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孙奉送来消息,攻城战正式开始,阿尔达希尔这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同样利用装满了石脂水的油罐进行攻击,将城二三百步的地方烧成了一片火海,立功心切的罗马人和贵霜人都吃了不小的亏,不过他们的油罐大小不一,攻击的效果受了一些影响,而汉军准备的油罐因为事先调整了距离,所以大部分都达到了预定的射程,攻击到了城头,以目前双方的攻击态势计算,估计至少在两天以内,真正的攻城内搏战还不会展开,主要将以佯攻来达到消耗对方的储备为主。
又过了两天,城内的反击渐渐弱了下来,孙奉开始安排真正的攻城战,由于事先允诺了重赏,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肯放过立功的机会,有越国人强大的火力作后盾,罗马人、贵霜人和天竺人争先恐后的攀城,为此险些和李严、曹植发生冲突。
阿尔达希尔准备很充分,他利用有油弹反击,越国的弩砲不能太过靠近,对城墙的威胁不足的机会,集结优势兵力进行反击,连续多次打退了联军的攻击,泰西封城墙上血迹斑斑,第一天的损失就超过了三千人,伤兵营人满为患。
孙奉有一个消息没有说,在一天的攻击之后,昆图斯和波调露出了悔意,觉得已方损失太大,要求汉军加大攻击的强度,与此同时,他们对孙奉只攻北门的安排提出了质疑,觉得这样更利于阿尔达希尔的防守,而对进攻方不利,要求增加攻击点。
面对昆图斯和波调等人的质疑,孙奉没有动气,他平静的接受了他们的质疑,询问诸将的意见,在大多数人都表示支持这个看法的时候,他同意第二天分成三路进行攻击,还是和第一次开战一样,罗马人和贵霜人各负责一段城墙,由汉军负责正门的进攻。
罗马人、贵霜人满意的离开之后,孙奉把曹植和李严留了下来。
“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孙奉开门见山的问道:“明天由我们越军主攻吧。”
曹植和李严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既不希望被孙奉当刀使,又怕阿尔达希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孙奉如果先进城,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曹植犹豫了片刻,问道:“殿下明天还是这样攻城吗?有没有什么变化?”
陆逊咳嗽了一声:“明天会改变战术,三路人马同时进攻,阿尔达希尔可能会出乱,他如果把大军调集到其他地方去加强防守,我们可能就有机会一举破城,可是同样可能有另外一个情况,阿尔达希尔没有重新调动防守力量,那我们将面对最多的敌人,而可能让罗马人或者贵霜人先破了城。”
李严无声的一笑,你这等于没说嘛。
陈海摆了摆手,生怕人抢功似的说道:“管他阿尔达希尔怎么应对,我们还是一样的去攻,你们不要争了,明天就由我们打头阵,说实在的,天天看着你们砍人,我这手都痒了。”
孙奉笑了笑:“你们也看到了,我越国的将军们可都等急了。”
曹植打量了陈海一眼,摇头道:“这说的什么话,到了这个时候,还分什么越国魏国的,既然到这里来,我们就都是汉军,不要分什么彼此,要不然的话,力量就分散了。依我之见,为了大家都能保持战斗力,我们轮番上阵,这次谁也不吃亏。正方兄,你看如何?”
李严心领神会,连忙点头道:“还是子建老弟的建议好,我们轮番上阵,这样也能保持足够的体力,保持给城头足够的压力。”
孙奉和陆逊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表示同意,约定次日将大军分成三批,由陈海、李严和曹植轮流进行攻击。
这个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虽然第二天还是没能破城,但是轮换攻击让将士们很好的保持了体能,连续不断的攻击让城头十分紧张,往往一批敌人刚被打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是一批敌人沿着攻城梯冲了上来,根本不给他们休息的机会。
城头连连告急,求援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更加剧了紧张的气氛。听到这些号角声,罗马人和贵霜人不敢怠慢,生怕被汉人先破了城,抢了首功,也使出浑身力气,趁着阿尔达希尔在城门两侧的兵力不足的机会发力猛攻,接连几次冲上城头,打得萨珊人狼狈不堪,逼得阿尔达希尔出动了预备队不死军,才堪堪力保城门不失。
阿尔达希尔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不得不给阿瓦德发出命令,让他伺机攻击联军的后营,减轻守城的压力。
阿瓦德一接到命令,立刻将大军前移,逼到了孙绍的阵前。
出现在他眼前的一个防备森严的大阵,纵横交错的拒马组成了一个纵深足有五百步的防守阵型,手执武器的汉军士卒站在拒马之中,严阵以待,阵势沿伸到两侧,在宽阔的河面上,还有越国的战船在游弋。远远的看去,可以看到两支人数不多的骑兵在大阵两侧的后翼保持着警备的态势。
阿瓦德松了一口气,从这个大阵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只是采取守势,并没有配备足够的骑兵与他对攻,这样一来,他至少可以掌握攻击的主动权,在形势不对的时候还能主动撤出阵地。
在放心的同时,阿瓦德也有些头疼,对方布下这样的阵势,大大的限制了骑兵的攻击力,要想通过这个大阵,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骑卒下马,清理出一条通道。
阿瓦德别无他法,立刻命令两个千人队下马步战,打通道路。
两个千人队下马,在阵前列阵,两个百人队一左一右,举着盾牌,手执利斧或战刀,小心的向拒马阵靠拢,另外两个百人队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紧跟在他们后面,准备用弓箭进行掩护。
埋伏了至少五千将士的拒马阵鸦雀无声,摧锋营的将士一个挨一个的蹲在拒马的后面,姿势如出一辙,左手握着盾牌严严实实的遮在前面,挡着他们缩在一起的身体,只从缝隙中露出阴冷的目光,右手握着手中的武器,摆在身体后侧,随时准备出击。
鼓声低沉,不紧不慢,一声声的似乎敲在人的心头,萨珊人慢慢接近了拒马阵,因为紧张,他们也不说话,只是谨慎的迈着步子,一步步的向前挪动,沉默的拒马阵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杀气,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因为后面有执法阵在看着,他们很可能掉头就跑。
一百步,八十步,萨珊人开始射击,他们将弓箭斜向上举,向天空射出长箭,长箭在空中飞驰了三四十步,然后转弯向下,扑向拒马阵中的摧锋营将士。
鼓声一变,连续两声急促的鼓声一下子打破了原有的节奏,拒马阵中的将士整齐的将盾牌举高了一些,低下头。长箭呼啸而下,击打在盾牌上,头盔上,或者钉在拒马上,发出丁丁冬冬的声音。将士们静如磐石,一动也不动。
萨珊人开始奔跑,一个百夫长发现汉军在阵里没有安排弓箭手,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一枝箭也没有射出来。他欣喜若狂,一声令下,带着手下开始飞奔。
八十步的距离转眼即到,两百人分成几组,每组一到两什,飞身扑向拒马,前面的几个人绕过拒马,直扑藏在拒马后面的一什摧锋营将士,后面的人高高的抡起手中的斧头,全力向拒马劈了下去。
“杀!”蹲在拒马后面的十个战士忽然站了起来,正对着拒马四个战士亮出了手中的连弩,狞笑着扣动了弩机,两侧各有三个战士组成三角小阵,伍长在前,挥刀就劈,两个战士紧跟在后面,紧紧的护住他们的侧翼,三个步调一致的迎向从拒马侧面冲过来的萨珊人。
近在咫尺,长箭疾射而出,意外而果决,正准备用斧头劈砍拒马的萨珊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虽然以最快的速度举起了手中的盾牌,但是速度显然还是不太够,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萨珊人当即被弩箭射中,控制不住脚步,踉跄着扑倒在拒马削尖的木桩上,顿时气绝,手中的斧头也撒手扔了出去。
摧锋营的将士在射击的时候一直举着盾,看到斧头飞来,他们并不惊慌,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盾牌,护住自己的头部和上半身,斧头在盾牌上碰了一下,沿着盾牌滑了下来,落在他们脚前的土地上。
被木桩刺伤的萨珊人流下的鲜血,一滴滴的滴在斧头上。
四个弩手不慌不忙,对准隔着拒马大喊大叫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点名,萨珊人慌忙举起了盾牌遮挡连续不断的点射,同时挥动手中的武器用力劈砍拒马。拒马的两侧,两个三角小阵稳稳的守住了阵地,三个战士如同一体,进退有序,虽然地方不大,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配合。他们的刺杀非常简洁,绝对没有一丝花哨的地方,动作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多是先用盾牌架住对方的武器,然后在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速度挥出手中的武器,刀光一闪,要么割断对方的脖子,要么砍断对方的手臂,要么刺入对方的身体,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如果正面有两个敌人,那前面的伍长会向后退一步,后面的两个战士则迎上去,用盾牌和战刀逼得对方落出空门,以供伍长再度上前,准确的击杀敌人。
萨珊人虽然人数要多不少,可是在狭窄的空间内施展不开,每次只有两三个人上前,往往还会互相挤住,施展不开手脚,远不如摧锋营的将士进退自如。他们也想互相配合,但是急切之间根本做不到那么熟练,不知不觉的就被对手带乱了脚步,陷入对方三人的围攻之中,刚砍出一刀,却发现有两三柄刀同时砍来,同时还要防备对方手弩的点名。
萨珊人在狭窄的空间内挤做一团,眨眼之间就倒下好几人,长了一脸大胡子的十夫长急得大叫,推开同伴冲上前去,被三个摧锋营将士拦住。他勃然大怒,挥起手中的战斧连剁三斧,都被对方用盾牌架住,他向后退了一步,想喘口气再来砍,可是一直举着盾牌招架的摧锋营将士却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悄无声息的将战刀捅入了他的胸口,然后又迅速滑了开去,挥刀直砍他身后的同伴。
十夫长只觉得胸口一凉,一股鲜血喷了出来,直射到对面那个汉军战士的盾牌上,热乎乎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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