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每一句话出口,三部首领的脸sè就愈差一分,说到这里,已经面无人sè。还有边章,也脸sè惨白。要知道,韩遂作乱,也有他的一半,朝廷追究下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你们湟中羌就归附朝廷?”
白马羌首领哆哆嗦嗦道。
“不错。”北宫熊喝道:“汉室乃是正统,归附汉室,天经地义。”
“那,此次会盟,意义何在?”这时候,阎忠插话了。
李老目光一闪,暗道等的就是你。
堂下诸人,不论是李老还是王石,最忌惮是,不是势力强大的三部羌族,而是这个阎忠。这人从到了这里开始,一直就没说话,脸sè都没变幻过一下,让人摸不着边际。这下他终于说话了,那么,李老准备的说辞,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呵呵,”李老抚须一笑,道:“此次会盟,有三件事。”
“哪三件。”阎忠淡漠道。
“第一,向朝廷上表归附。”
阎忠点头,这事儿不关他阎氏的事儿。其他几人也目光闪烁。
“第二,扫平凉州境内其他不法势力,还百姓一个安宁。”
阎忠又点头。
“第三,以湟中羌为首,集结力量,保护凉州。”
“哈哈哈。。。”那阎忠哈哈大笑,道:“这第三,才是你们的真正的目的吧?你们居心叵测,难道要割据一方!?”
其他几人闻言,都面露恍然,一个个看北宫熊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
“此言差矣。”李老不慌不忙道:“我等乃汉臣,又怎会居心叵测?阎先生,朝廷局势虽然逐渐稳定,但其中暗流,你不会不知吧?黄巾当初波及如何?几近全国!由何而起?宦祸也!天子被宦官所蒙蔽,才导致了黄巾之乱。现今宦官未灭,又有外戚干政,万一有所动荡,我等何去何从?现在集结力量,不是为了抗拒朝廷,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李老的话虽然说得不太明白,但阎忠何许人也?名士!又怎会不明白?
这时代的能称之为名士的,可不尽是饭桶草包。更何况这阎忠乃世家之人,对于朝中暗流,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知晓七八分。
他清楚的知道,朝廷内部,非但有宦官作乱,外戚干政,还有世家参杂其中。其中斗争,可谓惊心动魄,一个不慎,朝廷动荡还是小事,波及四方,甚至翻天覆地也并非不可能。
但他也清楚,李老和王石要纠集凉州所有力量,却不只是为了自保,肯定有更深的用意。譬如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不过对此,他并不太担心。
不论边章这种反贼,还是张玉这种豪强,更或者三部羌族,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里会放弃手中的力量,听命于人?所以在他看来,这次会盟,也就是走走过场,湟中羌得不到半点想要的。
见阎忠不再反驳,其他几人不由怔了怔。
“不论如何,今天提出的三点,一定要达成。”
这时候,王石说话了。
他口气淡漠,但其中的强硬,谁也听得出来。
这话一出口,边章和张玉两人立刻缩了缩脖子。
“你是何人?”烧当羌首领立刻喝道。
“哈哈,山野一农夫。”王石嘴角一翘。
“既是农夫,安敢在此狂言?左右,与我打出去!”那烧当羌首领大喝一声,就要让左右侍卫动手。
王石缓缓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哈哈哈。。。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笑罢,王石神sè一凝,目光如刺,紧盯着那三部首领,低沉道:“今天,不把事情办好,谁都别想离开这里。”说着,他的目光仿佛探照灯一样,从三部首领身上扫过,再到边章、张玉,最后定在阎忠身上:“我不管他是反贼,还是羌胡,更或者世家豪强,谁不答应,我就杀谁!”
阎忠微眯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迎上王石满是杀意的眼神,想对视,却又觉得胆寒,不由移了开去。
他身后的中年文士,却悄然瞧了瞧王石,迅速低下了头。
“你要用强?”那一直不说话的参狼羌首领,这时候开口了。
这位首领,年纪不小,蓬松的须发都有些花白了,身体也显得瘦弱,很不起眼。但此时,此老却显得很淡定。
“莫不是忘了,我等麾下大军?”
此老慢吞吞的道。
“大军?”王石狂笑不止:“土鸡瓦狗尔!莫说你等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便是万军从中,我也能轻易取下尔等首级!”话音还未落,王石身形一晃,突然出现在三部首领面前!
“啊!”
三人惊骇万分,愣了好一会儿,才连连后退,将椅子案桌都打翻在地。这时候,他们身后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
第七十二章主公
王石这一动,不但把羌部三首领吓得心惊胆战,左侧的阎忠等三人也站了起来,阎行、张绣都按住了佩剑剑柄,随时都能拔出来,刺向王石。
几人俱都绷紧了脸,神sè变幻。尤其是阎行和张绣两人,他们,对王石的厉害最为了解。这时候虽然做出一副攻击的模样,但却口干舌燥,心惊肉跳,按住剑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如何?我刚才的话,你们应,是不应?”王石背负双手,形如山岳,睥睨道:“若是应,一切好说。若是不应。。。”王石斜睨的三人一眼,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你!”
那参狼羌首领颤颤巍巍的指着王石,根本说不出话来。
另两个首领更是不堪,甚至都不敢与王石对视一眼。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对于我来说,在这帐中也好,在你们老巢也罢,要杀你们,如探囊取物。”王石冷笑道:“即便你们今天回去了,要是不如我意,啥时候想杀你们,你们啥时候就得死。”
帐中诸人,根本说不出话来。
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狂霸的人!
那阎忠先前不论如何淡定,现下脑子也一片混乱。不过他身后的那个中年文士,却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相信?”王石抬步,走到边章身旁,把个边章吓得连连后退。阎行只能硬着头皮,护到边章身前来。
王石拍了拍阎行的肩膀,把阎行吓得浑身一颤。
“不信你们问问这位阎行。”王石侧脸瞟了眼三部首领:“问问他,我能不能在你们老巢杀了你们?”
“阎行你说,我能,是不能?”
“。。。能。。。”阎行觉得喉咙干涩无比。
“哦,要是你们不信阎行的话,也可以问问那位张绣。”王石又指了指张绣,道:“他应该也能证明。”
张绣低下了头。
王石这一番动作,如山大王巡视山林,一切都要俯首!
这时候,李老突然开口了。
“唉,我说你们这些人呐。”说着,李老摇着头,脸上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这叫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咱力量集结到一起,能保护自己,能让凉州安定,让百姓富足,利益何其大也?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李老痛心疾首道:“我们整合力量,赶走敦煌、酒泉的西域人,威慑西域诸国,打通丝绸之路,那该是多大的名声?有多大的利益?”
“我们有亩产上百石的特种粮食,让凉州所有百姓都来种植,那能让凉州如何的安定富足?”
“我们有霸绝天下的王石,谁人敢惹?那韩遂是什么下场?董卓是如何对待的?”
“你们明不明白?!”
这一番话,软中有硬,yīn阳相济,有威胁,也有诱惑,直让帐中诸人面sè变幻,震惊、害怕不一而足。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这时候,北宫熊适时说话了:“诸位先回各自帐中想想,明天再做定论。”
王石与李老、北宫熊三人对视一眼,略微颔首。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微微闭目,收起了气势。立刻从霸道的绝世武者,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山野农夫。
其他诸人见此,这才移步,走出帐去。
待这些人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帘里,王石才开口道:“想来今天晚上就应该有结果了。”
李老点头:“不错。譬如边章、张玉,应该是第一个来表忠心的。三部羌族勿须担心,至多不过你再跑一趟他们老巢,动一动手罢了。只有那阎忠,还要再费些力气。”
王石颔首。
王石他们这边在说阎忠,阎忠那边也在说王石。
“此人嚣张霸道,真真不好相与。”阎忠对那中年文士道:“如果明天不给于其满意的答复,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先生何必忧虑。”却不想那中年文士云淡风轻,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先生与其他几人情况不同,不是反贼,也非胡虏,我想那王石,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强硬手段对付先生。”
“那王石一莽夫,什么事干不出来?”阎忠却不信,道:“文和,你先走吧,免得受到连累。”
中年文士目光一闪,沉吟片刻,道:“好罢,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阎忠点了点头。
中年文士走出阎忠帐来,侧目直视了场中那大帐良久,低吟道:“也罢,阎先生毕竟对我有恩,何况那王石在我面前咆哮恐吓,给他点教训也好。”
言罢,中年文士牵了匹马,翻身跨上,策马而走。
一个中年文士的离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又不是首脑之一,所以王石并没有在意。
到了晚上的时候,果然,第一个来王石帐中的,正好是边章。
边章与阎行二人通报获得准许之后,掀开帐门,略微谨慎的走了进来。抬眼见帐中只有王石一人,边章不察痕迹的松了口气。作为一部首脑,边章好歹也有些政治智慧。照理说,会盟是以湟中羌的名义发起的,要效忠,也要向北宫熊效忠。但他深深的知道,王石才是幕后拿主意的人。
所以如果北宫熊也在此,他就不太好说话了。
“哦?原来是边章首领。”王石微微一笑,道:“不知边首领来访,有何要事?”
明知故问!
边章腹诽了一句,脸上却露出谄媚的笑容:“我经过一下午思索,觉得王先生白日里的话很有道理,所以。。。”他脸sè一整,推山倒地,沉声道:“边章愿率领手下人马,归附王先生。边章,拜见主公。”
“拜见主公。”
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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