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认识许褚的人低声答道:“此人乃是凉州刺史、关内侯、驸马都尉马跃麾下猛将许褚许仲康。”
袁绍、袁术等人听了顿时目露妒嫉之色,曹操、刘备却是悚然色变。
十八镇军阀各怀心事,忽听关前一声大喝,急抬头望时,只见吕布横转方天画戟,手指许褚喝骂道:“许褚,匹夫!休要大言不惭。上次若不是马屠夫使人放暗箭暗算本将军,汝早已身死多时矣。”
“少吹大气!”许褚喝道,“可敢与某再战三百回合?”
吕布怒极反笑,长声道:“尽管放马过来,本将军今日若不能斩汝于马下,定当自刎以谢天下!”
“杀!”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策马疾进。
倏忽之间,两骑相交,吕布长啸一声,使尽全身力气一戟斩出!足有三丈余长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有如一条奔腾的巨龙、挟带着惨烈的杀伐气息横斩而至,许褚怒目圆睁、表情狰狞,强壮的臂肌肉霎时块块坟起,炸雷般的大喝声中,沉重的狼牙铁锤已经毫无花巧地迎了上去。
“咣!”
方天画戟与狼牙铁锤狠狠相击,响彻云霄的金铁交鸣声中,吕布、许褚同时身形一歪险些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两人急忙倒拖兵器交错而过,这第1回合两人仍是平分秋色!可事实上却是吕布占了上风,许褚如果不是借助马镫之助,只怕已经被吕布扫落马下。
许褚急勒马回头,只觉双臂酸软、疲不能兴,短时间内竟是再无法将狼牙铁锤举过头顶,心中震惊之余嘴上却不肯认输服软,兀自向吕布狞笑道:“如何?爷爷这一锤滋味不太好受吧?嘿嘿嘿~~”
“足下只怕比某还要不堪吧?哼!”
吕布同样感到双臂发麻、心中震惊,不过却还能勉强举起方天画戟。
虎牢关上,董卓大惊失色、环顾左右道:“此人武艺好生了得,竟不在奉先之下!却不知是何人部下?”
刚刚升任虎贲中郎将的张辽上前答道:“主公,此人乃是马跃部将许褚,于野牛渡与奉先将军有过交手,十合之内不分胜负,堪称将军劲敌!”
“马屠夫部将许褚?”董卓脸色一变,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忧虑,喃喃低语道,“马屠夫今在凉州,也不知道凉州战事如何了?”
凉州,临洮。
羌兵豪帅滇零就像一尊坚硬的石雕,稳稳地峙立在敌楼上,在滇零视野所及的旷野上,黑压压的敌军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汇聚成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海,向着临洮城缓慢的、却是无可迟滞地碾压过来。
“吼~”
“吼~”
“吼~”
天地间充塞着嘹亮而又整齐划一的号子声,排列成方阵的马跃军将士每踏前一步,便昂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嗥。
咦!那是什么东西?
滇零的眸子霎时收缩,死死地盯着马跃军方阵前那两座移动的“高台”,虽然距离相隔甚远,可凭着多年的经验,滇零仍能粗略地估计出来,那两座正在向前缓慢蠕动的“高台”约有十丈正宽,高度足有五丈,堪堪与临洮城城墙的高度平齐!
守卫在城墙上的羌兵们也已经发现了这两座高台,从未见过这鬼东西的羌兵们在震惊之余,已经纷纷惊叫起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
“差不多和城墙一样高呢!”
“它在动,天哪!那鬼东西在往前移动!”
滇零没有理会羌兵们慌乱的惊叫,急忙登上了敌楼角落的瞭望高塔,站在瞭望高塔上正好可以俯视整个战场,那两具正在往前移动的“高台”全貌也被一览无遗!但在看清那两具高台的全貌之后,滇零心头却是越发凝重。
“将军~~”跟着滇零登上瞭望高塔上的一名小校已经惊叫起来,“那是两具攻城梯!敌军顺着后面的缓坡可以直接冲上城楼,天哪,这鬼东西太可怕了!要移动这么庞大的攻城梯,得多少人一起牵拉?”
“笨蛋!”滇零不耐烦地骂道,“你看见有人在牵拉了吗?”
“呃~~”
小校语塞,这才突然发现,那两具攻城梯居然没有任何人在前面牵拉,也没有人在后面推动,好像是自己在移动,看起来显得格外的诡异!忽然间,那小校脑子里掠过了一个无比恐惧的念头,吃声道:“难道~~难道敌人能驱鬼神相助?”
“胡扯!”滇零骂道,“马屠夫何德何能,焉能请动鬼神相助?去,带人把主公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四具大家伙抬上城头。”
小校不解道:“啊,要那四具大家伙做什么?”
滇零怒吼道:“还不快去!”
小校吓了一跳,火急火燎地下楼去了。
虎牢关前。
许褚正在没命地纵骑飞奔,身上的铁甲已经被挑得七零八落,头上的幞巾也不知掉哪了,甚至连手中的狼牙铁锤都已经不翼而飞,所幸的是身上并未受伤,不过许褚却庆幸不起来,因为吕布正像附骨之蛆般追在身后。
无论是膂力还是武艺,许褚都略逊吕布一筹,虽然有马镫之助,可对于许褚、吕布这种级数的高手而言,马镫存在与否所能造成的影响已经极为有限,许褚勉强支撑到五十回合便已经气力不支、渐渐落于下风。
又坚持了十余回合,许褚终于不敌败逃。
许褚的大宛良驹已经是万里挑一的宝马,可相比较吕布的赤兔马仍旧略逊一筹,结果几次被吕布追上,幸好许褚有马镫之助,借着几次镫里藏身总算避过了杀身之祸!不过代价就是铠甲、武器、幞巾都被吕布挑飞。
现在许褚身无片甲、手无寸铁,如果再次被吕布追上,就算许褚再识马、骑术再高超只怕也难逃被斩成两截的命运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时候许褚已经逃到了关东联军的大营前。
吕布正策马疾追时,陡见联军大营辕门大开,三骑快马从辕门里飞驰而出。
“吕布小儿,关羽在此!”
“三姓家奴,燕人张飞来也!”
“赵云在此!”
吕布心头一凝,方才与许褚一番恶斗,招招都是硬拼,许褚固然已经精疲力竭,可吕布也同样已经体力不支,此时眼见联军辕门内陡然杀出三员大将,尤其左侧那员白袍小将更令吕布心惊,只凭昨日那一箭,吕布便知此人武艺不弱。
吕布心知不敌,急策马回头、投奔虎牢关而去。公孙瓒、刘备趁势挥军掩杀,虎牢关上董卓唯恐吕布有失,也急命张辽率八千凉州铁骑飞出关来接应,两军于关前混战一通、互有死伤,直至天黑方才各自鸣金收兵。
是夜,董卓大帐。
董卓满脸忧虑地向李儒道:“吾儿奉先虽然骁勇无双,奈何双拳难敌六手,如若关东联军一哄而上则难免吃亏,不知文修有何退敌良策?”
李儒道:“主公不必忧虑,儒已有退敌之策。”
“哦?”董卓欣然道,“愿闻。”
李儒道:“主公可令吕布、张辽两位将军各领一支军马连夜出关,于关东军大营左、右两侧扎下营寨,再于营中堆砌土山,土山之上修筑高橹,以善射之士守于高橹之上,日夜不停地向关东联军营中放箭,吾料关东军必然阵脚大乱,势必被迫后撤下寨,如此则虎牢关安如泰山矣。”
董卓沉吟片刻,忍不住击节道:“妙,此议甚妙,就依文修所言,速去安排。”
李儒谄笑两声,抱拳作揖道:“儒领命。”
凉州,临洮。
滇零高举的重剑狠狠斩落,同时凄厉地大喝道:“拉!”
“吼~~”
百余名精赤上身、肌肉块块坟起的羌兵同时大吼一声,将缠于手中的索链狠狠往下攥,百余人同时发力,顷刻间汇聚成了一股强横的力量,将一截足有一人合抱粗、十余丈长的横木拉得呼地竖了起来。
横木的另一端还连着两条粗硕的缆索,缆索的末端牢牢地系着一只荆木编织的大篮子,蓝子里赫然盛放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当百余人同时拉动横木的近端,将远端以更快的速度拉得竖起时,便牵引着缆索末端的篮子和篮子里的石块往天上扬起。
最后缆索以横木的远端为圆心划了道圆弧,终于将篮子里的石块呼地抛了出去,巨大的石块挟带着巨大的啸声,从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前抛飞,一直飞行了数十丈的距离才从天上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从天而降的石块已经狠狠地砸落在马跃军阵前,距离缓缓前移的“高台”仅有咫尺之遥。
“嗷嗷嗷~~”
目睹抛石机如此威势,临洮城楼上的羌兵纷纷嚎叫起来、一时间士气大振!在羌兵们声嘶力竭的欢呼声中,却夹杂着滇零极不合拍的怒骂声:“笨蛋,抛的不够远,换小点的石头,重新填装,快点~~”
马跃军阵中,马跃的眉头霎时蹙紧。
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还真没想到贾文和一语成箴,该死的董卓居然真的在临洮城里安置了抛石机!惊回首,马跃发现贾诩眸子里已经浮起了一丝绝望,可马跃却不愿就此放弃,咬了咬牙,凝声喝道:“传令,攻城梯加快速度~~进攻!”
“呜呜呜~~”
马跃一声令下,苍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扬起来,听到这激扬的号角声,三军将士的吼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正不疾不徐往前行进的方阵立刻加快了速度,最前沿那两具正缓慢地往前蠕动的攻城云梯也突然加快了速度!
临洮城头,滇零被马跃军的突然加速吓了一跳,赶紧改变军令:“马上换更大的石头,四台抛石机同时抛投,快点~~”
赤膊上阵的羌兵迅速更换了更大的石块,将近六百名强壮健硕的羌兵分成四队严阵以待,当滇零高举的重剑狠狠斩落时,便同时大吼一声,以自己的体重奋力牵扯手中的绳索,将抛石机横杆的近端狠狠下拉。
“哗哗哗哗!”
四声巨大的响声过后,紧接着是巨石划破长空发出的尖啸,四块更大的巨石已经凌空抛起,向着城外逼近的高台恶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轰!”
两声巨响,最先落下的两块巨石落了空,没能命中目标。
“笨蛋,抛偏了,立即调整方向,重新填装石块!”
“喀喇!”
“喀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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