部先锋一万大军,出营布阵,他经孔明的悉心教授,对兵法布阵,已十分精练。
前军营寨前面,早已扎下一座高台,台高二十丈,巍巍直插云霄,台周亦无梯级,等闲之辈休说登上高台,便望见也心怯。
萧侯仪率一万精兵,出到寨前,在空地上分为二队排列。
前排五千人,各执八种兵器;后排五千人,各执刀、枪、绳索,准备擒绑蛮兵。
就在此时,大队蛮兵,已蜂拥而至,人人不穿衣甲,赤身裸体,面目狰狞,人人手执两把尖刀作武器。为首一员蛮将,浑身赤红披挂,骑着一匹大象,疾奔而来。
蛮将直驰到蜀军阵列前一里路,才骤然停下,厉声大叫道:“蜀军主帅诸葛亮出来见我。”
萧侯仪见状,知蛮将骁勇,必有所恃,便有意向他先施下马威,默运真气,贯于音线,向蛮将疾射而发:“来将通名!堂堂蜀国丞相,岂会轻易见你!”萧侯仪的声音,犹如百道利箭,向蛮将疾射而去。
蛮将的耳际,但感一阵刺痛,每一字每一句分明听得十分清晰,但身边的蛮兵,却无一人可闻。他不由一阵骇然,暗道:蜀军怎有此高人?……但他自恃身负异术,也没丝毫退缩,亦张着如狮大口,轰轰的回应道:“我乃南夷木鹿洞洞主!
今率十万雄师,前来向蜀军挑战!诸葛孔明自夸天下无敌,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吗?”
萧侯仪纵目望去,但见蛮将木鹿洞洞主,所率蛮兵不过三五千人,暗道:他自称的“十万雄师”不知是否夸大?若非夸大,如此庞大之军,又隐匿何处呢?……萧侯仪自得孔明悉心教授兵略阵法,他的心思已越来越填密了。
他面对兵微将寡的南蛮军,却丝毫不敢轻慢,牢记孔明所传授的遇弱敌须视之为强、遇强敌须视之为弱的临阵兵法,作好应击强敌的准备。
萧侯仪手中的令旗向下一挥,他身后的五千蜀军,立刻依令成半月形状展开,作好布阵的准备。
萧侯仪自己却单人匹马,连他的青龙偃月刀也不带,身插八面令旗,赤手空拳,便骤驰上前,与木鹿洞主相距不到五丈,做然的呵呵大笑道:“木鹿洞主!你想谒见蜀军主帅,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木鹿洞主向萧侯仪身后望去,但见蜀军不外万余人,且分作前后两排,前排之兵不过是五千余人。他不由轰然大笑道:“来将是谁?竟如此大胆,以万余兵力,迎战我十万雄师。”
萧候仪笑道:“我乃无名小辈,在蜀军中比比皆是,现暂代前部先锋之职。木鹿洞主,你那十万雄师,怎地还不敢现身?莫非怕了我万余之兵吗?”
木鹿洞主见萧侯仪自称无名小辈,以为萧侯仪轻视于他,不由大怒。他也不再发话,忽地在象背上一跃而起,挺立象背,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萧侯仪见状,勒住战马,凝神戒备,以防木鹿洞主弄甚阴谋诡术。
就在此时,木鹿洞主忽地摸出一个铜铃,猛力摇动,铃声十分尖厉,射向四野十里内外。
萧侯仪但感铃声入耳,他虽然内力高深,亦感心神一荡,在马上身子微微一晃。战马受惊,四蹄乱踏,马身急剧摇动,几乎脱缰而奔。萧侯仪不由暗吃一惊,暗道:幸好我一人上前,否则我的部属必抵受不住如此的销魂铃音,未战先败!
……他本欲以内力发啸鸣,压制木鹿洞主的铃声。
就在此时,忽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急如骤雨。在狂风沙石之中,虎豹狮狼,毒蛇恶蝎,成千上万乘风而至,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张牙舞爪,十分凶恶!
萧侯仪后面的前排蜀军,见状均一片惊呼怪叫,十分惊惶。
萧候仪亦不由大吃一惊,深知若属下兵将一旦受惊而退,木鹿洞主必乘势驱赶他那十万兽兵雄师冲将过来,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