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不到大使馆证明没关系,可以先订婚办酒席。”
……
“那就先回国。订了婚,我和小麦再陪你们一起出去。”
……
“挑什么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我生日那天,领证,婚宴一起办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彭辰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着,但声音里透出的丝丝寒意,还是无端让人觉得背脊发凉,仿佛芒刺在背。
潜小麦定定地凝视着,心里炸毛,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彭辰转过身来。灯光下,他的脸色一白,眼神阴暗而寒冷,仿佛窗外的冻雨,一接触就让人觉得刺骨的阴冷。
看到门内的身影,他的身子顿住,僵硬地说了句:“就这样,先挂了”,然后就直直站着,定定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静静地对侍着,沉默,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冰冻起来。
末了,还是潜小麦轻轻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岑寂:“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你的少他脾气了。”一直都知道他不可能都如表面温润如玉,却没想到他动了气会是这般冷飕飕地阴森恐怖
听她这么说,彭辰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冰寒的神色慢慢消去,走过来默不作声揽她入怀。潜小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紧紧抱住她身子的强健双臂却勒得她隐隐生疼。
“彭辰,你别这样,我会害怕。”她低喃。
“别怕!有我在。”他低语,声音隐隐有些内疚:“爸妈还有事情没处理好,机票订得很迟,要小年夜才能到家。”
“知道了。那也很快,就个把月时间了。你记得……要早点回金田,把老宅整理好了等他们。”潜小麦很想笑着跟他说没关系,却发现嘴角根本扯不动,大家都是狐狸,谁会把这个借口当真,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快速,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但愿长醉不复醒啊……
202蜂蜜水兑酱油
不管彭爸彭妈做何感想,既然没挑明,潜小麦便也鸵鸟地缩起了脖子。
不是有首歌这样唱麼,“虽然开始就毫无把握,我还是决定爱了。”“爱你如果是一条蜿蜒的河,我怎么会介意那危险和曲折。”
无论如何,日子还是要好好过下去。
“你怎么了?”她已经暗暗注意彭辰很久了,从昨天圣诞夜开始,他就不时烦躁地朝背上抓挠。刚开始间隔的时间还挺长,今天下班回来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密集,抓挠的力度也貌似越来越粗鲁了。
“痒。”彭辰眼睛盯着股市行情,随口粗粗应了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老毛病了。看了很多医生,都没能根治,平时没事,一到阴雨天就很痒。这冻雨真讨厌,一直下个不停,感觉整个人都要发霉了。”彭辰难得地啰嗦抱怨。
“早着呢。今年是烂年兜,能到腊月二十放晴了让大伙儿晒晒棉被过年,就算是老天赏脸了。”
“你怎么知道?改行做天气预报了?”
“老经验了。”对他的嘲弄,潜小麦置若罔闻,走过去弯下腰,作势要掀他的衣服下摆:“我看看。”
“不要!”偏偏地,他这个时候故作羞涩了,揪紧了衣服死活不让她看。潜小麦无奈地叹气:“你害什么羞嘛?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媳妇儿。”
“你才是小媳妇儿。”彭辰下意识地反驳,但红潮还是很快就晕染了耳根,眼神闪烁,不乐意地说:“甭看了!痘痘都被我抓破了,好难看的。”
“行!我保证不嫌弃你就是了。”潜小麦像哄孩子一样,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进卫生间,打开浴霸,柔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句子,经由她的声音软软糯糯说出,愣是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彭辰无端荡漾了一下,揪着衣服下摆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说:“我脱了,年纪可得要对我负责啊!”
潜小麦晕菜,没好气地再他背上;拍了一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一不做二不休,探过身去亲自动手,三两下就把他撒花姑娘神扒光了。
乖乖,背上脊梁骨处还真长了拳头大小的一片痘痘。现在已经被他抓破了皮,有血丝隐隐渗出。灯光的照耀下,血肉模糊,很是有些触目惊心。不由责怪地数落:“身上这么痒,你就不回去买条药膏试着涂涂?”
“麻烦。”彭辰不耐地撇嘴。
多么BH的逻辑!宁可抓痒抓得血肉模糊,也不愿去买条药膏涂涂。她还说他现在皮肤健美光滑,不似初中时期星星点点满脸都是青春痘了;原来是痘痘集体转移,都跑到背脊梁去了。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厨房锁了门。
一个小时后,潜小麦出来了,复又进了卫生间。前前后后又是一阵忙碌,准备妥当了,才喊又黏回电脑前的彭辰进来。
彭辰酷着脸,不情不愿揉着脖子过来,扫了一眼洗手台上小半盆微黑焦黄的水,问:“这是什么?”
“蜂蜜水兑酱油,给你擦擦。有个老中医跟我说过,这个秘方可以根治你这种长在脊梁骨上的病毒痘痘。”
“有用吗?”奇奇怪怪的,听着就不靠谱。彭辰强烈怀疑,不过没说什么,还算自觉地又重新脱了上衣。
“不试试怎么知道。对付这种多年的顽疾,你得有神农试百草的勇气,也要有不根治就誓不罢休的决心。”潜小麦嘴里百般鼓励着,手里也没闲着,醮湿了小毛巾,湿淋淋的就直接往彭辰背上按。
几乎是马上地,钻心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彭辰浑身紧绷,哭丧着脸哇哇大叫:“怎么这么疼?”
潜小麦迅速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回避扭动,“别叫。大男人的,这么点疼都受不了,小心别人听见了笑话。”半哄半骗着,再接再厉又掬了捧水往伤口处洒,然后用小毛巾紧紧摁住。
彭辰疼得压根直打颤,再不信她,用手指蘸了点盘里的水入口。高浓度的咸味立马让他愤怒:“潜小麦,你这是往我伤口上洒盐巴。”难怪疼得要命,欧洲二十大残暴酷刑之一啊。
潜小麦可不怕他,把他圈禁在洗手台前继续下狠手,而且理直气壮、言之砸砸:“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治好病,就得豁出去。”
他猜得没错,这的确是用炒黑了的食用盐兑的盐水。但谁叫他自己找虐,给她机会呢。不过说来也有意思,这位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既不抽烟也不骂人,反而一门心思朝自己身上虐待,还真是一朵奇葩。
用盐水清理完毕,又去药房买了几味中药碾碎了敷上。一天N次,如此反复,到了第三天,不仅伤口结痂没了痒感,甚至连背脊梁的痘痘也消失了大半。想是再继续个把礼拜,这个病应该可以根治。
彭辰的脸终于不再苦大仇深:“老婆,你真好。”
潜小麦可没有这么好哄,一边往痘痘上搓黑盐,一边也不客气地吐槽:“怎么这么快就见风使舵了?大前天晚上不是骂我笑里藏刀、心狠手辣吗?”
彭辰窘,知道她要秋后算账了,干脆装起了失忆。顾左右而言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说,我一个人去南江提亲,爸妈会不会同意?”
“直接大扫把伺候。”
既然第一方案行不通,彭辰立马启动第二方案,“那你把护照给我。咱们过几天去美国旅游,去时代广场看看,去拉斯维加斯大道看看,顺便去给阿斌一个惊喜,也顺便来场浪漫的异国婚礼。OK?”
OK你个头!怎么不继续说去迪斯尼乐园看看呢,那里最适合你了。潜小麦腹诽着不做回答,银牙暗咬拼命搓他后背,直搓得彭辰皱眉呼疼:“轻点······我都打听好了,你只要跟我走就行了。”
“你不嫌折腾,我还嫌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所有事情我全部搞定,你只要上飞机睡一觉,下飞机签个字就行······”
“打住。”冷言打断他的夸夸其谈,潜小麦有些不高兴了。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就像是没有根基的大厦,怎么可能会真正幸福。若他们真的先斩后奏,只会让彭爸彭妈打心里更加看不起她,而自己爸妈也会失望透顶很没有面子。到时候,她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彭辰也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都怪他心太急,没有考虑周全。从镜子里看去,她的柔凝素手仍在细细帮他敷药,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却沉默着再没开口说话。心头莫名闪过一丝不安,转身握住她粘了药泥的手,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
潜小麦的头自始至终低垂着,缓缓开口,清冷的语气悠悠远远,有着说不出的飘渺感:“你没必要道歉。我不觉得委屈,也没有后悔。”
好像是说给彭辰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的声音轻微得几不可闻,却字字烙在了彭辰的心头。千万种话语在心头窜过,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潜小麦撅嘴不信:“你所谓的方法就是拐我‘私奔’,脑子这么菜,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还有高明的没使出来呢。”彭辰立马摇头晃脑地献宝:“你老公智比孔明,满脑子都是计谋,你就甭担心了。”
真是个自吹自擂的活宝。潜小麦破颜微笑,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不要脸!居然把自己抬高到神人的高度。”
挨了骂,彭辰愣是当成笑话听。俊颜逼近她的面孔,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宠溺而讨要地逗她:“笑了?不生气了?”
真是一张令人沉醉的俊脸!这厮倒是很有施美男计的资本。
潜小麦被他盯得脸上一阵热烫。不由好笑,他当谁都跟他一样少爷脾气,有了点气都能独自静静别扭上一整天。想了想,仰高了头,双手软软环上他的脖颈道:“彭辰,你圣诞夜的态度不太好,记得以后不能再那样对你爸妈说话了。”
“遵命。我老婆真善良。”彭辰无条件同意,顺便拍拍马屁。
可惜,潜小麦不吃这一套嘴上功夫,说:“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以己度人。要是有一天,小海为了某个女孩跟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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