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很难伺候耶!我辛辛苦苦下厨烧菜,妳还嫌东嫌西!”梅快招备感侮辱地一拍餐桌,大吼。
梅招弟瞟一眼桌上一盘盘又黑又烂的菜肴。“果然是“烧”菜啊。”不管是菠菜还是茄子,都被烧得难以辨识。
梅快招气得七窍生烟。“好!妳就不要动我煮的菜!老四,妳把菜全部吃光,让这不知惜福的人看看!”
“呃,真的要这么做吗?”梅绝招笑得很勉强,心里却开始盘算要吞多少胃药才能拯救可能会穿孔的胃。
“废话!”梅快招干脆把菜都推到梅绝招面前,“吃啊!快吃!我照着食谱作的耶!”
“喔。”梅绝招乖巧地点头,只想把那些害人的食谱全烧了,以泄心头之恨。
“来,吃这个,很有营养喔,妳去上课那么累,要好好补一下。”梅快招殷勤地夹起一坨东西,往梅绝招的碗里放。
“嗯,老三,我可不可以很冒昧地问妳一句,这是什么?”梅绝招强忍胃袋翻搅的痛苦,戒慎恐惧地问道。
“三、杯、鸡。”梅快招心情恶劣地回答。
“喔呵呵,对喔,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梅绝招干笑两声掩饰心虚,把那团跟木炭没两样的鸡肉拨到一边。
“这样好了,我先喝个汤……”起码汤看来不像泥巴,喝了应该不会出人命。
原先濒临爆发的梅快招在听见这句话后,当下又变得笑容可掬,热心地替梅绝招舀汤,“有眼光,这锅汤闻起来很香是吧!莲子排骨汤,我炖了很久喔。”
梅绝招瞪着在汤里飘来飘去的莲子,心一横,屏着气一口灌进嘴里。不料,她才刚想吞下汤汁,猛地一阵苦味钻进喉间,害她差点把汤喷出去-…
“呸!这这这……汤怎么是苦的?”
“苦的?”
梅快招不敢相信地舀起一勺,咂咂嘴喝下之后,也露出扭曲的表情。
“哇,好苦!怎么搞的?我明明照着食谱煮出来的呀!”
在一旁看风凉的梅招弟终于看下下去了。“老三,妳有没有先把莲子去心?”
梅快招楞楞地呆在原地。“有这个必要吗?莲子不是丢下去炖就可以了?”
“被妳打败了。”梅招弟不敢置信地摇头,“莲子的心是苦的啊,妳连这个都不知道?”
“……”梅快招不敢作声,只是很不好意思地点头。
“喔,受不了!”
最大受害者--梅绝招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出声,从冰箱里抓起果汁开始漱口-…
“我的天啊!老三,妳何苦这样虐待我?”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梅快招愈说愈小声。
“我要……咕噜咕噜……吃饭啦……咕噜咕噜……肚子好饿……”梅绝招一面漱口,一面抱怨。
梅招弟啼笑皆非地看看眼前情势,终于提出良心的建议:“我出去买便当,省得大家饿死。”
“我要鸡腿饭……咕噜咕噜……加卤蛋……”梅绝招不忘说明菜单。
“好啦。”梅招弟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唔,老大,桌上那些菜怎么处理啊?”梅快招终于承认她的菜难以下咽,可是要扔掉又太可惜……
梅招弟头也不回地应道:“我满讨厌隔壁张老头家养的沙皮狗,不但老对着我乱吠,还在我车子轮胎上面尿尿,把妳的菜拿去给牠吃,毒死牠好了。”
“……”
经过一段坎坷的历程,梅绝招总算填饱了胃,坐在书桌前批改高三良班的历史考卷。
可叹她是个地位低下的实习老师,还得跨科帮其它老师改考卷。一开始所有人对她乖张的行径忌惮三分,日子一久,想起她真实的身分是个实习老师后,便争先恐后地派差事给她。要不是这些考卷与三良有关,她才不想没事找事……
才改了几张,她就觉得头昏脑胀。这些小鬼的字怎么一个比一个丑?还要拿放大镜才能分辨出纠结成一团的笔画。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不到三十岁就老花眼,外加乱视青光眼白内障!
愈改愈火大,恨不得把这些活了一把年纪、字却写得像奶娃一般扭曲的家伙抓起来练字。正当她心浮气躁地改到叶君武的考卷之际……
梅绝招楞了三秒,揉揉自己的眼睛。她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再用力看一眼,梅绝招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没看错。叶君武这浑小子真的写了这种狗屁答案!
“叶、君、武!”
梅绝招第一百零六次诅咒叶君武。她明天一定要亲手毙了这混帐!
第一百零七次诅咒姓叶的混蛋!
一大早在教师办公室里,梅绝招口里叼着油亮亮的烧饼,边讪讪然地向找上门来的地理老师陪笑,心底开始歇斯底里地用力叫骂。
“这是贵班学生的考卷……我觉得这位同学的求学态度欠佳,所以特地把考卷拿来给妳过目,希望妳可以指导一下这位同学。”方怡德客气地笑着,将一张涂改得乱七八糟的考卷递给梅绝招。
梅绝招一脸歉意地接过考卷,一面道歉:“不好意思,我班上的学生就是贪玩了一点,让方老师费心了……呃?!”定睛一瞧,考卷上鬼画符般的涂写,她嘴边的烧饼差点摔落。
好……好你个叶君武!够绝!够屌!
“麻烦梅老师处理了。”发现梅绝招杀气正炽,方怡德识相地闪人。
一路气势汹汹地飙到教学区,梅绝招不断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沸腾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是老师,不可以随便体罚,要用爱的教育感化顽劣的学生……”
从楼下默念到楼上,在她认为自己的情绪已经镇定下来之后,才跨着大步走向高三良班门口。岂料才刚踏上五楼,她立刻瞧见不怕死的叶君武又自命风流地斜靠在门边等她。
“……你想干嘛?”梅绝招压抑地问道。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
“不干嘛,只是想看看妳。”叶君武潇洒地笑笑,从背后拿出一朵红玫瑰,凑到梅绝招眼前,“艳红的玫瑰,象征着我爱情的炽烈。美丽的人儿啊,这朵玫瑰的芬芳不及妳发香的万分之一。”
“……”快爆发的梅绝招瞪他一眼,还在默念:不可以发火、不可以发火、不可以……
“亲爱的,收下它吧。”叶君武以为梅绝招被感动得说不出话,便径自拉起她的手,把玫瑰塞进她掌中-…
“妈的,我受不了了!”
终于抓狂的梅绝招怒吼一声,反抓住叶君武的手腕,猛力往后一折!
“呜啊……”痛痛痛!痛死他了!
叶君武当下惨叫出声,脸上的五官全挤在一起,又叫又跳地甩着手-…
“痛死了!妳干嘛这样对我?”
“我不喜欢你送的花。”梅绝招冷冷说道。
“那我下次改送别的嘛!妳怎么这么生气啊?”叶君武痛得连眼泪都迸了出来,却不忘问清楚佳人喜欢的是哪种花,“妳喜欢什么花?下次我订一打送妳好了……”
“白菊花。”梅绝招面无表情地回答。
“啊?妳怎么喜欢这种触霉头的花?送妳白菊花,不大好吧?”
梅绝招皮笑肉不笑地瞄瞄叶君武-…
“放心,我不会自己收着,我会拿去插在你坟前。”
“我……坟前?我还没死耶!怎么……”
“还没死,不过快了。”梅绝招紧握双拳,在叶君武来不及闪躲之时,狠狠挥出一记右勾拳,把叶君武打飞出去!
“我要亲手了断你的生命!”梅绝招火冒三丈地说完,从皮包里掏出折迭式狼牙棒--还是自制的--奋力往叶君武脑门挥去!
“不要哇!”叶君武面无血色地险险闪过,心脏吓得差点跳出来,“妳怎么随身带这种危险的东西?违反枪炮弹药管制法啊!”
“我这是用来对付色狼的!怎样?不行吗?!”梅绝招一面回答,一面追着叶君武,在教室里团团转。
“要对付色狼,妳何必带武器?妳本身就是一个活动凶器啊!”要是被那狼牙棒砸到,不死也剩下半条命!
叶君武跑着跑着,不忘继续抗议:“喂!现在都嘛提倡爱的教育,妳怎么可以追杀学生?!”
“这叫震撼教育!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不能用人话沟通的妖兽,懂吗?!”梅绝招抓准叶君武说话的空档,使劲往他脑门劈去-…
“杀人啦!”
叶君武大叫一声,连忙举手抓住就要砍下来的狼牙棒,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妳疯了是不是?!拿狼牙棒砍人?会闹出人命的耶!”
“吵什么?!我就是要毙了你!”梅绝招放弃被抓住的狼牙棒,改用脚往叶君武的“重要器官”踹去。
“住手啊!妳不要乱踢,万一我妈抱不到孙子,我就抓妳回去交差!”
情急之下,叶君武猛地吼出这句话,果真让梅绝招停下动作。
“那好。”梅绝招邪邪一笑,稍微抬高脚,“那我改踹别的地方,你就没意见了吧?”
“啊?不是这样啦!妳……呜啊!会痛耶!住手……”
骚动了好一阵子后,凶性大发的梅绝招才被班上同学制止,架到讲桌上面执行教师义务--讲课。
“痛死我了!”坐回位子的叶君武还在抱着肚子。
“痛死最好!”梅绝招瞪他一眼,连一丝怜悯之情都不屑施舍。
叶君武仔细观察梅绝招充满火药味的表情。“喂,妳今天脾气特别不好耶,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砰”地一声,一个板擦不偏不倚地击中叶君武一开一合的嘴巴。
“请你吃早餐,味道不错吧?”梅绝招冷眼睨着一嘴巴粉笔灰的叶君武。
“妳真的很过分喔!”叶君武一忍再忍的牛脾气终于爆发,“干嘛一大早就追打我?我又哪里惹到妳了?”
“没有吗?”梅绝招冷笑,抽出历史考卷,挑出叶君武的,“我问你,你有没有好好写完这张考卷?”
“呃,这个嘛……”叶君武开始支支吾吾。事实上,他写到一半就陪周公泡茶去,在半梦半醒间写出来的答案,想必也不会太象样,“考烂就算啦,大不了下次用功一点嘛。”
“没那么简单!”梅绝招伸手把叶君武招来讲桌前,气呼呼地指着一道填充题:“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你写这什么鸟答案!”
“这题啊?”叶君武接过考卷,开始念题目:“黄帝建都有熊,请类推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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