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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色已晚,皇甫嵩下令大军在荥阳效外扎营,尔后便召集各军司马前往大营议事,曹操亦应邀前往。程昱正在营中苦思攻伐虎牢之策,忽见于禁匆匆入帐而来,急声喊道:“程昱先生,不好了~~”
程昱直起腰来,问道:“于禁将军何事惊慌?”
于禁急道:“程昱先生,大事不好了!刚才夏侯惇将军突然从皇甫将军大营回来,脸色铁青,好像出了什么事,现在正在召集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将军,要点起军马杀奔皇甫将军大营而去,末将与李典将军苦劝不住,只好前来寻找先生。”
“什么!”程昱失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走,快去瞧瞧~~”
程昱跟着于禁匆匆来到营前,果见夏侯惇铠甲未卸,手握钢枪,正肃立辕门之上,身边站着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诸将。曹仁与李典神色尚算镇静,夏侯渊及曹洪脸上却尽是愤怒之色,尤其是曹洪,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高举长刀哇哇直叫。
辕门下,已经集结了数百名军卒。
夏侯惇将手中钢枪往空中一举,厉声道:“他娘的,主公带着弟兄们从沛国起兵。又从谯郡杀到南阳,再从南阳杀到冀州,再从冀州杀到颖川,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到头来没什么赏赐不说,朝廷竟然还派来几个兵渣子,说是主公暗通贼寇,要押回洛阳治罪。真他娘的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辕门下的精兵多是曹操从家乡带出的子弟兵,被夏侯惇几句话一煽,立刻群情激愤。
夏侯惇将钢枪一举,辕门下的呐喊声便嘎然而止。
“弟兄们,天子昏庸。奸佞当道,这他娘地官军,老子不当了,反他娘地~~”
“反他娘的~”
“反他娘的~”
辕门下的曹军将士纷纷响应。曹洪和夏侯渊更是激动得嗷嗷乱叫,恨不得立时杀奔洛阳,牵出汉灵帝砍下他地狗头。
夏侯惇将手中钢枪往外一引,厉声道:“弟兄们,跟老子走,杀进皇甫狗贼的大营,杀光那些狗娘养的官兵,救回主公!”
程昱赶到的时候。夏侯惇恰好从辕门上下来,翻身上马,正欲率军出营,而这时候,不远处地官军大营早已经察觉到了这边地异动,嘹亮激昂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一队队兵甲整齐地官军从营开了出来,列成了森严壁垒的军阵。静静地等待着曹军前往厮杀。
程昱抢前两步。死死拉住夏侯惇的马缰,急声道:“元让将军。不可,切切不可莽撞行事~~”
夏侯惇嗔目作色道:“程昱先生,请让开,迟则孟德性命不保矣~~”
程昱直急得色变,高声叫道:“主公无忧,陈宫先生已然持主公密信秘密进京,谅可成事,唯将军如此莽撞,恐贻祸主公,若坐实造反逆名,则主公万劫不复矣~”
夏侯惇怒发冲寇,如何听得进程昱之言,森然作色道:“让开!休要以为先生为孟德所器重,某便不敢杀汝~~”
程昱闭目长叹道:“如此,请将军一枪刺死便是,在下实不忍主公坐实反贼逆名,像八百流寇一样成为众矢之的。”
“呀~~”
夏侯惇怒吼一声,作势欲刺,程昱夷然不惧、闭目待死。
“嘿~”
夏侯惇恨恨地翻身落马,怒道:“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急煞人,急煞人啦~~哇呀呀~~”
……
八百流寇大营,刘妍帐中。
雾气蒸腾、药味弥漫,刘妍窈窕的身姿正跪在炉子前,亲自煽火熬药,不时回头看一眼躺在榻上人事不知、脸如金纸地病人。此人既然自称是马跃故交,刘妍自然不敢怠慢,唯恐粗手粗脚的流寇放错了药材、加错了剂量而造成难以挽回的恶果。
邹玉娘一边给刘妍打下手,一边问道:“姐姐,这人得的什么病啊,又咳血又发热,好像快要死了呢?”
刘妍道:“此人得的是恶疾,需下猛药,然后慢慢调理方能痊愈,所幸送来及时,若是晚来数个时辰,便是家师亲至,也是难以救他活命了。”
邹玉娘吐了吐可爱地小舌头,说道:“这人的命可真大。”
两女正说间,帐外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旋即响起一声宏亮地声音:“小人参见大头领。”
一把冰冷地声音嗯了一声,旋即帐帘被人掀开,恶汉典韦肩扛双铁戟,昂然直入,身后跟着神色阴沉的马跃,还有郭图、裴元绍、周仓等人。甫一入帐,马跃冰冷地目光就刀一样落在了邹玉娘身上。此时天气回暖,邹玉娘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罗衫,娇躯曲线尽露,尤其是因为蹲着的缘故,滚圆饱满的玉臀更显丰盈挺翘,极是香艳诱人。
邹玉娘的娇躯触电似地颤抖了一下,赶紧站了身来。双手拈住罗裳下摆,螓首低垂,竟是不敢正视马跃犀利的眼神。
“哼!”
马跃从鼻孔里闷哼一声,目光从邹玉娘身上移开,转到刘妍身上,问道:“人呢?”
刘妍往角落呶了呶嘴,脆声道:“喏,在那儿呢。”
马跃转头。霎时眉头一蹙,问:“死了?”
刘妍道:“没有,刚才已经喂了一副药,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嗯。”马跃点了点头,冷漠地向刘妍和邹玉娘道,“都出去。”
刘妍和邹玉娘不敢抗拒,乖乖地出了营帐,马跃又向裴元绍和周仓道:“元绍。周仓,你们去帐外守着,不经我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待裴元绍、周仓转身出了营帐,郭图才小心翼翼地将帐帘放下、掩紧,早有典韦闪身往帐帘内一挡。将两枝大铁戟从肩上卸了下来柱于身前,大有一夫当门、万夫莫闯之势。自从追随马跃以来,郭图、典韦早已经习惯了马跃一贯谨慎地做法,事不分具细、人不分贵贱。每次皆是如此。
“呃~~”
贾诩长长地呻吟了一声,终于从无尽的昏迷中舒醒过来。
“足下终于醒了吗?”
一把阴恻恻的声音悠然传入贾诩耳际,贾诩骇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布帐之中,身下垫着柔软的锦褥,便欲挣扎起身,不料这一挣扎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就像散了架似的难以动弹。
“足下大病初愈。最好不要乱动。”
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贾诩吸了口气,眼睛终于适应了帐中幽暗的光线,看清了说话之人,那是一名雄伟俊逸的年轻人,虽然眉目阴沉,可乌黑明亮地眸子却灼灼有神,顾盼间自有一股摄人地风采。
昏迷前的一幕幕潮水般淹进贾诩脑海里。饶是贾诩狡诈如狐。此时却也不敢贸然断定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救他性命地年轻人又是何身份?又为何要救他?诸般疑问涌上头来,贾诩顿感头疼如裂。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缩于马跃身后的郭图忍不住清咳一声,说道:“这位先生好生无礼,我家公子好心救你性命,竟连一句感谢之辞也无。”
“呃~”贾诩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说道,“在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年轻人忽然阴恻恻一笑,贾诩顿时浑身发毛,发觉自己左躺不是,右躺不是,坐起来更加不是。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可曾在朝为官?”
“呃~”贾诩呃了一声,目光一扫自己身上的朝官讣服,知道朝官的身份是瞒不过去,只好答道,“在下~在下姓俞名贾,表字文~文商,凉州武威人士!确曾在朝为郎官,然因身怀痼疾,已然辞官。”
“俞贾?俞贾~俞贾!”
马跃沉吟三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寒芒,嘴角亦绽起一丝邪恶地笑容,直笑得病榻上难以动弹的贾诩感到背脊阵阵恶寒。
郭图会意,立刻作色大喝道:“好你个俞贾,居然连我们大头领当面亦不识得,如何冒充同乡且故交?”
“呃~”
贾诩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惊觉上了对方恶当,对方分明便是八百流寇之大头领马跃,那个传说中的恶魔、屠夫、变态杀人狂!贾羽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马跃竟然如此年轻、如此英俊、如此一表人才,原以为怎么的也应该是个身高丈余、满脸横肉,脸上还带着一道刀疤地蛮横之人吧~~
换在平时,贾诩或许不难识破马跃的小小伎俩,只可惜此时贾诩大病未愈、头脑一片混沌,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来。
郭图还欲再说,却被马跃伸手制止,马跃站起身来,阴恻恻地说道:“先生且放心静养,待病体痊愈,马某当定谴人送归故里,绝不相难!我虽为贼寇,本无意与朝廷为敌,今日之势。皆属无奈耳,你我既是同乡、理当照拂,请勿多疑。”
言讫,马跃携郭图扬长而去,贾诩望着摇曳的帐帘发了一会呆,始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忖既来之、则安之,待将养好了身体再做计较不迟。
马跃出了营帐。只见摇曳的火光中,刘妍、邹玉娘俏生生立于帐外不远处,原本有说有笑、状甚欢愉,及见马跃出来,立时停止说笑,邹玉娘更是垂下了螓首,不敢正视马跃犀利得近乎能够洞穿衣衫地目光。
“刘妍,你过来。”
马跃向刘妍招了招手。刘妍嗯了一声,粉脸上涌起一抹酡红,低着头走到了马跃身边,距离马跃却足有数尺之遥。马跃眉头一蹙,伸手搂住刘妍香肩。将她扳到面前,然后低下头来,脑袋直凑到她的耳边。
刘妍感到粉嫩的耳垂忽然一暖,似有热气吹拂其上。不由芳心一酥,娇躯发软,马跃对她说的话竟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听清楚了吗?”
“嗯~啊?你刚才说什么?”
马跃霎时目光一冷,刘妍惴惴然掠了马跃一眼,螓首低垂下来,粉嫩地下颔几乎抵在酥胸上,唯有脸上的羞意却是越发地浓郁了。
马跃无奈,只得将刚才说的如此这般又对她说了一遍。
刘妍听了之后美目一凝。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骤然迎上马跃冷冽的目光,顿时娇躯一颤,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从鼻孔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
稍顷之后,刘妍营中。
方才马跃走后,贾诩发了一身恶汗,忽觉身体一片轻松。已然能够欠身坐起。事实上,贾诩所患之伤风恶疾已然痊愈。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好生调理才能恢复如初。
刘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