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寻找女侠的路上,书生做了许多事情,逐渐名声大噪,夺命书生的名气甚至盖过小李飞刀,就差追上小李他妈的飞刀了。后来又是西子湖畔,二人初次相遇的地方,书生见到那女侠,此时她跟一个貌似无比尊贵的男人在一起。女侠把书生拉到一旁说:你快走吧,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书生说:这是为什么?
女侠说:因为我必须跟这个人在一起,否则的话,我家乡的十万百姓都会死掉。
书生说:原来他是个恶人,要杀那么多人。我去杀了他。
女侠拦住他,说:不要,是他救了那么多人。
书生说:可是,你喜欢他么,你们之间有爱情么?
女侠说:别傻了,爱情本就不是乱世该有的。
书生黯然。
女侠安慰他说: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还拿不出来。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看的。
书生问:究竟是什么惊喜?
女侠说: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但是我还不能讲。
然后书生不舍地离开了。
后来,书生听到了女侠怀孕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雳,同时他得知众人怀疑这是他的所为。书生振作起来,他想,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的,但我得认了,我不能让她独自面对众人的目光。无奈书生当时身处西域,交通不便,通讯落后,还未等赶回中原,师父就站出来替他澄清了,说那女侠怀孕与书生无关。师父的证据是他有一段时间一直和书生一起,书生没有作案时间,显然这是伪证,可还是有众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相信这是真相。然后舆论的压力就都倒向了女侠。
那一日书生赶到了壶口瀑布,面对沸腾的黄河水,他的心却是死寂。后来书生回忆说,当时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女侠该有多么的伤心,她要一个人承担一切,面对唾骂,忍气吞声。书生面对黄河骂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哪个畜生,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真该跳黄河喂鱼去。书生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畜生,该自己站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及时出来,虽然不是自己愿意的。
回到中原,师父将书生关起来,告诉他要顾全自己的名声,事业为重。再后来那女侠就由江湖上消失了,好似蒸发掉。书生一直想找到她,跟她道歉,告诉她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来承担。可惜一直未果。又是一段时间后,江湖传说,那女侠已经死去。书生的心也随之死去。
书生说,这段情,刻骨铭心,痛。
幽冥村的天总是亮得很晚,或许是雾的原因。刚日出的样子,一枝花就叫醒我,说郎中已经找到解毒的办法。这时候,我也特别想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以及郎中怎样解毒。我们来到幽冥村的那块空地上,郎中已经先一步到达,并且点起一堆火。
火的周边没有了雾,空气于是异常透明。我们穿过许久不见的透彻,看到一棵柳树落着叶子,一些枝条却重新发芽,季节被它们这样混淆了。
一枝花说:大夫,他的毒怎么解?
郎中说:用火烧。
一枝花说:火也可以解毒么?
郎中说:不是解毒,是烧死他。
一枝花大惊,问:为什么?
郎中说:他不是中毒,而是得了一种厉害的传染病,身上有病毒。我们必须烧掉他,不然大家都要被传染的。
一枝花说:怎么可能,他一直和我一起的。
郎中说:他一定是乱吃什么野生动物了。
一枝花说:胡说,他又不是那什么地方人,才不喜欢乱吃呢。
我琢磨着,难道是火焰鸟身上有问题。可是这样的神鸟,整天都要拿火来烧身体,如果这种极端的除菌方法都杀不掉的,会是一种怎样的病毒啊。
正想着,我已经被突然涌来的一群人绑了起来,接着就是往火里丢。一枝花准备救我,马上也被绑了。郎中告诉我们,我是必须烧掉的,这是对整个社会负责。
我说:可是,你们至少要告诉我得的什么病吧。
郎中说:我要知道,早就医好你了。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是传染病?
郎中说:你看阿福。
说时,有人抬上来一只僵死的狗,它的毛全部脱落,品种不明,体色与我一致。我定睛一看,它嘴里还叼着一块肉。这肉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郎中说:阿福一定是被你传染死掉的。
我争辩道:也说不定。你看,我没有像阿福一样脱毛。
郎中说:对不起,毛是我们给剃掉的,为了便于观察肤色。
突然,一枝花怒叱道:好啊,阿福都被你害死了。你们放开我,由我亲手解决他。
郎中说:你这是干什么,你们是朋友。
一枝花说:我是大侠,我要大义灭亲。
我十分不解,一天之前这姑娘恐怕还不认识这只名为阿福的狗,现在为何就可以表现出像亲爹被害一样的悲愤。我赶紧劝道:姑娘,还是让他们动手吧。
一枝花说:像你这种破坏社会和谐的毒瘤,我一定要亲手铲除。
观众纷纷露出钦佩的目光,并且竖起大拇指称赞。有人感叹说自己对养了两年的狗都下不了手,这姑娘真不简单。旁边一人不赞同,说你那狗都跟你两年了,这小伙子不过跟了姑娘半个月。养狗那人反驳,这狗哪能跟人比呢。后来那人又不同意,说狗怎么了,我奶奶养的一条狗,都跟了我们十几年,我们都把它当作家里的成员。从我爹给我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狗叫来福,我叫来财。两人据理力争,互不相让,随即便扭打起来。费了半天工夫,观众把他们拉开,纷纷呵斥他们要打回家打去,不要影响我们观看。两人气不过,就回家打去了。
恢复了原来的秩序,一位老者站出来作决定,说:让那姑娘动手吧,现在的年轻人,有她这种觉悟的不多啊。
观众都表示赞同。
一枝花走到我跟前,眼睛里满是冷酷。
我说:你真的要烧死我?
一枝花说:少废话。
我说:你下得了手么?
一枝花说:当然。然后她手起刀落。
再然后,她拉上我,吼了一声“跑啊”,我们开始一路狂奔,身边的景物像横起来的瀑布飞速消逝。行进前,一枝花问我:我们朝哪个方向跑?
我说:南吧。
大概跑出去五里的距离,我们停下来。一枝花说:我们是不是已经出了幽冥村?
回头看去,身后是一条小河,一排柳树,更远的地方还有一堆房子,这一切都罩在雾里。我回答一枝花,说:是的。
一枝花说:我们再跑一会儿,就彻底安全了。
我说:好的。
一枝花说:这次朝哪个方向?
我说:东。
于是我们继续跑,恍惚中我看到前方有亮光,还有一群人在呐喊,在讨论,在一块空旷的土地上。我问一枝花:前面是不是有一个村子?
一枝花说:是的,是有一个马家村。
我想,那就好。
突然,我们被绑了起来。我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马家村也知道我的病情?迷雾中,我被架到一堆火旁,这火堆里杵着一根十字型的铁架,这是一堆似曾相识的火。一个身影缓缓向我走来,忽然一下子,身影就清晰了,居然是郎中。
郎中显得有些困惑,他问:你们为什么要绕着村子跑?
一枝花说:我们在绕着村子跑么?
观众一致点头。
一枝花冲我埋怨道:都是你。
我知道多说无益,只对郎中说:我认栽,你们烧掉我吧。
一枝花说:可是我不想你死。
我说:我们都要死的,只不过我先你几十年罢了。
然后我被绑上十字架,我把头偏向右边,这样刚好看清一枝花。
一枝花说:我一直把你想象成心中的英雄,你不应该这样死的。
我说:很抱歉,我现在的处境,恐怕没资格说出你心里的那段对白。
一枝花说:没关系的,虽然死法不一样,但你终归是死了。你还算是英雄,我们把对白说一遍,来。
烈火已经蔓延到我的腰间,浓烟已经遮了我的视线,我眼里的一枝花似是而非。一枝花通红着眼睛,她说:真到生死关头,你会救我么?
我说:会的。我想,可惜没机会了。
一枝花满意地微微笑,说:好的,我们正式开始。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说:我必须这么做。
一枝花摇摇头,说:不对,不对。你这个表情太僵硬。你要深情点,而且语速要慢。我们重新来一遍。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说:我必须这么做。
一枝花说:你会死的。
我说:不会的,我不会死的,至少在你心里。
一枝花说:错了,这句你要笑着说,但要带着忧伤的笑,明白么?
我点点头。
一枝花说:你看我的表情,要根据我的表情来调整。台词的把握上一定要灵活,不要像念出来的,要真情流露。重新来,不要再错了。
我说:我知道了。
一枝花说:你会死的。
我尝试去微笑,此时我已经快成了烤肉,某些脆弱的器官估计早已烧焦。我突然理解了强颜欢笑的内涵,我想,为了让一枝花在我死后哭,我这会儿必须笑。我接着对台词:不会的,我不会死的,至少在你心里。
一枝花说:你的使命完成了么,你不是要拯救世界么?
我说:你看,我拯救了啊,你就是我的世界。
然后一枝花流下一滴泪,烈火燃烧了我的整个身体。
我有些奇怪,在整个燃烧的过程中,居然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这是不是说我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死掉,现在处于思考状态的是我的灵魂?我看到所有的观众都瞪大了眼睛,呆滞着。看来我是真的死了。叹一口气,从十字架上走下来,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我突然想到灵魂是没有重量的。可是现在也不似传说中那么轻,稍稍一转身,还是有烟雾随着摇摆。我想,大概是我的思想过于沉重,重到生命都不能承受,于是抛弃掉,没有带去天堂。
再看看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色,原来灵魂亦是最干净的,这说法一点也没错。
一枝花他们应该是看不到我的。我走到一枝花面前,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近到我若举手只能搂她的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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