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
“正是臣妾。”
“呵,茗威大将军的嫡女?”
淑妃的眼角泛着冷意,口气极为嘲讽,吓得苏期萱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若说这武将之后,还当是贤妃为首,你说是吗?”
苏期萱不敢不回话,只管说来:“贤妃娘娘是一品将莫将军的嫡女,莫将军威震四海,家父有幸也是跟在他旗下做事的。”
苏起萱这话说的自是没错的,但她却不知淑妃的意思。
“哦,原来苏妹妹还算是莫氏的人,如何又和景氏走得近了?”
“期萱刚入宫来,尚不知什么派别,只是一心以真心待人,贤妃娘娘那还未曾有机会拜见过。”
哪只淑妃从榻上纵身而起,轻摇扇叶:“妹妹这不是说笑吧,谁人不知方贵嫔是贤妃的人,你去讨好了小的,难不成忘了抱抱主子的大腿?”
这话说的甚是轻浮,苏期萱吓得猛抬头来,眼里早已含了泪花。
“娘娘这话如何说得!”
她是激动了些,反倒被淑妃抓住了辫子。
“大胆,淑妃娘娘有孕在身,你如何能这般一惊一乍!”
被淑妃的侍女这么一吼,苏期萱更是吓得伏在地上打起哆嗦来。
“臣……臣妾不敢。”
手里的木盒摔在了地上。
淑妃挑起长眉,发上的珠花微微闪动着光亮,一袭散花渐染云烟罗裙着身,单手支起身子,好不魅惑:“那是什么?”
“是期萱给你准备的礼物,恭祝娘娘怀了皇子。”
笑意漾在淑妃脸上:“是呢,拿上来给本宫瞧瞧,你且起了吧。”
苏期萱如释重负般从地上爬起,心还是吊在嗓子里,她亲手收拾好了木盒,递到淑妃跟前。
淑妃接过木盒,取出里面的绣缎仔细翻看。
“倒是宫中还不曾有的绣样,你是哪里得来的?”
期萱早已找好了说辞:“故人相赠,还望娘娘喜欢。”
“这么好的东西本宫自是喜欢的,只是本宫尚未知晓你同常林也是相识的。”
她一时掉了心眼突问一声:“常林?”
一听这话,淑妃就是晓得这其中利害。
“也是,你如何认得那贱婢,还不如实招来!”
淑妃已是压出威严,吓得苏期萱又是喷一声跪地。
“你同景氏较好,这帕子该是景氏给你的吧?本宫猜猜是谁呢?皇后?你一个小蹄子哪里会认识皇后,莫不是皇贵妃,还真不用说那践人也是同你一个心性的。”
在苏期萱眼里,淑妃像是得了失心疯般,恐是恨死了景氏派,心下焦虑如何是好,景覆雪也是景家人啊!
“怎么不说?”
“不……不敢,臣妾自入宫以来,同景三小姐多有交集,这绣缎是她相赠的。”
“哈……果然是景家人!”
淑妃笑得好不张狂,她摸摸肚皮,眼底满是算计。
无言以对故人泪
已到了午时,我在院中踱步,还不见期萱回来。
“小姐,先用膳吧。”宝凉在屋里喊我,心下又是一惊,已到了吃饭的时辰了。
我招来宝凉道:“期萱尚未回来,你前去宛月宫里探看一下,切要小心才是。”
“小姐放心,宛月宫里还有几个宫女是旧识,看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宝凉正跨出院门,迎头就碰上了苏期萱的丫鬟晓晗。我自然也是看到她了。
且听宝凉问她:“晗丫头你家主子呢?”
“小姐被淑妃娘娘扣在了宛月宫里,现在还跪在那呢。”
我心下一惊这淑妃真当是小题大做了些。
“你莫急,我同你去。”
她点头如捣蒜般:“谢过景主子了。”
匆匆赶至宛月宫恰逢常林也到了宫苑门口。果真不出我所料,淑妃对常林的绣宫是极其熟悉的。
她的脸上蒙着纱织,看了我一眼,便是匆匆往殿内走去。
一路紧随其后,紫茗殿里装饰极为富贵,淑妃那样的人住在这里,可谓是再妥帖不过了。
“臣妾景氏覆雪参见淑妃娘娘。”
我是跟着常林进去的,并未通报过,现下已经行了宫礼,可她却未曾要我起来的意思,单手撑着后脑,靠在主榻上,一手轻抚着肚子,无不在跟我们炫耀她有了龙胎。
她径直忽略过我,将那绣着五彩色的牡丹绣缎掷于常林脸上,常林侧过了头,似有挨痛般。
“常林,本宫眼神尚好还能认得这是谁的绣功!”
常林拾起绣缎,正反翻了一遍,抬首看了我一眼,眼神颇有几分震惊。
吞吐道:“正是出自奴婢之手。”
“你领了绣赏楼管事之职,却干出这有为宫规之事如何解释?”
“回娘娘,臣妾当日偶入绣裳楼与常管事相识,颇有几分眼缘,有幸得她相赠。”
“呵!相赠?她怎么不把她那条贱命都送给你?”她说的如此不屑,语调冰凉。
我一时竟被吓住,不知如何回答。
她的笑里三分张狂七分得意:“你可知常林犯了什么罪?”
“请娘娘责罚,常林已犯渎职之罪,不该讲新一季的绣样转赠他人。”
常林已是重重的跪在地上,我转头去看她,给仇人下跪,她的心会是多么悲凉。
“按说这后宫之事轮不得我来罚你,可你毕竟是我宫里出去的。”
“常林一生荣辱皆是娘娘所赐,常林有罪在先,娘娘若是责罚,常林并无她话。”
淑妃唇角又是一勾:“掀开她的面纱来。”
我面色一惊,径直站起,膝盖曲的酸疼。那管事的嬷嬷却是快我一步,一把掀下常林的面纱。
常林惊恐得不知所措,双手捂着脸,泪水哗哗淌下。
又见淑妃藕臂维扬,那嬷嬷一把抓散常林的发髻,扯开她捂住面孔的手就是一阵狠命的抽打。
间隙里我看见两道丑陋的伤痕,深深地疼进我心里。
直到身旁传来期萱的抽泣声,她已经被吓哭了,我才发现自己呆呆的站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开脚来。
斗烟罗覆水难收
“娘娘请你住手!请你住手!”
我瞪着她,双眼已然冲血。
“笑话,本宫为何要听你的?”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又是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尚未凸显的肚子。
这般求她定是无用的,把心一横,冲到常林身边,生生将她从管事的嬷嬷手里抢了过来。
常林的嘴角溢出血来,脸颊已是肿得不成样子:“我的面纱呢?我的面纱呢?”
她像是疯了一般伏在地上找面纱,我心疼地扶起她拿了自己的绣帕给她。
“你先用着,我等下就送你回去。”
她捧着绣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娘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心中若是对景氏存有怨气,皆可对着覆雪发泄出来便是。”
她仿佛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咯咯……难不成,你替她挨打?本宫只知道常林不过贱命一条,而你们景家的女儿,却是一个比一个尊贵。”
她越是将常林贬得一文不值,我便越是生气。
“只要娘娘出手打了覆雪的左脸,覆雪一定会捧出右脸相赠!前提是……”
“前提是你敢吗!”
我猛然回首,替我接下下半句的竟是二姐!
见到皇贵妃驾临,宛月宫里里外外的人皆是屈膝行礼。
“淑妃真是好大的教养,见了本宫也不知道行礼。”
二姐说的极为悠哉,笔直朝淑妃走去。
淑妃的分位上比二姐低上一阶,虽是极不情愿也只是坐直了身体而已。
“臣妾今日体虚,不便起身向皇贵妃行礼,怕是有了龙胎的缘故吧。”
“呵,人家方贵嫔身怀六甲也不及你这般半死不活呀。”
二姐竟是从容不迫地在淑妃身边坐下,一手轻轻伏在她的肚皮上。
淑妃一惊连忙拍开二姐的手:“皇贵妃这是要做什么,本宫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的龙子。”
这回受惊吓的人倒换成了她。
二姐笑得好不妩媚。
“两个月还尚未成形呢,你又如何知道是男是女?”
“所谓酸儿辣女,臣妾近日极为爱吃酸味呢。”
“呵,本宫看是不用吃了,有你这么个酸水没处流的娘,它也定是个男的了。”
二姐又是一戳淑妃的肚皮,话语里无不讥讽,淑妃自是被气得不轻。
淑妃见得自己没了主权,心生又是一计。
她捂着肚子便喊好疼,那哭声好不惊天动地。
“贵妃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在谋害皇子,诛九族的大罪啊!”
二姐拂了袖起身冷道:“淑妃不是很疼吗?现在还有没有兴致掴掌覆雪?”
榻上的人演戏真是到了骨子里:“皇贵妃纵然是要替家妹出气,也不该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气啊!”
榻上的淑妃还在呼天唤地,二姐捡起地上的五色牡丹绣缎,面色阴冷:“淑妃莫不是忘了百花节当日,本宫掐的是什么花?”
百花节那日的场景,众人只觉得历历在目,皇贵妃当日掐得真是百花中最过艳美的牡丹。
淑妃唱的这么一出,皆应牡丹而起,也因牡丹失策。
我再去看淑妃时,她的额头已冒起了大汗,唇色也是发白。
她是被我二姐的话吓的,在场的人无不瑟瑟发抖。
“怎么,知道怕了?现在可真该死要请太医来看看了。”
说完这话,二姐竟是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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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已然如何挽
紫茗殿里瞬间乱成一团,一众婢仆听见淑妃这回事真的哭喊,瞬间将主榻围了个严实。
七嘴八舌地询问淑妃怎么样了。
恐是淑妃真没了力气,应不上一句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猛喘。
“娘娘怕是真动了胎气,你们围着有什么用,且遣了宫女快去请太医来。”
管事的嬷嬷听了我的话,虽微微诧异,后又是一掴自己的老脸:“奴婢怎么忘了这么一茬。”
不管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就往太医院跑。
“你们也别傻站着,将这屋里屋外的窗户都打开,通通风,这紫茗殿里的熏香太过腻鼻了。”
这回围着的人去了大半,纷纷跑去开窗通风。
“你去大盆热水给娘娘擦擦冷汗!”
我指的是淑妃的贴身侍婢。她猛地点头下去打水了。
看来众人都被淑妃这肚子疼吓破了胆,以淑妃的心性,这宛月宫怕是有段时间又要人心惶惶了。
淑妃一直冒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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