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发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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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的发迹史-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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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问:“何为一半天成?”

汪士荣说:“大明气数将尽,大清趁势而成,这本是天成之数,其因并非在于平西王引不引清兵入关!即使平西王不去请,清兵在当时之下,亦会不请自来。”

吴三桂听了此言,觉得非常受用,连连点头。然后说:“大明既没,大清既成,本王若有反清复明之心,这便是天成之势坎么?”

汪士荣说:“正是如此!”

吴三桂问:“那人为之势坎何在?”

汪士荣说:“人为之势坎有三:一是自断气脉;二是自斩其根;三是自灭其势。”

吴三桂问:“何谓自断气脉?”

汪士荣问:“平西王可知自己气脉之所在?”

吴三桂摇摇头说:“不知。”

汪士荣苦笑一下,说:“如此说来,平西王可是冥冥之中自断气脉的了!平西王是汉人,明廷是你的气脉所在!若无此气脉,你便有心不平,气不顺,心绪混乱之忧!”

吴三桂觉得有理,自己确实时时刻刻在把自己与大明联系起来,且有心气浮躁之感。于是问:“那本王又是怎么自断气脉的呢?”

汪士荣说:“平西王斩了永历帝之羽翼,并将其赶到缅甸,便是自断气脉。”

吴三桂问:“先生能否说得详细些?”

汪士荣说:“清廷进京之初,大明气脉衰,但仍未灭。所以,明廷方能与清廷抗争!此平西王之气脉在于大明一样,大明之气脉亦在于汉人身上。平西王将大明皇上赶到缅甸,让其远离国土与汉人,其气能久么?这便是平西王自断气脉之所在!”

吴三桂问:“本王又是怎么自断其根的呢?”

汪士荣说:“孔子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平西王既为大明臣子,自然以明廷之君为君,若失明廷之君,便有如树木失其根须,人命失去血脉。所以平西王之根非在于清廷,清廷是满人之根,而非汉人之根。平西王之根在于明廷,具体来说是在于永历帝身上。”

吴三桂听到此处,不寒而栗。难怪自己在处决永历帝之时,身体有不适之感。处决之后,自己总是会不时地想起永历帝那双优柔寡断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睛。自己是如此强悍!永历帝是如此怯弱!自己的根怎么会在永历帝身上呢?难道汉人之根均在帝王身上么?若如此,自己的生命深处是否存在着与永历帝一般的怯弱?

想到此处,吴三桂忍不住说:“本王对此有所疑惑!”

汪士荣点点头说:“我猜测平西王也不会相信,但如果我指出平西王的症结所在,平西王便不得不相信了!”

吴三桂说:“你说吧!”

汪士荣说:“平西王貌似强悍,实则懦弱;貌似坦荡,实则猥琐;貌似沉稳,实则轻浮;貌似勇敢,实则胆小。”

吴三桂听到此处,心中大怒,但见汪士荣神态自若,又将心中之怒气压住,以狂笑掩饰自己的失态。之后,再说:“从未有人敢在本王面前如此议论本王!”

汪士荣笑道:“汪某并非议论平西王一人。”

吴三桂说:“此话怎讲?”

汪士荣说:“汪某所论是汉人之品性!平西王既是汉人,便有此品性!这也正是汪某说平西王之根在于永历帝身上的原因。”

吴三桂心想:照他所说,永历帝是自己所杀,我当然是自断其根了。吴三桂不想再讨论此事,又问:“本王自灭其势又是怎么回事?”

汪士荣说:“平西王将永历帝赶出大明,已令汉人气愤,而杀了永历帝,更使汉人绝望。但是,由于汉人心中已知大明之气数已尽,故并没有太多的人怨恨你!尤其当平西王将明军收编,保存大明之力量时,汉人暗中赞叹你的人很多,这便是你的得势之举。”

汪士荣缓口气,继续说:“然而,平西王在云贵之地愚弄民众,欺压百姓,横征暴敛,巧取豪夺,将民众推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不正是平西王在自灭其势么?”

吴三桂听到这里,心里默然。汪士荣出言中肯,分析透彻,立论有独到之论,令他不得不信服。

吴三桂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庭院之中徘徊起来。

汪士荣望着吴三桂的身影,一言不发。

四、汪士荣教吴三桂造势之法

夜已深,人已静,皓月已当空。

明月之下的吴三桂踯躅已久,心中的浮躁与激动早已消逝干净。现在,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想问问汪士荣:自己如何造成大势!

吴三桂用余光瞥了瞥闲坐在月光下,一直没挪动过的汪士荣,他见汪士荣仍然如大海般的深沉,他对汪士荣的信心陡增。

吴三桂问:“请问先生,本王是否还有解救之法?”

汪士荣说:“平西王可是问造势之法?”

吴三桂说:“正是!”

汪士荣说:“有!”

吴三桂诚心相请:“能否赐教?”

汪士荣说:“若平西王愿听,汪某自然是尽心竭力!”

吴三桂立即表态说:“若得先生教诲,吴某言听计从!”

汪士荣说:“如此甚好。请问府上之人可知汪某已来之事?”

吴三桂说:“大多不知。”

汪士荣说:“如此便好!我们可以暗中造势!”

吴三桂问:“如何暗中造势?”

汪士荣说:“医生治病讲究对症下药。汪某为平西王造势也得对症下药。针对平西王自断气脉,自斩其根,自灭其势三种情况,汪某认为,造势之法,也得分三步走:一是植根续脉;二是聚心敛气;三是因势利导。”

吴三桂问:“何为植根续脉?”

汪士荣说:“既然汉人之根在大明的永历帝身上,我们便想方设法在永历帝身上再将根培植起来。”

吴三桂说:“你不是说我已自断其根了么,如何还能再植?”

汪士荣说:“汉人之根在永历帝身上,并不意味着,永历帝既死,其根便灭。汉人之根是自大汉民族崛起之日起,经历数千年血雨腥风的洗礼和大汉文化的积淀,已形成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斩不断的气脉。此气脉生命旺盛渊源流长,绝非一人能灭之!而永历帝正是这气脉的寄存之处。平西王灭了永历帝,并非将气脉扫荡干净,只是令气脉如幽灵一般四处漂泊无处寄存!”

吴三桂说:“先生能否说得具体明白一些?”

汪士荣说:“若具体而论,当汉人之气脉无处寄存之时,便表现为浮躁、浅薄、猥琐、刻薄、无聊、急功近利等等。”

吴三桂点点头说:“如此说来,本王倒明白了一些。只是如何植根续脉呢?”

汪士荣说:“使汉人气脉有寄存之处,便是植根。”

吴三桂说:“可是永历帝已死,我们如何找到寄存之处?”

汪士荣说:“永历帝虽死,但汉人心中之大明未灭,我们只能将永历帝陵修筑起来,使其在汉人之心中树起丰碑之形象,让所有的汉人重新对它肃然起敬,并把它作为精神寄托之处便是。”

吴三桂说:“当今之天下,汉人虽众,却如散沙一般,风吹必散。已无凝聚力,怎能构成大势?”

汪士荣说:“汉人之气脉无处寄存,汉人之心灵便无处寄存。心灵无所寄托之人,有如行尸走肉之人,虽有躯体,却无灵魂。此类人再多,也无作用!若我们能筑好汉人气脉的寄存之所,汉人之心灵必有归属之处!有如信佛之人能找到庙堂,漂泊之人能找到家舍,这样一来,人众必成大势!”

吴三桂说:“如此说来,本王倒明白了一些。只要我们修好永历帝之陵,便是植根续脉么?”

汪士荣说:“正是!”

吴三桂心想:你开门见山地说了不就得了,何必转弯抹角弄得我云里雾里的。吴三桂又问:“如何聚心敛气呢?”

汪士荣说:“如果使汉人之气脉有了寄存之处,便有会聚心敛气之法。”

吴三桂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汪士荣说:“正如佛家之人以寺庙为聚心敛气之所,道家之人以道观为聚心敛气之所一般,汉人既将永历帝之陵当做气脉的寄存之处,其聚心敛气之所必在此处!”

吴三桂说:“本王还是有些不够明白!”

汪士荣说:“请问平西王,信佛之人须到哪里去烧香?”

吴三桂笑道:“当然是寺庙!”

汪士荣说:“与此一般,汉人若想念先祖,都是跑到先祖之坟墓处祭祀对不对?”

吴三桂说:“正是这样!”

汪士荣说:“这不就得了!汉人若将永历帝陵当做心灵的寄存之处,必会自动前去顶礼膜拜!让志趣相同之人在此处相聚,久而久之,必成大势!”

吴三桂问:“先生之意是把永历帝陵当做聚心敛气造成大势之处么?”

汪士荣说:“正是!”

吴三桂惊喜地问:“如此说来,只要修好永历帝之陵,必能成大势为我所用么?”

汪士荣摇摇头说:“能成大势或许有可能,为平西王所用却未必可能!”

吴三桂问:“这又是为何?”

汪士荣说:“永历帝之陵是汉人气脉寄存之处未错,能造就大势亦未错!但是,此大势之宗旨必是反清复明,而平西王之所为却是拥清反明,如何能为平西王所用?”

吴三桂闻之默然。汪士荣之言虽然不中听,却是肺腑之言!吴三桂心中有些后悔起来;若不是自己当年对永历帝赶尽杀绝,何来今日之局面。然而,这又能完全怪我吴三桂么?我吴三桂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顺治帝架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么?所以,吴三桂心里对清廷充满了更深的仇恨。

吴三桂说:“我若出资修永历帝陵,此大势能否为我所用?”

汪士荣说:“那只能说你有悔过之心,并无统帅之威望!”

吴三桂说:“我若亲到永历帝陵去忏悔呢?”

汪士荣说:“那只能说明你已有与汉人一般之反清复明的想法,并不能证明你可以成为汉人之领袖。”

吴三桂急了,问道:“吴某到底要如何为之,才能将此大势为己所用?”

汪士荣说:“这就是汪某要说的第三步!”

吴三桂问:“因势利导?”

汪士荣说:“正是。”

吴三桂问:“如何才能做到因势利导呢?”

汪士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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