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就是和他一起画的。”崇宝有点骄傲地挺起胸膛。“他说我很有画画的天分!”
“瞧你得意的样子。”凯罗笑着捶捶他。“说你好,你就
起来了!”
“我才没有,我说的是事实。”他得意地挑挑眉!
“你啊!”凯罗忍不住大笑,用力抓着崇宝的脚底搔痒。“不教训教训你,你越来越嚣张!”
“啊!救命啊!救命啊!”崇宝立刻大叫∶“孟叔叔、阿姨们!救命啊!”
“叫谁都没用,还不快认错!”
“不认不认!就不认!”
“不认?”凯罗邪邪地笑着。“好啊!千万别认错啊!千万别认!”她说着,双手已伸向他的腋下……
“哇!”崇宝大叫着满屋子乱跑。“虐待儿童啊!”
“我就是要虐待你!”凯罗也满屋子追着他跑。
崇宝跑到门口,将门一拉开便愣住了……
“抓到了吧?”凯罗一把抓住他,才发觉他正呆呆地站着;她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她抬起头,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动人的女子。“奶是……”
“崇宝,不认得阿姨了?”
是张旖倌崇焕然的妻子的孪生妹妹。
回到香港之后,梦远整个人都变了。
她比以前更加安静沉默;她总是定是的看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可是她做起事来却丝毫都不留情!
过去的东方梦远赏罚分明,现在的东方梦远却冷血无情。
斐珞的死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远比他们所能想象的。
甚至远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她连斐珞的尸体都不能好好的安葬,斐珞却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她十年;这十年来,斐珞陪她念书,斐珞替她打架,斐珞替她挨打,斐珞……
斐珞……
“少主!”白虎堂的人轻轻地叫了一声。
“找到我爸爸了吗?”
“还没有,不过找到阿基和阿龙了。”
“人呢?”
“一个在医院里,另一个我们带回来了。”手下打开门,门外站着伤得不成人样的阿基。
“少主……”阿基跛着脚冲了进来。“少主,奶终于回来了!”
梦远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快坐下吧!慢慢告诉我所有的事。”
阿基兴奋地点点头。“少主回来,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我爸爸呢?”
“不知道……”他惭愧地低下头。“那天,我们四个人护着老龙头躲到小麻将间里,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们,一直追着不放手;我们让阿林和华仔带龙头跳窗户走,我和阿龙冲出去挡住他们……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立刻派人去找华仔和阿林。”
“是!”
梦远来到阿基的身边。“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没事可是阿龙……”
“放心,我会让人照顾他的。”她静静地回答∶“你们做得很好,我和我爸爸都不会忘记的。”
“少主……”阿基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东方梦远的表现太镇定,几乎不像她以前的表现。
“阿基。”葛无忧和崇焕然突然自梦远的身后走了出来。“你看起来像个木乃伊。”葛无忧不改幽默本色地看着他。
“无忧?崇焕然?”阿基兴奋无比地跳了起来。“你们你们回来了……”
葛无忧耸耸肩。“当然啦!不回来怎么行?不过这件事先别让其它的人知道。”他朝阿基眨眨眼。“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
“你们回来,那东方会就有救了。”阿基不停地点着头∶“如果你们再不回来,我们可就完了!你们不知道,青龙堂和虎帮的人简直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看到你这个样子,大概也清楚了。”葛无忧打量阿某一身的伤。“唔连东方会第一打手都被打成这个样子,可见他们真的是目中无人。”
阿基连忙将身上的绷带扯下来。“我没事的,只不过一点小伤!你们要做什么,可不能叫我一个人留着,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不行。”梦远淡淡地开口。“你中了三枪,不能再让你做事了。你回医院去休息。”
“少主……”他哀求地看着崇焕然,“老大……”
“你先回去,有事我们会去找你的。”崇焕然温和地说着∶“反正也没什么人可用了,你真以为我们会让你休息多久?”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阿基这才兴高采烈地点头退了出去。
“你们找到人了吗?”东方梦远语显焦躁地询问着崇焕然与葛无忧。
“没有,不过已经放话出去了,我想他们会尽快带老东方回来的。”崇焕然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睛,香港就这么点大,老东方还能躲在哪里?
他们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几乎所有老东方可能去的地方,他们都已经找过了,却一点踪迹也没有。时间拖得越长,他们的心就越冷……
如果再没有老东方的下落,那可能性只有一个他死了。
“我不打算再等下去了。”东方梦远突然开口,声音冷冽得令人不寒而栗。“东方会容不下叛徒,我要青龙堂堂主的命!”
“不行!”崇焕然抬起眼。“在没有找到老龙头之前,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万一老东方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那怎么办?我们会害死他的!”
“如果老爸真的落在他们的手里,那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要留着他的命?杀了他不是更好?”她坚决地说着∶“斐珞是为我而死的,我不能让他白死!”
“没人喜欢为奶死。”葛无忧开口了。
“无忧”
葛无忧对崇焕然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斐珞爱奶这么多年,他当然不想为了奶死;如果可以选择,他会选择为了奶而活着;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要报仇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要再牺牲更多的人了。老龙头如果落在他们的手里,那一定还活着,因为他会是他们牵制我们最好的武器!他们现在一定已经知道我们回香港了,你要青龙堂堂主的命,我随时可以替奶拿回来;可是如果因此而害死了老龙头,奶是不是也要找我报仇?”
“别在这个时候跟我要嘴皮子!”东方梦远气愤地瞪着他。“你希望我怎么做?你希望我坐在这里干等消息?还是等下一具尸体……”
“我希望奶冷静!”葛无忧咆哮着打断她。“奶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拖累我们,奶什么事地做不好!”
冷静……
东方梦远深呼吸三秒钟,却仍然无法停止内心翻搅的痛楚!
如何冷静?
斐珞死了!
如何冷静?……她乌黑的眸子里没有冷静,只有混乱痛苦的神情。
葛无忧大步迈向她……
“无忧!”崇焕然挡在东方梦远的前面。“你不要再逼她了!”
“你闪开!”葛无忧用力推开崇焕然,一个箭步便走到她的面前,猛力握住她的双肩。“奶醒一醒!”
“无忧!”崇焕然强拉着他,试图将梦远和他分开。“你疯了!”
“疯的是她!为了一个斐珞,她连老子的命都不要了!”葛无忧突然一巴掌打在东方梦远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同时令他们愣住了!
崇焕然怔怔地看着东方梦远她好像突然醒了,她好像是大梦初醒,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茫然的眼里缓缓地流下了两滴泪水,火辣辣的五指印正清晰地浮显在她苍白的脸上。
葛无忧站在她的面前,用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眼神看着她,用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口吻低低地对她说着∶“我在这里!”
梦远傻傻地看着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揽上了他的肩,一声悲鸣终于倾泻出她所有的悲伤痛楚。
崇焕然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几乎忘记江湖儿女生离死别……
“我知道他一定会去的!”旖倌淡淡地叹口气,黯然的笑声像是讽刺般地传了出来。“可是我就是无法忍受这一点。”她看着无涯的海洋,不由得停了下来。“每次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心痛。”
凯罗无言地跟在旖倌的身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是不能说些什么的;她不过是个外人,只是不能明白旖倌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从知道我姊夫到香港去了之后,就一直想来看看孩子们如果奶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带回台北去。”
“带他们去台北?”凯罗讶异地。“为什么?我和他们相处得很好,而且我也答应过崇先生在他回来之前,会好好地照顾他们的。”
“奶跟我姊夫认识很久了吗?”
凯罗笑了笑。“认真说起来的话,还不到一个月。”
“他放心把孩子交给奶,你们一定已经很熟了吧!”旖倌黯然地。“我知道他是有资格替孩子们再找一个母亲的,毕竟孩子们都还小,而且他也还年轻,没理由叫他当一辈子的鳏夫……”
“张小姐!”凯罗连忙挥挥手。“奶误会了!我和崇先生只不过是是……”是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面对张旖倌,她怔怔地思考着,她和崇焕然只不过是什么?在其它人的眼里,她和崇焕然又是什么?
她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旖倌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奶不必解释些什么;我已经说过了,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我只希望孩子们能过得好就可以了。”
孟齐说张旖倌是个性格暴烈的女子,但现在的她却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暴烈的倾向。
张旖倌看起来有点寂寞,或许她的保护色强烈了一点;但是每个活在都会里的人,不都是如此的吗?
“旖倌我可以这样称呼奶吗?”凯罗有些不知所措地。“我大概太久没回到都市了,连话都不太会说了。”
“当然可以,我不是也叫奶凯罗吗?”她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融化了她脸上那浓郁的萧索。
凯罗带着她坐在海边的一截枯木上。“我听孩子们说,奶和他们的母亲是双胞胎?”
“嗯,我家有双生子的遗传,我父亲也是双生子。”
“奶和奶姊姊的感情一定很好。”
“非常好。”旖倌望着大海,轻轻地说着∶“旖欢和我虽然在性格上完全不同,可是我总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她微微地叹口气。
沉默了许久,她继续说∶“我和旖欢一定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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