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凄绝壮烈,满屋子找着自残的管道。
严恒韬沉下脸,神色阴鸯寒冽:“你还是只会用威胁招数吗?好啊,宋大小姐请自便,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了,我替你操什么心?大不了赔你一双眼,让我也试试当瞎子是不是真的这么好玩!”
“那不然你要我怎样嘛!我可以承受失去光明的日子,却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她跌坐地面,不再压抑地放声痛哭,哭出了这些时日以来所堆积的苦楚与心酸。
哀哀切切的泣诉,牵动了严恒韬灵魂深处最敏感的角落,他神色僵硬,强迫着自己无动于衷。
可——他在骗谁呢?心,还是会为她而疼。
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激动了,她细细地抽气,颤抖地唤他:(奇*书*网^。^整*理*提*供)“韬,我——我肚子好疼——”
严恒韬瞥她一眼:“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不,这次……是真的,拜托,请你相信我……”
微弱而轻颤的语调,令严恒韬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她表情真的有点苍白,难道说……
他不敢再有所迟疑,快步奔向她:“怎么回事,小怜?”
唉,承认吧!无论如何怒极之下,他就是不忍她受罪,就连见她伤心,都无法平静以对。
宋怜扬唇一笑,甜甜蜜蜜地偎入他怀中:“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就不信你真的有办法抛下我不管。”
严恒韬一震,看向她巧笑嫣然的面容:“你又骗我!”
一把火冒了上来,他松手就要甩开她。
“别——一”她紧抱他不放,“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如果你还是决定不原谅我,那我会认命滚得远远的,不再来烦你。”
严恒韬绷着脸,哼都不哼一声。
“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你从来都没说过任何爱我之类的话,我当然会不安嘛!身边的人,全都认为是我强迫了你,而我记得的,也全都是我勉强你的点点滴滴,我怎么能够不自我怀疑呢?任我再怎么聪明自信.也没能耐断定感情的事啊!如果你真要说我设了一堆陷陕很不应该,你是不是应该反问自己,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有可能主动吗?”
严恒韬无法反驳。
没错,他死硬固执的脾气,是让她给抓了个九成准,今天她若不下猛药,两人就算磨到老死,仍会哥来妹去的,甚至会在姻缘路上就这么错过了彼此,等到他看清自己的心时,已成一辈子的遗憾。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你是我这一生最渴望的男人,所以我用着自己的方式努力,也许我的方法不是很好,所以你生气了,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是不?
其实从两年多前,我就有机会让双眼复明,但我拒绝了,为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那句情愿以一双眼来换你,绝对是真心的。”
听完后,严恒韬始终不发一语,脸上看不出表情。
“韬——”她不安地喊了声。
“你知道——”他闷闷地道:“被人耍着玩的滋味有多不好受吗?”
“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对你耍诡计。”宋怜赶紧举起双手保证。
严恒韬拉下她的手,敛眉不语。
宋怜乘机反握住他的手,一扯一扯地撒娇:“别怪人家了嘛,好不好?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耶!”
他深深一叹,想气也气不上来了:“记住你今天的话。”
“那人家的戒指——”一双手搭上他的肩想撑起身子。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求婚,说什么都不容他赖,就算翻了整座院子都要把戒指给找回来!
严恒韬笑笑地摇头阻止了她。
“你反悔了?不许!你都原谅人家了,那——”
没等她说完,他将手伸向她,两颗灿烂清雅的晶钻赫然在他掌心。
“你没丢?!”
“傻瓜!”这代表着两人相约今生的盟约,他怎么也舍不下啊!
宋怜她又惊又喜,用了最快的速度替两人套上戒指,不容他有反悔的余地。
严恒韬讶然失笑。还求婚咧!他倒觉得是他被逼婚了。
“那现在——没事了吧?”她迟疑地问。
他低头瞥了她一眼,像在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
“那么——呃,你可不可以——送我到医院去?”
放弃死撑住的牵强笑颜,她苦着脸道:“我肚子好痛哦!”
严恒韬脸色一变,看怪物似地瞪着她:“你刚才不是骗我的?!”
“谁骗你了?我痛到快昏了!”她软软地偎靠着他,气虚道。
难怪他从刚才就觉得她表情怪怪的,说话语调不太稳。
“你、你——”他气到说不出话来,抱起她便往外头冲,“你这个小混蛋!这么重要的事怎不早讲,还和我扯一堆有的没的,什么叫事有轻重缓急你到底懂不懂啊!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当然知道什么叫事有轻重缓急,所以我先求得你的原谅,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小混蛋?呵,他和宋擎倒是有志一同啊!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望住她泛白轻颤的双唇,他想也没想地用力吻了下去。
他还是会教训她的!只不过——是在他的床上。
来到医院之后,医生又投给了他另一枚威力十足的炸弹!
“有轻微的流产迹象,得留院观察两天,还有,别让孕妇的情绪起伏过大,否则……”
“等、等一下!什么……流产?谁……谁又是孕妇?!”严恒韬直愣到九霄云外去,语言能力退化到幼儿时期。
“你不知道吗?”医生努努嘴,示意他看向病床上的宋怜:“那位自称即将成为严太太的宋小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啥?!”严恒韬吓掉了下巴,本能地瞪向宋怜。
“别这样看我,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不可以怪我!”
贪生怕死的女人赶忙摇头又摆手,生怕被喷火恐龙的火苗给扫到。
严恒韬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没说要怪你。”
走近床边,轻柔地搂住她:“我只是太意外,也太——高兴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她小心翼翼地由他怀中仰首,“我可以要求一个婚礼吗?”
“婚戒都被你给抢去了,不娶成吗?”他戏谑道。
“你就是这样!”她闷闷地扁着嘴。
“嗯?”
“老说得一副很委屈、很勉强的样子,我哪能有安全感?”还有脸怪她不懂他的心,哼,他几时把心挖出来给她看过?她能懂个鬼啊?
他困扰地眉心一整:“口头表达这么重要吗?身体力行不是比较实在?”
“你的身体力行只换来这块肉啦!”她指了指肚子。
严恒韬失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不然你是哪个意思?人家要你说出来嘛!”没人像他那样的啦,就连惟一称得上剖白心意的那次,都还是用杀人的口气吼出来的,够差劲了吧?
“如果你坚持的话——”他皱眉,勉力其难地开口,“那好吧,我爱你。”
宋怜几乎吐血!
“那、好、吧,我、爱、你?!”她咬着牙重复。
“请问我是拿刀抵在你胸前,还是用手勒住了你的脖子?”居然说得这么勉强!
“现在是没有。”可是等一下就不保证了。“你、你去死啦!”她泄气得直想哭。
她开始懊悔自己年少无知,世上男人这么多,她为什么要爱上这样一块木头啊?好笨、好笨,笨死了!
严恒韬简直哭笑不得。平日那么机敏聪慧的人,没想到会拘泥这种小事,净在不痛不痒的地方闹别扭。
“你知道我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孕育我的骨肉,会让你怀有我的孩了,就是已经下了某种程度的决心了。”
“那我是不是该谢主隆恩?”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严恒韬沉沉低笑:“那倒不必。你只要知道,你是我孩子的妈,也是我要疼惜一生的宝贝,这样就够了,老婆。”
一声温柔的老婆,化去她满怀嗔怨,那是她听过的全世界最美丽动人的情话了。
“嗯,我爱你,老公。”她心满意足地偎向他。
呵,诱夫计划,完美落幕!
……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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