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依旧急着问:“他好么?”
“你觉得呢?”她的眉毛微挑,轻蔑地看着前面的女子。对于璇玑,她是恨的,可对于这个女子,她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也许只是因为这张与璇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吧?
瞧着她惊退了半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华太妃皱了眉,却是没有伸手去扶她,如此娇弱,可真不是个成大事的人。她看她就是胆小,要说皇帝如此宠爱她,来御福寺都能带着她来,就只能说他的认定了这个女子是璇玑,难道会对她全身防备么?根本就不可能,不过这样胆小的女子,要她刺杀皇帝,还真真是一件难事。她倒是觉得叫她见见夏清宁也不错,让她看看心爱之人受刑,到时候她要再没动力与胆量,那只能是她爱夏清宁不够深。
华太妃又冷淡地开了口:“回去吧,叫皇上知道你在我这里待得太久可不好,免得,让他生疑。回去之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相信你心里清楚着。”
这个璇玑自然是清楚的。
思昀见她出来,忙上前扶了她,瞧见她红红的眼睛,思昀吃了一惊,忙问:“小姐怎么了?”
璇玑略摇头,抬手,将眼角的泪拭去,略略吸了口气,才抬步出去。
引她们来的那宫女依旧提了灯笼送她们回去,一路上,璇玑没有多言,她知道这是华太妃在监视她,看看她是不是回去之后就直接找皇帝去说这件事。
一个时辰后,宫女才拎着灯笼回了,华太妃问着:“如何?”
宫女低下头:“回娘娘,奴婢在外头等了好久,公主进去之后一直不曾出来,后来,便熄灯睡下了。”
华太妃这才点着头,开口道:“你再回去,给哀家好好地看着她。”宫女再次出去了,华太妃的眼底微微地凝起了一抹光,看来,她该去见见他的。深深地吸了口气,算算时间,她也快三年不曾见他了……
璇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今夜得知华太妃与薄奚珩有关系的事叫她倍感吃惊。后来回来,她其实也知道华太妃的人一直在外头监视着她,有时候她与思昀说话,那宫女会明目张胆地贴在门外听她们说话,璇玑也只能挑着有的没的说说。她此刻是“兴平公主”,她“爱”的人在他们手里,即便是对方要偷听她的话,哪怕手段光明正大,她也只能由着他们去听。否则,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
思昀知道她有心事,听她说着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自然也不会多问她。后来伺候她睡下,她也便径直回房去了。
璇玑抬眸,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夜幕,想着少煊此刻应该还是与方丈大师参禅,她也的确不适合现在去找他。等明日,她找个时间提醒他一下。虽然她与薄奚珩的关系不能让他知道,但华太妃是薄奚珩的人,这一点至关重要,她不得不说。
叹息一声,尽管一点睡意也没有,但是仍然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
翌日大早,从太妃们居住的院子里出来两个宫女,她们的形色匆匆,径直出了寺门。外头的侍卫拦下问了话,才知是按例回宫去禀太妃们短缺的用品,也好让宫里快些送来的。
放了行,两个宫女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才听得里头女子的声音传出来:“出城。”
风吹的车帘微微地动着,里头很明显就是华太妃的脸!
不过她的身上穿着宫女的衣服,跟在她身侧的,赫然便是昨日给璇玑提过灯笼的那个宫女。她似是有些迟疑,半晌,才开口:“娘娘,主上不是说……无事就不必去打扰么?”
华太妃略一沉思,才言:“此刻是有事!”
他的那句不必打扰,已经整整三年了,他那般沉得住气,可是她到底是有些沉不住了。借了兴平公主的事,她其实也想去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寥寥数语,也终得是讲上几句,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在为一团空气付出。
边上的宫女终于也不再说话。
在离郢京最近的铜湾镇上有一座宅子,门前写的是“莫宅”,华太妃也只是听韩青提及过,她自然是没有来过。怕被人跟踪,她还特意叫车夫绕着走了几圈,才拐入了铜湾镇。
很快,便找到了那座宅子,宫女扶她下了车,敲开了门,里头的家丁见门外的两个女子,先是怔了下,最近看清了她们身上的衣服,吃了一惊,忙请了她们入内,说是去请老爷出来。
家丁也是乔装打扮过的,这一点华太妃心中明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中年男子出来,见了她,忙迎上来道:“小姐突然来此,是为何事?”
她也不点破,只道:“莫老爷的酒庄在铜湾镇上可是很有名的,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倘若真的是,便买些回去尝尝。莫老爷,我可要最陈酿的酒!”
男子点着头:“可以,小姐跟随我来。”
酒庄的地下通常都会设有酒窖,华太妃随那男子下去的时候,果然是闻到了浓浓的酒香,却是不见任何一个酒坛子。其实她心里明白,酒窖不过是一个虚名,而面前的男子也不是真正的莫老爷,薄奚珩不过是寻了这个一个人来冒充莫老爷,好掩饰自己的身份。至于那个真正的莫老爷的去处,华太妃不会去多想。
地下的酒窖被改造过,俨然已是一座地下宅院,卧房、客厅都很齐全。
她握着帕子的手却是微微地收紧起来,心下也开始紧张,三年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了。
男子却突然停下了步子,回身道:“小姐请稍后,待我先进去禀报一声。”
她点了头,见他上前,敲开了其中的一间房门,进去后不久便退出来,朝她道:“您请吧。”
华太妃倒是迟疑了,目光怔怔地看向那扇木门,像是有些胆怯。身侧的宫女已随着方才进来的男子一起退下,华太妃在原地立了片刻,终是抬步上前。
门只是被虚掩着,她抬手轻轻一推,便将它轻易地推开了。
里头的男子,一身储色衣衫,闻得脚步声,才转过身来。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他的眸光一沉,低低地开口:“不是说无事不要出来么?”三年了,他小心翼翼地躲了三年,谁要在这当口上惹出事来,他是一定不会轻饶的!
华太妃被他的话语震慑到了,半晌,才怯声道:“我有事……”
“何事?”他的眉头微蹙,却依旧是在离开她丈余远的地方站着,双手负在身后,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只道:“我按照您的吩咐,见了兴平公主,可是我只看她怯懦得很,一点都不像是敢下手刺杀皇上的人。看见我,只会哭哭啼啼地问夏清宁如何如何的,还哭着说要见他。所以我想,是不是真的叫她见见,让她看看心爱之人受苦的他样子,也许她就不会再犹豫迟疑了。”
闻言,薄奚珩沉默了下去,当初将兴平公主带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样的女子太柔弱了,胆子也很小。要不是她哭着问夏清宁在哪里,他原先还不知道夏清宁与她的关系的,听她这样说,才想起那日在庙会上与她在一起的那个男子,于是便顺水推舟说夏清宁也被他们抓来了。只是那时候不过是一句谎言,不是如今,夏清宁真的在他们的手上。
华太妃悄然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他的眉宇间依旧是染着愁云,却到底没有动怒的意向,她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不说话,她亦是,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吩咐。
薄奚珩抿着唇想了很久,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兴平公主那么爱夏清宁,如若真的叫她看看心爱之人受苦,倒是真的可以激励激励她,只是……
她此刻是皇帝身边的宠妃,要带一个宠妃出来,他还是觉得太冒险。
开了口,只淡淡地道:“你先回去,此事我想想。”
他只说想想,华太妃也没多大的失望。薄奚珩却已经不去看她,转过身去,像是又在冥想着什么事情。华太妃却是还不想走,心跳有些加快,那一刻,她是鼓足了勇气,大步上前,从他的背后抱住他,软软地唤他是名字:“珩……”
只有此时,她才敢这样叫他。
他不是皇帝,她也不是什么太妃。
明显感觉到面前的男子猛地一震,华太妃心里紧张着,以为他会厌恶地推开自己,可是他没有,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双至于自己腰际的白皙纤细的手,启唇道:“这是做什么?”
她忙开口:“三年不见了,难道你就不想我么?”不管他当初选中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可她到底是和其他的太妃们是不一样的,不是么?
而她也愿意帮他,因为她清楚,只有这个男人才能给自己想要的一切,只有他的皇帝,她才是尊贵的娘娘!试问她不帮他,还能帮谁去?
可是爱情呢?
多少个日夜,她都在心里想着这件事情。以前在宫里,她千方百计从冷宫出来,就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睐,成为整个西凉后宫身份最显赫的那个女人。
可惜了,那皇后的宝座她终究没能坐上,可是她还觉得她是有机会的,只要有时间便是有机会的。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璇玑会帮七王爷颠覆他的帝位,一夕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那冰冷的太妃称号。
他想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她又何尝不是那个最急切渴望这件事成真的那个人?这辈子,她的一切都将与这个男子息息相关,她离不开他了!
三年未见,每当午夜梦回,她想起这个男子的时候,心都会跳动得飞快。想着他们曾经共枕于凤榻之上,想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和烙印,她才相信,原来她对他亦是有爱的。
置于他身前的手缓缓地攀上去,指腹在他胸前轻轻摩挲着。薄奚珩只觉得一种难忍的感觉从地下窜上来,他猛地回身,用力扣过面前的女子,俯身吻下去。
华太妃嘤咛一声,心底却是阵阵的兴奋,她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
三年了,她过了三年寂寞的生活了!如今她终于再次如愿以偿,他终于又会像以前一样地要她了!
门外,一阵寂静的声音,里头的二人却似干柴烈火,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她被他压在身下,任由他对自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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