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经不准她跟了?赵文步蹙眉,眼神对上郝凌车笑咪咪的眼。
“她不好意思让乡民百姓看她跟你走,所以就害羞的躲在舱房,对不对?你帮我告诉她,我们都知道她今天要上船了,也很祝福她的,但要记得包我一包媒人礼啊,还有请我喝怀喜酒嘛……唔唔唔……”
张美妤突地从人群里挤了过来,一手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继续说话。
赵文步看著这一幕,将思索的眸光移到张美妤那张不甚自在的笑脸,再想到姚伦德刚刚一句,“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他原本还有些纳闷他指的是什么呢,难不成是……
两艘商般缓缓驶离了,慢慢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此时,人群尽散,张美妤才放开捂住郝凌车嘴巴的手。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儿,拍拍高低起伏的胸部,瞪著张美妤,“你要闷死我是不?我凑对正凑上瘾呢!”
还是甭了吧!她受不了的摇摇头,“如果我是其中之一,我宁愿你别帮忙,因为你老是帮倒忙。”
“你说那什么话?”她双手擦腰,很不平哦。
“没有,希望不会因为你而搞砸了就好……”她喃喃自语,
“什么什么?我听不太清楚你的话,”郝凌车狐疑地看著转身就定的张美妤,边走边追上她,“难道臭屁西施跟小王爷的事没有妥当吗?她跟他上船就是要到京城去的嘛,两人在一起,难道不成亲吗……”
张美妤双手捂住耳朵,快步往前走。唉!这会儿倒是挺羡慕采香的,至少她远离了这个大嗓门的好邻居了。
第九章
一轮明月从层层云雾里露脸了,月光如桥,光若白昼。
赵建东看著上船这几个时辰下来,吐到脸色发青,最後筋疲力竭得睡著的妻子。
他抿紧了薄唇,眸中闪烁著嫌恶眸光,抽走枕在她後脑勺的右手臂,起身下床,披了件外衣走到甲板。
意外的,赵文步居然坐在船首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看著他。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毓玉就在前镇?而且我们这一走,你安排她回京了吗?还是将她扔置在客栈中,任她自生自灭?”
赵建东冷眼睨著他,“赵文步,她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更没有回答你的必要,我不欠你。”
“你不欠我?从我的身边抢走了她,却如此不珍惜!”
“珍惜?”赵建东嗤之以鼻,“你玩过多少女人?你根本没有资格教训我!”
“我只玩妓院里的莺莺莺燕燕,不是良家妇女。”
“那姚采香呢?她不是良家妇女?”
赵文步咬牙,“我没有玩她!”
“没有?”他火冒三丈的道:“你没玩,她会白痴的爱上你?!哼!就是这样她才会搞不清楚我比你优秀,比你更具吸引力,比你更——”
“你感到挫败吗?”赵文步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挫败引简直是笑话!”他嗤笑一声。
“没错,挫败,姚采香不像谢毓玉那么好哄、好骗,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在我身上,这引起你的掠夺感,对这个心属於我的人你没抢到手,你不痛快,是不?”
“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赵建东愤怒的转身,步人船舱。
“哥,我还有一句话要说。”赵文步的口气突然沉了下来。
他头也不回的道:“我不想听!”
“回头是岸。”
赵建东浑身震了一下:心陡地泛凉,难道……不、不可能!
他铁青著脸步下船舱,进到房间後,将门给关上。
赵文步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他真的希望大哥能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得先去揪出一个人。
他转身走入船舱,越过哥哥跟孙康义几人的舱房,来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有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
“嘘嘘!过去、过去!不不……别进来……过去……嘘……别、别舔我……别……去去去!乖嘛……乖……风……”
他低头轻叹一声,摇摇头,打开门,里面立即静寂无声,他走进典雅的舱房,看到风对著角落的柜子转了几圈,又以头去磨蹭那柜子被关上的木门。
“出来吧。”他走到圆桌旁的椅子坐下,迳自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
但柜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赵文步润润唇,看著那个木柜,“出来吧!”
叫她?不、不可能,他不会知道的,她是以送那些半成品布匹为名,与美妤在天刚泛鱼肚白时就跳上船的,然後在美妤的掩护下,她顺利躲进舱房的柜子,美妤则演了一出她这个好友忘了等她而自行离去的戏码,边抱怨边跟那些迷糊的衙役们抛媚眼後下船去了,一切都计画得天衣无缝,很完美的……
“我说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叫风去咬你出来。”
口气很硬呢!她沉眉锁眼,不会真的被发现了吧?
这心还七上八下的,柜子的门突地被人拉了开来,风的头整个塞了进来,若下是它还咧著嘴笑,她肯定失声尖叫。
果真被发现了!姚采香叹了一声,摸摸它的头,“乖,风,我出来了。”
半蹲在柜子里的她忐忑不安的探出头,跨了出去,挺直腰杆後,手足无措的看著神情阴霾的赵文步,“你生气了?”
他冷睨著她,“我是生气,你为什么不听话?”
她绞著十指,“我想帮你,我、我从孙少爷那儿知道这些布匹跟花草山石与公主的婚期有关,若没办妥,你也许——”
“算了!”他打断她的话,明白她只是担心他,但此行有不少危机、隐忧,她在船上实在很令人担心。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赵文步皱眉,看著突地低头,但仍可瞥到其脸颊泛红的姚采香。
“你什么时候上船的?”
“清晨,天刚亮。”
“那代表你从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她点点头。
他叹了一声,摇摇头,“你坐著吧,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她飞快的抬起头来,眼睛一亮,“这代表你会让我留下了,是不是?”
“那得先约法三章。”
“没问题。”她笑了,也松了一口气。
他思索一番後道:“第一,是你只能留在我的舱房里,第二,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第三点,就是你要谨守第一点跟第二点,明白吗?”
怎么会明白?她根本不明白,她有这么……呃,见不得人吗?就算有隐疾……
但赵文步已离开舱房,不一会儿,他拿了几个冷掉的馒头进来,“就只有这个。”
勉强吃喽,虽然今儿在船上明明有闻到令人垂涎的饭菜香呢。
填饱了肚于,睡神就降临了,但这身子还没洗……
“你躲回去。”
姚采香瞠目结舌的看著他,“我?”她指指自己,再指指那个柜子。
他点点头,“去。”
由於他的神情太冷了,她只得乖乖躲进去,一会儿,就听到外头有人搬了东西进来及倒水声,不久,脚步声又出去了。
“出来吧。”
她听从指令的推开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一个装了八分满热水的大浴桶。
“我先洗,你自己决定要待在哪里等我洗——”
“等等!你先洗?这——然後呢?我洗你剩下的洗澡水?”她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是没这么想,但——“是你自己要上船的,如果不愿意你可以不洗,但明天我就叫船靠岸,先将你扔下船去。”他一脸随便。
“不不不……我、我还是回柜子里去好了,没关系的!”她其实挺沮丧的,有点受到非人待遇的感觉。
於是,在黑暗的柜子里,听著外面的水声,不知怎的,竞让她有种放松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精神绷紧了一整天,还胡思乱想的努力转移注意力,好降低排气的发生串,因此,这会儿不必躲了,她反而轻松。
赵文步将身子洗得香喷喷後,套上衣服,走到柜子前,蹲下身打开门,却发现她蜷缩在小小的空间里睡著了。
他定定的看著她,眸中浮上一抹温柔,他看著要上前磨蹭她的风,轻拍它的头,并朝它摇摇头,风立即点点头,却趴伏在她旁边,像个守护神。
他看著它,语重心长的道:“她的安全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了。”
风明白的磨磨他的手臂,似是承诺,随後,即低头阖上眼睛。
赵文步从床上拉下一件软被为姚采香盖上,这才回身躺到床上去睡,但久无睡意,他很担心忧虑的事可能仍会无法避免的发生……
商船一日日在运河上航行,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城镇,也收购了一些花草山石,而在行经一些地大人稀或蓊郁的山林区时,船上众人皆是严阵以待,就怕有盗贼袭击。
庆幸的是,一切风平浪静,若说有什么不平静,就是赵建东跟谢毓玉。
谢毓玉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害喜的现象有增无减,长期的孕吐、吃不下,让她看来一日比一日憔悴,但赵建东要她先回岸上,找个官家府第养身,她又不肯,连赵文步等人劝慰,也劝不了她。
所以赵建东与她的关系越来越紧绷,晚上,两人所住的舱房还会传出谢毓玉的低泣声,偶尔还有赵建东失去自制的吼叫声。
就像今晚,寒风阵阵,偶尔飘起了小雨,先是传出谢毓玉呕吐啜泣的声音,後则传出赵建东火大的咆哮声——
“臭死人了!”
“呜……建东,我不吐了……我、我会让自己不吐了……”
“我待不下去了,随便你!”
然後,一声又一声低低的泣音便在夜风中回荡著。
同时间,在赵文步的舱房里,孙康义、江王祥与赵文步同坐在圆桌旁,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这样下去,我看还没回京,毓玉不是哭死就是吐死了。”孙康义看著赵文步,口气沉重。
“还有伤心死了,因为赵大哥对她是越来越不耐。”江至祥忍不住叹息。
赵文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谢毓玉,这几日他已找哥哥谈过数回,明白告知谢毓玉不愿意上岸养身是因为他没有表明会陪在她身边。
这让她很不安,所以她只好忍著身体的不适,只要他仍在她的视线内,因为他是她仅有的一片天……
“莫名其妙,那如果她的身子得调养到生产日,我不就得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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