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受那种安静自在的生活,直到她出现。
她要走了,他可以回复到从前的生活,但他突然觉得心慌。
听不见她扰人的声音,看不见她淘气的脸……这些事竟然变得那么可怕?
他病了,而且铁定病得不轻。
“既然你答不出来,也就是说你毫无理由,对不对?”她注视着他,然后一脸坚定地说:“再见。”
她弯腰要提行李箱,胜治一把将她拉祝
她一震,惊讶地望着他。
“把话说清楚吧。”他说。
她皱皱眉头,“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急着走?”
“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
他神情凝沉,“不够,想家不是理由。”
“怎么不是?”
“如果你会想家,就不会规画六周的旅游行程。”他说。
“我突然想家了,不行吗?”她负气地说。
“这个答案很难教人满意。”
“我为什么要让你满意?”她咬咬唇,“你连回答我都不肯呢!”
“我不喜欢你的问题。”他的口气有点霸道。
“噢,是吗?”她撇唇一笑,“真巧,我也是。”
“别跟我闹别扭,耍嘴皮。”他恼怒地看着她,“你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怎么今天老拐弯抹角的?”
“你不是觉得我口无遮拦?你不是讨厌我随便乱讲?”
“现在我喜欢你有话就说,行吗?”
“不行!”她忽然大声嚷着。
她不懂他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的离开?他不是恨不得她赶紧走吗?她想走得既潇洒又洒脱,为什么他还要逼得她不干不脆?
“我不喜欢讲,不喜欢让你知道,不可以吗?”她急了、慌了、乱了,一时激动,眼眶还红了。
“更纱?”不喜欢让他知道?她原本想让他知道什么吗?
突然,他想起她之前在温泉旅馆喝醉了的那一晚所说的话——我可能煞到你了。
他一直把它当醉话,一直不去过分解读它。但……如果它是真的呢?
她闹别扭、急着走,会是因为那个原因吗?
“你真讨厌……”她噙着泪,怨怨地睇着他,“我已经要走了,你……”“更纱……”“你要我说什么?”她又生气又难过地甩开他的手,“我必须要离开,因为我对你……”“更纱。”他打断了她,“别说出来。”
更纱一怔,羞赧懊恼地看着他。
别说出来?他是说他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吗?他要她别说出来,是因为他不想说出拒绝她的话?
她觉得好丢脸、好羞耻,她从没这么糗过。
这……这真的坏了她的行情。
“更纱,”他苦恼地凝视着她,“我不适合你。”
她眉心一揪,眼泪滑落下来。
“干嘛说得那么客气?是我配不上你吧?”既然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那她再也没有顾虑。
他一叹,“你很好,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了我跟亚伦的友情。”
“你已经伤害了我。”
“这还算不上伤害。”
“那什么才算?”
“我接受了你的心意,却无法回报你,那才叫伤害。”他神情严肃而诚恳。
她眉心一拧,沉默地望着他。
“我从来没为谁安定下来。”他大可以抱住她,然后告诉她“我也喜欢你”,但是那太不负责任。
他一直不安定,也怕安定。如果他的不安定伤了她,那会教他恨死自己。
“我没要你为我安定。”她想也不想地说。
凝视着她,他蹙眉苦笑。“你的表情好认真,认真得教我害怕。”
“我……”
“你听我说。”他打断了她,平静地说:“我从没碰过你这样的女孩,老实说,我对你很感兴趣……”听见他这么说,她含泪的眼睛倏地一亮。
“但兴趣可以变成永久,也可奇书网能只是一时……”他理性却也残酷地分析,“如果我对你的兴趣无法长久,那我就会伤害你。”
“我愿意赌。”她说。
“老天,”他浓眉一纠,“更纱,你不知道……”“如果你只是担心跟亚伦的友谊会变质,那我敢打包票说不会。”她神情坚定,“我不会跟他提,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知道花心可能会遗传吗?”他问。
她微怔,“咦?”
“我父亲除了元配之外,还有两个情妇,而我是情妇所生。”他神情平静而自若。
她讶异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我看过太多父子都搞外遇的实例,而那也是我不想安定下来的主因。”
“也许你……”
“也许我也跟我父亲一样。”他截断了她的话,注视着她,“如果我跟他一样无法为一个女人安定,那我就会伤害到我不想伤害、不能伤害的女人。”
她幽幽地试探,“例如我?”
“对。”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假如我不怕也不在乎呢?”
“我在乎。”他眼底有着一丝温柔及怜惜,“我不想伤害你。”
他眼底有着温柔,也有懊丧,她知道他今天说得很多,而且可能已是他所能透露的极限。
但也许是贪心吧?她还想知道得更多……“你喜欢我吗?”她是个坦率的女孩,要面子但不怕羞,“我是说,有兴趣跟喜欢是不一样的,你对我是哪一种?”
“一开始是有兴趣……”
“现在呢?”她眨眨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看见她那充满希望,一脸期待的表情,他说不出让她失望的话来。
但他该怎么说?说他喜欢她,然后让她心生期待,一脚往里面踩?
该死,他怎么会爱上好友的妹妹?怎么会爱上一个在他眼中连女人都不算的大女孩?
“现在呢?”她两只眼睛直盯着他,仿佛得不到令她满意的答案,她就要缠他缠到死似的。
“更纱……”
“嗯?”她眨眨眼,天真地。
“我不能……”他不喜欢说谎,但他从不知道说实话竟是这般的难。
睇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挣扎模样,更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够了,这样就够了,虽然她很想从他嘴里听到更具体的回答。
“我都明白了。”她破涕为笑,刚才那愁容都不见了。
“你明白?”他一怔。
她用力地点点头,“是的,你想说的,我全明白了。”
“你……”
“我不走了。”她说。
他微顿,然后忍不住蹙眉一笑。
这就是她,她又回来了。那个坦率、直接、千变万化、天真乐观的女孩,又回来了。
抓起行李,她旋身往楼上走。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如果我表现好,你会喜欢我多一点吗?”
他一怔,竟不知如何回应她。
喜欢她多一点?不,岂止是“一点”?他已经喜欢她太多,多到他觉得害怕,觉得心慌。
“会吗?”她紧盯着他。
他没回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下巴。
对于他暧昧不清的回应,她似乎相当满意。转过身,兴高采烈地往楼上走。
又几步,她再度转过头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笑咪咪地问。
“什么?”他微怔。
“你请了假陪我的事埃”她发亮的眸子锁住了他,“是真的喔?”
看着她那可爱到让人不舍移开视线的脸庞,他笑叹着点了头。
花了几天时间,胜治带更纱玩遍了近畿地区。
他与她保持着安全而礼貌的距离,只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就会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来。
她太甜蜜、太美好,太单纯、太让人不知所措,对他来说,她还年轻,虽然他也不过才大了她六、七岁,但毕竟他身边的女人,大都是一些身心成熟的女性。
她是亚伦的妹妹,一个女人一旦有了“妹妹”的身分,总让人有那种一沾上就十分罪恶的奇怪感觉。
他不敢贸然的接近她、接纳她,在他还没确定自己的感情之前。
他怕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被某种错误的感觉给愚弄了而已。
如果真是那样,他就可能伤害她,也伤害他跟亚伦多年的友谊。
他向来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一个深思熟虑的人断不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这一趟,更纱玩得很尽兴。
回来后,他投入工作,而她不再跟他吵。
事实上,这一趟旅程,她是很乖的。
她就像个想力求表现,以得到老师称赞的小学生一样,努力的学乖,不任性。
“我不想当一个惹人嫌的女生,我要你喜欢我。”她是这么跟他说的。
但她不知道,他喜欢她,而她也不惹人嫌。
他不打算给她什么回应或承诺,维持着这种不即不离、不冷不热的关系对他们来说是好的。
因为……也许被错误感觉愚弄的不是他,而是她。
年轻女孩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她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就像流行一样,一旦过去了、淡了,之前再怎么宝贝、再怎么喜欢的东西也会束之高阁。
两个人里,总得要有一个维持清醒,保持理性,而他想,那个人应该是他。
第七章
回东京已经两天,更纱乖乖的在家里待着,就算出去也是速去速回。
知道他对她有兴趣后,她努力的想让他喜欢她。
她知道他有许多非固定女友,而她们共通的特点就是——成熟。
为了让他喜欢上她,她必须成为一个成熟懂事的“女人”,但……好难。
目前,她在他心里还只是一个黏人的、喜欢装成熟却又成效不彰的丫头,如果真想掳获他的心,她可得付出八百倍的心力。
只不过,拚命忍耐的在家里窝了两天后,她开始脚痒了。
今天胜治一出门,她后脚就跟着出去。拦了计程车,她像背后灵似的跟踪着他。
她想知道他都在做什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种基本功课是不能不做的。
不过,这可是有“危险性”的。要是被他发现她如此幼稚又无聊的行为,他铁定要骂到她臭头。
所以,她必须小心且秘密的进行。
一整个上午,他跑了三个地方,而她发现他真的是个大忙人,就连中午都不能好好吃顿饭。
下午三点多,他回到了总公司,停留了约莫半小时后,她看见他的车从地下停车场上来,车上多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