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传说中比较厉害的某个人来了?
外面的报事军卒自然可以解除他的疑惑:“报将军,营外有自称河东徐公明的敌将讨战。”
张郃一听是姓徐,料到必然是徐晃到了,不由热血沸腾:“传我的将令下去,准备出战。”
一边的审配还要阻止:“将军乃是三军主帅,怎可亲自上阵?”
却听张郃说:“身为武将,不驰骋于沙场,又要我等何用?正南不必阻拦。”
还是高览说了句公道话:“大哥确实不必上阵,杀鸡焉用牛刀,大哥为我观敌略阵便可,看小弟代您立这头一功。”
既然都扯到了功劳的问题上,身为主帅的张郃虽然心中痒痒的毕竟不好和下面的人争功,于是也只有不情愿的答应。
等众人来到阵前,只见对面早已一溜排下人马,一员武将金盔金甲,粗眉阔口,平端大斧,往来驰骋,张郃不认识我却认识,不是徐晃又是何人?
别说张郃听说敌将勇猛便想亲自在沙场上一会,徐晃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徐州军中猛将如云的事情他也多有耳闻,当年遇到赵云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自己一直不服他突施偷袭,但以气势上来看,那人也必定是一员虎将,可惜自己被主公派驻到北地防范胡人,这些年来都没有与徐州军交手的机会,今天也要让他们看看曹家武将的厉害。
那边高览见到敌将耀武扬威,早已按耐不住,在营中又已经向大哥讨过令,如今也不必在麻烦,何况还怕他抢自己的功劳,于是一催胯下战马也抢先迎了上去。
徐晃见敌人出来迎战,也驻马观看,只见一员武将玄铁盔甲,绿袍白马,待靠近一点,看到脸上也是浓眉大眼,鼻直口阔,一脸络腮胡子,也称得上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他没有见过高览,以为是张郃到了,马上问道:“来人可是贼将张郃。”
高览听到此言,觉得对方有些小瞧自己,心中就有些不爽,回答说:“非也,你这样的无名小卒何须我大哥亲至,有我高览足以。”
徐晃自然知道高览,不过为了气气他,故意说:“高览,某家却没有听过,某家的大斧不斩无名鼠辈,快去换张郃来受死。”
高览一听更是气的“哇哇”怪叫:“狂徒,胜过你家爷爷,我大哥自然会出来,话落枪至,与徐晃战在一处。”
徐晃嘴上不客气,手底下却一点也不敢放松,崩架推挡,与高览战在一处,斗了几个会合,已经大概摸清了高览的底细,知道并非是自己的对手,这才放开手脚。高览称为河北名将,手下自然有真功夫,但是也分和什么人比,与徐晃斗,前面还可以支撑,但二十个会合一过,手下已经有点跟不上了,但自己的大话已经说出,如果这么轻易就败退下去,未免也太没有面子一点,于是咬牙硬撑。
张郃在后面看的分明,两下一比较,就知道高览不是敌将的对手,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哪能眼看高览吃亏或者丢面子,于是也纵马向前,远远喊了一声:“贤弟且先退下,这份功劳就让给愚兄吧。”
高览心中感激,趁势拨马便跑,口中还丝毫不让徐晃:“徐晃鼠辈,今日你我且先战到如此,看我大哥如何擒你。”
徐晃横斧立马:“何必要走,就算你们两人齐上,某家也不怕。”气的张郃怒吼一声:“休发狂言!”手中的枪也奔徐晃招呼去。
这次再一交手,徐晃也感觉到了一点压力,这员武将果然比刚才的高览要厉害几分,大概就是他说的“大哥”张郃,当下也不敢再轻敌,摆开宣花斧,与敌人绞在一起。
两人的武艺又是相差无几,斗志上,情绪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然难以分出高下,直杀到天昏地暗。高览见大哥也拿不下徐晃,在后面不忿,偷偷取出弓箭,瞄的差不多,一箭奔徐晃射去,他跟了张郃这么多年,就算箭术不精,一整个人用来当靶子也是问题不大。徐晃刚刚与张郃两马相交,正要拨转马头,正见到高览的羽箭飞来,亏他沉浸箭术多年,临危不乱,顺着箭的去势轻轻一拨,羽箭就飞到别处去了,但他的火也大了,高喊一声:“鼠辈尔敢!”竟然抛弃了张郃直奔高览杀去。
张郃虽然觉得联手对敌,胜之不伍,也对高览那一箭不满,但见徐晃气势汹汹,也不能眼看着兄弟吃亏,只能在后面追赶。
徐晃要是单独对付他们中的一个,问题还不大,但两人夹攻之下,难免左支右绌,难以抵挡,几个会合下来,招式就略微有些散乱,只能逃回本阵,一路上口中还骂个不休:“无耻小儿夹攻偷袭都用上了,就算胜过你们也脸上无光。”
就算张郃惭愧,但毕竟仗是要打的,只能纵马追赶,冀州的军兵可不管阵前是用什么方法取胜的,只有胜利才是硬道理,随着后面审配的指挥,一涌齐上。
在徐晃后面为他压阵的也是他的亲信,不用徐晃下令,主动迎了上去。
一场混战之下,徐晃军已经失去了关隘的地利,兵力训练上又都比不上冀州军,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彻底冲垮,好在徐晃指挥得当,方才平安撤回关内。
有了险关作为屏障,曹军再也不怕敌人,张郃虽然一阵强攻,徒然损失了些兵力,知道硬攻破城有些难度,只得鸣金收兵回到营内。
过后的几日,徐晃看来是有些生气,任张郃在城外讨战,就是坚守不出,让张郃徒呼奈何,等到曹彰到达以后虽然有出城与张高一战的想法,却为徐晃所阻止,就这样张郃进退两难。这个时候还是要靠谋士的力量,审配对张郃献计说:“俊乂,眼下恐怕敌人不会再主动与我军交战,要胜敌军,恐怕需另觅他途。”
听到审配如此说,张郃知他必有计较,于是问计道:“正南可有良策?”
审配说:“壶关虽险,却需依托山势,如果没有太行天险,恐怕也无可阻挡,如果我军能占据两旁高峰,居高势下,城上的敌军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且以弓矢攻之,定无可抵挡。”
张郃对他的想法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怀疑敌人是否应有所准备,对审配说:“正南之计甚妙,只是此关依山而建,敌人是否会有防范?”
审配说道:“无妨,纵然敌军有所防范,我也有办法,我有一名小校,祖居太行山下,幼时以采药为生,对山上一草一木皆为熟悉,他知道一条隐蔽的小路,可直上山顶,料想敌军应该不会有所防备。”
审配毕竟还是受到点年代的局限他不知道越是秘密就有越多人知道这个道理,张郃高览更是想不到这一层,纷纷赞同,张郃还要亲自带兵上山,却是又被高览拦住:“大哥,上回阵上你本要让功劳给我,奈何小弟本领有限,竟无尺寸之功,想来这次奇袭山头,应该并无大将守卫,就把功劳让给小弟吧,就算是最后让小弟一次。”
张郃听到这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总觉得怪怪的有点不吉利,大概人在危险之前都有某种潜意识的预感吧,但却又所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更无法再和高览争抢,于是只能对他说:“贤弟说的什么话来,你我兄弟何谈谦让,那就祝兄弟马到成功。”——连他的话也不吉利起来。
两人这边商议以定,高览带上三千人马,趁夜悄悄的离开军营,在那个小校的带领下向太行山麓潜去,因为他们的营寨距离壶关很近,所以天明的时候,这几千人已经潜到了山脚下,躲进茂密的林中以后,敌人就更难发现了。
果然这条山路有点难度,要不是有那个小校指引,还真的就看不出这是条路来,也崎岖难行的厉害。高览对此倒是不很在意,越困难的地方敌人就越不加防范吗,他的心中已经开始幻想这份功劳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封赏。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太行山虽高,却毕竟还是有顶,此时高览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山顶的浮云,只要到了浮云之上,功劳就到手了,高览爬山的精神变得更高。
正行之间,山路突然变的比较平缓,却是一个山谷,和所有山中的山谷一样,这里也被当地人叫做一线天,高览抬头望了望,果然是一处险要去处,恐怕能看到的天空连一线都不到吧。向导对高览说:“将军,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险要的所在了,只要穿过去,下面就是一片坦途。”
高览听苦难到了头,精神百倍,下令说:“儿郎们,快些穿过去,我们到敌人的营寨吃饭去。”
下面的士兵轰然应是,开始穿越山谷。
突然间,两边隆隆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大惊失色,不知什么缘由,山上竟然有石头滚落下来,虽然极力闪避,犹有不少人被砸伤,紧接着,两边梆子一响,竟然出现无数曹军士兵,哈哈大笑:“曹丞相果然神机妙算,徐州贼,授首吧!”一阵乱箭射下,徐州军无所闪避,在山谷内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活口,可怜大将高览,终于难免阵前亡的结局,乱箭穿身而死。
山下的张郃还在苦苦等待高览得胜的消息,多年以后他回忆的时候,还一直说当年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越等越烦躁,他不由在帐中踱起了步,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按照那个小校的说法,现在应该有人回来报告战果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呢?
审配知道他的焦虑,安慰他说:“俊乂不用太着急,战斗总是要进行一阵子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回信啦。”
话犹未落。听到帐外一阵混乱由远及近传来,张郃挑帐廉出来一看,却是心头一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军兵在众人的扶持下向军帐过来,不用张郃问,已经跪地哭开:“张将军,我军中了敌人的埋伏……”
张郃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高将军何在?”
“他……他被射杀于乱军之中……”
“哎呀贤弟!”张郃两眼一翻,当场倒地。
审配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如万刀剜心,毕竟高览也是自己的朋友,却几乎如同被自己亲手害死一样,但眼下……还是先救张郃要紧。
又是一番精心抢救——不精心的军医大概都被主将喀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