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来到了玉皇顶,仍然是分向四方站定,将那两父了围在当中。和尚与道士同声说道:“林舵主真好胆量,你既同时约了我们四人,也请恕我们不能依照江湖规矩了。我们今日奉命而为,不得已而来杀你,你死了之后,我们必定好好给你念往生咒!”
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倘若真有天堂地狱,我死了定上天堂,你们二人口念弥陀,身为鹰犬,那却是必坠地狱无疑的了。这往生咒留给你们自己受用吧!”那武上嘿嘿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死也不肯投降的了!你就不怜借你这个孩子吗?”
那孩子把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斥道,“狗强盗,你上来吧!
我死在你的手里,也决不讨饶,谁要你的怜惜!”那武士大笑道:
“这小贼种骨头倒是很硬。好,那就成全了你们父子二人吧。斩草除根!”
“斩草除很”这命令一下,那和尚抡起禅杖,道士拔出佩剑,迅即布成倚角之势,占好了有利的方位,向那披着斗篷的汉子进迫。那大盗彭洪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忽地叫道:“且慢!”和尚、道士愕然止步,说道:“彭大哥,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彭洪这才踏上两步,蓦地喝道:“你是何人?”那武士大吃一惊,叫道:“什么,这人,难道不、不是林清?”话犹未了,那汉于蓦地把斗篷卸下,哈哈笑道:“你们这才知道了吗?林舵主你们是追不上的了,还是让我姓李的陪你们练几招吧!”
这一下奇峰突起,不但彭洪这边的四个人大大吃惊,藏在大石背后的萧志远也是心惊不小。原来江湖上有个秘密的反清组织,名叫“天理会”,林清就是在会中坐第二把交椅的头领。
萧志远虽然不识其人,但却是早已闻名,对他颇为景仰的。心中想道,“看这情形,这几个人乃是清廷的鹰爪。林清被他们追缉,难道天理会的总舵已被破获了?”这汉子义气干云,当真是令人钦佩!”
和尚、道土大吃一惊,同声叫道:“是李文成!”李文成纵声笑道:“不错,这很出你们意外吧。我也想不到你们两位,千佛寺的高僧黑木大师,万妙观的主持白涛道长竟然都成了清廷鹰犬!”
萧志远不识李文成是什么人,但黑木大师和白涛道人这两个名字他却是听过的,可都是武林中响哨哨的角色,他们对李文成尚自如此吃惊,可知这李文成也一定是来头不小的了!
彭洪早已听出是李文成的声音,倒不怎样吃惊,还在劝道:
“李大哥,你替人代死,这是何苦?”话犹未了,李文成已是猛地一声大喝,刀光出鞘,向他劈了过来,厉声骂道:“彭洪,你毁了绿林义气,甘作鞑子奴才,生不如死,还有何面目见我?”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一招“力劈华山”,刀光疾闪,己是朝着彭洪的天灵盖劈到!
这彭洪是北五省的著名剧盗,武功委实不弱:就在这刀光一闪之间,他的一对判官笔也已掣了出来,左手笔一招“横架金梁”,和李文成的鬼头刀碰个止着,火花飞溅中,彭洪的右手笔已是一抱“卧观北斗”,铁笔横施,一招之间,连袭李文成的七处要害穴道。哪知李文成的刀法比他更快,鬼头刀被对方的左手笔一碰,趁势反弹,己是转到彭洪右侧,恰巧又把他的右于笔荡开,闪电般的就是一刀斩下。
彭洪的右手笔余势未衰,倘若跨上一步,笔尖仍是够得上点中李文成腰部的愈气穴,但李文成那一刀斩下,却势必将他一条臂膊切下,彭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剧盗,但在这生死关头,却还当真不敢和李文成拼命,只听得“当”的一声,彭洪硬生生的一个“大弯腰,斜插柳”,把前进之势改为后退,双笔齐挥。
硬接了李文成一刀,蹬,蹬,蹬的连退数步,险险跌倒!
李文成没有去追,身形一起:斜掠而出,刀光闪处,又已和侧面袭来的白涛道人交上了手。
白涛道人是苏州万妙观万妙真人的嫡传弟子,剑法奇诡莫测,端的奥妙无穷,一招“举火撩天”,上刺李文成小腹,李文成尚未脚踏实地,陡地便是一个“鹞子翻身”,双足“十字摆莲”,交叉踢出,日涛道人身移步换,剑锋中途一转,避招还招,反削李文成膝盖,李文成喝声“来得好!”脚尖着地,一个盘旋,闪过剑锋,一口气就斫了六六三十六刀,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宛如繁弦急管,快得难以形容,刀光剑影之中,白涛道人蓦地“啊呀”一声,倒纵出一丈开外,原来他头上所挽的蕾,己给李文成一刀削去,头发蓬飞,要不是闪避得快,脑袋怕下给削去半边?
李文成的三十六刀快刀刚好使出最后一刀,那和尚这才赶到,李文成喝道:“好,再领教你黑木大师的疯魔杖法!”黑木大师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力大无穷,禅杖使开,泼水个进,李文成改用游身八卦刀法,瞬息之间和他对攻了二三十招,各自占不到便宜。那个小孩突然的来到了和尚背后,抽刀便刺他的右腿。
那黑衣武十笑道:“这小鬼倒是胆量惊人!看在你这份胆量,我倒有意饶你性命了。”他人未赶到,长鞭已经抖开,向那小孩子霍地卷来,意欲将他活捉。
李文成叫道:“夏儿,小心了!”话犹未了,黑木大师已是一个蹬脚向后踢出,他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焉能给一个小孩于偷袭得手?
黑木大师头也不回,一个蹬脚向后踢出,恰好对准了这孩子的前心,变成了凶狠绝伦的“兜心腿”,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光景,骨骼都还未长得坚实,若是给这“兜心腿”踢中,焉能还有命在?
这刹那间,躲在大石背后偷看的萧志远吓得几呼叫出声来,正要出去,身形未动,场中的形势已是忽地一变。那孩子机灵之极,就在这性命俄顷之间,突然身躯一矮,竟从那黑木大师的胯下钻了过去!黑木大师武功虽是高超之极,但却从来没有和小孩子打过架,这一种小孩子“钻狗洞”的顽皮打法,对他来说,却变成了一招意想不到的怪招。
这孩子不但只是从他胯下钻过,还顺手给了他一刀。这一刀正刺中黑木大师的脚踝接臼之处,孩子虽是年纪小,气力弱,刀锋划过,也挑开了一条软筋,痛得黑木大师哇然大呼,不由自己的身躯倾侧,向后倒跃。
那武士的长鞭正好卷到,他本米是算准了距离,要活捉这孩了的。哪知变出意外,黑木大师往后一退,鞭梢正好卷着了他的痛脚,黑木大师一个踉跄,骂道:“你不长眼睛吗?是我!”
那武士满面通红,抖开长鞭,呼的一鞭,又朝看那孩子打去,这一鞭他已是绝不留情,鞭风呼响,鞭梢竟是向着孩子的颈项卷去,是金龙鞭法中一招迫魂夺命的“锁喉鞭”!
黑木大师更是怒不可遏,他一腿受伤,纵跃不便,蓦地把禅杖当作撑竿,在地上一顿,登时便似巨鸟腾主,饥鹰扑兔,禅杖击下,竟然也是对准了那孩子的天灵盖。
李文成大怒喝道:“好狠的强盗,这样对付孩子,你们还是人吗?”疾的一掌拍出,用的一股巧劲,把孩了推卅,恰好避过了那一鞭一杖。
黑木大师一杖击下,孩子已经避开,李文成便替代孩子成了他的目标,这一杖凌空下击,加上了俯冲的力道,实是威不可当,李文成横刀一扬,刀杖相交,“当”的一声,李文成借着那股猛劲,身躯也是倏地弹起,刀光如练,已是朝着那黑衣武士杀到。
黑衣武士长鞭翻飞,使出了“回风扫柳”的连环鞭法,唰、唰、唰三鞭打出,李文成腾挪闪展,衣袂飘飘,黑衣武士的长鞭施展开来,周围三丈之内,都是一片鞭影,却连李文成的衣角都未沾着,但李文成的快刀却也近不了他的身子。这武士原来是清廷的大内高手,一身本领,决不在白涛、黑木、彭洪诸人之下。
李文成蓦地刀中央掌,一托鞭梢,一招“顺水推舟”,刀锋贴着长鞭便削过去。这一招用得险狠之极,登时把那武士“回风扫柳”的连环鞭法破了。但那武士也极为了得,虽遇险招,丝毫不乱,倏地将长鞭一缩,抖起了一个圈圈,攻守兼施,布下圈套,只待李文成的宝刀劈到跟前,他长鞭收紧,便要反夺李文成的兵刃。
李文成却不再与他缠斗,他用意只在破那武士的鞭法,好脱出身来,当下刀锋一转,倏地便如燕子掠彼,斜飞出去,又截住了彭洪。原米彭洪正在追赶他的儿了。
彭洪叫道:“擒贼先擒王,先对付这老的要紧。”白涛道人道“不错,我再来领教李舵主的快刀刀法。”这白涛道人本是正派中人,虽受清廷收买,多少还有点羞耻之心,不愿去和一个小孩子为难,同时,他因为刚才输了一招,心中还不服气,定要再用本门剑法把李文成打败,才肯罢休。他只要挽回面子,虽然是以众凌寡,那也顾不得了。
那黑本人师却因为被这孩子刺了一刀,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人的亏,怒火难消,几是向那孩子追逐。但他一足受伤,一瘸一拐的,却哪里追得上这机伶的孩子?
那黑衣武士笑道:“黑木大师,何必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你去对付正点儿吧!”黑本大师心道:“叫人斩草除根的是你,如今故作大方的又是你,哼,还不是因为我刚才无心之失,骂了你那么一句,你就暗中和我较起劲来,总要编派我的不是了。”
但一来因为这黑衣武士乃是他们的首领;二来他也实在迫不上这个孩子,正好藉此下台;三来他被黑衣武土这一句话提醒,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故而心中虽是对这武士很不服气,还是伙从了他的命令,转过身来,助彭洪、白涛,围攻李文成。李文成被彭洪的一对判官笔和白涛道人的一口长剑紧紧缠住,脱身不得,虽有上乘轻功,已是难施。黑木大师虽是纵跃不灵,李文成轻功使不出来,也占不到他的便宜了。
这一场恶战,看得萧志远惊心动魄,场中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要胜过他许多,他有心出去,却又怕帮不了李文成什么忙,心里想道:“幸好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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