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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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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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意愿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崇拜者他的学识,依仗着他的主张的女学生。

我不敢去望他的眼底,我怕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凉。

越过他的肩甲,我望了一眼相府的门楣:“自此,我肩负景家门楣,入宫去也。”

终是差了点什么,那男子瞬间脸色惨白。

他攥紧了手中的绣帕,心里空空如也。

宝宸从门后出来,看见他捧着一方绣帕弯了背脊,怕是哭成了泪人。

她知道,那夜小姐流着泪用他给的千年墨石,理着千头万绪的回忆,写下那么几字:“此情君莫笑,痴梦有绝时。”

可怜她的傻小姐,将顾先生刻进了心里,那黑夜孤灯下,她的心该是会有多疼。

宫车远去在南城素静的官道上。

顾倾源将绣帕埋进怀里,将那十字扎进心里。

他伸手去接那飘飘洒洒的雪,雪花在他手掌微微化开成水。

他想十五年前在雪目里出身的那个孩子终究会是有温度的,就像是这化在掌心的雪水一样。

那个瘦弱多病的女娃娃拜师在他门下,渐渐地他发现她聪慧异常,心思缜密。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娃娃一下子成了他的希望。

所以他倾囊相授,将她说成是一颗棋子也好,上天就是赋予了她完美。

显赫的身家,绝美的皮囊,让人拍手叫绝的才情,男子都少有的智谋与胆略。

这七年里,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在他的心里,与众不同,需要栽培需要呵护,他甚至可以将她心安理得地定义成一颗极为关键的棋子。

只是,时间真是一种特别的东西,或者说她景覆雪才是一个特别的。

若有一天,他告诉她,他的姓穆,不姓顾?她该是怎样的表情?

瞧,他怎么还能去奢望看见她的表情,再是特别的女子,到了那时候也定会冠以毒恨的目光才是。

“覆雪,我方知若要教会你去情爱,那么我必然先要爱上你。”

他的眼神有了弧度,最终轻瞌上眸,风雪里,他的脸颊上依稀斑驳着泪痕。

顾倾源突然觉得,景覆雪成了他的千军万马,压着他的心头到了绝望。

至此深宫覆景门

“姑姑,我这心里怕是住进了一个人。”

我对侍黛是没有防备之心的,她是二姐的人,以二姐的心性能容的下她,那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婢子。

只听她叹道:“皇贵妃娘娘的心里何尝不是住了一个人。”

我心下微微惊诧,二姐集权宠于一身,难不成她心里还没将莫少将军放下?

“奴婢听说死去的人永远活在活着的人的心里,这话说的原是没错的。”

我舒开笑容:“他还活着,只怕会活的比我好。”

“那么三小姐你要相信时光,时间一长,往往物是人非了。”

或许我该听她的,她说这话时,更像一个长者,或许她是过来人。

“无论如何,我先要把自己过好不是吗。”

何谓好?在我心里,我即将面对的男人,那是我大姐深爱的男人,也是我二姐最后选择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进宫去,难不成是与我的两位姐姐争宠?

“三小姐,上苍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我心里像是崩塌了一根琴弦,这所谓的公平,是不是就是顾倾源所说的命?

“待会到了宫里,三小姐只管拿出相府千金的气度,其他一切,奴婢都会替三小姐办妥。”

我轻声答应:“是。”

景家没有必要招人待见,我身为景家女儿更没必要降低爹爹一品大员的官衔。

秀女的车驾行的都是官道,遂一路平安,半个时辰未到,车夫拴了马。

“侍黛姑姑,到宫门了。”

侍黛并没有同那细嗓的小太监说上话,径自下了马车。

我坐在车内,听到外头来了别人。

“侍黛姑姑,车里的可是景三小姐?”

“方总管可是说笑呢,难不成皇后娘娘同皇贵妃娘娘还有别的胞妹不成?”

我听侍黛压出威仪。

那被称作方总管的太监讨饶道:“侍黛姑姑您这不是吓老奴么,咱家这就将景三小姐请下车来。”

门帘被掀开,我以为会是那太监,不料是侍黛的手,她把素手伸给我,示意我扶她的手下车。

依照规矩,马车前跪着一个奴才供我踩踏。

以前我自是从不踩踏他人脊梁的,今日我却要拿出相府威仪,伸出这一脚。

待我站定,方公公从手里摊开一张画卷,恭着身,从上到下了打量我。

他是在核对,我和画里是不是一个人。

随即他打了仟:“有劳景小姐跟咱家走吧。”

我沉声道:“有劳方总管。”

那太监对于我的态度想必是极为满意的,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顾倾源说过对事要看逢什么样的人。

他一番年纪,如今贵为总管级的公公,却是一路对我弯着腰身前边带路,侍黛亦是寸步不离我身。

宫门口停了很多的马车,想必各家的小姐陆陆续续都到了宫门口,那些个接秀女的奴才纷纷向侍黛和方公公行宫礼,这么一来,这些个世家小姐都盯着我看。

我想我的笑一定是比三月的春花还要灿烂。

我这样子做派或许招厌,或许招人羡。

金砖墙朔女为妆

有太监规管了车架,又上报了秀女人数。

我笑容不减三分,于一众秀女中站直了腰杆,粉妆青丝流云髻,妙点葡萄紫晶簪。

又见一颇有份位的礼数嬷嬷携一干教养姑姑走至上首与我等对面。

“各位姑娘妙龄进宫,或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今日奴婢得复一见都是你我的缘分。今日大开宫门,只为了替皇上广招秀女,充裕后宫。还望各位姑娘状态都是极佳的,也可光耀门楣,奴婢在这起先预祝各位姑娘日后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她颇有一番言论,无非是为了提醒着我们,日后若中选,还得多念得她的恩情。

我们只回一声:“谢嬷嬷。”

这嬷嬷听得极为满意,招手示意,便有一众姑姑下来为我们顺了队伍。

这回子大家尚颇为安分,只顾跟着领头的教养姑姑走。

吱呀一声,左处上白玉三阶开一偶小小的宫门。

我被排在靠后头,就见数百秀女鱼贯而入。

这方宫门又被关上,它已经注定两年一开。

可以端见高耸入云的鸿光殿,下首汉白玉为基础,又雕祥龙图腾,成数百阶,已有把皇帝听政的鸿光殿送入云霄之势,煞是皇家威仪。

我等只在放鲤池旁绕入后宫。

红巷深深,途径园林数座。时值早春,各地早已上供现在花期最早的名花,栽在御花园里,有说的上名字的,也有第一次见的,一路匆匆而过,也不能一一观赏,众人全当是开了眼界。

又有一湖名曰‘太忧’。上游一筏船舸,绿湖深深平添许多愁。

经九曲回廊,金砖砾瓦。

现在还是辰时尚早,各宫娘娘且在皇后的承央宫请早安,这一路也只有少数宫女太监四处打扫。

又闻一女子笑得娇俏,雀鸣山幽。

众人停步,我抬眸一望,却见一女子近在一半坡的亭子里。

带头的嬷嬷提了嗓:“都把眼皮子抬紧了,那是端嘉太后晨早斗雀呢!”

原是端嘉,也就是罗云王穆裘语的生母,她的儿子未曾登上皇位,她倒是活的好不自在。

老嬷嬷怕是正想着如何领着一帮人脱身,那厢,端嘉遣了人来。

“太后说了,嬷嬷只管领着各家姑娘四处转转,别碍着她老人家斗雀了就是。”

那姑子见嬷嬷领了命也就退开了。

一众人只管轻手轻脚,大气也不敢出。

这走走停停总算到了落脚的地方,那嬷嬷站在门槛内,而我们站在门槛外。

“按照规矩,各位小主子也就在藏秀阁先住着了,这每日都有管教的嬷嬷或者姑姑过来教导各位宫中的诸多规矩。奴婢还望各位小主子多多用点心思,飞黄腾达之日也就之日可待了。”

我们在院中排好队伍,一应宫女端了秀女的衣服。

都是一个款式一个颜色的,缎料自是极好。

我暗想,这要是一样的衣服,那可得要看穿的人衬不衬这件衣服了。

“各位姑娘就先换上这身宫装,待会便有一应医女过来,一一为大家诊断,这皇上可是万圣之区由不得那些不干不净的病症带到宫里。”

这是秀女大选的第一道,宫里不养闲人,更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众人由着宫女太监领着,到相应居室换衣服去了。

大选一道方验身

医女也在太医院也有一应的官职,宫中后妃若是有不便的看诊之处便要用到官拜正八品的医女。

初春的天气尚且微寒,这看诊也就在院中进行,有太监在院中搭了台子,上坐了一名正一品太医,还有一名从二品太医使。

若是医女在问诊途中有一应的问题皆可请示太医,而太医使则负责将各个问诊情况记录在册,将来或去或留也好有个说明。

我就着宫椅做好,面对着一名年纪尚浅的医女,她看着我,仿佛眼前一亮。

“敢问姑娘芳名。”

我噙着微笑:“景氏覆雪。”

她道一声:“原是景三小姐。”她自然是知道我的,景相有三女,早有二女涉足深宫,还有一女养在深闺的便是我。人称景三。

“还请景主子抬手,以便下官诊脉。”

许是这宫中说话多是讲求严谨的,我见这一医女实为一个女孩子,说起话来倒显官阶,着实是好笑的,依她所言,我抬了手臂,放在脉枕上。

“姑娘这身子底可是薄的,这倒也无妨宫中尚有良药补补也就是了。”

我心底轻叹,她是功底尚可,还是我这体质真真算是麻烦的。

“姑娘可来过葵水?”

我耳根一红,这葵水我娘倒是叮嘱过我的。

“尚无。”

“姑娘多大年纪了?”

“刚过及笄之礼。”

她道:“算起来也该是有的,无妨,还望姑娘在宫中莫再挑食,一切遵医嘱才是。”

我整理了衣袖道:“有劳大人。”

她自是笑笑,一宫女领着我进了园中一间偏殿,入门时,我见一秀女满目羞红的走出,眼角尚噙着泪水。

我问:“敢问姑姑这是?”

她将我的茫然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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