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推下她、推下她、推下她
“啊──”魔爪一伸出,可怜的红颜薄命,只残留一声最后的恐惧尖叫,而后便无声无息。
无声无息了──
※※※※※
“啊──”高声的尖叫,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筝,醒醒,快醒醒。”厉千孤迅速地被惊醒,连忙轻轻摇晃身边被噩梦惊扰的娇妻。
“泽兰,泽兰”风筝睁开一双迷蒙的水眸,哭倒在丈夫怀里。“呜呜呜,泽兰”
“别哭,别哭了。”厉千孤心疼地为她擦去满身的冷汗和脸上的泪痕。“又作噩梦了?”
“噩梦?”她抽抽噎噎,摇摇头。“是噩梦吗?泽兰她她没事吗?告诉我,她没事,她没事”
厉千孤心头一股沉重,难以呼吸。
几日前,泽兰被发现溺死在井里,而当时风筝就在旁边,她眼睁睁地看到一个黑影将泽兰推入了井里,从此噩梦连连。
这些天,几乎每一晚她都是被噩梦折磨哭醒的,厉千孤有多心疼,可想而知。
他想帮她脱离这个噩梦,偏偏又不知该从何帮起。
“筝,往者已矣!妳就别再伤心了。”厉千孤沉重地安慰道。
“不,我要替她报仇,泽兰不能冤死,她从小陪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同姊妹,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风筝泣诉着。
“筝,是妳想太多了,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她断然地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那不是意外,我是真的看到一个黑影将她推入井里,这是真的。”
“厉家的人口简单,桂叔和桂婶十分忠心,不可能这么做;杏儿生性胆小,也不可能;至于我娘就更不可能了,她和妳的关系已经变好了,比我还疼爱妳!”厉千孤分析地问:“难道妳会认为那个黑影是我?”
风筝摇摇头,泪眼迷蒙。“不,你不可能害泽兰的。”
而且厉千孤的体型也不符,虽然当时她吓得快昏倒了,但她清楚地记得那人的体态娇小,应该是个女子吧!
“这就对了,没有人有杀害泽兰的动机,所以这只是一桩意外,她的死,相信所有的人都一样难过。”他轻轻地安抚着她。“我知道妳心疼泽兰,但是既然无法挽回,那就别再伤心了,相信泽兰若地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妳。”
“可是”明明前些天还在身边和她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却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叫她如何不难过?
“筝,就算妳不为自己,也要为妳肚子里的孩子保重啊!爹说过了,妳现在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若妳再不爱惜自己,只怕我们的孩子会”厉千孤实在不敢往下说了。
泽兰死后,风筝数度哭晕,又怀着身孕,身体变得十分虚弱,老丈人花刁亲自前来探看,并写下药单,还叮嘱他好好照顾她,如今她一再地沉溺在伤心的情绪之中,怎么不叫他担心?
“孩子?”风筝抚着自己的肚子,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但是我真的很难过,泽兰真的是被害死的;厉哥,你一定要找到凶手,你一定要替泽兰报仇。”
“会的,我会注意的。”厉千孤承诺。“那妳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
“嗯,我知道了。”
“那就好。”他替她拉上被子。“天还没亮,多睡一会儿。”
风筝紧紧拉住他的手,不安地道:“你要陪我。”
“当然,我会一直在妳身边守着妳的,快睡吧!”厉千孤轻轻地拍着她道。
得到丈夫的保证后,风筝才安下心,沉沉地又睡去。
“唉──”厉千孤再也睡不着了,只能看着她,握紧她的手,才能安抚自己的心。
其实他的惶悸不安不亚于她,他多怕这又是恶咒的结果。如果真是,那么风筝岂不是很危险?想着,他更加无法入眠了。
※※※※※
“姊夫。”花祖儿匆匆忙忙地闯进镖局,直往议事厅而去。
厉千孤抬头,眸光一闪,随即吩咐属下道:“我们就先谈到这里,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人鱼贯走出。
“姊夫,对不起。”花祖儿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歉疚。
“无妨,什么事这么慌张?”厉千孤了解这个小舅子,知道他是个懂分寸的人。
“姊夫你看这个。”花祖儿由怀里拿出一条手绢递给他。
厉千孤脸上一阵莞尔。“你给我一条脏手绢做什么?”那条手绢上绣着清丽的莲花,挺好看的,可惜染上了一大片污渍。
“这是泽兰出意外之前交给我的,她说这条手绢奇书网上所沾的污渍,是老夫人也就是亲家母,命杏儿端给我大姊的补药推倒所沾上的药渍。”
“是吗?”厉千孤点点头,欣慰地道。“娘对筝还是挺关心的。”
花祖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厉千孤突然想起他的来意。“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要不你也不会这么匆忙地来找我。”
花祖儿沉重地颔首。“泽兰发现这药味很奇怪,所以特地用手绢吸了些药渍,拿回来给我检查,检查的结果是”
“是什么?”
“有毒!那盅药里加了无色无味的剧毒,这毒十分罕见,而且厉害,只要喝上一些,三个时辰内,那个人一定会暴毙,而且除非行家,否则绝对查不出此人的死因。”他慎重地说明。
“不──”厉千孤的黑瞳因恐惧而放大。“不可能,我娘我娘她不可能如此心狠手辣。”
花祖儿摇摇头。“我也不相信亲家母是这种人,但是大姊说了,她曾亲眼目睹凶手将泽兰推入井里。姊夫,你要不要想一想,到底府上出了什么问题?要不为何一直祸事连连?这绝对不是什么孤寡命,也不是意外,我怕是──蓄意啊──更何况,若照你所说的“命中注定”,那死的人也应该是我大姊,因为你爱的人是她──除非你和泽兰之间有不清白。”
“别胡说,那怎么可能?”
“这就对了,事实证明,分明是有人蓄意妄为,姊夫,你千万要注意。”
“蓄意?”这句话让他胆战心惊。“可可是家里人口简单,除了我娘和筝外,就只有桂叔、桂婶和杏儿他们一家三口了。桂叔、桂婶是我娘娘家的人,一向都听我娘的命令做事,从不踰矩;至于杏儿就更不可能了,她生性胆小、怯懦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蓄意做这种事,祖儿,你会不会弄错了?”
花祖儿就是明白他们一家人口简单,才会想不透。
“你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可是这药渍确实有毒,也是事实。”祖儿沉吟了一会儿才问:“对了,你家那个叫杏儿的丫鬟,看来年纪不小了,怎么没帮她说亲?”
“怎么没有,我娘替她问了几房亲事,她总是不肯,每次都哭得眼睛红肿,坚持要留在厉家,一辈子也不愿出嫁,我娘见她如此坚持,这两年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了。”厉千孤很少管家里的事,他想了一会儿才记起。
“看来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花祖儿迟疑地道。
“祖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
“姊夫,你难道没注意到我说的话吗?”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我说那有毒的补药是亲家母嘱咐杏儿姑娘端进房的,我想亲家母也相信杏儿姑娘,可并不表示她没嫌疑,因为那毒不会无缘无故掺进补药里。”
这句话让厉千孤心里狠狠一悸。
他刻意去忽略这句话的严重性,不愿承认家里会有如此狠毒的人存在,但是往事历历,以前他将一切推给他的孤寡批命,没去深究几个与他订亲姑娘的死因,反正那些亲事是娘帮他订的,也非他所愿,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努力地开疆辟土,在事业上争取成就。现在一想,竟觉得不可思议。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去相信这种荒谬之事──
“糟了!”他俊颜一变。“照你这么分析,那筝在家里不就很危险?”
下一刻,他已化作飞箭般,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哇!了得,好俊的功夫。”花祖儿惊叹,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不对,大姊有危险,我得赶紧去帮忙才是。”
第十章
泽兰的死显然对风筝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幸好有丈夫的抚慰,也为了肚里的孩子着想,这才让她稍稍释怀了些。
睡梦中,她突然察觉到些许声音──
“厉哥,厉哥!”她下意识的喊,眸子也跟着睁开。
“少奶奶,妳醒了?”杏儿腼腆地歉疚道。“对不起,是我吵醒了妳。”
在看清站在床边的人后,风筝随即释然摇头。
“没关系。”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少爷呢?”
“少爷到镖局去了。”杏儿端了碗东西拿到她面前来。“少奶奶,来,把这药喝了吧!”
“药?”风筝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喝药?”
“这是给妳安胎的呀!”
“安胎?”风筝眉头越皱越紧。“喝药也得等吃过饭吧!杏儿,我肚子有点饿,麻烦妳了。”
杏儿笑得有点古怪。“用不着了,喝过药后,妳就再也不用吃饭了。”
“杏儿,妳在说什么?”
她脸上依旧噙着怪异的笑容。“喝吧,别问那么多了,妳不是很想泽兰吗?喝过药后,妳就会看见她了。”
“杏儿!”风筝有点惊讶。“妳妳在说什么?泽兰她她”
“她已经死了。”她平静无波地道。
“是啊,那妳怎么”
她诡邪的眸光一闪。“难道妳想见她是假的?”
风筝开始觉得杏儿有些不对劲,可偏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喝吧!喝完了好上路。”杏儿将药放到她唇边。
“不──”风筝推掉了那碗药。
瓷碗落地所发出的清脆碎裂声,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杏儿,我不是故意的。”
杏儿仍旧面无表情,看来就像戴了张面具似的。
“无妨,幸好我这回有先见之明,多准备了些。”她走向桌子。
桌上放了一个锅子,还有几个小碗。
几个小碗?厉千孤去镖局了,泽兰死了,这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杏儿拿那么多碗进她房里做什么?
“对了,少奶奶,泽兰死的那天,为什么身上穿著妳的衣服?我记得那件水蓝色的衣裳,应该是妳的吧!”杏儿边舀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