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没问过我。”崇焕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声闷雷。
“问过了,也就没希望了。”葛无忧潇洒地坐在崇焕然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说∶“我现在走出门,立刻会被乱枪打死,你忍心这样对待你唯一的兄弟?”
“如果他该死的话!”
葛无忧大笑起来。“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太强烈了吗?对一个不打算再娶的男人来说,你可真是紧张!”
“我希望你现在就去死!”
“喂!”阿俐轻轻地叫了起来。“美女耶!快看!”
可以被房俐华称之为美女的女人,这世界上实在不多了。凯罗和若星都立刻回过头,这时对街的车上下来一个一身银色妆扮的女子,那豪华的轿车和她那一身的打扮,在这小镇上简直可称之为“强震”了!
“是很漂亮。”若星点点头。“和曼莎菲有得拼了!曼莎菲是我所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是第二个。”
凯罗细细地看了那个女子几眼,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相当的引人注目。
那女孩子浓眉大眼,配上标准东方美人的瓜子脸,实在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她看起来并不秀气,却也不流于艳丽,那种淡淡的骄傲气质,显然身分高人一等……
“去演“东方不败”简直是最佳人选!”阿俐忍不住赞叹。
凯罗点点头。“真的很有那种味道!”
“什么“味道”?”阿俐一脸正经地问道∶“奶啃过东方不败?”
她们先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阿俐已经一脸的狡猾溜之大吉了。
“房俐华!”她们同时又好气、又好笑地吼了起来:“回来!”
阿俐朝她们扮个鬼脸,便往对街没命地跑了过去。
“惨了,她的疯病又发作了,每次见到俊男美女就这个样子。”若星
着脸,根本不敢看结局。
凯罗干笑两声,猛然拉住了若星。“快溜啊,这时候可不能认识她,逃命要紧!”
“喂!”阿俐冲到了对街和美丽绝伦的“东方不败”面对面,她的眼角馀光却看到凯罗与若星像见了鬼似的溜走,她焦急地大吼起来:“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啦!”
一直站在车边的斐珞有礼地看着她。
“小姐,有什么事吗?”
房俐华不理他,定定地看着那张她梦寐以求的小说面孔,然后张口结舌地说∶“呃我是星探,刚刚那两位是我的同事。我们都觉得这位小姐非常适合来演我们即将开拍的xx戏的女主角,所以我想知道我可不可以和她谈一谈?”
“……”
第三章
“喂,奶话不讲理?我以为奶想自杀,好心好意跑来救奶,居然逗被奶骂,太不公平了吧?”崇焕然大叫。“要公平?那你就去找上帝来淹死我。”凯罗气呼呼地瞪着他。“谢谢你,大近视先生!可以了吧?”
凄冷的海边,什么人都没有,暗蒙蒙的一大片海洋,依稀只看到点点的渔火及声声更凸显海的寂静的海浪声。当初崇焕然会选择住在这里,所为的就是这份安宁,他这大半生花在枪林弹雨的时间太多了。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旖欢的死……
旖欢死在湖中。他们当初之所以会选择住在湖边,是因为湖连着河流,他可以直接从海上坐船回去,那是最快速的回家方式;他从来不想让旖欢等他,可是旖欢的死居然还是为了等他!
旖欢爱海、爱水,没想到她竟也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死去。
那一夜风狂雨骤,他的船误点了,旖欢为了等他,不慎失足落到湖里,等到他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就像是最荒谬的情节一样,在湖上迎接自己的居然会是爱妻的尸体。
没有呼天抢地的悲痛,也没有欲生欲死的哀伤,崇焕然只觉得整个人都麻痹了。当他看到旖欢躺在湖面上的那一幕时,他只感觉天地都为之变色,一直到现在,他眼里的世界都依然荒谬麻木。甚至,他认为爱情是全世界最可笑的谎言。
他实在很想痛哭一场!
可是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流不出来。彷佛他坚持着什么似的,即使在最安静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依然无法落泪。
他对旖欢的爱是至死不渝。如果当初不是旖欢为了不拖累他而偷偷跑到美国去受盲训,连地址电话都不留给他,他根本不会到香港去发展;他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台湾陪着旖欢终老一生,和旖欢做一对最最平凡的夫妻。
在那几年间,他拼命的工作、赚钱,将所有的钱都拿去请人找寻旖欢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了旖欢,她却怎么都不肯见他、和他在一起。在旖欢的心里,她只觉得她对他来说是个累赘,她觉得她不能拖累他、不能嫁给他;她还说她要当修女,他一生最爱的女人竟然说要当修女!
他只好将她绑回台湾。
在他的生命中,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可以没有旖欢。
他们足足僵持了一年。到了最后一个月,他索性什么地方都不去,什么事都不做,每天守着她;旖欢终于心软答应了他的求婚,就这样他们结成夫妻十年。
那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十年!
起初崇焕然在东方会的地位并不重要,他不过是东方会里一个小小的头目。刚开始的时候,旖欢和他在香港住了两年,直到她怀孕,而此时,他的事业也开始飞黄腾达。
旖欢坚持孩子要生在台湾,长在台湾,所以他们在台湾找了个家。本来,崇焕然考虑要到台湾发展,可是旖欢知道他当时是舍不下东方会的一切,所以旖欢坚持要他留在香港发展,于是他们便做了一对分隔两地的夫妻。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后来,他们有了三个孩子。旖欢喜欢小孩,她说她要生一打的小孩给他;她说她什么都不会,至少她可以为他生孩子……
旖欢……
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一波按着一波,像接力赛跑一样,不断地涌着,像过去的记忆、也像过去的声音这一生忘得了旖欢吗?或者可以找到和旖欢一模一样的女人?
旖欢也是双胞胎,她还有个妹妹张旖倌。她们就像绝大部分的双胞胎一样,脸蛋、体型很像,但个性却截然不同;旖欢温柔贤淑,旖倌却暴烈如火;旖欢喜欢安静的生活,旖倌没听到人声和车声就几乎活不下去。
完全相同的面孔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旖欢死的那一夜,旖倌突然冲到他们家,时间只比他晚了几分钟。而旖倌那尖锐的惨叫声在他的耳畔呼号了整整一年。
一年了,旖倌不曾在他家出现过,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他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曾通知过她,当时旖倌哭着对他说,一年来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半,看到镜子都会忍不住痛哭……
令人讶异的是,当他转到这番话,他的心里却是高兴的!旖欢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还有另一半是活着的?旖欢是不是藉由旖倌的伤心而活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很荒谬、很自私,却无法不这么想……
事实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就原谅他的幻想吧!
崇焕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出来已经很久了,孩子们也都该睡了吧!他想起下午崇宝说要学潜水的事,不禁又蹙起了双眉;他该如何让他的孩子们明了,他们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无法忍受他们再接近水再接近造成他们的母亲死亡的地方!
他站起身子,想要大海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远处,在月亮的下方有个人他一怔!在月亮下方的海里居然有个人正缓缓朝海里走去!
“喂!”崇焕然猛地朝那个方向冲过去,海风却将他的声音吹散;那个人还是执意往海里走,而且已经越走越远了……
“喂,站住!”他大吼着,并追了上去,但却眼看着那个人已经没入了水里“喂,你站住!”
等他冲到海岸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天啊!”崇焕然拼命地往海里冲,海浪将他的衣服全都打湿了;海流的力量相当强劲,他踩在脚底下的沙地越陷越深,他几乎无法站着呼吸。那个人恐怕已经漂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他气愤地将双手朝海水一拍。
“该死!”当年他救不了旖欢,现在有人在他的面前自杀,他同样救不了他。
他仰天狂吼:“你真该死,为什么这样对我!”
海天寂寂,居然连浪潮都像在讥笑他的无能似的,变得安静起来!
崇焕然努力在原地保持着找寻的姿态。如果那家伙命不该绝就会漂回他的身边;可是海流的方向却令人灰心,现在是退潮的时候,海流只会将一切不该留下的全部带走,什么也不留……
他黯然地垂下头……
“喂!”海中央突然冒出一个人,而且没好气地朝崇焕然大吼∶“你鬼吼、鬼叫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自海中冒出来的人,一时愣得说不出话来。“你……”
“我什么?”凯罗没好气地将潜水镜和呼吸管拨掉,瞪着他。“我本来已经快潜下去了,又听到你鬼叫鬼叫的,只好爬上来,你叫什么?以为我自杀啊?莫名其妙!”
崇焕然藉着月光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是女人,湿淋淋地自海中冒出来的样子真吓了他一大跳,而且她还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凯罗扫兴地往岸上游,口中不断嘀咕∶“真要命,现在游回去,不累死才怪!”
“喂!奶讲不讲理?我以为奶想自杀,好心好意跑来救奶,居然还得接受这种待遇?”崇焕然终于回过神来。“这太不公平了吧?”
“要公平就去找上帝淹死我。”凯罗气呼呼地停了下来,瞪着他。“谢谢你,大近视先生!难道你看不见我这一身的潜水装吗?我看起来像是要去寻死的吗?很遗憾,没满足你伟大的情操,要不要我现在跳下去喊救命?”
“奶……”
“算了!”凯罗泄气地挥挥手,很干脆地说∶“是我不对,是我太没礼貌了,我道歉,对不起!”
崇焕然又愣了一下。“什么?”
“什么“什么”?”凯罗无奈地看着他。“好像我一天到晚在跟人道歉似的,我说“对不起”!还要再听一遍吗?”
“那倒不用。”他慢慢地走回岸边。凯罗比他先到,她将氧气筒往地上一扔,便坐了下来,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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