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最愚蠢的人是我们……”众首领终于明捂过来。他们不再去想那些“如何消灭对面官军”之类的无用话题,而完全将自己的心思放在那如何从这熊熊的烈火中逃出升天这事情上。他们爱钱,所以他们会为了钱而强横的发动这一场战争。但他们更爱自己的生命,因为他们明白钱再多还是需要自己有命去享受才行。
来时的路虽然也被大火所阻隔,但却是他们熟悉的。他们本能的不敢望正营门的那条大路走,因为他们担心在那里会有敌人的大军守候。在如此地人心惶惶之下,他们不敢再进行任何一场战斗。
就像他们眼下刚刚遇上从东面奔来的敌人那般。尽管那帮敌人看上去只有三百余人的模样而且当先统领的战将也只是一名手持长刀,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但他们依旧不敢与之相斗。当这支人马一出现在东面,他们便立马掉了一个方向跑。他们不在乎什么颜面问题,只想着一点:“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越远越好。”
他们滑溜的很。因为转向快,虽然在逃亡之中丢下了不少,但大多数人还是安全又狼狈的转移了。
这自然可以说是他们的幸运。可就在他们因为这份幸运而高兴之时,不幸却是突如其来的到来了。在他们的西面,在他们逃亡的路上,在灼灼的火光映耀之中,一路极其彪悍的人马拦在了他们面前。当先的却是一员年约三旬的大将,身长八尺有余,面如重枣,满脸訾须,手提丈二长刀一杆,纵马横刀而立,大喝一声:“魏延魏文长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一股惊人的气势逼出,令众人面面而视,无人敢上前面对。
风渐 第十九章 间的序曲(上)(全)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四周皆是一片赤红,那灼灼燃烧的热焰滚滚逼来几乎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化为灰烬。自以为将取得胜利的贼兵们眼下陷入了几乎令人抓狂的绝望之中。他们上天无处,入地无门。原本想看到敌人就绕着走的计划彻底的破灭了,他们眼下不得不在前后两个敌人之间选出一个作为自己的主要突围目标,来与之战斗。虽然他们是万分的不愿,但不样他们就没有任何逃出升天的机会。
前面?后面?这是关系大局的抉择。就一般人而言,他们绝对会选择后面而放弃前面。因为后面的敌人弱小,很容易被自己所突破,而前面的敌人势大,与之战斗的困难一定比后面更大上许多。
然而事情却是十分出人意料的,众贼最终选择了与前面的敌人拼斗。他们脚下步伐并不止的朝魏延所统领的那个部分冲去。
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被对方那一环套一环的计谋给吓怕了,他们担心起对方那该死的虚虚实实起来,他们害怕转身面对的三百人是对方精锐中精锐,是足以拖住自己的脚步的。
我们返身需要一些时间,如果对方在后面布置得又是精锐的话,那我们绝对会被他们拖住脚步,这样一来,他们前面的队伍就会从后面攻击我们对我们形成可怕的合围,而最终达到歼灭我们的目的。
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他们都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于是,他们决定赌一把——就赌正面魏延所率领的那个部分并不如实际看上去的那么强悍,就赌他们是虚而不是实。
他们呐喊的冲上前去,也不管那兵对兵将对将的规矩,只是将手中的兵器挥舞的急了护住自己的正面,然后便一个劲的往前冲。这,是一种很古怪的举动,是大大出乎魏延意料的和一般的大多数人一样,魏延怎么也想不到对面的敌人尽是如此蛮干。他们闷头闷脑的朝自己这边冲来,似乎是选定了自己这强势的一边来作为自己的突破方向一般。这真是不合道理啊?
魏延微微的错愕,稍稍的发楞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么一停顿,众贼兵便呼啦啦的撞进魏延的军阵之中,与他的手下混杂在了一起。因为不是老早就布好的阵型,魏延带着他的人马站在那儿,却是没有多少层次感。他似乎带的都是格斗兵种,根本就没有什么弓箭手呼应之类。眼下双方的距离近了,便迅速的撞击起来,产生了一片混乱的局面。
整片大地充满了厮杀声、怒吼声、哀嚎声,更多是人的脚步声和刀剑的交击声。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混合着以大自然的火焰燃烧的背景音,成为了眼下战场的主旋律。这是一首不知道何时会停止的歌唱,也许只有到了两方中任何一方投降或又是贼军这边突围而去,才有一个真正的结局吧。
虽然是在混战之中,但贼兵们却是有着明确的目的。他们不在乎能不能将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消灭掉,不在乎自己的队伍是不是被对方一点一点的歼灭。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身子是不是护卫的妥当,自己的脚步是否向前更近了些许。一个简单的目标深入他们的内心,在这一刻他们想着的只是如何更好的突出重围逃出升天。
鲜血在点点的流逝着,厮杀依旧继续,在无可奈何的混乱之中,魏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对于这样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他是最不愿意见到的。因为在这样的混乱之中,他并不能发挥自己作为一个将领的能力,而只能以一个比一般的小兵强上许多的勇者而进行厮杀。
他手中的长刀狂猛地劈下,至多只能在挥手间斩破一个人的身子而已。而他的手下奋力的抵挡着,也紧紧能在这交错的一瞬间拦下自己身前的一两人罢了。眼下的战阵并没有联结好,他们并不能发挥士兵整体优势。当他们以这凌乱的阵型来抵挡,贼军的突围,而最终发展成这么一个混战的局面之后,想要进一步突围就变得很容易了。
乱战一通,众贼纷纷拥上前去,自如那海边汹涌的狂涛一般,不断冲击着魏延所部组成的防线。虽然魏延等人死死的拼命相阻,但没有凝结成战阵地军队又怎能抗过这不要命的几千人如此疯狂的冲击?短短的一盏茶功夫下来,官军的防线变已如被蚂蚁侵蚀已久的大堤一般摇摇欲坠,似乎再也拦不住那波涛滚滚的浪花了。
这……“不好!”魏延也觉得眼下情形很糟糕了。他看到了自己手下士兵的拼命,也瞧见了整个战局的危险,看到了自己的努力在敌人的狂暴之下是如何地无力。虽然他的士兵依旧努力着,但早已是徒劳了。
“必须要放弃了啊!再这样抵抗下去,我们最终得到的只会是一个凄惨的结果。我们的士兵只怕全都会在这里被拼光的。”魏延很明白这一点。只是眼下的乱局,让他颇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毕竟在混乱之中,将军要控制自己的士兵是很困难的。对此,他不是没有想过就此甩手不管,但看了看到了眼下依旧拼命的士兵们,他却怎么也说出这话来。
“全军撤退,全军撤退!”无可奈何之下,魏延也只有撤着这残破的嗓门,放声大喊了。他不管自己的人对这样的决定有什么想法,也不管自己的士兵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否会士气低落的一溃千里。他只想着,必须让自己的士兵迅速的与面前的这群疯子脱离接触了,必须把自己的士兵给保留下来。刘表大人只拨了这么两千五百人过来啊。对自己这边来说,这些人在短期之内是得不到任何补充的。怎么算也是挂掉一个就少掉一个的事情。
魏延这么大声的一喊,全本就已经显得有些残破的阻击战线当下就显得更加不堪了。在众贼兵又一次的猛冲之下,终于无可避免的溃败下去,被贼兵冲开合围。好在那些贼子一心想到的只是如何逃出升天回奔城去,一见路开了,却也不再想着如何厮杀只是拼命的往前狂奔而已。这倒也让魏延所部不曾遭受更大的损失。
当下军势混乱,魏延所部一时不得追击,只能在道旁整顿自己的队伍。
不一会,宋德带着自己的三百精锐上来了。他看到了这边的模样,便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眼下追击敌人是至关重要的。在时间的紧迫下,他匆忙忙的朝魏延一拱手,来不及和上司通报一声便迅速的朝前追去了。
要知道,他手下的士兵都是魏延所挑选出来的精锐,是骑兵,其强悍自是不肖多言的。若说眼下还有哪一支队伍能够追得上突围而去的敌人?那么也只有他宋德的这三百人才能做到了。
当然,他这区区的三百人对于地方的数千人马而言实在是太少了。即使他真的把对方追上,也不可能围歼对方。因此他的追击作战就不可能向魏延那样死硬,他必须掌握相当的柔和度才行。
“敌人若是在跑,且队形混乱,那么就尽可能的往前从,将他们落在后头的部分消灭掉;若是敌人队形稍稍有些整齐的模样,那就不远不近的吊在对方的后头,用弓箭不住的袭扰他们。总是,无论是冲袭还是骚扰,都必须依照当时现场的情况来定。‘一切随机’,才是最正确的追击方法。”宋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他的骑兵速度很快,才就这么一走神,他便已经看到前头那远远的属于敌人的身影了。
敌人的队形依旧是那副乱糟糟德模样。一心只想着逃命的他们,似乎连留下来花一些时间整顿队伍的功夫都没有。虽然他们逃命速度不曾落下,但在以骑兵追击的宋德部看来,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的奔跑,终究也是慢的可以。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呢?对宋德等人而言,眼前的敌人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对手,或许只有他们好好的布置了阵型并停止逃亡,以严密的阵型来阻挡自己,才能对自己的追击产生一些困难吧。
“兄弟们,亮起你们的刀冲上去吗?敌人的队形是如此地凌乱,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啊。”宋德扬着他那兴奋的脸大声的呐喊。眼前的敌人没有列好完备的队形是根本无法挡住他这三百铁骑冲击的。这,正是用第一套方案的时候。
马蹄声在黑夜中响起,随即便引出了一片惨叫与哀嚎。因为见对方的队形没个模样,宋德便带着自己的人马如出匣的硬弩一般急惶惶的冲入贼军的后部,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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