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本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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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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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无痕尚未回答,多侬格格即猛挤眉弄眼,要他承认。

真是强人所难吶!万一让人揭穿他营中藏着一名女子,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无计可施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的。”

“好极,从今儿起,朕就到你那儿搭伙。阙很多听旨,朕对你为一品御厨,你只准烧菜给朕和朕的阙爱将吃。”

啥?

多侬格格没有撒谎,她的确烧得一手好菜,康熙皇对她赞不绝口,每吃一餐就给她一份厚礼,不到半个月,赏赐的物品竟已多到没地方放,必须另行给她一个营帐才够用。简直羡煞所有的人。

现在她不但有两名侍从,还有十数名助手,走起路来都有风了。

然而纵使如此,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阙无痕告诉她,她愈受宠,离死期就愈近。

“你不要生气嘛,我也不愿意这样子呀!”她可怜兮兮地经扯他的衣袖,枢枢他的掌心,像个做错事,等待受罚的小孩。“要不是奶奶一把火将小木屋给烧了,又硬逼着我和咚亲王的儿子订婚,我也不需千里寻夫,找到这儿来。又误打误撞,遇上告老还乡的御厨,为了贪一时口腹之欲,跟他学了三个月的厨艺,结果就……其实有一大半原因,我也是为了你,人家说要捉住丈夫的心,就得先捉住他的胃,所以我才不辞辛苦……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总之,一切纯属意外,请君见谅!

“欺君之罪,乃唯一死刑,你知不知道?”如果可以,阙无痕会毫不迟疑地打她二十大板,以做效尤。

难道她不了解一个女孩儿混迹在满是男人的军营中,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吗?

“不会啦,”她天真地说。“你忘了,我是皇上的外甥女,要是他不肯卖我面子,还有我奶奶,她可是皇上的姑姑耶!况且,再不济也还有你,他们跟我说,你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耶。”说着还用手肘戏谨地经触他的臂。

“庄重点。”叫旁人看了怎么得了。

“你还生我的气啊?”多侬格格咬着下唇,两手无措地继扭着。“那你惩罚我好了,即使用刑,也比不理我要好一些。”

嗯哼,学会耍心机啦?明知他绝舍不得打她,才故意做这种“合理”的要求。

“我要你即刻离开军营,回惠州等我的消息。”

“为什么?皇上已经下令班师回朝,我跟你们一起走就好了。”

“笨蛋!”这时候还装傻?“回到北京你真准备到皇宫当一辈子御厨吗?”

对喔,届时恐怕就不容易脱身了。

“可是,我这样不声不响地逃走,会不会变成钦命要犯?”

“怕什么?”阙无痕觉得她装疯卖傻的本事愈来愈高明了,要不就是脑袋瓜子愈变愈钝了。“等离开营地以后,你只要马上换回女装,就算皇上下了海捕公文,也逮不到一个叫“阙很多”的大蠢驴。”

“喔。”近半年不见,他左一声笨、七一声蠢,既不慰抚,也不轻怜,往日的深厚情感,似乎已不复再见。亏她还做了那么多美味佳肴侍候他。唉!千里迢迢所为何来?

多侬格格心灰意懒地悌向他,长途跋涉征战沙场,一路风夜匪懈,已使得阙无痕仅仅二十二岁的面容樵粹不堪,再加上他不知何时冒出来又长又乱的络腮胡,令他整个人显得阴郁而萧索。

好叫人心疼呵!她好想扑进他怀里,用她的温柔抚慰他一切的沧桑,但阙无痕冷酷的神情让她却步了。

“那我……走喽?”她故意把步子拖慢,令他有机会可以挽留她。起码也该说两句体己的话吧?

“唔。”阙无痕坚持不动如山,只举起一只手,非常没诚意地和她挥别。

“你,真放心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这一十八百里路,得走将近一年,你不怕我会遭到什么不测?”

“你既然能来,自然有本事可以平安归去。我相信你。”

“不要啦,我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反应迟钝,怎么值得相信?”为了改变他的心意,她不惜严重破坏自己的形象。

“你虚谦了,比起慧黠聪颖,谁及得上你多侬格格。走吧,不要企图动摇我的决心。”他不看她,害怕穷凶极恶的思念会摧毁他费尽心力坚守的意志。

“铁石心肠也不过如此。好,我一离开军营,就把自己打扮停花枝招展,最好让土匪将我捉回去当压寨夫人,看你到哪里去讨一个像我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貌美如花,又冰雪聪明的漂亮小可爱当妻子。”

厉害,吹牛完全不必打草稿,并且一气呵成,也不会闪到舌头。

阙无痕望着她,又好气又好笑。没错,她的确愚钝过人,才会连他用心良苦都不明白。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狠下心肠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偏不。”多侬格格大步走到门口,把一干侍卫统统赶到帐棚外。“我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她假意停顿一下,偷瞄看看阙无痕的反应,没反应?哼,那是意味着“但说无妨喽”?先假设是这样好了。“我暂时先窝在军中,咱们也有个照应,等快回到京城的时候:我再找个机会,让自己自动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不行,回到京城,要想逃脱的机会使微乎其微。太冒险了!”

“我冒险还是你冒险?”多侬格格生就一副倔脾气,人家愈不准做的她愈喜欢蒙着头蛮干。“横竖都是生死难卜,我还不如留在这儿,至少可以天天看到你。”

“你气死我了!”他一跃而起,粗鲁地抓着她的肩脾,怒视……这张俏丽的嫣容呵!陪他度过多少个无眠的夜,如果不是有她这份寄托,他是不可能熬过许许多多非人的艰苦岁月。

渐渐地……多侬格格在他的眼底与久违的温柔重逢,她明白她赢了,不,应该说他们绸缪逾恒的情爱赢了。

“熊和你朝夕相守十个月,即使不幸皇上赐我一死,我也死而无憾。”她把小脸爽贴着他的胸坎,一片片粉碎他伪装的坚强。

“住口!”他颓然推开她,转身面向帐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听着,从今儿起,你搬进来和我一起食宿”

“好啊好啊!”多侬格格芳心大喜,以为从此便可近水楼台,随心所欲。

“别想岔了。”阙无痕狠狠地扫向她。“要你搬进来,是提防你糊里胡涂被识穿真相,休想我会特别通融或关照你;以后,你必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没事不准赖在帐棚里,尤其不准做出不当的举动。”

“像这样算不算?”她把小手伸进他的掌心,与他十指交缠。

“废话!”阙无痕大吼,用力拨掉她的手。她向前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不要故意捣蛋,这里耳目众多,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我,我还指望你替我生一堆萝卜头呢!”

多侬格格一愣,当即乐得心花怒放,就知道他不是铁石心肠。

“我懂,以后我会小心拿捏分寸的。”她绽出一朵甜死人的笑留,搅得阙无痕差点把持不住,才风也似地跑了出去。

庄重,庄重!毛毛躁躁的,实在令阙无痕怕在心里口难开。老天保佑,她这一路上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朵雪白的芦花从苍茫的天际飘落,正巧落在康熙微白的发鬓上,好一会儿,依依地,又随风飘走了。

再过十天就可到达北京,一切又将回复从前。或许他该乘这些日子,找个适当时机,和阙无痕详细谈谈。这孩子大像他了,世上会不会有这么刚好的事?还是天可怜见,冥冥中作了安排?

“报!”帐外士兵喊道。“飞将军求见。”

“宣。”

飞扬古手里握着封信,神色慌张地走入帐棚。“秉皇上,国师的飞鸽传书。”

康熙闻言,脸色陡变。“快打开看看。”

“遵旨。”飞扬古迅速摊开手中宣纸,置于康熙面前。“这是……找到了?”

“信上的确是这么说。”康熙怔愣地盯着信上那枚玉佩,这确实是他当年送给秀秀的信物。此事除了国师、飞扬古,以及他身旁的几名亲信,没有人知道。

二十几年前,和秀秀被盗匪冲散之后,他就派人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却始终杳无音信,康熙每每思及至此,便不禁黯然神伤。

“皇上应该高兴才对,国师说秀秀娘娘早已经为万岁爷添了一名皇子……名叫:阙无痕?”

“皇上,”多侬格格无巧不巧,偏选在这节骨眼捧着燕窝粥走了进来。“这东西得乘热吃,凉了味道就差了。”她享有特权,可以不经通报,随时端着食物进来供康熙品尝。

把托盘往案前摆上,眼角余光不小心瞄到宣纸上描绘的那枚玉佩,不由得吓一大跳。

“怎么,你见过?”康熙察觉她神色有异。

“那是……”不明就里,她心想还是别说的好。

“那是皇上急于寻找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你如果见过得从实招来。”飞扬古说。

“他……犯了法?”

“不,他是朕失踪的十三皇子。”为什么要告诉他实话?康熙自己也不了解,只是非常自然地就脱口而出。

嘎!

多侬格格一惊,竟将案上的笔筒扫落地面。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康熙和飞扬古同时虎视耽忱地盯着她。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另在阙将军颈子上见过那玩意儿。”

“果然是他。”康熙欣然她笑了。“快召他见驾。”

“是。”

飞扬古远去速来,眨眼的工夫,阙无痕已赶至帐前,身边还多了一个老头子。

“你是……”康熙指着那位老者,觉得似乎有点面善。

多侬格格则是一眼认出他就是阙无痕的义祖缺的比她还多的阙老公公。

“皇上焦地健忘,不记得微臣了。”老公公伸手撕去脸上人皮面贝,露出一张和玄天上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当场把阙无痕和多侬格格吓得目瞪口呆。

“原来是国师!你这是……”康熙热情地握住他。“你又在故弄玄虚了。”

“此事说来话长,容臣稍后再向您禀告。现在先来看皇上日思夜想的十三阿哥。无痕,过来。”

“这是……”什么十三阿哥,阙无痕大惑不解地标向众人。

“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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