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解毒,九还丹威力增,创口可望很快地复原。哦!老弟,你的手好温柔,定然是位细心柔顾的人,其失礼,还示请教老弟贵姓大名呢!兄弟李三。”
“是真姓名么?”小花子笑问。
“姓名无关宏旨,像我这种亡命之徒,经常改名换姓,不然活不去哩!在府城,我叫王缙,在此地叫李三。”
“以前呢?”
“我这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那么,我也不能告诉你真名实性。”
“在下请教老弟的姓名,只为了便于称呼而已。其实在丽水客栈两位动手打抱不平时,在下便已猜出你们也是江湖人。”
“江湖人没有理由隐瞒自己身份。”
“如果你换了我,不敢不满,哦!该上药了。”
小花子替他上好药,用衣带替他裹好创口,刚拾摄停当,外面传来了三响叩门声。小花子拉开房门,扭颈道:“敝同伴回来了,大概已找到解药。你好好安歇,我出去看看。”说完,带上房门走了。
他怎能安歇?章姑娘身落虎口,生死不明,他必须找到俞五将姑娘救出,一个姑娘落在恶贼手中,那还了得?救人如救火,十万火急,目下创伤已无大碍,他必须走。
他下床将日精剑藏回匣中,往怀一塞,穿着停当,挂好百宝囊伸手拉开房门。门外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来了四个人。一名老村夫掌灯,两位小花子,押着狼狈不堪,头青脸肿的白额虎,超过天井到了房外。
“咦!你怎么起来了?”替他裹伤的小花子讶然问。
将白额虎押回的小花子站在门外,也惑然道:“早知你能自行疗伤拔毒,也免我这般费劲了。”
他抱拳施礼,笑道:“如无两位老弟的九还丹圣药,在下恐怕踏上黄泉路了。两位相救之恩不敢或忘,容图后报。”
“兄台似乎打算离开哩!目下城中甚乱,兄台伤势不轻,似乎不宜外出涉险。此地是城西的偏僻处,即使被三二十名打手包围,也休想如意,兄台何不暂且在此养伤?”脸有胎记的小花子诚恳地说。
“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是为了章姑娘的事么?”小花子急急接口。
“咦!老弟知道这件事?”他讶然问。
“你带走章姑娘,小可兄弟本来随后追踪,意欲暗中相助,不料到晚一步,你已冒险人山,我们迷失了方向,最后只好转回府城,改走云和龙泉大道,料想你两人如果能走出山区,必定走云和转龙泉,所以跟来了;没想到俞五已先到一步,你却达时方行现身,章姑娘呢?”
“在下这就去找他,她原来藏在双头蛇周三家中,在下亲见周三夫妇随着俞五和白额虎的打手走了,可能周三这家伙出卖了我们。”
小花子转向脸目全非的白额虎,阴森地问:“阁下,你得带咱们去找周三。这次如果找不到在下要卸了你的狗腿狗爪子。”
“周三夫妇已……已被俞……俞五带……带走了。”白额虎魂飞魄散地叫。
“那么,用你不着了。”小花子冷笑着说。
“饶………饶命!爷台即…………即使杀了小……小可,也………也无法找到俞五,何……何不放了小可?小可愿……愿替爷台效……效力寻………寻找俞五的下落。”
“这人是谁?”他插口问。
“白额虎黄二。”小花子答。
他摇摇头,苦笑道:“白额虎不过是本地的痞棍而已,为了几两银子,甘心做俞五的走狗。刻了他于事无补,老弟何不用他?”
小花子略一沉吟,向白额虎沉声道:“天亮之前,阁下必须将俞五的消息打听清楚。红日上升,而又不见阁下前来报告,那么,在下要将阁下挫骨扬灰,信不信由你。贵地百十个小流氓,不够在下祭剑.你如果不怕死,可以纠集狐群狗党到此地来打我,哼!”
白额虎暗暗连声慌乱地答应,抱头鼠窜。
“在下到周家走走,看章姑娘是否留下了线索。”艾文慈说。
“好,咱们兄弟俩陪你走一趟。”
周家已人去屋空。大门未锁。柴房中不见章姑娘的踪迹,也未留下任何线索,仅藏在柴草堆中的包裹无恙。
艾文慈心中焦虑,但苦于无处寻找俞五的下落。小花子已特大闹元和栈、活捉白额虎迫供的事说了,断定俞五那时闻警从后门溜走,要查下落委实不易。目下唯一寄望的是白额虎,希望白额虎贪生怕死前来报讯。白额虎是地头蛇,要查俞五的下落,他比任何人都方便得多。
三人回到住处,心神不宁地等候消息。人地生疏,而且是夜间,不得不等,至少得等到天明方能着手寻找。
同一期间,府城程三爷府中,有一场盛会。
………………………………………………………
第三十五章 宇内双仙
程三爷带着朋友入山区,迷失在山中,不但失去了艾文慈男女两人的踪迹,也追丢了花花公子俞源一群豪奴打手,好不容易方回到景宁,只好打道回府,失望自不在话下。午间他抵达家门不久便到了来自杭州的八名友好。
八名友好中,有三名是旧友,另五人是他上次至杭州访友时结交的新知。五人有三位是来自京师的武林知名人物,他们是金翅大鹏的长子岳珩,次子岳琳。另一位是名震北地,号称北地第一剑客的神剑秦泰。这位仁兄年已半百出头,是金翅大鹏的知交好友,论名头声望,仅稍逊于金翅大鹏,剑道通玄,恃方傲物自空一切,是个工于心计的老江湖。貌并不出众,上头土脑像个村夫愚汉,但在他一双看似平庸,其实犀利无比的眼下,邪道人物无所遁形。据说他曾经在京师振远嫖局任副总镖头期间,单剑闯太行索镖,诛太行大魔,大闹忠义堂慑伏群寇扬威山西。
另两位是杭州布政使司衙门的名捕,一叫张威,一叫周武。那张威有个极为难听的绰号,黑道人物称他为索魂债主。周武的绰号也不太雅,叫周剥皮。
程三爷少不了要一尽地主之谊,设宴替朋友们接风了。席间,岳珩问及是否获得艾文慈的消息。
程三爷说声惭愧,将返家后发生的变故—一说了,少不了大发牢骚,千怪万怪,只怪恶霸俞五误事,几乎被俞五要掉老命,哪有工夫去查艾文慈的下落?
岳珩兄弟是有心人,对秘密护送章姑娘脱身的怪客起了疑心,尤其是对怪客替村民治病的事特加留意。
老江湖神剑秦泰更是老练,问道:“程老弟,这人的相貌你见过么?”
“不曾,兄弟始终不曾和那人照面。”程三爷心动地答,似有所悟。
“你问过村民么?”
“这个……兄弟大意了,不曾询及。秦前辈之意……”他审慎地答。
其实,他确曾向村民探问那人的相貌,这时却瞒下了这件事。
神剑秦泰淡淡一笑,抢着说:“那么,劳驾老弟协助,明早咱们前往查问。”
“秦叔,咱们是否一同前往?”岳珩问。
“不必了。我带了图形前往一走。”
“那……如果是他,岂不可以循踪追赶么?”
“贤侄,你这种追踪是没有用,难怪老是追不上。”神剑微笑着说。
“秦叔之意……”
“如果真是他,已经走了十余日,循踪追赶怎赶得上?”
“那……我们……。”
“他既然护送章姑娘赴龙泉,咱们唯一该做的是赶赴龙泉,他不可能知道咱们追踪他,不然便不至于管闲事自找麻烦。因此,不管他绕道往何处逃,早晚必须到达龙泉胡家,也许目下他已经到达龙泉了。”
“那……小侄认为,何不直接赶去龙泉追查?”
“在本证实是不是他之前,不宜浪费工夫。今晚早些歇息,愚叔走后,你们可在府城各处打听消息,早些向府衙投文,请求各地官吏协助缉捕。”
当晚,八个人在程家歇息。
程三爷与神剑秦泰也一早动身。岳家兄弟则到府衙投文。
午间,程三爷与神剑秦泰匆匆赶回,立即启程奔向龙泉。显然;神剑秦泰已证实了护送章姑娘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艾文慈。
艾文慈与两位小花子焦急地等了一夜,天刚破晓,白额虎终于惶恐地跑来通风报信,说是已探出愈五昨夜藏在城西北角的偏僻处,不久前刚秘密动身赶赴府城,带了不少行囊箱笼,却不曾发现章姑娘和周三夫妇,可能已先派人送走了。
两个小花子大喜,只要查出俞五的下落,便不怕追不回章姑娘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么?
艾文慈兴奋地带上金针盒,揣了金珠包裹,扶持着白额虎,陪同两位小花子立即登程,向至府城的大道飞赴。
白额虎认了命,全心全意协助三人追踪俞五,好在地头熟,道路上行旅稀少,沿途询问,不难获得线索。
罡风劲烈,寒气袭人,四人一阵好赶,看看到了双溪合流的狮峰。
沿途不见半个人影,行旅绝迹。
这条略对他们不陌生,而且路只有一条,不必找人询问也不至于迷途。左颊有疤的小花子一马当先,急步前赶。
绕过前面的山嘴,劈面遏上了三名中年老道。三老道相貌清癯,穿了大红道衣,腰悬驱邪剑,带了包裹行囊,风尘仆仆,行色匆匆。走在前面的老道,有一双精光四射神采奕奕的锐利大眼,注视着大踏步而来的小花子,突然止步叫:“喂!小施主留步。”
口吻相当傲慢无礼,小花子却嘻嘻一笑,投头止步回望。后面,右颊有胎记的小花子已和艾文慈两人转过山嘴急步而来。
“问问他们可曾看到俞五那群人。”有颊有船记的小花子远远地便叫。
左颊有疤的小花子微笑着答道:“不用问,他们正要问我呢。”说完,回身转向三老道笑问道:“道爷,你先问我呢,抑或是我先问你?”
三老道狠狠地打量着他,也不断地打量最后到的另一名小花子,久久,为首的老道方阴森森地问:“你两个小花子半月前是不是在府城鬼混?”
“咦!天下间共有府一百由十,州一百九十三,一千一百三十八县。
如果算上羁康之府州县那……”小花子笑嘻嘻地,怪声怪调地答。
“住口!贫道不和你胡扯。”老道怒声抢首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