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哥哥的期待下,答应返回台湾。他们答应让她继续念书,虽然二哥偶尔有些微辞,但还是抱持着支持的态度,若顺利的话,她可以在明年拿到企管博士的学位。
许多人并不能理解,还总以为她将读书当成第二生命,她并不否认,毕竟埋首于书堆之中,可以让她遗忘许多事,更能使自己的眼界更开阔,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一头栽进去。
岚诗抬头看着天空,竟发现天上不要说月亮,就连星星都没有,厚重的乌云遮住了一切。她徘徊于自家门口,竟不敢也不愿进门。
五年前,她不如该如何面对他,多年后,这种茫然更甚,除了陌生之外,更加增了岁月的流转。
岚诗敏感的察觉有人从屋里出来,她连忙找了个阴影处,将自己和自己的机车完美的藏起来。
她看到原本停在屋前的白色房车驶离,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依然小心翼翼的等到后照灯消失在她眼前才现身,然后踩着疲累的脚步进了家门。
没见到余圣远的面,她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失望,岚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态?他们两个不见面,对彼此应该是件有利而无害的事。毕竟,她不想回想起的过去,也是余圣远巴不得遗忘的过去,她自我安慰的心想。
岚诗将机车停进车库里,特意在进门前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显得公式化,但她并不愿家人察觉她有丝毫不对。而这个笑容从回台湾开始,她便一直挂在脸上。
到现在,她有时还是得要仰赖轻微的镇定剂才能睡得着,不过她的家人没有一个知道这件事,因为她并不愿让他们为她担心。
执诗的笑容在进门的刹那,硬生生的僵在她的脸上。
“你……”她一脸仿佛彷佛见鬼似的表情。
“好久不见。”神色自若的饶着二郎腿坐在正对着玄关的单人沙发上,余圣远表现出自己冷静的一面。
岚诗的脸一瞬间刷白,她神经质的将目光四处梭巡,近二十坪的客厅只有余圣远一个人影。
当年在医院里,他对她所说的话犹在耳际,她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与他碰头。
空气中飘浮着茶香,但此刻这个味道却令她感到窒息。曾经,她最爱的便是跟他一起优闲的品茗,而今,或许该是人事全非了。
“我一向都认为你很聪明。”余圣远轻柔的说道,“但这次,你却不怎么聪明。”看着他,岚诗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他愈是平静,愈令她担心他会随时扑上来,毕竟他对她的恨意,她心知肚明。
“我以为你己经走了。”她的声音尖锐得像是拉紧的线。
“以为?”余圣远语带嘲笑,“你总是以为许多事,这么多年了,他站起身缓缓走向她,“你似乎没什么改变。”“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变。”岚诗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儒弱得逃走。
“说得也是,人怎么有可能一辈子不变。”他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下,两人的身躯几乎要碰在一起。
岚诗敏感的察觉到两人的贴近,自己的双腿此时正不争气的在颤抖。
“你怕我?”他得意的发现,“你竟然会怕我!这真是新闻,在加州那个自大跋僵的ShirleyLl竟然会怕我?这是多么大的惊喜。”“你到底想怎么样?”岚诗握紧自己的双手,强迫自己口气平稳的问,“若你想屈辱我的话,你已经成功了。”“我这样就叫屈辱了?”余圣远的手,嘲弄的抚着她的脸颊“你们大小姐的自尊心果然是异于常人。”岚诗再也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借此躲开他显得不庄重的手,她可以忍受他的贴近,但她不能忍受他碰触她。
余圣远看到她的退步,他并不死心,她退了一步,他立刻跟进。
岚诗退无可退,背紧靠着大门,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你不要再过来,不然我叫人了。”“你为什么那么害伯我?”余圣远故作不解的问,脚步却依然坚定的走向她,“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有多亲密吗?我还曾经喜欢过你,曾经以为你是上天派人给我的可人儿。”岚诗注意到他用的是过去式,她吞下喉咙中的苦涩,不发一语。“我不会扭你的脖子,“他的手摸了上她的喉咙,感觉她募然僵硬的身躯,“虽然我应该这么做,但我怎么会舍得。”岚诗的目光看向他的右手,那残缺的小指与无名指似乎在耻笑着她的胆怯,但她却无能为力说些什么。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余圣远淡淡的说道。他侧着头,轻舔着她的脸颊。
岚诗紧闭起双眼,压下自己想扬声尖叫的冲动,她感到他的唇探索着她的耳廓。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在她的耳际低哺,“伤了人,但却以为什么责任都可以不用负。”“我求你,“他的话,让岚诗回到五年前血腥暴力的一幕,她摇着头,“不要再说了。”“我比你更希望那是一场梦,“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他,“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一辈子都不能再弹琴。”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挑衅似的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
“我很抱歉……”
“我不要你的抱歉,你的歉意根本不代表什么,“他的手温柔的滑过岚诗的脸颊,“你实在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你我真的有股冲动想要杀了你。”“我可以立刻消失““来不及了,我还是看到了你。”余圣远低下头,他冰冷的唇轻触着她的脸。
岚诗的身体僵硬的立着,她不敢推开他,更不敢叫。
“不要……我求你……”她不在乎自己这个样子是否显得懦弱,她全身颤抖得不能自己。
霎时,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余圣远突然抽身离去,她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任何状况。
“诗诗,你回来了啊?”李凡宇踩着轻快的脚步,穿着轻便的下楼,身上还散发着刚洗完澡的清香。
“二哥。”岚诗看到他,才知道余圣远为何突然抽身,她真不敢想像,若让二哥看到方才那一幕,他会有什么反应。”我先上楼去了。她想乘机逃走。
“等等,“李凡宇哪有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去的道理,“明天是周休二日,你不用上课,就陪我和圣远聊聊。原来,圣远的奶奶住在Florida,跟我们在Florida的房子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你以前暑假常去那度假,说不定你见过他奶奶。”岚诗挤出一个笑容,“是这样吗?我们或许见过面吧!”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奇怪,“李凡宇的目光移到窗外,“这两个人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买东西了?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谁去买东西?”岚诗口气急切的问。
“妮妮和怀恩。”李凡宇叹了口气,“他们开圣远的车说去买点泡茶的点心。大哥又有个应酬,可都十二点了,却还没回来。”“大哥在半夜两、三点回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岚诗让自己的笑容牵强的留在脸上,“二哥,我是很想留下来,但我在外面跑了二天,整身黏答答的,我想先去洗个澡。”“你洗完澡要下来。”李凡宇道。
“化我知道。”她飞快的点了个头,便快速的冲上楼,她待会儿若会下楼,那就有鬼了。她心中巴不得将今天遇上余圣远的事当成一场梦,明天醒来之后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对她轻浮的举动令她不寒而栗,她可以不见他,但她却无法要求他放过她,她感到不知所措。
***
岚诗洗去一身疲累之后拉开落地窗,她轻靠着窗,懒懒的抬头望天,隐约可以听到从楼下客厅传来的笑声,那种热闹的气氛,丝毫不能吸引她,她现在只希望余圣远能尽快离开她家。
两人的碰面,没有她所预期的愤怒,余圣远平静得令人以为他真的开心与她重逢,而事实上,她心知肚明,他恨她入骨,若要说这世上杀人不用偿命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毫不考虑便一刀将她杀了。
岚诗叹了口气,这是她种下的因,她并没有丝毫怨言,对他,她一辈子都会有愧疚,只不过她的歉意,已经挽不回任何既定的事实。
她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她根本就没有脸跟人家谈什么补救,但心底深处,她就算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她也愿意付出代价。
可是这儿年来,许多事都改变了,处境变了,地点变了,就连人……也都不一样了。
突然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岚诗的思绪,她微转过身朝着房门的方向问∶“谁?”“开门。”对方的声音简洁有力,但已经让岚诗认出来人是谁,她的身躯明显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烦人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几乎让她跳了起来。
“你……你有什么事?”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着颤抖,岚诗忍不住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开门!”余圣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逞自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应该不想我大吵大闹,把你的家人在这个时候全部引来吧?”他的话让她迟疑,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只知道狗急了会跳墙这个道理。
无奈的叹了口气,岚诗将门打开,她知道,这次……或许以后,只要有余圣远存在的场合里,她都注定栽在他的手上。
“你有事吗?”她问。
“不要露出那么委屈的表情,“他对她笑笑,“我只是来摸清你的地形。”他不顾她反对的眼神,自顾自进了门,“我今天晚上,或许该说,直到我的房子装演好之前,我都住在你家,你该知道你哥哥是很好客的人,他认为与其让我住在饭店,不如借住你家。”他的话再次令岚诗陷入不知所措的地步。
“现在事已经成了定局,“他一脸的得意,“你似乎已经没有权利置啄些什么。”岚诗深吸一口气,安抚自己狂跳不已的心,“你住在我家并不关我的事,反正我欠你那么多,“她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是吗?”余圣远的眼底闪过一丝狡猾,“我希望你别忘了你今天说过这样的话。”看到他的表情,岚诗立刻后悔了方才说过的话,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回也没办法。
“下楼吧!”余圣远拉着她的手臂,轻柔得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