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啊!他的情绪,一向只受她左右,只想伴她到地老天荒,亘古痴狂,不容任何人夺占她的心思,醋劲如此之大,这若还不叫爱情,那什么才算呢?
原来,他已经爱了她那么久了,而他居然迟钝到现在才确定。
严恒韬深深望住他全心爱恋的女子,醉颜配红的脸蛋,有着激情中的迷乱与娇媚,他心醉地一叹,将她放入床内,询问地低唤:“小怜?”
“嗯。”她羞涩地点点头。
以着几乎揉碎她的力道,将她牢牢扣在怀中,严恒韬降下身子——
“呀!”她惊呼。
“小怜,你——”他讶然。她不是……不是和另一个男人……她见鬼地搞什么啊!是处女怎不早讲?
“你——真粗鲁。”她泪眼汪汪地抱怨。
“你给我闭嘴!”敢给他叫痛?也不想想这是谁的错!
他口气虽粗鲁,可动作却是放柔了许多,压下焚身的欲焰,一切以她为重,等待着她的适应。
宋怜会心一笑。
这就是她的男人哪!不论表面上如何凶恶,心里头永远是最疼她的。
激情稍歇。
严恒韬退离娇躯,调整狂乱的气息。
“韬——”她探手摸索,软声道:“抱抱我嘛,人家好冷喔。”
“少撒娇,你最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说归说,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迎向那双探寻的小手,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什么事啦?”呃,水仙就算不开花,还是可以很漂亮的嘛,是不?那就装一次蒜好了。
“还什么事!那个男人不是说,你们拥有某种程度的亲密,连我都无法相比吗?”说到这个,口气仍是足以酸死一头牛。
“噢,那个呀。”她沉吟地顿住话尾,一丝不挂的娇躯直往他胸怀磨蹭。
严恒韬倒吸了口气,浑身紧绷:“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们现在谈的是——”
“可是我现在对另一种事比较有兴趣呢!”纤纤长指魅惑地抚弄他胸膛。
“你想都不要想!我又不是超人,才刚做完,没力气再来另一回合。”
“是吗?”那她所感受到的压迫感不就是活见鬼咯?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给我安分点。”严恒韬抓下那双捣乱的小手,不让她有机会再作怪。
宋怜小声偷笑。她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呢?他分明是体贴她初尝人事,怕她承受不住他过度的索求。
见她安分了些,他放松心情,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嫣红的脸蛋,像呵护着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遍撒的柔吻,顺着纤颈来到她胸前,一抹银白的流光吸住了他的视线。
“你还留着它?”温热的长指沿着银链,轻抚静躺在她胸前的坠子。
“你说你会答应我任何的要求,它代表着你的承诺,而我说过,这辈子再也不会让它离开我身上。”
“是啊,你是说过。”那时,他曾经质疑,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一名六岁的女孩如此执着?
承诺是他亲口许下,他却怎么也料不到,她要他履行的,竟会是缠绵今生的誓约。
宋怜拉下他,摸索着抚上他额角,那儿有道痕迹。
应是为她打的第一场架所留下的。她轻怜地印下一吻。
“那是你以血为代价所换回的,我当然要珍惜。”
他满不在乎地笑笑:“早就不疼了。”随着岁月的流逝,那道疤已然淡浅,那是他钟爱她的证明。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男人……”
他就是不死心是吧?唉——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改天再向你解释嘛!”
她到底蒙了他什么?总觉得,他似乎落入了什么圈套,严恒韬相当不喜欢这种感觉!
压下不受欢迎的情绪,他试着说服自己相信她,就像历年来一样……
“有时,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你。”他问声道。
她若有所思地低响:“我也怀疑呀,你所了解的,又是哪一个我……”
“什么?”低喃声过于模糊,他一时没听清楚。
她勉强迫出浅笑:“如果哪一天,你觉得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样子,那么你——会如何?”
“还能如何?都被你骗上手,看清真面目也认了。”
他戏谑道。
“是吗?”就怕他后悔,怕他怨她啊……
思及此,她仰首:“韬,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
“怪我这般勉强你,你原先并不想要我的。”
“宋小怜,你脑袋瓜子都装了些什么呀!”有够会胡思乱想的。
“那是会还是不会呢?”她坚持追问到底。
他笑谑道:“会呀,我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你了。”免得老爱她过了头,生生世世都被她吃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那也是下辈子的事,这辈子你就认命吧!”宋怜佯装出笑靥,心底却悄悄泛起苦涩。
他果然心有怨怼啊……
只因双眼看不见,所以,她也错失了此时的他,脸庞有着多强烈的感情讯息,眸中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一个月后。
再度踏上这片土地,呼吸熟悉的新鲜空气,让宋怜有了回家的自在感。
她仍是一身的白衣白裙,透明的水晶耳坠,在阳光下闪耀出白中带紫的流光。
“没良心的恒,居然没到机场接我们!”宋憬元一边埋怨,一边翻找着钥匙。
一抹银状物体,由忙碌的指掌间滑出,宋怜眼明手快,在落地前接了个正着,然后笑笑地送还给他。
宋憬元睨她一眼:“反应挺快的嘛。”
没错,她重获光明了!
“爸,你还记得我交代过什么吧?”
“记得、记得,不可以让恒知道你双眼复明的事,你要自己告诉他,对不?”
“嗯。你当心别露了馅。”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这种事不好瞒。”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手术成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
算了,反正打她小时候起,他就不曾理解过这女儿的心思。
宋怜低敛着眼,默然不语,然而眼眸深处,却悄悄流泻一抹淡愁……
宋怜下飞机时,严恒韬正忙着开会,分不了身。
回到家后,他也什么都没说,只以一记深深的拥抱与亲吻,表达了他的思念。
对她来说,这样就够了。
那天晚上,两人坐在庭院看星星,倾诉别后离情。
纤长柔美抚上他面容。这眉、这眼、这鼻、这唇、这刚毅出众的脸孔……她终于见到他了!长年来的愿望一旦实现,竟令她酸楚得想掉泪。
一直都知道,小时候便已极好看的他,成人后也必定差不到哪里去。但想象总会有落差,他的出色远超乎她的想象,他真的好俊,难怪会有一群女人前仆后继地缠上他。
“韬——”
“嗯?”严恒韬仍闭着眼享受她的似水柔情,眉都没挑一下。
“我——”
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严恒韬疑惑地睁开眼:“你有事想告诉我是不是?”
“我、呃,没、没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严恒韬也不以为意,搂近思念了一个月的娇躯,享受似水温香索怀的滋味。
窝在他怀中,头一回,她感受不到以往平静安心的感觉。
当初,她一心想着,如果能恢复视力,她的爱情便不会再有怜悯或补偿的成分;可是当她真正重获光明后,更大的恐惧却迎面而来。
她开始害怕,如果他对她真的只有同情,那么抽掉这层关系后,他们之间还剩什么?会不会——根本空无一物?
一旦卸下了长久以来的责任感,是不是正代表着,她将永远失去他?!
她根本没有勇气去冒一丁点可能失去他的风险,如果……如果他真的不爱她,她能够承担那样的后果吗?她能够放手还他自由吗?
不!她不要,在面对可能失去他的惊惧中,其余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就算只是责任或怜悯都好,她就是放不开以生命全心依恋的他,情愿一辈子自欺欺人下去,至少,这样他仍会将她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一开始没说,接下来就更没勇气说了。
明明看得见,却要她以失明去欺骗他,只为了将他留在身边。每回面对他过度的体贴与关怀,她就觉得好羞愧。伪装,开始变成一项痛苦至极的事,她逐渐撑得力不从心,漏洞百出……
严恒韬是因为打心底信任她,所以从没想过要去质疑什么,但这无条件的信任,却让她深觉有愧于心,如果他知道真相的活……
宋怜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他会气成什么样子,她想都不敢想!
于是,这便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日子拖得愈久,她就愈胆怯,原先还只是担心他无心于她,可是现在,就算他真的有心于她,她这般欺瞒,依他的个性,别说原谅她了,就算他气到直接掐死她也是意料中的事。
那……宋怜愈想愈心惊,早已慌得没了主张,哪还有平日的敏捷巧思?
“睡不着吗?”身畔传来严恒韬睡意浓重的声音,他是被翻来覆去的她给扰醒的。
“韬,别离开我,答应我,不论如何,都别离开我——”宋怜紧紧抱住他,内心忧惶不安。
“做噩梦了是不是?”严恒韬轻拍着她安抚,睡意去了一半,“别怕,有我在。”
就怕有一天,他会不在呀……
宋怜不愿深想,压下忧惶,仰首热切地迎上他的唇。
严恒韬微讶:“你想要?”
“嗯,求你。”抛却矜持,小手大胆地解他衣服。
严恒韬没多表示什么,反身覆上她,深深地吻住她,不眠的夜,揭起了激情的序幕——
他已经学会不感到错愕了,近来她总是如此,半夜三更睡到一半就拖着他起来做“激烈运动”。
自从由日本回来后,她就变得怪怪的,他感觉得出来,她内心有太多的惶惑与不安,却不晓得她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然后,还经常无厘头地冒出一句:“你不会到现在还拿我当妹妹吧?”
他只是瞪她一眼,没好气地回她:“我不会变态到和妹妹做爱。”
诸如此类的对话时时出现,看来她是真的很没安全感。
也许……是该定下来的时候了。既然她的不安是来自于他,那么,若定下了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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