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低了头仍是说:“我想回雪园。”
江彦驰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承欢,你想被楚离打死吗?”
承欢见江彦驰声音高了八度,她两腿一软,跪在江彦驰脚边。她知道江彦驰说得没错,不要说她找不到回雪园的路,就算能顺利回雪园,主人也不会轻饶她,就算不把她打死,至少也会把双腿打折。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呆在江家,她不能拆散秦霄霜和江彦驰,她知道没有亲人的痛苦,这痛苦她已经受了十六年,而且这种痛苦会陪伴她至生命的终结。
江彦驰见承欢如幼鹿的双眸盈满了泪水,见承欢胆怯和害怕,他弯腰抱起承欢后悔得说:“承欢,对不起,彦驰不该吼你。承欢,留下来,彦驰不能没有承欢。”
这时,冬儿已面如土色奔了过来,她还未跪下,江彦驰锐利地盯着她说:“冬儿,你也知道我的规矩,家法你也免了,你即刻出府,日后不准踏入漕帮一步。”
冬儿大惊失色地哭:“帮主,冬儿错了,冬儿愿意接受家法,冬儿家人还指望着冬儿接济。帮主,求求您,不要撵冬儿出府。”
冬儿伏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她的额头立刻又红又肿,冬儿的母亲也颤巍巍得跪在江彦驰面前,老泪纵横的哀求。
奇承欢见此场面,想起她在雪园为奴的情景,她身子不停打颤,紧抓着江彦驰的衣服,眼里充满恐惧和怜悯。江彦驰不为所动抱着承欢走回府内。
书承欢终于哭着说:“夫君,承欢不走了,你把冬儿留下吧。”
江彦驰声音轻柔但坚定:“承欢,彦驰自是不会让你走。可冬儿必须离府,这是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否则日后这些个人个个都会如此!”
承欢看着江彦驰硬朗的脸,心里的寒气渐渐弥漫到全身。
江彦驰见承欢虽不再言语,但眸子深处飘着距离,他忍住心痛说:“承欢,彦驰所做的事都是为你好,你一定要相信彦驰。”
承欢没有回话,眼神恢复到在雪园时如水的淡然。
江彦驰没有把承欢抱回她住的小院,他把承欢抱到他住的屋里。承欢没有反抗,没有异议,水般的性情让她改变自己的行为。
江彦驰的屋里装饰很少,雅舍精庐开阔简洁,其间陈设一二简约精巧之具,通透洁净,琴剑、灯镜摆放有致。
江彦驰吩咐屋里的丫头青儿,重新铺放枕衾,他日常睡着是硬床,他怕承欢睡着不舒服。
秦霄霜得了冬儿被逐出府的信,急忙来到江彦驰住的小院。她抬起隐隐泪光的眼,江彦驰冷冷地看着她,他深邃的眼神让秦霄霜打了个寒颤。
秦霄霜稳住心神,开口替冬儿求情。她求情的话还未说完,江彦驰立刻打断她的话:“霄霜,我说的话一句就是一句,这事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
秦霄霜神色黯然的止住话,半响她强自笑着问:“彦驰哥,您看再安排哪个丫头侍候妹妹?”
江彦驰平静地说:“承欢从现在起就住在我屋里,让青儿服侍承欢。”
秦霄霜神色一凛,但马上点头称好:“青儿稳沉忠心,让她照顾妹妹再好不过了。”
江彦驰缓了缓语气说:“霄霜,时辰也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秦霄霜站起来告辞,临走前,她安慰承欢:“妹妹,冬儿犯了家规,逐出府里也是应该的。这事妹妹千万不要放在心里,若你因这事不开心,彦驰哥会怪罪霄霜的。”
秦霄霜这番明理的话让承欢心里越发自责,倘若不是她坚持让冬儿带她出府,冬儿也不会被逐出府。主人的话说得太对了,她是妖孽,她是祸害,她会害人。
秦霄霜走后,江彦驰梳洗完毕,见承欢坐在床边等他,他柔声说:“承欢,你怎么还没有睡?”
承欢缓缓站起来,替江彦驰宽衣。
【第033章】宏远镖行的镖头
江彦驰抓住承欢的手,抬起承欢没有表情的脸,平和深情地说:“承欢,彦驰会要你,但不是现在,等洞房花烛夜,彦驰好好疼爱你。”
承欢听了这话,神色没有一丝改变。江彦驰抱承欢上了床,他给承欢盖好被,低头在承欢耳边呢喃:“宝贝,等彦驰忙过这段时间,我俩就成亲。”
这夜,承欢几乎没有睡着,她缩在墙角一动也不动。床不是她熟悉的床,身边的男人不是她熟悉的主人,她心里极其不安忧虑,主人欺骗她十六年,她恨主人!但她也担心主人,主人真被那毒蛇咬死了?主人虽打她、骂她,可主人养了她十六年,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十六年的朝夕相处不是说抹掉就能抹掉的。
江彦驰也未睡着,楚离在承欢身上留下的深深印记,让他无比恼火!他也算冷静理智之人,但这几日心头火不断往上窜,他想发泄这股戾气,可不知发泄在哪里?每每他刚要发作,看着承欢如幼鹿惊慌的眼睛,他全身的力气如打在棉花堆里,失去了力道。
此时,他看承欢缩在墙角,他轻轻伸手把承欢揽在怀里,他抚着承欢如水的秀发,温柔地说:“承欢,别怕,你会让爱上彦驰,彦驰会好好对你一生一世。”
承欢贴在江彦驰怀里,江彦驰强悍雄性的气息徐徐传到她心里。江彦驰和主人完全不同,主人不会在乎承欢的感受,主人只是吩咐承欢如何做,如何讨他的欢心。可眼前的男人虽然是令行禁止的强势,但他爱护她,在乎她的感受,他想着方法让她适应他。
江彦驰不停爱抚承欢,承欢渐渐放松,她撑不住睡意,蜷在江彦驰怀里睡熟。
晨起,承欢缓缓打开如扇的长睫,映入她眼里的是江彦驰爽朗的笑脸,她红了脸,赶紧闭上眼睛。
江彦驰刮刮承欢的小鼻子,宠爱地说:“承欢,睡了彦驰的床,就是彦驰的女人,一辈子都是彦驰宠的小乖乖。”
吃早饭的时间,江一然见冬儿没有跟着承欢,问:“承欢,冬儿了?”
承欢为难的张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她如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那里。
江彦驰忙拉着承欢坐下,对他父亲说:“爹,冬儿已被我逐出了府。”
江梓萱吃惊地望着他哥哥,江一然一脸的理解,他知道江彦驰做事是有分寸的,他慈爱地看着承欢,又问:“承欢,昨夜你睡得可好?”
江彦驰马上替承欢作了回答:“爹,承欢昨夜睡在我的房里,她昨夜睡得很好。”
江一然扫一眼秦霄霜,秦霄霜的仪态虽然和常日一样,但她眼里有着失意。江一然又看看承欢,承欢低垂着头,柔弱得让人怜惜,他关爱地夹起蟹黄蒸饺、翡翠烧卖递到承欢的碗里。
承欢端着碗感激地看着如父亲一样和蔼的江一然,江一然慈爱得说:“承欢,你身子太单薄了,多吃些东西,日后好给江家多生几个小孙孙。”
承欢顿时羞红了脸,江彦驰脸上的笑意更甚,江梓萱翘起樱桃小嘴,不满地说:“爹,您好偏心,嫂嫂才进家门一日,您对嫂嫂的爱竟超过对女儿十几年的爱!”
江一然笑容可掬道:“梓萱,爹当然对你嫂嫂要比对你好,女儿是给人家养的,媳妇才是自家人,你可知不少世家的绝技都是传媳不传女?
江彦驰也笑:“梓萱,哥知道你不是小心眼的人。”
江梓萱撇撇嘴,笑着抢她哥碗里的野鸭菜包,一家人正嬉笑打趣,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在门外禀报:“帮主,宏远镖行总镖头聂远求见。”
江彦驰立刻放下碗筷吩咐:“赶紧好生招呼聂镖头到会云堂,我马上就过去。”
江彦驰怜爱地看着承欢,拿帕子擦掉承欢嘴边的桂花糖藕汁,又交待青儿好生侍候承欢,才快步去了前面的帮部。
聂远已坐在会云堂喝茶,他虽只二十七八的年纪但老成持重,没有少年得意的倨傲,他身上有股幽深的沉静,如望不到底的深潭。
聂远见江彦驰进了会云堂,他笑着迎了上去,江彦驰热情地说:“久闻宏远镖行的大名,早就想拜访聂镖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聂镖头光临漕帮,到让我到汗颜了。”
聂远谦和地笑:“江帮主日理万机,时间很是宝贵,怎能随意劳烦江帮主。小弟听贵帮弟子说贵帮有要事相商,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奇*书*网。整*理*提*供)
江彦驰暗暗思量,聂远年龄要长他几岁,这番自谦为小弟,可见聂远是小心谨慎之人。这次是漕帮有求于宏远镖行,按理说他应承漕帮就算给了漕帮人情,但他却亲自登门拜访,可见他行为处事确有常人不及之处,看来宏远镖行在江湖的名声不是平白得来的。
江彦驰也说了些自谦的话,然后步入正题。聂远沉静地听完,当即说:“江帮主,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不要说是江帮主吩咐的,就是江帮主没有说话,小弟也会义不容辞地为民解难。”
江彦驰心里赞聂远的深明大义,他感谢地说:“聂镖头,你古道热肠救人于水火之中,当真为一代大家的风范,等过了这阵子,我定当登门重谢!”
聂镖头神色仍是如常,他半开玩笑道:“江帮主,登门致谢小弟万万不敢当,听说贵帮的传菜名扬江湖,不知小弟何时有机会能品尝?”
【第034章】别有意味的午宴
江彦驰心里泛起微微的异样,但他爽朗地回应:“聂镖头是大忙人,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倘若聂镖头不嫌本帮的菜粗,中午留在本帮喝一杯薄酒如何?”
聂远立刻爽快得答应,江彦驰马上传话给秦霄霜,让她中午好生的安排。
漕帮的长老和宏远镖行的二当家就联运做了仔细的安排,江彦驰和聂远在旁听着,两人不时指出其中的不妥之处,一个多时辰后,所有细节全部商量好。江彦驰看聂远的眼神越来越欣赏,聂远心里也百般叹服江彦驰卓尔不群。
午饭时分,一行人穿过花厅到了后院,丈余高的院墙彩绘粉饰,花圃错落有致,一步一景千变万化。
聂远仔细看着园子里的景色,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到了宴会用的听涛厅,秦霄霜正候在厅里,见众人前来,她落落大方地道万福。
聂远客气得还礼,他恭谨地问江彦驰:“江帮主,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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