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道:“遵命。”
……
中平二年春,渔阳人张举。前中山相张纯反,裹众九千余攻略幽州治所蓟县,幽州刺史刘虞急令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征发乌桓兵征讨。公綦稠为人暴戾、贪婪,遂强征乌桓兵九千余骑往讨,并借机大肆掳掠乌桓妇女、财货,不数月,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返,率众叛乱,辽东乌桓苏仆延部、代郡乌桓普夫卢部、上谷乌桓那楼来部皆反,一时间贼势浩大。
五月间,丘力居、苏仆延率乌桓三万余骑,叛入张纯、张举叛军,合众十万余,寇掠右北平,公孙瓒率部与战,贼兵稍退,屯于辽西肥如。
六月间,普夫卢、那楼来部乌桓两万余骑南下,寇掠冀、青两州,烧杀劫掠,冀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率军击之,叛军屡战不利、多有损伤,乃还。
九月间,普夫卢、那楼来大败广阳太守田畴,兵锋复盛,再次兵围蓟县。
……
蓟县,刺史府。
幽州刺史刘虞神色阴沉,据案而坐。部将鲜于辅、鲜于银、尾敦及谋士阎柔分列左右,皆神色凝重,刘虞子刘和年少有成,亦列于席上、参与议事。唯有广阳太守田畴,脸有羞愧之色,陪于席末。
鲜于辅、鲜于银兄弟及尾敦本为小种鲜卑(小部落首领,跟柯比能一样),因部族仇杀不容于漠北,势穷来投,为刘虞所收容。阎柔出身广阳世家,长成后颇有机略,曾经被鲜卑游骑所俘虏、劫至大漠,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鲜卑大王送其归来,还奉送大批毛皮财货,刘虞奇之,举为长史,倚之为左臂右膀。
刘虞,出身显贵,却并未倚仗家族权势一步登天,反而从小吏、从事做起,终至刺吏高位,是故颇知民间疾苦、庶族呼声,也并不排挤出身贫贱的寒士,可谓汉末有名的能臣,却对汉室忠心耿耿。
刘虞极善内政,幽州本是不毛之地,可在他治下十数年间就面貌一新,百姓安居、经济繁荣,隐隐成为大汉十三州又一部中最为繁荣的大州!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刘虞十年时间安心发展经济,大汉帝国的历史也许还将延续至少百年。
可惜地是,中平元年爆发地黄巾起义,却让刘虞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黄巾乱起,朝廷无限止地征发乌桓骑兵四处征讨,乌桓精壮死伤太半,各部乌桓多有怨言。及至张纯、张举举兵反叛,各部乌桓纷纷响应,贼势很快漫延。数月之间,整个幽州便战乱四起,无数的乌桓游骑像蝗虫般漫卷劫掠,田园被毁、房屋被焚,百姓流离失所,刘虞地努力毁于一旦。
刘虞喟然道:“城中兵少粮乏。恐难以久守,各位可有退敌良策?”
鲜于辅生性鲁莽,颇有勇力,此刻已然虬髯怒张,厉声道:“大人,请准许末将率五百骑出城搦战,只消砍下普夫卢、那楼来地狗头,乌桓叛军自然退走~~”
刘虞皱眉道:“那楼来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鲜于将军且不可轻易出战。”
阎柔忽然道:“大人,下官听闻新任护乌桓校尉、大汉伏波中郎将马跃,已率领三千铁骑进驻宁县,其麾下颇有精兵猛将。今叛军势盛,我军难以匹敌,为今之计,也只能向马跃将军求援了。”
“竟欲本官求助于马屠夫!?”
刘虞闻言霎时眉头一皱。自马跃兵寇洛阳,陈尸万余于洛阳东门之外,屠夫之名早已传遍四海、震慑宇内,刘虞虽远在幽州,却也多有耳闻,马跃冷血嗜杀、残忍好斗的作风令刘虞深恶痛绝。
阎柔道:“马跃既为护乌桓校尉,收伏那楼来、普夫卢等乌桓部落也是其份内之事。”
刘虞道:“难道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阎柔道:“大人,这是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刘虞无奈。喟然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谴使向马屠夫求援。”
鲜于辅自告奋勇道:“大人,末将愿往。”
刘虞点了点头,说:“本官这便修书一封~~呃,子和,还是你来修书罢。”
阎柔道:“也好。”
……
深夜。乌桓叛军大营。
羊脂火把燃烧正烈,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上谷乌桓大人那楼来、代郡乌桓大人普夫卢正召集麾下将领议事。
那楼来身高九尺,腰粗膀圆,有千钧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柄狼牙棒,重可七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乌桓部落有名的勇将。普夫卢六旬开外,身材瘦削,轮廓分明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地皱纹,属于他地时代正在逝去。
“呼~”
风响处,紧闭地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道身影直闯大营,带起的劲风将帐中烈烈燃烧的羊脂火把荡得忽明忽灭。
那楼来目光一闪,发现来人竟然是他的兄弟,留守老营地楼班,不由失声道:“楼班,你怎么来了?”
楼班抢前两步,跪在那楼来跟前,哭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那楼来环眼一瞪,将楼班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完了?”
楼班道:“老营,老营全完了,女人和牲口,完了,全完了~~”
“什么!你说什么?”那楼来大吃一惊,失声道,“我不是留了三千族中勇士与你么,怎么连老营也守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整个幽州就那么点官军,还被公孙瓒带走了两万,剩下地连守城都尚嫌不足,你~~你居然还被官军夺了老营,你个没用地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
楼班苦着脸道:“不是,大哥,不是官军,是鲜卑,是该死的鲜卑土狗!”
“啊~”那楼来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是鲜卑人?楼班,你不会看错吧?”
楼班恨声道:“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就是鲜卑土狗,而且是去斤秃律地人!”
“啪!”
那楼来双掌互击,发出一声闷响,厉声道:“去斤秃律,你个混蛋,老子饶不了你!”
普夫卢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向那楼来道:“那楼来,既然你的族人遭了难,你还是快些率领族中勇士回师自救去吧,蓟县有我的族人就够了。”
楼班吸了口气,向普夫卢道:“普夫卢大人,你也还是赶紧率族中勇士回救老营去吧。来地路上我抓了几个鲜卑土狗,听说魁头麾下大将屈突毳已经带着几万铁骑杀过长城,直奔代郡老营去了。”
“什么!?”
普夫卢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那楼来道:“普夫卢叔父,看来这蓟县城是打不了啦,不如你我今夜便分兵,回师自救,待抢回女人和牲口,再做计较?”
普夫卢心念老营安危。连连点头,厉声道:“来人,连夜拔营~~”
……
宁县。
地处幽州上谷郡最北端,靠近长城内侧,有户三千余,口八千余,宁县周围并无砖砌城墙,只有土坏墙环绕四周。用以抵挡野兽侵袭。土坏墙高一丈余,且多处毁坏,墙根掘有壕沟,筑有南北二门,各置吊桥以为进出。
马跃军至。于北门外侧筑角城,以为军营。
深夜,马跃将军府。
幽幽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灯罩射出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洒下一层浓浓地诱惑。空气里弥漫着异样的气息,有些灼热、有些暧昧~~
马跃一袭单衣,跪坐席上,有轻风吹过敞开的窗户,掀起马跃胸前的衣襟,露出里面强壮地胸肌,以及胸膛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地伤疤来。
邹玉娘一身华衣,坐于窗前。纤纤玉手轻舞飞扬,便有悦耳的琴音悠然响起,犹如一鸿清泉款款淌过松间,幽冷地明月从天上洒下淡淡地清辉,照在款款流淌的清泉上,颇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
只可惜马跃这屠夫全然不通音律,如此诗情画意的美妙音律竟不能令其满意,只见马跃眉头一皱。冷然道:“换一个。”
邹玉娘绝美的粉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玉手轻舒,琴音一转化为铿锵之音。有隐隐的杀伐之音从中流露出来,直欲震人心魄~~熟料马跃还是不满意,冷然道:“不好听,再换一个,就像昨夜弹奏的那种。”
“嗯。”
邹玉娘轻轻嗯了一声,美目里霎时掠过一丝娇羞之色,莹白如玉的粉脸上也悄然腾起两团红晕。激烈地杀伐之音逐渐低沉下来,旋即化为靡靡之音,软语轻哝,娇喘吁吁,似有青春男女正于闺中幽会,春风轻度、款曲暗送~~
马跃地眸子霎时变得灼热,有野兽般的光芒灼灼地流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邹玉娘罗衣覆裹下那两瓣滚圆地玉臀,一双粗糙的大手却是忍不住向身后探了过去。
马跃身后,刘妍云鬓高挽、酥胸半露,正替马跃绾发,眉目间荡漾着浓浓地春意,轻风吹拂,薄薄的罗衣难掩刘妍婀娜曼妙的娇躯,春光乍现又隐,煞是诱人。忽然间,刘妍娇躯一颤,脸颊顿时一片绯红,替马跃绾发的纤手也停滞下来。
次日,将军府。议事厅。
郭图急冲冲地奔走而入,说道:“主公,有消息了。”
马跃冰冷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冷然道:“讲。”
郭图吸了口气,说道:“刚刚得到消息,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合共两万余骑正在猛攻蓟县!丘力居、苏仆延两支乌桓三万余骑及张纯、张举叛军共十余万屯于辽西肥如,正与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两万大军对峙。”
“哦?”
马跃神色一冷,霍然低头。目光刀一样落在幽州的军事地形图上。
旁边的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向马跃道:“主公,这倒是个机会。如果那楼来、普夫卢和丘力居、苏仆延合兵一处,则有铁骑五万余众,兵势浩大,难以力敌,如今乌桓叛军兵分两路,却给了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郭图疑惑道:“乌桓叛军虽然兵分两路。却仍有两万余众,我军兵少,仅两千余骑,真正精于骑战的仅只千余骑兵,如何破敌?”
贾诩淡然道:“如果只是简单地击溃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叛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如何将之收服!”
郭图失声道:“击败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叛军不是什么难事?文和,你~~你是在说笑吗?”
“并非说笑。”贾诩道,“火攻、水淹、陷坑、投毒、狼牙钉~~举凡对付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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