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控让她更加愤怒。“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那是我自己的事!”
“好,既然妳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等妳想谈了再告诉我,在这之前,妳都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你说什么!”她大叫着看着他转身离开。“你回来。”
赢瑾萧走出内室,心中的火还在烧,他在外堂来回踱步,听着葵月在里头大声叫嚷,他走来走去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却是愈走愈气,他从没这么愤怒过!她到底明不明白她刚刚有多危险,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回想飞镖射向她的那一幕。
忽然,葵月没了声音,他停下脚步,疑惑地重新走回内室,就见葵月正试着下床,她先将右脚移到床的外沿,确定稳踏在地面后,就将身子一寸寸往外移,打算站起来。
“真是半刻都不能让妳离开视线。”他往床铺走去。
“你走--”她话还没说完,就让他又移回了床上。
“妳一定要这样让我为妳提心吊瞻吗?”他愠道。“就不能来找我商量吗?”
“那是我自己--”
“妳再说一次,我会打妳一顿。”他的眼神严厉,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保护他,可还是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你--”她挣扎着要起来。
“妳再不乖,我会爬到妳背上压着妳。”他威胁。
“你说什么?!”她羞恼地大叫。
“我说我会爬--”
“你别说了!”她激动地喊,脸蛋火烫地烧着。
她羞恼的模样让他终于露出笑容。“是妳要我说的。”他坐在床沿,抚了一下她乌黑的头发,而后长长地吐了口气,似乎想将胸口的闷气全吐尽。“妳真的是让人又气又爱。”
她整个人呆住。“你……你说什么?”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妳去见黎大人做什么?”
“你让我起来,我这样怎么跟你说话。”她趴在床上,而他就坐在旁边,她根本没法安心跟他说话。
他伸手到她腹下,翻过她的身子后让她坐起。
“妳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也有事瞒着我。”她回道,他这阵子特别忙,她能感觉他好象在计画什么。
“我现在说的话妳听好,不要再插手管任何事,我会摆平这一切。”他的双眼瞅着她,眼神严肃。
她回视着他,不晓得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你不是不喜欢管闲事的吗?”
“我是不喜欢管闲事,可这件事我已经管了,就会管到底。”
“你……知道什么?”她探问,听他的语气好象他掌握了什么。
“我再问妳一次,妳躲避黎大人只是纯粹因为婚事吗?”
“嗯!”她垂下眼,应了一声,她觉得自己愈来愈难对他说谎。
“葵月。”他抬起她的下巴。“妳这么不信任我吗?”
“不是。”她吞了下口水。“我没有不信任你。”
“那妳为什么单独去见黎大人?”他逼问。
“你……你今天上公堂,我只是去问是不是他搞的鬼。”
他讶异地看着她。“就为这件事。”
她颔首。“之前县尉都没提问过你,可他一上扬州,你就被提问,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妳担心我被当成嫌犯?”他微笑。
“难不成县尉大人请你去喝茶吗?”她不悦地哼一声。
“当然不是。”他笑着亲她一下。
她晕红脸。“你怎么老爱轻薄我!”
“妳不想告诉我,是因为不想连累我吗?”他问道。
她诧异地看着他。
“还是想保护沂馨?”他紧接着说。
她的眼张的更大。“你……你怎……”她恍然大悟。“你……你问了沂馨?”
他颔首。“听到黎大人与胡延义说话的是她,不是妳,对吗?”
她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妳为了保护她,所以离开建州。”不想嫁给黎京谓只是表面原因,最主要是想保护沂馨,据沂馨所说,她无意中听到黎大人府里一名奴仆掌握了黎大人私自贩售茶叶给胡延义的证据,他以此为威胁,想要他们拿银两当作封口费,没想到却让胡延义的手下给杀了。
她当时没看清胡延义与他属下的长相,只记得胡延义的手下嘴边有颗黑痣,所以当她在翠茶坊看到他们两人时,才会吓得跑回来告诉葵月。
“沂馨从小到大穿男装居多,那天我心血来潮想要她换个女服,还帮她插了簪子,那簪子是黎大人送我的生辰贺礼,我不想要,所以转送给了沂馨,没想到这簪子在沂馨匆忙跑走时松落掉在地上,黎大人捡到后,自然以为是我,没多久他就到家里来提亲,我心里觉得很不安,那时便想着要离开建州一阵子,等他任期满了后再回来,我不能拿沂馨冒险,万一黎大人查出那天我根本不在现场,那……沂馨就危险了。”她顿了一下。“我亏欠沂馨很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从今天黎大人谈话的样子来看,她相信他至今未怀疑到沂馨身上,他认定的人一直都是她。
赢瑾萧叹口气,明白她至今仍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沂馨的父亲,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护住沂馨。
“对了,黎大人呢?”
“他到衙门去了。”
“衙门?”
“我要阿清把胡延义派来的人押到衙门去,黎京谓也一块儿去了。”他想他会跟胡延义撇清关系。
看在黎京谓救了葵月一命的份上,他可以不追查他卖私茶的证据,但胡延义就完了,他会要他后悔莫及,他甚至怀疑惠文的死也是他搞的鬼,惠文来扬州这几天想必跟胡延义提过葵月。他,以及黎京谓的事,胡延义可能是想藉由黎京谓的手来杀他,这些他都不计较,但他想杀葵月,他绝不会饶他!现在所有的事都查得差不多了,要定他的罪不是难事。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因为妳把我吓坏了。”他对她皱眉。
“我跟你说了,我必须保护--”
“妳从来没想过找我帮忙吗?”
他恶劣的口气让她不悦。“有啊!刚开始的时候,我想过给你一些暗示,让你发现我就是夏葵月,一步步引导你去查黎大人的底,可后来惠文出现,一切就乱了,再后来……”
“怎么样?”他追问。
“惠先生死了以后,我很害怕,不想你……也白送性命。”她长叹口气。“人的生命有时候是很脆弱的。”
想起她差点死在镖下的情景让他心底发寒,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紧紧箍着她的腰,葵月靠着他,觉得心安。
“葵月。”
“嗯!”虽然肩膀很痛,不过靠着他真舒服,葵月忍不住闭上眼睛。
“答应我,做任何事以前多想想我。”
“想你?”
“想着有人会为妳担心。”
葵月愣了一下,红晕在苍白的脸添贴了两朵红云。
“你……你喜欢我?”她鼓起勇气问。
“妳有怀疑?”他挑眉。
“我不知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在逗我。”她小声地说,有时她可以感觉他的喜欢,但有时又觉得他只是在耍弄她。
“就是喜欢妳才会逗着妳。”他低头亲她,舔过她的上唇。
她高兴地笑着,心底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朵一样舒展开来。
“妳要重新开价吗?”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嘴角。
“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舌头现在值几文钱?”
她瞪他一眼,脸蛋烧红。“不值钱。”
他放声大笑,想着往后的日子有她陪伴,这样的斗嘴是不会少的,而他,很期待……
尾声
赢瑾萧一踏进房里就瞧见葵月坐在里头,一脸气呼呼的。
“怎么了?”他微笑地问。“谁惹妳生气?”
“你。”她不平地说:“你不要再任意使唤我的人。”
“我使唤了谁?”他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抚了一下桌上的红色蜀葵,蜀葵又称五月花或龙船花,是葵月出生时盛开的花朵,所以每年五月过后,姞安都会在葵月的房间里摆上各式的蜀葵。
之前他们在这儿得隐藏身分,所以不敢这么做,现在事情都明朗化后,她们在每个房间都摆上了。
“你叫姞安跟荣粟看着我,还把沂馨调回三少爷的院落,只要我出门,阿清跟阿勇就跟着我,我又不是犯人。”她愈说愈气。
“案子还没结束,还是小心点好。”之前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如果不是阿清请人走纸条来告诉他这件事,她这条小命早没了,一想到当时的情况,他的眉头就不禁拢上。
“但他们是我的家仆--”
“所以他们更想保住妳的命,再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胡延义卖贡茶的部分确定没问题,县尉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做出判决。
至于他与黎京谓的纠葛,他仍是没松口,不过可以感觉他在考量各项得失利害,或许过不久他就会全盘托出。
“最好是这样。”她不喜欢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还作噩梦吗?”他询问。
“不会了。”惠文死的那些天,她都很难入睡,都是在与他喝酒后才睡着的。
“真可惜。”他甩开扇子。
“什么?”扇子声盖过了他的声音。
“没有。”他微笑。“妳喝酒的样子很好看。”她喝了酒之后,话跟平常一样多,也一样喜欢颐指气使,可却比平常坦率多了,喜欢抓着他说东说西,还会甜甜地说着喜欢他的话语。
她的脸蛋刷红。“你是不是有什么计谋?”他的笑容有点诡异。
“我能有什么计谋?”他无辜地耸耸肩。
她狐疑地看着他,也没追问,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今天下午,漕帮的翟夫人到府里做客。”她是前两天才知道原来捉到那漕船批舟卒的不是赢瑾萧,而是漕帮的翟玄领,在河边上船的公子则是翟玄领的兄弟翟亚坤。
“翟夫人是个很有趣的人。”她露出笑。“她还认出了沂馨。”之前为了调查贡茶的事,沂馨去茶馆里当茶博士,不过当然不是自家的翠茶坊,而是别的茶馆。
“她来做什么?”赢瑾萧纳闷道,他虽与翟玄领熟识,可两家的女眷不太往来。
“她想替她表妹说门亲事。”
“亲事?”他愣住。
她点了点头。“我想三少爷不错。”
他讶异的张嘴。“三弟?”
“对啊!”她颔首。“叫他快点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