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作貂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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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作貂婵-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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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轰的眼前一片金星,抱起曹操送我的那把沉重的长剑跳下车去。

“神仙姊姊!”赵云慌忙追上来,正迎上退回来的士兵,坐骑被堵住了,周围都是自己的兵,他骑在马上赶也不是,打也不是,急得丢下战马,踩着层层士兵的肩膀紧追,一边叫着:“回来!回来!”

一马上将军已突破防线冲到郭嘉面前,“你是郭嘉?”

“我是。”

“不要答!”我惊恐的大叫。

“温侯有令,杀郭嘉者,赏金百两!”大刀扬起。

世间所有的声音都静下去,时间突然变得无比缓慢,慢到了刀头扬起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被割裂的时间拆成了无数片,然后又忽然变得象快进镜头一样快速无比。

是谁倒下马了?是谁腰间挨了那一刀?我听见脑袋里有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滚烫的血象喷泉一样撒在我的脸上,我跪在地上,手里的剑扎进那持刀将军的心脏上,他因痛苦而突兀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然后,尸体重重塌下来,山一样砸在我身上,冰冷的盔甲紧贴着我的脸,地狱一样的冰凉。

我趴在地上,望着嘉嘉身下流淌的血河,忽然大笑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呢?郭嘉不应该死在这里啊?他还要和曹操去伐袁绍,和许多历史名人一起演出历史上最著名的以少胜多的官渡大战,他能活到三十多岁的呀?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我忽然明白了!

是我害死了他!因为我这个现代人来到古代纠缠上他,搅乱了时空,搅乱了他的命运!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是我!是我!如果没有我,如果我不存在——我大笑道:“一切都可以重来!”

“婵儿!婵儿!”

是谁?谁在我的心中注入一丝清凉?唤得我这样亲昵,这般火热,我的嘉嘉吗?

我张开生死迷离的眼睛,是曹操,赤手挡住了我割在喉咙上的铁剑。

“婵儿,奉孝还活着。”他说。

“活着?真的?!”我捧起嘉嘉的脸,“还是热着的!他没死!他还活着!哈哈——”我流着泪,不可遏制的大笑。

“奉孝会好起来,活得比任何人都长命!”

我紧紧握住了曹操流血的手,是这双手,挽救了这里的无数士兵,也挽救了我。“阿瞒,你这双手,能撑天啊!”

我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过去无论爸爸妈妈还是身边喜欢我的男孩子,都把我捧在手心里。嘉嘉更宠我,他不要我插足政治,不要我抛头露面,不要我涉入任何纷争,小心翼翼的把我和外面真实的世界剥离开,所以,我才能够在这个明明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世界里任性、无所谓的轻松活着,就象仍生活在繁荣的二十一世纪。

然而,从我提剑杀人的那一刻起,我再也不能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面单纯的追逐我的爱情,外面残酷的战争也不再与我无关,两个不同时代间隔绝的门已经粉碎,我终于实实在在的被扯进了三国。我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死去了,又好象有什么新的东西生出来,我再不是曾经的我。

上部 十八 短歌行(1)
(更新时间:2007…2…7 23:31:00  本章字数:3220)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唉,败了,大败!”曹操正郁闷着,听到我的脚步声,立刻叫住我:“既然路过,进来坐一会儿吧?”

我走进去。“主公,一个人喝闷酒伤身,还是少喝点。”

“两个人一起喝就不叫‘闷酒’了。”他说,也给我倒了一杯。

“奉孝不许我喝酒。”

“所以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曹操苦笑一下,又喝了一杯,接着唱。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主公!”

我刚想劝解一句,却听他说:“为什么叫我‘主公’?为什么不象以前一样叫我‘阿瞒’?”

“不礼貌。再说,你也不喜欢。”

他长叹一声,“是啊!我不喜欢,不喜欢。”他这样喃喃说着,神色很失落,“只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叫我这个名字了。”

当一个人逐渐走向权力的颠峰,必然伴随着孤独。

我忍不住想象以前一样再任性的叫他一声‘阿瞒’,还是忍住了。他选择了走向权力颠峰的路,同时也选择了孤独的人生,我尊重他。“主公,虽然我不能为您解忧,有一个人绝对可以。等他好些了,跟您聊聊天,就能为您解忧了。”

曹操立刻笑了,说:“刁姑娘,你是一味好酒,名叫‘忘忧’。”

我站起来,决定再去看看嘉嘉,虽然才刚刚从嘉嘉房里出来。走出好远后,我依稀还能听到曹操的歌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他寂寞的声音传来,“我为你只手撑天,为何你却不要我这片天?”

记得我刚到三国时候,一心一意地想着吊一个‘有前途的良人’,曹操是我的最高目标。现在,他这片天空依旧魅力,却不能吸引我,因为我已经和另一个人共有一片蓝天。

我选择忘记曹操的话,走进郭嘉房里,静静望着他,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生命的气息随时会离开他的身体。

“坐到灯下来吧,让我能清楚看见你。”他说。

我坐到床沿上,把烛火对着我的脸。

他拉过我的手,紧紧握住。我蓦然心中一阵恐惧,慌张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这双手拿过剑了,杀过人了,沾过血了,已不再纯洁而美好了。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个杀人犯!那种带着对自己的恶心、厌恶、害怕、和不知所措的情绪象山一样重重压在心头上。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一年级新生,一个简单的都市女孩,竟然杀人了!

他握着我的手,细细轻吻,“这是我所见过的最最美丽的一双手!莲花一般的美丽,即使浴血,也无法玷污它的洁白!”

“嘉嘉!”我的泪水涌出来了。我哭,因为望着虚弱的他,心里排山倒海的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即使自己伤得这么重,心里却总在为别人着想。“嘉嘉,一直都是你在宠爱我,保护我,我却什么都不懂,总是给你添各种各样的麻烦,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

“瞧,又哭了,”他伸手擦去了我的眼泪,笑说:“我把你送我的护身符插在腰上,替我挡了一刀,瞧,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有美女伺候着我,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他玩笑的安慰着我,“只可惜竹箫被砍断了,以后吹不得曲子。”

“箫断了有什么要紧?再砍根竹子做一杆不就行了。”

他摇摇头,“不一样的,不一样……现在,连对她唯一一个完整的记忆也断去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我没有听仔细,刚想问清楚哪个‘她’,看见他虚弱的样子,便再也不忍心质问了。

“婵儿,把主公请到我房里来。”郭嘉说。

我心里一酸,“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去吧。”他恳求道。

我心里烦恼,却半点脾气也发不出来,知道他心里若是装着事,一定不肯好好休息,只得把曹操请了来。

“先生就这么躺着吧。”曹操说。

郭嘉却不肯,我忍着眼泪扶他坐起来。

“没想到袁绍竟然识破了我们烧粮逼战的计谋,可惜啊,若袁绍出兵襄助,也不会败得这么惨。”曹操一阵唏嘘。

“如此雕虫小技,袁绍身边的谋士田丰必然能分辨,即使田丰不能分辨,营中至少还有两人能识破,诸葛孔明和周公瑾。”

曹操大讶,“既然明知会被人识破,先生为何出此下策?”

“为了保证袁绍绝对不会出兵,为了让主公败兵。”

“这是为何?”曹操砰的站起来,翻了椅子,然后,又坐下来。他对郭嘉一向信任,知道郭嘉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我只问主公几个问题,以主公才智,必然能明白我的心思。第一,主公真的想恢复汉室吗?”

“这——”,曹操笑了笑,“我也不瞒先生,当今汉室已是烂泥上墙扶不起,我志在重塑江山。”

“好。那么,第二个问题,明明是主公率先举起讨董义旗,汇集天下群雄,为何这盟主之位却是袁绍来坐?”

“袁绍实力最强,我远远不及。”

“第三个问题,主公认为增强实力,争夺天下,首要之事是什么?”

“人才和民心。”曹操轻轻笑起来,“我有点明白先生的意思了,不过脑子还是有点乱。”

郭嘉细细解释说:“主公想要收拢人才和民心,让山河变颜色,那么让以盟主为袁绍的联军得胜于我们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让袁绍更坐大。如今汉室虽然衰微,四百多年君临天下的余威还在,民心还在汉室,主公不宜贸然称帝,应当挟天子以令诸侯。此次伐董,天下人都在看着,十七路兵马谁才是忠心汉室的英雄。主公兵不及别人多,将不如别人广,威信也未必比别人盛,更兼曾经认宦官作义父的恶名,如何脱颖而出让天下归心呢?只有让其它人面对董卓观望不前、暴露私心,而主公却勇往直前,如此以来,忠奸立现,主公从此英名声震天下。”

“只是——”曹操说,“以先生之才运筹帷幄,也不必真和董卓硬碰硬,故意求败吧?”

“主公若以一支孤旅战胜,袁绍会怎么想?必然引起袁绍忌惮,从此处处打压主公的发展。而且,”郭嘉顿了顿,似乎有些气喘,我担心的立刻想把曹操赶出去,又听他继续说:“主公胜了,别人会认为是‘邪不胜正’,背后有十六路大军压阵,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但主公若败了,人们会认为袁绍等人空有虚名,弃友军不顾,想要搞诸侯割据,而主公却会博得天下人的同情、敬仰和支持。人心多半如此,比起一位理所当然取得胜利的豪杰,人们更愿意去支持一位忠勇的悲情英雄,如此,主公何愁人才不来?人心不服?只是——”,郭嘉谦逊的说道,“此事之前没有向主公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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