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是怎么了?瞧瞧您失魂落魄的,这酒都洒了一地了。”一双纤细柔白的小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壶,看着他,陈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王爷是在为妹妹发愁吧?你说妹妹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忍呢?现在可好,竟然还在太子府住下了,这让王爷的脸往哪里搁啊?”
一边说着,眼角的余光还不停的瞄着尉迟拓野,看着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的心里划过了一抹暗笑。
该死的,这次沈初夏应该跑不了了吧,上次,她还没做什么呢,竟然就白白的折了一个婢**进去,让底下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平白的笑话了好些日子,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扳回一局来。
“够了”
尉迟拓野厉声说道,酒杯摔到巨石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
“好了,王爷,消消气吧,娇儿给您********可好,一会再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就睡下吧,气坏了身子,娇儿可是会心疼的。”她柔媚的说道,纤纤玉指轻轻的摁上了那方宽阔的肩膀。
身子一僵,下一刻,就看见那抹淡青色的影子已飘出了很远。
在他身后,陈娇敛起了笑,面色冷峻的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告诉主人,一切都在按原计划进行着。”
一路狂奔了几十里地,尉迟拓野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漫天的星斗调皮的眨着眼睛,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间,一阵如泣如诉的笛声响起,天地之间顿时变了颜色,万物一切皆成了空,仿若天空中突然响起的一阵惊雷,地上突然裂开的一条缝隙,胸腔之间的肃杀和恨意是如此的凝重,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向他扑面而来,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幸福都烟消云散,空旷、寂寞、无措、挣扎还有痛苦。
忽然间,正在闭目假寐的尉迟拓野狂喷出了一口鲜血。
“快定住心神”
随着话音,一道清亮柔和的箫音穿透了这层无形的网,一时之间,只见电闪雷鸣,本来明亮的弯月被层层浓雾遮挡,整片大地陷入了浓浓的黑暗中。
渐渐地,笛音消逝了,清亮的箫音却越来越悠扬,月从云端破空而出的那一刹那,萧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扶住尉迟拓野的肩膀,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隐忧,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瓶子倒出了一颗芳香扑鼻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没事”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尉迟拓野无力的摇了摇头,“怎么了?”
“你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问我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暗门的?”
“暗门?我没听过。”
尉迟拓野一脸狐疑的说道,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就这么喷出来,头一歪,他随即晕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 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她(四)
那一次昏迷,他足足躺了三天,再次醒来的时候,沈初夏静静的坐在床前,只是看向他的眸子,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你回来了”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艰难的说道,不知为什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头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我来是为了等着王爷给我一个了断,既然相看两相厌,我看还是我自己求去吧。”她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曾经给过她希望,却也残忍的毁去了她所有的希望。
“你……”尉迟拓野登时气结,喉头一阵甜腥,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你休想,别忘了,你是我买来的,只要进了这个王府,你生是我尉迟拓野的人,死也会是我尉迟拓野的鬼,想走,不可能。”
“你确定吗?”沈初夏轻柔的拭去了他嘴角的血渍,眸子里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
“你要走,除非我死了。”
看着她,尉迟拓野一脸坚定的说道。
“好,我会等着你死的那一天。”说完,她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身影在视线中慢慢消失,尉迟拓野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胸口气血翻腾,下一刻,他再次晕了过去。
门外的桃林中,沈初夏静静的坐在那里,青石板桌上,放着一架上好的白玉瑶琴,旁边的香炉里,一股股的清香四溢开来,让人的心莫名的安定。
轻叹一口气,她微微的摇头,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轻拨慢捻,犹如涓涓溪水流淌着,带着淡淡的忧伤。
骤然间,一阵柔和的箫音传来,和着琴声时而高亢,时而低叹,慢慢牵引着,直至达到那种轻快明亮的境界。
一曲戛然而止,余音袅袅,她愣了愣,然后转过头向外看去。
“呵呵,沈姑娘真是好雅致,桃林抚琴,真是人生中的一大享受啊。”
轻摇折扇,萧隐缓步从外面踱了起来,嘴角依然是那抹让人觉得欠扁的笑。
“萧公子”看见他,沈初夏微微颌首,嘴角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呵呵,沈姑娘还真是客气,以后叫我萧隐就好,公子来公子去的显得我们太见外了。”说着,他猛地靠了过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的样子最美了。”萧隐一脸轻佻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半倚在桃枝上,远远看过去,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萧公子你说笑了”不露痕迹的避开他,沈初夏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笑,“不知今日公子来有何要事?”
“事倒是没有,就是高兴罢了,今日,本公子刚刚收了一个小徒弟,聪明伶俐,关键还乖巧,本公子很喜欢。”想起那抹影子,萧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
“你是说黎儿她……”
“你想多了,我什么都没说。”
折扇轻摇,他转身离去,不过,随后,他又折了回来,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脸再次凑到了她的眼前,“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啊?夏儿。”
第四十五章 你到底是谁
“夏儿?”
站在桌前,沈初夏一下子愣住了,那股热热的鼻息依然在颈间环绕,可那个呼出这抹鼻息的人却大笑着远去了。
夏儿,他刚才是这样唤她的吧,忆起那低柔的声音,她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似乎每次在她最囧的时候,他都会出现,那脸上露出的坏坏的笑,总是让她气得牙痒痒,却又觉得安心。
想起黎儿,她的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她直觉的他会照顾好黎儿,那样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沈姑娘,你快去看看吧,王爷吐了好多血。”一个红衣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转过头看了一眼,她认出了来人,尉迟拓野的贴身丫鬟望月。
“是吗?”沈初夏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宣太医了没有?”
“宣了,可是太医说……”
“说什么?”眉眼都没抬,她只是缓缓的站了起来。
“说……说……”扑通一声,望月跪下了,“沈姑娘,求求您救救王爷吧,奴婢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
“太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一个区区弱女子又会有什么办法,你起来吧,我无能为力。”
这就是报应吧,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前一刻,她还说等着他死的那一天,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沈姑娘,您可以去求萧公子,他有办法救王爷,他一定可以救王爷的。”望月不停的在青石板上磕着头,嫣红的血迹顺着那张细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萧隐?”沈初夏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们不是朋友吗?既然可以救,萧隐为什么不救?
“求求您了,沈姑娘。”
看着那不停磕头的丫鬟,沈初夏漠然的转过了身,“你先回去吧。”
“沈姑娘”
“下去”冰冷的声音里让人有着一种望而止步的心惊。
仍旧是那一方竹林,竹韵幽幽,置身其中,无边的绿色让人顿感心情舒畅。
高台之上,一抹淡蓝色的影子静静的靠在竹竿上,微风吹来,箫音似百转千回,犹如置身大漠风霜,有一种苍凉憔悴的美感。
在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这里时,他淡淡的笑了,一反之前的沉闷,箫声变得欢快起来,如置身江南细雨中,润物无声。
“他到底是怎么了?”
在他面前站定,沈初夏直直的看进了他的眸子。
聪明如他,一定早就猜出了自己的来意吧。
“呵呵,中了噬魂笛笛音的人,轻则筋脉俱断,重则吐血身亡,他没死,已算是大幸。”
微微一笑,萧隐云淡风轻的说道,似乎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可以救他,是吗?”
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沈初夏轻声问道。
“是,我可以救他,但是我却不会救他。”
折扇轻摇,萧隐淡淡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他也不例外。
“为什么?”
眉心微蹙,沈初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萧隐,你到底是谁?”这一刻,她迷惑了。
“想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跟我去百花谷我就告诉你。”
第四十六章 别走
卧房之内,仍然有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踏进房门,沈初夏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向榻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好看的剑眉紧紧的攒在了一起,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沈初夏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最后毅然的转过身去,就在她即将迈步的那一刻,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儿,别走。”
一时间,她愣住了,还是第一次她听见在他睡着的时候没有喊“离离”。
脚步只是一僵,随后深吸一口气,她快步走了出去。
“夏儿,别走,不要离开我……”床上的人仍在喃喃自语,手轻轻的蠕动着,似乎想抓住什么,却最后颓然无力的放下。
竹林深处,那一袭淡蓝只是轻轻的笑着,似乎对她的去而复返并不感到好奇。
“萧隐,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不是为了想知道你是谁,而是我要你救他,可以吗?”她静静的凝视着他,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文*冇*人-冇…书-屋-W-R-S-H-U)
“你在和我谈条件?夏儿,你已经欠了我一个人情了,这次的人情你又打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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