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他有粮吗?”
费袆笑了:“有粮。军师接到消息说,孙绍、步骘去年平定了交州,从交州运回了大批的粮食,不仅去年的租赋全部入手,士燮兄弟三十年的积储也全部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费袆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备的眼珠子就红了:“孙权那竖子发了!”
法正也来了精神,他强撑着坐了起来:“主公,孔明此计可行啊,向江东买粮也行,借粮也行,都可以帮我们度过难关。有了粮,军心便稳定了,我们就可以坚守更长的时候,以待天下之变。”
刘备摸着下巴,有些担心的说道:“我怕孙权会趁机咬我一口啊,这粮一买,恐怕益州的钱财就全到了江东了。”
法正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讨价还价?人家愿不愿意卖还不知道呢。刘备见他表情怪异,也觉得自己想得太跑题,只得干笑了一声:“孝直既然觉得可行,那自然是可行了。”
费袆松了一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双手送到刘备面前:“主公,这是军师让我献给主公的利器。”
“利器?”刘备眼前一亮,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利器了,可是一只锦盒里能有多少利器?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雕工精美的铜管。他有些狐疑的看看费袆,“这有什么用?”
“主公请看。”费袆将铜管拨弄了一下,然后再给递给刘备,刘备半信半疑的接过来一看,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这是军师搞出来的东西?”
“正是。”费袆笑道。
“嘿嘿,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料敌先知了,能占不少便宜。”刘备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最后又将铜管交给法正,法正看了一眼,也连连点头:“的确是利器,孔明真是心灵手巧,奇思百出。”
“只有这一支吗?”刘备上下打量费袆,似乎怀疑他身上还藏着。费袆笑了一声:“这是第一支,军师正在加紧督造,估计在一个月内便能再送十支到主公手中。”
“好东西。”刘备一搓手,有些兴奋:“回去让他抓紧时间,早一点能到,早一天能发挥作用。另外……”他想了想,手一挥:“东西一出来,立刻给关云长和张翼德各送一支,特别是关云长,有了这个东西,他也许能更顺利一些。”
“喏。”费袆点头应是。
……
“坐。”孙权一指对面的坐席,示意孙绍坐下,然后笑眯眯的打量着孙绍的脸色:“怎么样,回家的感觉好吧?”
孙绍微笑着点点头:“多谢至尊关心,我在外征战,最想念的就是至尊和家人,思乡之心一起,那真是夜不能寐啊。昨天回到家,总算睡了个安生觉。”
孙权笑了笑,你会想我?心道鬼才信你呢。“你在家安睡,我们却又忙了一夜。我和子明等人商量了你的方案,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好,如果能顺利实施的话,我们不仅能有力的支援刘备,还能扩大实力。可是……”孙权停住了话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孙绍:“这里面有很大的难度。”
孙绍眼皮一抬,看着欲言又止的孙权,却不说话。孙权这么说,根本就是一副想给他下套的模样,他不能轻易的说话,否则肯定要吃亏。
孙权见他不吭声,只好接着往下说:“夏侯惇手下除了青徐水师,还有近四万人马,其中有近五千骑兵,而我们只有四万多人,又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就算你打败了青徐水师,可是我们一旦深入江淮之间,恐怕还是无法速胜。”
孙绍点了点头,还是一言不发,静听下文。
“因此,我们觉得,眼下最着急的不是江淮,而是荆州。如果关羽能迅速的击败曹仁,就能直取南阳,直逼许县,到了那个时候,曹操就只能从汉中撤兵护卫京师。”
“至尊的意思是?”孙绍渐渐听出一点意思,孙权看来还是不想冒险,他要让关羽先出力,然后再根据情况看是不是要出手。关羽如果打赢了,要么夏侯惇向后退,那他就可以趁虚而入,直取江淮,要么曹操撤兵,那刘备也保全了,整个战略任务完成,而江东也没有什么损失。万一关羽打输了,那他想的可能就是直接放弃刘备,抢在曹操前面夺取荆州,做好守护江东的准备。
“我准备派孙皎去协助关羽,可是孙皎和关羽对峙多年,只怕他们互相难以信任。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荆州协助关羽作战。”
孙绍想了想:“就是这我一万多水师去?有没有别人配合?”
孙权摇摇头:“震旦水师不能全去,我还需要你留一部分帮我守大江呢,这段时间打下来,诸将的船只损失都不少,仅凭他们守大江难度不小。”他笑了笑,又道:“你放心,我另外安排了信得过的人配合你去荆州。一个是周循,一个是孙桓,如何?”
孙绍笑了,心道孙权真是用心良苦啊。一方面把震旦水师一分为二,另一方面又给自己掺沙子。周循是他的准女婿,孙桓是他身边的武卫都尉,都是他的嫡系亲信。而偏偏这两个人和自己都有关系,周循是自己的表弟,孙桓的父亲孙河是他兄长孙韶的伯父,孙桓和孙韶是从兄弟,也就是自己的从兄弟,如果自己不接纳他们两个,那可就得罪了孙氏宗族和周家,让人觉得他自私,不顾亲情。在这个宗族观念极重的时代,不顾亲情那是一个很严重的罪名。
不过,想在震旦水师里面掺沙子,有那么容易吗?孙绍淡淡的一笑:“全凭至尊安排。”
第七十五章 粗汉
孙桓中等身材,剑眉朗目,长得很英俊,他比孙绍还要大一岁,今年二十二了。他是孙河的第三个儿子,两个兄长都死得早,现在就剩下他和幼弟孙俊。孙桓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很聪明,博学强记,做人又到位,颇得孙氏宗室的老人们喜欢,被称为宗室颜渊。当然了,这个有马屁的嫌疑,说孙桓是颜渊,就是变相的说孙权是圣人。
“见过后将军。”孙桓和周循恭敬的行礼。
孙绍觉得有些好笑,孙桓与自己同辈,还比自己大,以前见到时,自己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兄长的。周循虽然比自己小,当初周循命中注定要袭爵,而他却看不到出头之日,周循虽然有风度,可是少年心性,免不了有些傲气。谁曾想,这两个优秀的年青人现在却成了自己的下属。
老天啊,你真会玩人。
周循见孙绍不吭声,眼角挂着颇堪玩味的笑容,也觉得十分尴尬。他从吴县来建邺的时候,还劝过孙绍不在太计较,没想到孙绍现在却成了他的上官,而且孙权安排他们跟着孙绍,显然不是想让他们跟着孙绍立功的,想要指望孙绍给他们好脸色,确实也有些不现实。
他和孙桓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肩上的担子有些重。
“你们手下现在有多少人?”孙绍收住了浮想联翩,摆出一副官威。
(“文)“我手下有五百人。”周循说道。
(“人)“我有三百人。”孙桓说道。
(“书)“上过战场吗?”
(“屋)孙桓和周循犹豫了一下,同时摇头:“没有。”
“武艺再好,没上过战场,都是空架子。”孙绍手一挥,“回家收拾一下,明早寅时到摧锋营报到,跟着开始第一次训练。伯英(周循),叔武(孙桓),你们可别怪我不照顾你们,摧锋营是震旦水师的精锐,能从摧锋营走出来的,都是好汉。不过他们训练也非常艰苦,要想在摧锋营呆下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你们吃不了苦,现在说不去还来得及。”
孙桓和周循都有心理准备,哪里敢退缩,当下抱拳:“多谢将军关照。”
“去吧。”孙绍摆摆手,转身走了。丁奉打量了孙周二人一眼,叹了口,半是同情半是戏弄的说道:“让你们二位和那些当兵的混在一起,真是委屈二位了。”
孙周二人互相看看,只得苦笑一声:“不敢,以后还要请丁大人多多关照。”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能吃得下苦头,摧锋营的兄弟不会为难你们的。”丁奉阴阴的一笑,大步跟着走了。丁奉没有孙绍那么多考虑,他觉得孙权把这两个人安排到震旦水师就是不怀好意,孙绍把他们安排到摧锋营就是要逼他们自己离开,不要有任何疑问,摧锋营的陈海一定会给他们苦头吃的。
这一点,任何人都不会怀疑。
周循怏怏的回家收拾行礼,小桥见他脸色不对,追问了几句,周循本不打算告诉她,奈何做母亲的总是敏感的,小桥察觉出了周循的情绪有异常,越发的刨根问底,一追问才知道他和孙桓被孙权当钉子安插到孙绍的水师了,然后孙绍反过来又把他们扔到摧锋营。
这下把小桥吓得不轻,呆坐了半晌,立刻带着周胤和周玉赶到孙绍府中。孙绍正在院子里逗儿子玩,小桥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赶到大桥面前,扑通往下一跪:“姊姊,你开恩哪。”
大桥被她搞得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让桥月上前去扶小桥,小桥却不肯起来,推开桥月,伏在地上连连叩头。一旁的关凤等人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去扶,小桥却已经哭得满面泪痕,泣不成声。大桥也急了,拉着周玉的胳膊着急的叫道:“阿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阿母这是怎么了?”
“至尊让兄长到大兄的震旦水师去,大兄把兄长安排到摧锋营了。”周玉红着眼睛,瞟了一眼远处的孙绍,抽抽嗒嗒的说道。大桥还是没明白过来,关凤却立刻知道了其中的关窍,附在大桥耳边嘀咕了几句,大桥这才回过神来,气得脸色发白,大喝一声:“阿满,你给我过来。”
周胤拉着孙绍,正在连声央求孙绍把他也放到摧锋营去,听得大桥发怒,不敢再吭声,只得松开了孙绍的衣袖,临走时又央求了一声:“大兄,你可一定要把我带走啊。”
“阿母,何事如此生气?”
“你……你……你……”大桥伸出一根手指头,狠狠的戳在孙绍的额头上,戳得孙绍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反驳。小桥见他装傻,转身又抱住孙绍的腿连声央求:“阿满啊,你就看在小姨以前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饶了阿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