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十五艘重型弩炮战舰损失六艘;三十艘中型弩炮战舰损失十艘。完全可以这么说,在今日的战斗中,我们损失了至少四分之一的战力。”高恒很明白的给了徐定这么一个即使是外行人也听得多少有些胆战心惊的答案。
“损失这么大啊?”徐定讶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沉默了半晌,这才问了高恒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消灭的江东军应该不少吧。”
“是不少。根据我们统计的结果。江东军方面在今日的一战,损失了二十艘的楼船,一百五十艘的艨艟和无数的走舸,总兵力损失在万人左右,却也是损失了四分之一的战力。”高恒对徐定的问题给出了这么一个肯定的答案。
“四分之一?份额上和我们差多,但绝对的数量也是不少了。无论如何今天的作战都算的上是一场胜利啊。”徐定微笑的说道。这是他的真心话,因为他知道今日的战果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自己的配合而造成的。因此,他显得很高兴。
相较于徐定的高兴,高恒却显得有些寂落。他很是低落的告诉徐定:“这其实也只能说是一个意外,一个江东军在不晓得我们有如此之多手段下的一个意外。江东军的那些将军可都是打水战的老手。在今天吃了我们这一个苦头之后,他们肯定会有针对性的想到和我们对决的办法。若是再打下去,只怕我们很难像今天这样取得如此丰硕的战果了。”
“这是一个问题。”徐定了解的点了点头。他虽然对水战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可也明白自己无论对怎样的敌人都该是重视的。因此他很赞同高恒的话。他问高恒:“对于这个问题,你可有什么对策吗?”
“江东军在经历了今日的一战以后,肯定也会了解这么一点——我们李晟军并不好惹。尽管我们的战舰没他们多,但我们所能产生的伤害是和他们一样的,而且还一定可怕得多。面对这样可怕的实力,他们会这样呢?和我们硬拼吗?他们肯定不会进一步做出这样的决定。和我们这边将军大都是正规出身的不同,江东水军那边的将领很多都是出身于江盗。因此他们不可避免的据有了一丝江盗的那种欺软怕硬的习气。他们接下来不会再谋求和我们进行大规模决战,而会想办法以小规模的攻击为主,攻击一些我们防护不到的地方来引诱我们舰队的出击,然后再以大军压进的方式将我们舰队一举歼灭。我想在今天以后的江东军将不会以谋求大胜为主,而会不断的依靠小胜,来提升自己的士气。”高恒并没有立刻回答徐定的话,而是慢悠悠的说着自己关于江东军那边的判断。他说的和清晰,徐定也听得很明白,两者之间都是波澜不惊的。如果他们两者之间有一个江东军的人存在的话,那他一定会惊讶的紧。因为他高恒对徐定所说的这些完全就是江东军那边定下的大致方略。江东军那儿确实就想这么做的。
“那么对于江东军的这一套,我们该如何做?”徐定面色不改的问道。
“就单纯的从军事角度来说,我是不想理会他们这些小型舰队的。因为这些舰队所能攻击的地方的不多,所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但从对主公有利的一方面来想我又不能不顾及到他们。毕竟,让敌人在我们自己的领地上抢劫,我们实在是不能够完全的无动于衷。因此我的想法是……”高恒望了徐定一眼很是认真的说道:“针锋相对。”
“哦?如何针锋相对呢?”徐定扬了扬眉头,仔细的追问道。
“我想将计就计。把我们一部分中型弩炮战舰送到乌林以东去。”高恒微笑的说道。
“如何将计就计?”徐定又问。
“江东军不是想引诱我们上钩嘛?那好,我们就上钩——将所有的战舰一次性派出摆出和他们交战的样子,然后诈败。将舰队分两方向突围,一批回来,一批到公安以东去,对江东军进行袭扰。我想江东军远征到此,其后勤补给一定需求很大。我们这些中型艨艟完全可以去攻击他们的补给舰队嘛!”高恒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似乎有点冒险,有必要吗?”徐定不理解水战的种种,他只就自己的问题提出疑问,“我们只需要守住公安,守住江陵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我们想那么多,我们有必要冒这个险去和敌人不断纠缠吗。只要支撑上,几天敌人就会退却了啊。”
“那是最乐观的想法。”高恒颇有些固执的摇了摇头:“如果真能这样那自是很好,可要是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呢?甘陵将军的实力我很相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建业离我们这儿这么远,有什么情况我们并不清楚,所以我认为将事情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们身上,不如我们自己这儿也多努力一些,能多削弱一些江东的实力总是好的。”
“这也是。”徐定想了想,发现实在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便也点头认可了高恒的说法。他问高恒:“那么需要我帮忙什么吗?”
“恩,让我想想!”高恒沉吟了一会随即给出了答案,“我需要粮草,武器,舰只,还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我估计江东军方面的行动将在几天后展开,我正好对我的战船进行一些改进。”
“改进战舰?”徐定惊讶不已:“这需要吗?”
“当然需要了。”高恒翻了翻白眼,理所当然地答道:“和我们这儿进行据点防御的战舰不同。去干江盗的战舰除了速度快之外,还需要的是火力和续航、续战能力的提升。我的意见是把甲板上那些射击精度不高的投石车裁减掉,统一转换成床弩。由于床弩比投石车轻,其所能够携带的弹药也比投石车的弹药来的轻。是以,改造完全之后的战舰除了能够带更多的弹药,作战更长时间之外,也能够带更多的粮草,让士兵能够在江面上战斗更长时间。”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办吧。我把我麾下的一万士兵都交给你来使用,希望能尽快将战舰改装完毕。”徐定是很好所话的,尤其是在对方说出了这么一大通完全得到他认可的话的情况下。
“放心吧。徐将军,我可不会让您失望的。”高恒自信满满的大了保票,恭敬的朝徐定拱了拱手:“水战的事情我完全会处理好的。一旦开打,还请将军赋予我水战上的全权。”
“这个没问题。你负责水战,我负责陆战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对水战的事情懂得不多,自然不会对你所说的种种进行一通瞎指挥了。你就好好的去做吧,就像今天一样。”徐定微笑的说着,让高恒安下心去。
“呼……那我就可以大干一场了。”高恒嘿然笑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他也是有野心的,他渴望自己的名声能够超过郑平、甘宁这些李晟军中的大将。他期待以后的人们想起主公李晟手下的大将的时候会首先想到他高恒的名字。
“这真是道重而任远啊!”高恒如此的觉得,但他还是很自信的认为自己是能够达到的。
不约而同进行的战后“会议”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结束了。之后的三天里,双方各自偃旗息鼓起来,暗自抵舔自己的伤口为自己接下来的作战进行准备。一时间整条战线都显得平静起来,大家都在积聚着自己的力量。
待到第五天上,消息终于从南方传来,江东军出兵袭取了长沙郡下属的蒲圻,将蒲圻城的府库人口劫掠一空。这一次他们是动用了整个舰队近一半的力量来完成的。蒲圻县令严度和蒲圻县尉洛成战死,阖城尽七百守备兵尽没。江东军的动作十分的迅速的,当长沙那边的人看到蒲圻燃起的烽火,而派人赶去之后,所见到的除了空无一人的蒲圻城之外便没有任何东西了——江东军已经在几个时辰内将偌大的蒲圻城中几万人口运得干干净净。而庞统这边得到的从江陵那儿发来的情报,说是这些人都已经被运往江夏,再由江夏运往江东。
“这算什么事情?江东军的这一手,简直是比卖牲口还顺当。只是这人不是牲口,江东军如此做正是禽兽啊。”庞统看到这情报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发火,可还是吭哧吭哧的喘着粗重的脾气沉沉的坐在了位置上。因为江东军这样的行为,他觉得很恼火。若不是还有一个大局要顾及,只怕他真的要下死命令让高恒和郑平去把江东军的人给剿平了。虽然那样很有些困难,但人争一口气,事到临头了却也很难顾及他们许多。
“怎么办?”庞统琢磨着这个问题。尽管主公李晟早有预测,他也认为主公的这个预测是正确的,说是江东军的人马不可能对自己进行大打,至少长沙那儿是安全,但庞统不得不承认自己兴许是有些天真了:“不可能对自己进行大打?可能孙权自己会顾及到这些吧,可眼下的吕蒙却完全不会如此。这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家伙可是把自己当成了周瑜,一心想着大打,丝毫也不管大局。”
“真是头痛啊。”庞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呻吟起来:“要吃下这个亏吗?”庞统反问自己,却又重重的摇了摇头:这事情可是说不得的。这样的亏在自己来说还是可以承受。可在主公李晟看来,却全然是不曾的。庞统知道自家的主公很看重人口的问题,而江东军如此这般劫掠人口的行径,已然是触犯了他的底线。就庞统对李晟的了解来看,把这事情报到李晟那儿去,只怕李晟是要大声咆哮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
既然报上去也是要策划反击,那么庞统便决定以自己的权限让事情变得不那么麻烦起来——他打算给江东一个狠的让江东的人知道,自己这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也好狠狠的遏止江东那边人的张狂。
“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一而二,二而三的继续下去。我们必须让江东得到教训。”庞统这样想着,随手又翻了翻自己手上的方案,从中找到了江陵的高恒、徐定发来计划,迅速的在其汕头做了如下的批示:“允许该计划,但建议第一舰队与第二舰队配合,将江东方面的武昌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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