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关凤的诚意。
“王后,如果能打一场大胜仗,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诸葛恪谨慎的说道:“不过,扶南人兵力两倍于我,又有战象助阵,我们要想重创他们可不是件易事。恪不才,敢问王后可有什么预定之计吗?”
关凤胸有成竹的笑笑:“元逊谨慎,这我能理解。元逊,扶南人虽然有三万多人,可是并不可怕。你也看到了,扶南人的战力与我越吴联军相差甚远,他们之所以强悍,主要还是因为那些战象,如果没有克制这些战象的办法,那扶南人当然要大占上风,可是如果能克制住这些战象,那扶南人还有什么?”
“王后准备用什么办法克制这些战象?”诸葛恪追问道。
关凤竖起三个手指头:“诱敌深入,以快打慢,强弩重砲。”
诸葛恪沉思片刻,眼神渐渐的亮了起来。他冲着关凤施了一礼:“请王后先入营休息,我立刻将王后的三策报与太子。”得到关凤的同意后,他匆匆的离开了越军大营,直奔孙登的住处。
“重创扶南人?”孙登愣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能吗?”
“可能。”诸葛恪将关凤提出的三个对策详细的解释了,最后说道:“太子,如果能够重创扶南人,那么日南就能长治久安,太子的威名将传遍交州,还有谁能置疑太子的用兵能力?太子,如果不能重创扶南人,那么就算这一战能赢,那也只是暂时的,扶南人稍作喘息,又会卷土重来,日南必然成为太子心头的一根刺啊。”
孙登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日南麻烦,要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这就是一个坑。
“太子,元逊说得有理。”谢景慢吞吞的说道:“交州已经是第二次征兵,这次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么不会第三次兵可征了。民怨沸腾,万一有所不测,只怕……”
孙登瞟了谢景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书,怔怔的看着诸葛恪:“元逊,你实实在在的对我说,你有把握吗?”
诸葛恪一愣,抬起头迎着孙登的目光,略作思索,重重的点头道:“臣……有把握。”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孙登用手指着诸葛恪:“吕将军有伤在身,不能指挥战斗,我让你全权负责这次与越军合作的战事,你可千万不能大意。”
诸葛恪向后退了一步,拜伏在地,大声应道:“喏。”
孙登设宴,为关凤和孙尚香等人接风洗尘,随后就以身体不佳为理由,将军权交给了诸葛恪,由诸葛恪全面负责与关凤合作。关凤知道,孙登这么做,一方面是不愿意以太子之尊与她一介女流并肩作战,二是无法承担战败带来的严重后果,所以事先要找一个退路。如果打赢了,诸葛恪有功,他也有功,如果打输了,他当然还是逃脱不了责任,但主要责任将由诸葛恪承担,他最多只是用人不明的过失,和直接指挥失败的后果还是有区别的。
关凤能理解孙登此时的作法,她答应了,再说了,她也觉得和诸葛恪合作比较爽快些。倒是孙鲁班对孙登表现出来的懦弱十分不满,暗地里嘀咕了几句。她一直希望孙登能和孙绍一样身先士卒,亲临一线,可是孙登在这一方面实在和孙绍不能比。
按照关凤的计划,主战场还是由吴军出战,只是她支援了诸葛恪不少箭矢和强弩。双方在长山再战半个月,吴军还是利用强弩和火攻对付扶南人的象兵,而范长也耐心的用战象不断的试探、消耗吴军的精锐力量。诸葛恪请关凤带来的越军士卒代替了那些只能助助威的郡兵,帮助防守,同时把那些长于挖坑、短于战斗的郡兵撤到了后方,在选择好的地方开始了大规模的挖坑运动,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长山的吴军慢慢的露出了难以为继的颓势,终于在一次猛攻之后,被范长的战象突破了阵势,一溃千里。
看着豕突狼奔的吴军,范长并没有急于追击,他先派出了斥候打探日南境内的消息。一天后,斥候回报,日南境内的稻田刚刚收割完毕,百姓已经撤离,吴军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应该是掩护百姓收割的,而且吴军正在急速后撤,一天就奔了近百里,他们一路上丢下了不少军械和旗鼓,看得出来,他们的士气已经崩溃,不堪再战。
范长仰天大笑,他一面命令人四出掠食,一面带领大军越过长山,衔尾直追,他的速度并不快,吴军跑得再远也没关系,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伤这些已经溃不成军的吴军,而是整个日南,他要一直赶着吴军走,把吴军赶出日南,甚至赶出九真。
在接下来的十天时间内,吴军组织了几次伏击和反攻,但是在一百多头战象领头的扶南军面前,他们的反击显得十分无力,往往是一触即溃,最后已经流于形式,诸多迹象表明,吴军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做出竭力抵抗的意思,实质上并无斗志。
经过大半个月的谨慎行军,范长走出了长山的丛林,离西卷城不过百里。范长坐在战象的背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闻着已经带了些许海腥味的热风,心情十分舒畅,这次攻入日南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大半,吴军被他撵着跑,已经不可能再是他的对手了。只要攻克西卷城,日南郡就是他的了。
范长开始考虑如何攻克西卷城的问题。战象野战很有用,但是攻城时威力大受影响,除了冲击城门之外,战象庞大的体积会成为架设在城头的守城弩的重点打击目标。与普通的手持弩、蹶张弩不一样,守城弩的威力很大,只要射中一两支箭,一头战象就算牺牲了。训练一头战象不容易,他不想把战象耗费在西卷城下,他必须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范长非常用心,直到深夜还和手下的将官在营里讨论攻城的方案。要论攻城守城,他们知道自己和汉人不能比,如何克制守城弩一项就让他们伤透了脑筋,别说他们现在用的皮甲,就象是汉人穿的铁甲,在守城弩的面前也不堪一击,何况战象的体积又这么大,想给它们披上一层铁甲也不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商议到最后,他们决定还是采取围城的办法,现在他们的兵力占绝对优势,围住西卷城不成问题,吴军如果还有援军来,那倒省得他们走路了,直接在西卷城下击杀他们。
将军们散去了,范长虽然很疲惫,可是还是睡不着,眼看着就能进入西卷城,完成父王给他的任务,他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坐了起来,精心的写了一封报捷文书,准备第二天就派人送出去。写完了文书,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倒在行军榻上,刚眯上眼睛,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范长一惊,翻身坐起,精神抖擞的看着走进来的辎重营校尉。
“什么事?”
“王子。”辎重营校尉见范长还没睡,这才安心了些,他上前行了礼,然后急急的说道:“属下刚刚清点人数,发现外面打柴取水的士卒少了五十三个,几个逃回来的受伤士卒说,他们遭到了来历不明的人袭击。”
范长眉头一皱,想了片刻道:“他们是不是落单了?”
“还和往常一样,都是五人一组[汶网//。。],十人一组的。”
“不行。”范长一挥手,“现在已经到了日南境内,眼看着就要逼近西卷城,那些狡猾的吴人不可能不着急,他们一定会派人截杀我们的士卒,干扰我们的军心。从明天起,每组五十人,不准单独行动。”
“是。”辎重营校尉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帐。范长坐在那里仔细的想了想,忽然笑了。他记得范寻到西卷城谈判的时候,曾经探望过范旃部被俘的士卒,有的士卒曾经说过,范旃之所以仓促的撤离西卷,最后中了吴军的埋伏,就是因为受到了吴军在夜晚发动的袭击,三四天之内死了几百人,这才乱了方寸。现在吴军又来重施故伎,想把他范长也吓走,有那么容易吗?
范长带着不屑的笑容,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大破西卷城,吴国的太子、越国的大王,全部跪倒在他的面前,向他俯首称臣,他凯旋班师之时,父王亲自出城相迎,百官阿谀的笑容中,夹着兄长范金生沮丧的脸。父王拍着他的肩膀,笑容满面,看样子是要说几句慰勉的话,可是突然之间,他却变了脸色,抬起头看着忽然之间乌云笼罩的天空,大喝一声:
“大事不好!”
范长一惊,猛的坐了起来,正看到吓了一跳的亲卫,亲卫的面露惊惧之色:“王子,伍大人求见。”
范长揉了揉眼睛,看了刚刚露出晨光的帐外一眼,挥挥手:“让他进来。”
亲卫一大清早的惊了范长的梦,见范长脸色不好,不敢多呆,连忙出去。紧跟着,斥候营的伍将军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范长的脸色,抱歉的说道:“王子,打扰你休息了。”
“嘿嘿,没事,你这时候要见我,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吧?”范长宽容的笑笑。
“是。”伍将军面色一紧,“昨天派出去的十二队斥候,只回来了五队,还是最近的五队。”
范长一听就明白了,淡然一笑:“你们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五人一队?”
伍将军一愣,连忙点头。
“现在已经到了日南,是吴人熟悉的平原,不再是我们熟悉的丛林了,你们怎么还是五人一队?”范长沉下了脸,“即日起,二十人一队,不要给吴人偷袭的机会。”
伍将军恍然大悟,对范长佩服得五体投地,转身就走。范长冷哼了一声,这些人以前大部分都是跟着范金生在扶南国内平叛,对出境征战还是没有足够的准备,也怪自己,昨天只顾着想攻西卷城的事情,忘了嘱咐他们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辎重营先来报告,而他又知道范寻传回来的消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吴人会出这样的阴招。大军作战,双方的斥候之间互相攻杀很正常,但是专门组织人手对落单的斥候和辎重营士卒下手的,还是不多见。
这种手段有些拿不上台面。
当然了,现在的吴军已经拿不上台面了,他们被他一口气撵了上百里,深入日南境内,马上就要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