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但还比不上十几年前的那次,那时的我都不曾害怕,更何况如今呢?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是重要,其关键并不再当年之下呢。当年我们只要替自己的生命负责,而现在我们却要为这儿所有的人和子旭主公的大业负责。这份沉重实在是相同的紧啊。”
“这倒也是,昔日的你我可是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听彭岭这么说徐定不禁有些感慨。他觉得命运实在是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想当年他们都只是以武放禁的侠士,期待的是那种除暴安良、快意恩仇的生活,却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加入到这乱世的征战中,成为将军,为了一个政治上的目的而向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挥刀相向,并乐于其中的。
“是没有想过。这算什么,是天意吗?我总觉得有些其妙。不过是天意也好,是我们自己的意思也罢,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可不希望我自己的一世英名,在吕蒙那个垃圾的手下被废了。那个疯狂的家伙可真是令人讨厌。”彭岭咧开了嘴巴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不喜欢吕蒙,认为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一点道德也不说的疯子。
“呵呵,这个疯子眼下可是我们的对手哦。”徐定笑了起来,与彭岭不同,他还是有些佩服吕蒙的:“能从一介武夫变成力压鲁肃的大都督,这份本事可不简单啊。”
“是不简单,可我还是不喜欢他。”彭岭依旧坚持着自己意见,他很有些孩子气的说道:“其实,我最希望的是高恒将军的第二舰队能在这一次的战斗从,一箭把吕蒙这王八蛋给我射穿了。老是教唆自己的君主去背叛的人实在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的。”
“那可是要运气的。”徐定淡淡的笑道:“虽说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这运气的事情实在是太虚无飘渺了。我们不能把事情寄托在这种虚无的偶然上。”
“所以我只是想啊。”彭岭微笑的说道,他望着徐定,“这次是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吧。”徐定思索了一下这样答道,他的理由十分的充分:“你比较善于进攻,若是让你去公安的话,只怕你会想办法直接把投石机搬到船上去的。那样只怕还没将敌人打倒,就把我们的船给压沉了。”
“哈哈……”彭岭大笑起来:“还是你了解我啊。”他用手抚按着自己的额头,高声笑道,却没有哪怕是一丝不好意思的模样。
两人就此分手。在东边升起的朝阳照射之下,徐定带着一队亲兵踏上了,去公安的路程。他是轻装而行的,在他之前,他所需要的部队、武器、装备都已经先行被送到公安城中了。整个公安的防备都已经就绪,眼下所差的就是他这么一个指挥者。
徐定迅速的赶往公安。他来得十分及时——就在他抵达公安,下达了命令,让所有的队伍都按照最初的计划去进行防御安排之后的第二天,江东的水军便已经抵达公安城外的水面上了。他们拉开了阵势,数百艘战船,在辽阔的江面上排除鹤翼之阵:左右两翼的排头以大型楼船战舰为主,而作为江东军主力的艨艟战舰则围绕在大型楼船的左右。整个鹤翼阵是以一个个小心的方阵为主要构成而结成的,巨大楼船作为方阵的核心用他强而有力的床弩,为艨艟提供远程的防御手段,而作为主力的艨艟,则是作为冲刺之船,在自家楼船的护卫之下奋勇的冲上前去将自己尖尖的船头刺入敌船的肚腹令他们停止下来,为自己身后的走舸提供登船而上机会——在这样的战术下,江东军的作战思想十分的明确,那就是将水战当成一场攻城战来打。这无疑是一种十分优秀的战术,如果李晟军没有那么多的秘密手段的话。
就在江东水军对面大约五里的地方,李晟军的第二舰队也摆了自己阵型。和江东水军那将水战作为陆战来打的思想不同,李晟的水军从一开始就深受李晟自身那以火力至上的思想的熏陶。他们排列出的是单列纵队,也就是被李晟成为战列队,而被江东方面称之为一字长蛇阵的队形。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随着江上迷茫着的那有如薄纱一般的水雾慢慢的散开,各自列好阵型的舰队都看到了对方那各具特色的阵型。
“以大型战舰为两翼么?中间布置的却是相当高速的重型艨艟?”透过足足价值数万贯钱的单孔水晶镜,第二舰队的指挥高恒,无疑已经将江东军的阵势和作战的意图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就表面上来看,江东军策划的似乎是一场传统的水战,一场消耗型的水战,但在实际上高恒却看得出来,江东的蒋钦很有可能要对自己进行一场水上的歼灭战。尽管面对自家军舰的强悍,江东的水军进行歼灭式的强攻,绝对会遭遇大规模的损失,但这个损失并不是单纯的损失。如果能在自己陆军的注视下对自己的水军进行毁灭性的打击,那么可以预见的是,自己陆军的士气将遭遇最大的伤害。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指的便是这种情况。
“很不错的战略意图。看样子他们的布阵也是围绕着如何达成这个目的来进行的。”看着对方的布阵,想着对方的作战意图,高恒的嘴角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看得出来江东军的战术是这样的:用两翼的厚重敞开来,封锁自己军队的机动,然后用中间那四不像的高速艨艟冲过来将自己的舰队分成两半,分别对自己进行围歼。
“呵呵,一个针对我们阴谋啊。看来江东军想和我们交手已经想了很久了。”高恒脸上的笑容变得深沉起来。他看着对方以一个相对沉稳的速度朝自己压来,却是冷冷的撇了撇嘴,下达命令:“全舰队靠南航行,满帆,全数突进……!”
“都督有令,全舰队靠南航行,满帆,全速突进……!”高恒身边的亲兵一丝不苟的将命令传了下去,随即变成了瞭望台上旗手的旗语,传达到每一艘战舰上去。很快一面面竹帆被拉了起来,凛冽的江风飒飒吹在竹帆上,让它在发出噼啪的声响的同时,拉动着它身下的战舰猛然加快了速度。此刻风向西南,李晟军处于顺风又顺流的境地,而江东军则正好与之相反。虽然他们也展开了自己船上的风帆,但他们的速度却实在快不起来。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此刻在江东水军的旗舰“建业号”上,指挥这场水战的蒋钦看着高速朝自己阵型右翼直冲过来的李晟水军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李晟军究竟想得是什么?难道他们又有什么更加新奇的想法吗?不过不对啊,他们军队的船型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其作战方式也是一般,应该也不会有多少改变吧。”他这样想着,心中却不知怎么的有点不安的感觉:“难道是我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吗?不应该啊?我们对李晟的了解已是十分的透彻了。他当初送给我们的三艘弩炮战舰,已经有两艘被我们彻底的研究过了。他们的装备对我们来说应该是没有了什么秘密才是。”蒋钦狐疑了一下,又如此的自我安慰了一番,但很可惜的是这样的自我安慰并没有什么用,随着敌方战舰一点一点的接近,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却是扩大了许多。
和蒋钦预先估计的那种敌人是以告诉来冲撞自己中阵,并以强而有力的武器向两翼开火的行动不同,眼下的李晟军却是以一条弧线的轨迹从北岸滑到南岸,并贴着南岸告诉运动着朝自己舰队的左翼撞了过来。这不是蒋钦想象中的那种侧面冲撞,而是非常传统的正面冲撞。“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蒋钦如此想着,却是撇过头朝南而望。战斗已经开始了,他现在没功夫,也没办法对整支舰队的布局进行更多改变,先这样下去,这是他眼下所想的,也是他眼下唯一能够做到的。
“床弩齐射!齐射!”程普大声的叫嚣着,已经六十好几的老将的火气和嗓门似乎与他的年纪一样大,令人多少有些惊奇。在面对越来越靠近敌人战舰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下达了这样攻击的命令。虽然敌人战舰离自己还有大约一里的路程,虽然这样的攻击基本上就是一次火力的浪费,但他还是觉得在这种最大射程上就展开攻击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舰队与舰队之间的战斗是十分高速的,尽管这高速还比不上骑兵冲锋时对撞的那种高速,但与那慢吞吞的步兵相比,舰队的高速还是十分惊人的。五里的距离对两支舰队来说并不遥远,在风与浆的帮助下他们迅速的接近了,然后展开了攻击。
床弩射出长枪极速找上李晟军的战舰,强大的穿透力让它迅速的插入了李晟军战舰的装甲,然后就那样突兀的呆立那儿。和李晟军的弩炮不同,江东军的床弩依旧是那种以强大的穿击力为主要杀伤,而不能进行更进一步对船体进行破坏的“古老”装备。因此对于江东军来说,杀伤敌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破坏敌人的船体,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李晟军战船不但装甲厚实,而且甲板上除了一定的操帆手之外是不留什么人的,这令江东军攻击的效果遭到了很大程度的抑制。
床弩攻击的无效,已经在程普的预料当中,他不能也没这个心情去提这个结果进行更多的思考。此刻双方船头对船头的对战已经结束,摆在程普面前的是,李晟军的战舰已经将自己船舷正对着自己,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对方将要发动攻击的信号。
“全军做好防御准备,灭火队,给我准备着。”深切的知道李晟军的床弩攻击有多么恐怖的程普迅速的下令道。当然光挨打而不还手并不是程普的作风,因此他并没有停止对已方的床弩下达攻击的命令,相反他还更进一步的更多的弓弩手给调了上去,对李晟军展开攻击。这些弓弩手使用的都是火箭,他们的人物很简单,就是尽可能的把火箭射到李晟的船上去,点燃他们的甲板和风帆,让他们的船慢下速度来。此刻由于江面限制的缘故,李晟军舰队与程普方面的距离大约在四十丈左右,正是弓弩能够发挥威力的地方。
无数的弩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