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就必须为君分忧!岂能为了贪图安逸而逃避职责呢?我们是受先帝所托,逃避职责有负先帝。皇上刚刚亲政,苏克萨哈便提出辞职,这是藐视皇上。望皇上圣裁。”
苏克萨哈一听,便暗骂鳌拜卑鄙。明明是自己想握着权力不放,却把它说成是为了辅助皇上,不负先帝所托。竟然还厚颜无耻地指责我是逃避责任!但骂归骂,说归说。苏克萨哈认为不能让鳌拜得逞,必须找出理由来反驳他。他又说:“皇上自幼聪明,机警过人,且受孝庄皇太后教育多年(苏克萨哈故意将孝庄皇太后抬出来,其意在于警告鳌拜),早已具备治国安邦之才。臣认为辅政大臣应交权给皇上,给皇上一展鸿图!若不想交权,臣便有些想不明白了。到底是贪恋权力,还是怕皇上力不能及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鳌拜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他想,事到如今,我也不必与他们论什么理了,干脆给他硬顶!不管你如何说,我也是不答应。鳌拜横蛮地说:“你苏克萨哈要逃避责任是你的事,我鳌拜可不能食君之禄不分君之忧!”
康熙帝听到这里,心里也渐渐明白了。苏克萨哈想制止鳌拜的独裁,所以借自己亲政之说而提出辞职。而鳌拜的意图是,不管如何,他都是不能交出权力的。康熙帝想:若鳌拜不肯交权,苏克萨哈之目的便无法实现。如果自己同意苏克萨哈与遏必隆之请了,不仅自己得不到权,反助鳌拜的独裁了!
想到这里,康熙帝心里便有主意了。与其反助鳌拜的独裁,倒不如先不收权,让苏克萨哈与鳌拜抗衡。于是,康熙帝说:“二位爱卿别再争了!苏克萨哈之举忠心可嘉,鳌拜所为也是情理之中。朕认为,朕虽已成年,实无治国安邦之经验,仍需各位爱卿竭力扶持,所以,朕不准你们的任何人辞职,仍然做朕的辅政大臣!”
苏克萨哈听康熙这样说,自然知道其苦心。本想还说几句,却让康熙帝挥手止住了!
鳌拜见康熙帝也得让自己三分,心里更是得意。
鳌拜回到府上,心中得意之情仍没消失,且溢于言表。他的小妾一见,便笑着问:“大人何乐之?”
鳌拜说:“笑苏克萨哈与皇上也!”
小妾素知鳌拜与苏克萨哈有矛盾,便猜鳌拜今日肯定在与苏克萨哈的较量中又胜了一场。但她不知鳌拜何故会笑皇上,便问:“大人为何笑皇上?”
鳌拜说:“爱妾不知,皇上实在可笑矣。”接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小妾。
小妾听了,仍没觉得皇上有什么值得可笑的,便问:“皇上不让你辞职也就罢了,却为何不让苏克萨哈辞职呢?”
鳌拜说:“皇上怕权力全落到我手中呢。”
小妾想不清其中奥秘,觉得这没有意思,又突然想起另一个话题,她问鳌拜:“皇上真的成年了么?”
鳌拜说:“成年了!”
小妾说:“皇上懂得治国了么?”
鳌拜说:“自然是懂了!”
小妾便有些不解了,她问:“那大人为何不辞职呢?”
鳌拜骂道:“你真是个傻瓜!有权有什么不好?人家削尖脑袋钻权呢,我何故还要将权拱手相让?”
小妾说:“有权有什么好?还难操心!”
鳌拜笑道:“你不为官,自然难知其妙。那些小官小吏总结出做官的好处,要不要听?”
小妾连忙点头说:“要听!”
鳌拜说:“一是可以对下属耍威风;二是不必担心柴米油盐贵;三是可以吃饭喝酒不付钱;四是讨妻纳妾合理又合法;五是可以指鹿为马;六是可以奋笔成大师;七是可以到处为人师;八是可以贱名留青史。”
小妾问:“奋笔成大师是什么意思?”
鳌拜说:“就是指当官的不必练字,只要愿意挥毫,便可成为书法大师!”
小妾说:“世上哪有这等事?他的字不行,难道也会有人愿尊他为大师么?”
鳌拜说:“你不捧他为大师不要紧,他有他的下属捧他呀!”
小妾一想也是。但她还有一点不懂,便问:“什么是贱名留青史?”
鳌拜说:“就是说不管他是清正廉明,还是贪赃枉法,都可以在历史上留名!”
小妾问:“贪赃枉法也能留名?”
鳌拜说:“臭名!”
小妾说:“臭名有什么好?”
鳌拜说:“总比无名强呀!”
小妾陷入了沉思,因为她想不出鳌拜的道理所在。
二、鳌拜逼迫康熙处决苏克萨哈
鳌拜正与小妾谈笑之时,突见弟弟穆里玛走来,且神色有些慌,便知弟弟必有要事。于是让小妾退下,然后问穆里玛:“弟有何事?”
穆里玛说:“兄有性命之忧矣!”
鳌拜笑道:“我今日还看了皇上与苏克萨哈一场笑话,如今怎么会有性命之忧呢?”
穆里玛说:“兄长有所不知。我刚从宫中来,得知苏克萨哈呈上一折,其意是要请求为先皇帝守陵寝。兄长你看,苏克萨哈之举不是逼兄长下台么?若得逞,岂不有性命之忧?”
鳌拜听了,心里暗惊:苏克萨哈该死!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苏克萨哈此举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他是以退为进,以自己辞职逼我鳌拜辞职!我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鳌拜心里虽惊,但外表却若无其事一般的说:“弟弟勿忧!此举今日在早朝之时已与苏克萨哈急论过,皇上已驳回他的奏请。”
穆里玛说:“早晨之事我已耳闻。然而愚弟认为苏克萨哈既写此奏折,必有不拉兄长下台而不罢休之意。”
鳌拜认为弟弟说得在理,便问:“弟弟有何高见?”
穆里玛说:“愚弟认为不如趁此将苏克萨哈除去,免得阴魂不散。兄长想想,如今皇上年幼,我们尚可以凶色厉言吓之。一旦皇上成了气候,我们就难有活路!所以,愚弟认为此时除去苏克萨哈,可免将来一忧。”
鳌拜想了想,觉得穆里玛此话有理。但他认为苏克萨哈与自己同为辅政大臣,又从无劣迹可觅,要杀之实在不易,于是他对穆里玛说:“此事只怕有些难。”
穆里玛说:“我是来给兄长提个醒,并非想兄长立即杀他。只要兄长有此想法,不愁找不到机会。”
原来苏克萨哈见自己以退为进之计失效,不但没有逼退鳌拜,反受鳌拜一顿奚落,心里实在难受。
回到家后,他苦思良策。他觉得不将鳌拜扳倒,自己没有生路不说,皇上亲政也会成为一句空话。他自然知道皇上不准他辞职的良苦用心,但他认为皇上之所以不逼鳌拜交权是皇上对鳌拜心存幻想,如果自己再逼一逼,便可能成功。
于是,他苦思良久,写就一奏折,大意如下:
“臣以菲材,蒙先帝不次之擢,厕入辅臣之列,七载以来,毫无报称,罪状实多。兹遇皇上躬亲大政,伏祈令臣往守先皇帝陵寝,如线余息,得以生全,则臣仰报皇上豢育之恩,亦得稍尽。
谨此奏闻。”
苏克萨哈写好以后,就亲自送去。
谁知康熙帝今日心里也不愉快!他本以为自己亲政,必可图鸿展志。没想到鳌拜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霸道,根本不将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所以他也闷闷不乐。
就在此时,康熙帝接到苏克萨哈的奏折,康熙一见之下,心里大怒。他大骂苏克萨哈不识时务。若不是他提出辞职,自己也不用看鳌拜之傲态。如今此事刚调摆好,你又来个这样的奏折!你苏克萨哈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尤其当康熙帝看到苏克萨哈的奏折之中有言是“伏祈令臣往守先皇帝陵寝,如线余息,得以生全”,更是大愤。你苏克萨哈竟然宁愿去为先皇帝守陵寝,也不想做朕的辅政大臣,你苏克萨哈到底是什么意思?
康熙帝一气之下,当即写就朱谕如下:
“尔辅政大臣等,奉皇考遗诏,辅朕七载,朕正欲酬尔等勤劳。兹苏克萨哈奏请守陵,如线余息,得以生全,不识有何逼迫之处?在此何以不得生?守陵可以得生?着议政王贝勒大臣会议具奏。”
康熙帝此谕一下,鳌拜便得风声。他将皇上朱谕阅览多遍,心里欣喜若狂。心想:苏克萨哈,你死期至矣!
鳌拜认为:要想将苏克萨哈置于死地,必须让议政王中有人说话。鳌拜将议政王逐个在自己头脑之中筛过一遍,心里便选定了康亲王杰书。
原来康亲王杰书位望较高,在议政王中有较大威信,一般亲王是不敢驳他的面子的,而杰书又恰恰惧怕鳌拜。
于是,他让人将康亲王杰书找来。
康亲王一见鳌拜,笑着问:“鳌公让我来,可是请我喝酒?”
鳌拜说:“正是!不过不在此时,却在办完事之后。”
康亲王问:“办完何事?”
鳌拜说:“诛杀苏克萨哈之后!”
康亲王大惊,急忙问:“苏克萨哈何来死罪?”
鳌拜说:“苏克萨哈背负先帝,藐视冲主,心怀异志,难道不是杀头之罪么?”
康亲王问:“此话怎讲?”
鳌拜便将苏克萨哈所奏及皇上朱谕全告诉了康亲王杰书。杰书听了,作声不得。
鳌拜见杰书不开言,便让杰书按照自己的意思写下复陈如下:
“苏克萨哈系辅政大臣,不知仰体遗诏,竭尽忠诚,反饰词欺藐主上,怀抱奸诈,存蓄异心,本朝从无犯此等罪名,应将苏克萨哈官职尽行革去,即凌迟处死,所有子孙,俱着正法。”
康熙帝一见此复陈,心中大惊。查清朝律例,凌迟处死,乃是大逆不道的处分。苏克萨哈只不过语言过于激烈,怎么能加以凌迟?还要灭族?康熙帝召康亲王杰书及遏必隆和鳌拜说他们的复奏谬误。
鳌拜当即反驳说:“宁愿为先帝守陵,也不愿为皇上辅政,不是欺藐主上,存蓄异心又是什么?”
康熙帝见鳌拜之言激烈,知此复奏出自他之意,便问:“你与苏克萨哈,不知有什么仇隙,定要斩草除根?朕意恰是不准。”
鳌拜说:“臣与苏克萨哈并无嫌隙,只是秉公处斩。”
康熙帝说:“只怕未必!”
鳌拜说:“若不如此办法,将来臣子都要欺君罔上了。”
康熙帝说:“欺君罔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